誠所謂餓死事小,丟麵子事大,張末瑩隻好上前幾步,擺出自認最可愛的笑容,叫道:“喂,你怎麽也在這啊。”看到陳華遙身邊坐著個頂頂漂亮的女生,叔叔這個稱呼便故意不叫出口。
胖子等三人的眼睛瞬間變得比燈泡還亮,好你個陳華遙,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個極具蘿莉氣質的女孩也不吱一聲,還有人性嗎?
楊超心道:“華哥,你霸住了鬱金香,還和廣院天使有著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一點殘羹剩飯就留給我嚐嚐吧。”
胖子心道:“敢叫你撞在我手上,等下一看香香臉色不對勁,我就出言挑撥,看誰耗得過誰。”
陳華遙回頭,見張末瑩左手抓著右手交叉身前,俏生生的站著,頓時臉色一沉,訓道:“死丫頭,我怎麽在這裏?我還問你怎麽也在這裏呢!今天周三,你不用上課了?老師教的知識都學全了?以為自己有把握考大學了?嗬!還學會曠課逃學了!你好不好跑來象大來做什麽?想提前感受大學校園氣氛嗎?我告訴你,就你這個學習態度,一輩子也別想考上大學。”
張末瑩渾沒想到他當著眾人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一時作聲不得,可愛的笑容早變作了苦瓜臉。
話說自從那次在ktv一拳打飛阿楓,明揚中學的人再也沒找過自己麻煩,她對陳華遙就一直帶著一種畏懼感,期期艾艾道:“我、我三年來和上萬張試卷、幾百本資料打交道,每天背書背得頭都大了,偶爾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都不可以啊?”
陳華遙喝道:“上萬張試卷?你唬誰呢。馬上給我回去,不然我讓你奶奶打斷你的狗腿!”
楊超、胖子等人相顧失色,哪有這麽不留情麵的訓人?一個明眸善睞的美少女落在他手上,簡直暴殄天物,換作是我胖子,捧在手心裏嗬護還來不及呢!當真飽漢不知餓漢饑!
“哼!”張末瑩氣不過,轉身欲走,憑什麽要一個外人來管自己?可是一看到寒姐殷切的眼神,停住腳步,心想不能被姐妹笑話,立即換了副麵孔,甜膩膩的說:“我人都來啦,就讓我玩一小會兒好不好啊?要不你陪我逛逛校園?說不定我看到象大那麽美好,就有動力學習了呢。”
那嬌柔軟糯的聲音甜到心裏,幾乎讓楊超、胖子心都要融化了。
呆在旁邊的鬱金香默不作聲的咬住吸管吸著甜不知味的珍珠奶茶。
陳華遙道:“你一個人來的?還是和誰來的?”
張末瑩指指寒姐:“我來找朋友玩玩。”寒姐發現陳華遙正看向自己,連忙矜持的一笑。
陳華遙說:“既然來了,先一起坐下來吃頓飯,等下我陪你走走。”
楊超、胖子的眼睛更亮了,華哥果然還是古道熱腸的,泡妞也不忘拉兄弟一把。
張末瑩最怕他板起麵孔訓人,根本不願同桌吃飯,忙說:“不用了,我和寒姐定有座位,等下吃完了再找你。”
楊超搶著叫道:“都是華哥的朋友,不妨一起過來,我通通請客,想吃什麽盡管點,鮑魚還是海參?魚翅還是熊掌?”語氣模仿了委員長個十足。
“謝謝,
不用了。”張末瑩見陳華遙沒有挽留自己,也懶得給那些阿貓阿狗好臉色。
等她走後,鬱金香的奶茶也不知不覺喝到見底,假作不在意的問道:“那是你朋友?”
陳華遙正色道:“哦,她是我幹媽的孫女,也就是我侄女,調皮搗蛋得很,不肯好好學習,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我正要好好教訓她。”
鬱金香臉色稍緩,胖子坐在對麵已經嚷嚷起來:“幹媽的孫女,那好辦得很!幹柴烈火好做飯,幹兄幹妹好做親。你們雖然是幹叔侄,跟幹兄妹又有什麽區別呢?正好親上加親……喂,你們幹嘛都看著我?”
“胖子,你胡說些什麽!”何寶洋低喝道。平時在宿舍還可亂開玩笑,現下有女士在場,不是什麽話都能隨便亂說的。
他哪裏知道胖子不安好心,兀自嘟囔道:“我說錯了?明明就是嘛,你看他侄女叫他那個樣子,不像侄女,倒像是情人。”還拋給陳華遙一個眼色,意思明顯得很:“我看你怎麽收場?”
鬱金香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變成了冷冰冰的樣子。
陳華遙抿了一口**涼茶,原先不緊不慢的神情馬上化作悲憤,說道:“看看,這就是我們宿舍的奇葩。胖子,我沒想到你的思想如此肮髒,把人間一切美好的真情都惡意揣度,把白的說成黑的,把好的說成壞的,把我們純潔的叔侄關係說成你想像中的樣子,你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汙染?難道你的家庭關係都是這麽複雜,才以為別人也是這樣?你這種人是怎麽混進神聖的象大校園?作為同班同學,我有義務提醒你,一定要早點糾正你這錯誤的人生觀、世界觀,免得將來墮落,是要吃牢飯的!”
胖子的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
鬱金香和兩個女同學抿嘴笑個不停,故意驚訝道:“陶強同學,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胖子對著陳華遙還不當一回事,可是鬱金香也這麽說,那就要了老命了,手忙腳亂擦掉衣襟茶漬,分辨道:“我、我哪有,都是他亂說的。”
“解釋就是掩飾!”鬱金香白了他一眼,讓胖子如同掉在蜜罐裏遊泳,幸福得許久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可是陳華遙接下來一個夾菜給鬱金香的親密動作把胖子打入無底深淵:“紅酒燜乳鴿,不肥不膩,香甜可口,紅酒美容養顏,乳鴿活血生肌。我知道你要來,特意點的,嚐嚐看。”
鬱金香甜甜一笑:“很好吃。你們喝啤酒嗎?我給你們倒酒。”拿起陳華遙的杯子輕輕倒滿,泡沫剛剛溢出杯口,見剩下三人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也給他們倒滿了。
陳華遙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有香香給我倒酒,不用喝都醉了。”這話又搶了胖子的台詞。
“你啊,就會花言巧語。”
吃過晚飯,鬱金香因為答應女伴同去逛街,不好反悔,三個女生就先走了。而楊超成功要到何月的電話號碼,也樂滋滋的去結賬。
陳華遙找到張末瑩,小女孩和寒姐吃飽了飯,正在吃冷飲。胖子戀戀不舍的跟在後麵不想走,被何寶洋拉住:“人家跟小侄女說話,你瞎摻和什麽?快回去玩野獸世界消磨
你可憐的光棍時光才是正經。”“去去,就沒半句好話。”
“雙皮奶,你吃嗎?”張末瑩懶洋洋的坐在椅子說道:“這是我朋友,上次賽車你們應該見過了的。”
寒姐笑著頷首示意,陳華遙見到寒姐就想起她坐在周文迪車尾大吐特吐的樣子,勉強露出個友善的微笑,搖搖頭道:“七點鍾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去幹嘛?你不是答應過陪我逛校園的?”張末瑩翻了個白眼。
“校園有什麽好逛的?將來考上象大隨你逛個夠,若是考不上,你逛了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張末瑩小臉一垮,歎道:“你啊,真像我爸爸,說起話來老氣橫秋,都是空話套話,偏偏還讓人無法反駁。”
小女孩今年十七歲,如今社會日新月異發展極快,五年的距離就足以讓人產生代溝,而陳華遙思想成熟,思維方式和中年人差不多,兩人在一起就像兩輩人,難怪她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我是你叔叔,當然和你爸爸相像了。”
“得了吧你,對了,你和我去舅舅家走走吧,他家也在象大裏麵。”
“我不認識你舅舅,去做什麽?”
張末瑩說:“哎呀,你是我叔叔,怎麽不認識我們家親戚呢?我舅舅叫餘修德,在象大當老師的。”
“餘修德?你舅舅?”陳華遙一時想起了那位給自己開了方便之門才得以複學的醇厚長者,訝然道:“他居然有你這種外甥女,真是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相。”
寒姐每天上完課就出去玩,日子過得悠閑,倒是不認識學校領導,沒聽過餘修德這位副校長的名字,因此坐在旁邊神色毫無異常。
“你知道他?哼,我舅舅是我舅舅,我是我,怎可混為一談?”張末瑩聽出了他的挖苦,不悅說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陳華遙覺得這麽久了還沒去拜謝過餘副校長,心裏過意不去,便說:“好好,一起去,正要跟你舅舅談談關於你的教育問題。”
“你可不許胡亂說我壞話!”
寒姐歉意道:“既然你們去看親戚,那我先走了。陳華遙同學,改天可以約你出去玩嗎?”
寒姐相貌尚可,身材火辣,不然聲名顯赫的周公子也不會選她坐車尾,陳華遙一聽大喜,忙道:“好說好說,隻要是美女相約,我絕對有空。”
“那就說定了哦。”
陳華遙正色道:“那是我的榮幸。”
等寒姐走後,張末瑩突然在陳華遙肩頭狠狠捶了一拳,說:“你怎麽見到女人就流口水,也不注意點形象!”
城牆再厚也不及陳華遙臉皮厚,當下嚴肅的說:“我見她是你朋友,才稍稍禮貌的應對了一下,既體現了偉大的叔侄之情,又充分展示我們象大學子的謙謙君子風度。你說我流口水?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見到美女稍微表露出一點點愛慕之心,那是對她的尊重和認可。你這個成天逃課的不良女學生不學無術,知道什麽!”
張末瑩頹然道:“好吧,算你有理。走吧,我們乘校內線五路車去舅舅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