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四百八十一章 清月冷霜柔情暖
呂恒在看到這比自己手裏任何圖紙都要精確的兵力部署圖後，非但沒有高興的雀躍歡呼嗎，反而是陰沉著臉，拎著那圖紙出了門。
歐陽莫愁一係鵝黃雲秀道袍，站在城防下。清冷的月光，給這個仙女一般的女子身上，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朦朧光芒。
聽到身後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後，歐陽莫愁緩緩轉過身來。本想笑一下的，但是卻看到了呂恒那張無比陰沉的臉。
“擺個死人臉，給誰看呢？”
歐陽莫愁本想著，呂恒出來後，好好感激一番自己的。畢竟，為了描繪這張圖紙，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心驚膽顫的潛入突厥大營，這才有了這張圖紙的出現。
但此時，見到呂恒一臉的冷酷，甚至是責怪。歐陽莫愁那顆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望著書生那因為壓抑不住的怒火，而渾身發抖的樣子。歐陽莫愁無比的心痛，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誰讓你去的？”呂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後，將那圖紙扔在地上，冷著臉，沉聲問道。
“用你管！”歐陽莫愁紅著眼睛，瞪著呂恒，氣呼呼的回答道。
“你在軍中，就得遵守軍令。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呂恒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歐陽莫愁的手腕，眼裏滿是冷酷無情之色，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這三軍主帥，怎麽對我這小女子用刑！貧道拭目以待！”歐陽莫愁抬起袖子，擦去了臉上兩行清淚。美眸中滿是決然之色，冷冷的掃了一眼呂恒後。甩開了他的手掌，義無反顧的離去。
清冷明亮的月色下，身披著銀色朦朧光芒的歐陽莫愁，走的很堅決。
隻是，站在他身後的呂恒，卻清晰的看到了，在轉過牆角的時候，那形單影隻的女子，清麗的臉頰上，滾落下的一顆明亮的淚珠。
嚶嚶的哭泣聲，不易察覺的響起。直直越來越遠。
呂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定定的看著歐陽莫愁離去的方向。
許久之後，寒風吹過，冰寒入骨。
呂恒幽幽歎了一口氣，低下頭，看著地上，那張女子用性命和心血畫出來的地圖。嘴角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彎下腰，將那被女子盛怒之下踩了幾腳的地圖撿起來。伸出手輕輕的排掉了地圖上的塵土。然後將之疊好，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懷裏。
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後。呂恒輕歎一聲，無奈苦笑。
輕聲歎息一聲，正準備離去。卻敏銳的聽到了牆角一處低微的響動聲傳來。
“阿貴！”呂恒轉過身來，借著月色，朝著牆角看去。
聲音落下，阿貴一臉不好意思的撓頭笑著，猶猶豫豫的走了過來。
身後，傘兵隊長胡漢三，一頭霧水，不明就裏的看看阿貴，再看看公子。然後咧嘴一笑，門牙缺失。
看到了阿貴身後的胡漢三後，呂恒隻是瞪了阿貴一眼，然後暫且放過了他。
“胡校尉！”呂恒微微笑了笑，對有些緊張局促的胡漢三道：“放鬆點！”
話不多的胡漢三肩膀一垮，整個人瞬間從一個軍人，變成了一個吊兒郎當的閑漢。然後對咧嘴一笑，很憨厚。
見胡漢三這麽大的轉變，呂恒也是哭笑不得。
隻不過，任務布置在即，呂恒也懶得揪他這點小毛病了。
笑了笑後，呂恒緩緩開口，平靜的問道：“你的兄弟們這幾日休息的怎麽樣？”
胡漢三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道：“多謝軍師關心，兄弟們休息的挺好的！”
聽到這一板一眼的回答，本想著聽到胡漢三熱血沸騰的回答的呂恒，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看到胡漢三那天真靦腆的笑容後，呂恒心中笑罵自己，下菜碟不看人。
咳嗽了一聲後，呂恒決定開門見山。認真的胡漢三一眼後，開口問道：“能打仗嗎？”
胡漢三立正，單手撫胸，鏗鏘有力的回答道：“沒問題，七百傘兵嚴陣以待，隨時等待軍師的命令！”
“好！”呂恒點點頭，隨即掏出了懷中歐陽莫愁繪製的地圖。小心翼翼的展開後，。指著上麵一處突厥人的糧草所在地。用力的點了點後。抬起頭來，看著胡漢三道：“前幾日讓你們一直堅持著空中投彈的訓練，就是為了今天晚上這一戰！”
“看到了沒，這裏是對麵突厥大營的糧草所在地。今天晚上，等突厥人開始宮城後。你們便從哪個山頭飛過去！”呂恒單手指了一下地圖上糧草所在地。然後反手一指身旁雁門關一側的那座山頭。沉聲對胡漢三道：“然後趁著夜色，燒掉對方的糧草。明白了嗎？”
胡漢三湊上前來，看了一眼地圖上的糧草位置後，退後一步，立正沉聲道：“是，小人明白！”
呂恒聽了以後，微微皺眉。將地圖折疊好，收入懷中後，對胡漢三道：“你現在也是從六品的朝廷武將了，別動不動就把小人掛在嘴上。這仗打好的話。你就是正五品的遊騎將軍了。可不小了！”
胡漢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瞠目結舌的看著軍師，見軍師含笑點頭。胡漢三心裏一喜，連忙道：“軍師提拔栽培之恩，小人，哦不，末將永世不忘！”
“好了，火油都替你們準備好了，你去軍需處領一下東西，然後……”呂恒抬起頭，看了一眼月色後，看著胡漢三道：“現在就出發吧！”
胡漢三目光凝重，拱手一禮後，轉身離去。
“胡漢三！”呂恒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言喚住了他。
“軍師有何命令，盡管吩咐！”胡漢三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肅然的看著呂恒，拱手低頭，等待著呂恒的命令。
呂恒本想說，此戰勝利與否，全在你們的而這次行動是否能夠成功。但看到胡漢三那眼中的決然之色後，呂恒微微沉吟片刻，笑了笑，。擺手道：“小心點！去吧！”
胡漢三撓撓頭笑了笑，粗狂的臉上帶著一絲靦腆之色，對呂恒抱拳拱手一禮，轉身大踏步離去。
“真是一條好漢子！”阿貴望著夜色下，胡漢三堅定離去的步伐，微微歎氣，讚了一句，呂恒點點頭。然後四下裏看了一眼，發現這院子裏，僅剩下了自己和阿貴兩人。於是乎，呂恒轉過了頭，眼裏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阿貴。一語不發。
“公子！”被呂恒這猶如實質的目光掃是在身上，阿貴頓時覺得臉紅脖子粗。咳嗽了一聲，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偷窺好玩嗎？”呂恒看了他一眼後，低下頭，伸出手擺弄著自己的袖口。隨意的道了一句，然後抬起頭來，笑問阿貴道。
阿貴無比委屈的低下頭，目光幽怨的看了呂恒一眼。然後低聲嘟囔道：“公子，你冤枉阿貴了！”
被阿貴這一聲如泣如訴的公子，呂恒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
心裏的戲謔和捉弄之心，也隨之一掃而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後，笑罵道：“好好說話！”
阿貴揉了揉鼻子，點點頭。不過，那看著呂恒的目光，依然幽怨。讓人渾身不舒坦。
“歐陽莫愁夫人，。他……”阿貴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開講。
不料，他這一局歐陽夫人，卻嚇了呂恒一身冷汗。心虛的朝著歐陽莫愁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沒好氣的瞪了阿貴一眼，心虛的罵道：“瞎說什麽呢，想害死我啊！”
阿貴嘿嘿笑了下，想起那位歐陽夫人火爆的脾氣，也不由的吐了吐舌頭。
“不過，她不在的時候，還是可以說說的！”呂恒見歐陽莫愁不再，頓時又口花花了。摸索著下巴，笑了下，然後咳嗽一聲，裝模作樣的說道。
過過嘴癮嘛，又不犯法。
阿貴剛剛還在慶幸公子謹慎態度，不料還沒誇出口，就聽到公子，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口花花了。
聽聞此言，阿貴頓時茫然。
不過，公子敢這麽說，阿貴卻不敢再說了。
剛剛一不小心之下，聽到前方那牆角處傳來的聲響。雖然輕微，但還是讓阿貴滲出了一頭冷汗。
“這個，歐陽真人說，前兩天的時候，她看到公子您為了一張兵力部署圖愁眉苦臉。心裏便記了下來。昨天的時候，心念此事的真人便拉著阿貴，趁著夜色，一起前往了突厥大營。直到把突厥大營摸了個通透後，這才回來。所以，這張圖就是這麽來的！”阿貴說著，不由的砸吧了下嘴巴。說起來，昨天的冒險，可真是驚心動魄。差點就被人發現，要不是自己和歐陽真人有點本事，恐怕二人還真就回不來了。
心中感歎了一番昨日那番冒險後，阿貴抬起頭，發現公子聽了此話後，依然眉頭皺著，似乎很不開心。阿貴心裏慌了一下，生怕公子責罰自己。連忙開口解釋道：“公子，歐陽真人一身武功已達化境，所以，區區突厥大營是困不住她的。更何況，還有阿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