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首戰
東方的天邊，已經呈現出了一抹魚肚白。太陽隱藏在地平線下，給天邊的大地，染上了一條金色的邊緣。
黑色的大地，深邃的藍天，還有天邊那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加上天空中，寥寥的幾顆星辰。構成了這戰前最美麗的一道風景。
一夜跋涉的大軍，在天亮之前，終於到達了仁川縣城外。
黑壓壓的大軍，肅立在城外不到一裏裏外的地方，靜默如水。遠方，仁川縣破舊的城牆，隻有不成規模的斷壁殘垣。
夯土堆積而成的城牆，滿是風雨侵襲的痕跡。有幾處甚至已經塌陷。從那塌陷的地方，都能看到縣城裏的幾戶人家。
位於海防第一線的仁川縣，怎麽是這個樣子？
中軍營帳外，段鵬收回了望遠鏡，心裏嘀咕不已。想象中，這仁川縣，應該是重兵把守，固若金湯的，可是，怎麽會是這般敗落。
“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段鵬指著那破落的城牆，稀疏的防守兵力，狐疑的詢問身旁的一身高麗人服裝的夜鶯。
這位夜鶯，是半途中遇到的。當時，這家夥穿了一身高麗軍裝，鬼鬼祟祟的，差點被先頭部隊射殺。直到他吐出滿嘴標準的河南方言，這才躲過了一劫。隨後，他被先頭部隊，帶回到了營帳，出示了夜鶯小隊獨有的徽章後，這才徹底的消除了誤會。
雖然，這家夥口口聲聲說，隻負責帶路。但當看到此人的時候，段鵬也終於明白，軍師為什麽會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攻下仁川，就會有人送一隊騎兵了。
想來，這些隱藏在高麗各個角落的夜鶯隊伍，早已摸清楚了高麗東瀛聯軍的動向。包括，他們的後勤，以及物資儲備。
難怪軍師說起打仗的時候，總是將‘兵馬未動，情報先行’這句話掛在嘴上。如今，看到這夜鶯拿出來的敵人在仁川一帶的兵力部署圖紙後，段鵬終於明白了軍師為何會一直強調情報的重要姓。
有了這張部署圖，今後的戰鬥，足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再加上這基本上不設防的城牆，這大軍登上高麗國土的第一戰，怎麽看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將軍不必驚訝，這仁川就是這樣。”夜鶯剛來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隻不過，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後，也習慣了高麗的貧窮。他指著那城牆道：“高麗這地方，土地貧瘠，山地眾多，糧食根本就不夠吃。加上高麗王昏庸無能，好大喜功，不顧地方百姓生死，一直在修建自己的王宮。嗬嗬，地方財政跟不上，就成了這樣了！”
段鵬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望著那破舊慘敗的城防，哼了一聲，冷笑道：“還真是個無道昏君！”
夜鶯點頭笑笑：“大人說的沒錯，高麗王的確是個無道昏君！”
“不過！”夜鶯隨後補充道：“此人對籠絡人心，控製百姓，可是頗有心得呀！”
“數代高麗王盤踞此地，經營下來，已經將高麗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在高麗，國王就是至高無上的神。而那些早已被洗腦的百姓，就像是教徒。所以，這樣的國家很危險！”夜鶯心有餘悸的說著：“當初，屬下曆經千辛萬苦，混進這裏，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差點就被淩遲處死！”
“一個瘋子皇帝，統治著上百萬的瘋子百姓，的確很危險！”段鵬重複著呂恒的話，點頭若有所悟的道。
“是的，大人你看……”夜鶯指著那破舊的城防，貧窮的縣城道：“雖然，看上去防守一般。但是，這裏麵，卻都是軍隊的存在！”
見段將軍不解，夜鶯苦笑著解釋道：“那城裏的兩萬百姓，其實都是軍人！”
聞言，段鵬麵色肅然，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想了想後，又開口問道：“城裏沒有你們的人了吧？”
“還有一些，準備作為內應準備迎接將軍呢！”夜鶯不解的看著段將軍，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問。
段鵬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轉過頭來，看著夜鶯，淡淡說道：“你這就回去，讓你的人馬上撤離縣城。半個時辰後，炮火將徹底覆蓋這座縣城，到時候……”
段鵬獰笑了一聲，眼睛眯著，手掌呈刀，猛地揮下。眼裏滿是殺機，對夜鶯道：“雞犬不留！”
“啊？”聽了這位彪悍將軍殺氣騰騰的話後，殺慣了人呃夜鶯都不禁滿頭冷汗，愣著看著一臉獰笑的段將軍，眼神茫然。
“還不快去！”段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是是是！”夜鶯忙不連跌的點頭，轉過身，撒開腳丫子，一溜煙的朝著前方那城池衝去。
一直看到夜鶯順利的溜進了仁川縣城後，段鵬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身後的傳令兵道：“讓炮兵準備吧！”
“是！”傳令兵抱拳應了一聲，轉身便朝著大隊後麵的炮兵陣地而去。
……大隊人馬後，一處空曠的地帶。
炮兵們氣喘籲籲的坐在地麵上休息著，有的已經是精疲力竭的躺在地麵上，呼呼睡著了。在他們的身旁，排放著百餘個黑黝黝的鐵管。這鐵管比誠仁的大腿都要粗壯一些，黑黝黝的，閃爍著沉悶的冷色。
而周圍的士兵們，看到這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士兵，也沒有人嘲笑。畢竟，讓誰扛著超過一百斤的東西，長途行軍那麽遠，誰也受不了。
不過，這幫家夥又摳門。好幾次，隨同的步卒們，看到他們辛苦的厲害，要幫忙。這些家夥們，像是一群守財奴一樣，抱著那鐵管，一臉的警惕。就跟誰要搶他們的東西似地。
開玩笑，軍師都說了，本次高麗戰爭，乃是炮兵馳騁的天下，而且，軍師還說，他們，乃是以後的陸戰之神。
這麽牛逼的稱號，豈能讓別人代領？
累歸累，但是心裏甜啊！
曾幾何時，他們被人戲稱為把鐵管當老婆的人。如今，大戰將起，正是一展自己雄風的時候。炮兵們躺在地上，枕著鐵管呼呼大睡，睡夢中，都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猛然間，一聲號角聲突兀響起，頓時傳遍了軍營各個角落。
“一級準備，都他媽起來，一級準備了！”炮兵營的營官是個胖子，這家夥受到了傳令兵的命令後，當即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看到屬下都趴在地上睡大覺，頓時大怒、。
一邊走著，一邊踢著他們的屁股，大聲吼道。
聽到營官的嗬斥聲，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士兵們，連忙爬起來，擦掉嘴角的口水後。一臉茫然的看著胖子營官。
“還愣著幹什麽，一級準備，都他媽麻利點。”胖子一邊在營地裏跑著，一邊催促著士兵架起炮架，調整角度。
看到那胖子像個肉球一樣，在營地裏來回滾動著。圍觀的步兵們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屁，老子不妨告訴你們。半個時辰後，登陸第一戰，將由我們打響。到時候，你們就等著吃灰吧，哈哈！”胖子得意一笑，挑釁似的看了一眼那些撇嘴的步兵，然後扭著屁股，回到了陣地中心。
經過了二十多天訓練的炮兵們，在此時，表現出了良好的素質和訓練成果。聽到主將號令後，這些剛剛還一臉迷茫的士兵們，幾乎是習慣姓的動作，麻利的將那炮管加裝到了炮架上。
一時間，嘎吱嘎吱的聲音響徹了征地。
在越來越多圍觀的步兵驚訝的目光中，那百餘個黑黝黝的炮管，緩緩抬起。如同樹林一般的，鋼鐵雄兵，散發出的森冷氣息，讓那些圍觀的士兵們也漸漸的消失了聲音。
大家齊齊看著這怪異的武器，心裏對它的威力充滿了期待。
“裝填炮彈！”胖子軍官，站在一排大炮後，大聲吼著。
“裝填炮彈！”
“裝填炮彈！”
隨著各個炮塔便傳令兵的回音後，嘩嘩的聲音，傳遍了炮兵陣地。
“一號完畢！”
“二號完畢！”
……“九十九號完畢！”
“一百號填藥完畢！”
“準備點火！”胖子軍官看到周圍步兵那羨慕的神色，心裏洋洋得意。咳嗽了一聲，輕輕擺手，對身旁的傳令兵道。
“準備點火！”一聲聲的命令隨之響起，然後，就看到炮塔邊的士兵，點燃了火把，站在了大炮後。
“點火！”心裏得意忘形的胖子營官，愜意的享受著步卒們的羨慕嫉妒恨，一時間把段將軍的命令都給忘掉了。大手一揮，豪氣萬丈的大聲吼道。
“點火！”
火把點燃了引線，一尊尊大炮後，嗤嗤燃燒的引線，冒著很美妙的火星，一連串的掉下，仿佛成群螢火蟲一樣。
轟……引線燃燒殆盡，最左邊的火炮，轟然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巨大的聲響，震得炮手和圍觀的士兵們耳朵嗡嗡作響。
不過，卻沒有人去堵耳朵，他們都是抬起頭，看著那如彗星一般，從大炮射出，劃過夜空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巴，準確無誤的朝著那前方的仁川縣城落下。
轟轟轟……第一門火炮發射後，一字排開的火炮，接連發射、百餘顆炮彈，拖著紅色的火焰長尾，在已經有些明亮的夜空下，劃過天空，落入了仁川縣城。
……仁川縣城外，十幾個夜鶯成員，氣喘籲籲的站在城牆外，他們手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沒，沒到半個時辰吧！”帶頭的夜鶯，吞了口唾沫，艱難的轉過頭，看著身旁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兄弟道。
“沒，沒，還沒用一刻呢！”那夜鶯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道，聽了老大一句話後，兄弟們二話不說，一口氣從城裏，膽戰心驚的逃出來，差點累死！。
“好，這就……咦，那是什麽？”帶頭的夜鶯剛剛點頭，突然間，天空中一刻墜落的火球，吸引了他的目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