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花飛 第六百五十一章 曆史傳奇
隨著最後男子的一聲慘叫，帳篷的燈火驟然熄滅。
曖昧瞬間籠罩了這片白雲朵朵的營地。
“撤了，都撤了！”
躲得遠遠的阿貴，屏息聽了一下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嘿嘿傻笑一聲後，便站起來，叉著腰，揮手讓那些煙雲衛散去了。
見桑彪還踮著腳尖好奇張望，阿貴直接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拉回了帳篷裏。
“啥事兒啊，跟我說說！”
“有啥好說的，等你娶了媳婦兒就知道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聲音，越飄越遠，直至消散在這寂靜而又浪漫的草原夜色中。
……
翌日清晨，天空夜色依然未褪去，寥寥星辰閃爍，散發著最後的光芒。
大地一片清冷寂靜，風吹來，如麥浪的蒿草，微微起伏。
黑色的大地，青藍色的天空。
鮮明的顏色，鮮明的對比。
東方的天邊一線豔紅，給這黎明時分的草原，帶來了一絲光亮、
而那逐漸露出了一抹弧線的旭日，撒發出萬道金光，也昭示著光明的前程。
帳篷已經收了起來，煙雲衛門站在各自的戰馬身前，默不作聲。
呂恒深吸了一口氣後，從東方天邊收回了目光，率先翻身上馬。
一旁，桑彪摸了摸棗紅馬的鬃毛後，大喝一聲，雙手揪著馬鞍，利索的上馬。
眾人聞聲。齊齊翻身上馬。
“出發！”桑彪指著西方，大喝一聲。
數十匹戰馬，緩緩邁開馬蹄，踩踏著早晨沾染著露水的草原。緩緩啟程了。
遠遠望去，一線紅天地間，數十匹戰馬，一字排開，帶著強大的威壓，緩緩走來。
……
鐵達部落位於，碎葉水上遊。也就是呂恒後世所指的帕米爾高原一代。
鐵達部落本是秦漢時期匈奴的一支。
當年兩漢持續著對匈奴的鐵血政策，匈奴人不斷潰敗。西遷。逐漸退出了北方草原。
但鐵達部落，卻在碎葉水一代安居下來。
千百年來，仍然保持著匈奴人的信仰和習俗。
三月的碎葉水平原，依然不見青黃。
古人用春風不度玉門關。來形容西域與中原氣候的差別。而這種差別，在這碎葉水平原一地啊，顯得更為明顯。
山河灘塗上，滿是正在消融的皚皚白雪。河穀中，清澈的碎葉水。靜靜流淌。那正在消融的冰雪，結出晶瑩剔透的冰淩，在這水中，折射著迷幻的光芒。
河水邊。幾個身著豔麗服裝的鐵達部落少女，拎著水桶。熟練的將那水桶按進河水裏，打滿水。然後轉身，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一邊朝著部落裏走去。
或許這幾個少女，正在談論誰家的小夥長得帥氣，高原紅的臉蛋上，帶著一抹陽光的笑容，還有一絲羞澀。
春日的早晨，河水清澈見底，波光淋漓的河邊，衣著豔麗的少女，身子妙曼，嬉笑開懷。
一切都是這麽的平靜。
但，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這靜怡的早晨，徹底被打破。
拎著水桶往回走的少女們，停下腳步，轉過頭，朝著不遠處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五個身著大周製式軍裝的騎士，正策馬狂奔，朝著部落中飛奔而去。
這五個騎士，身上的盔甲沾滿了冰涼的露水，一看便知是披星戴月，一路未停。
雖然，臉上帶著一絲疲倦之色，但那雙眼睛，卻宛若浩瀚夜空的星辰一般，閃亮璀璨。
五個騎士騎著彪壯的戰馬，如風一般疾馳而過。
在與奔馳過那幾個早出打水的少女身旁的時候，其中一個騎士還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少女拎著水桶，呆呆的看著自己。騎士微微一笑，對那少女擠了擠眼睛。
少女連忙退後一步，手裏的水桶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等回過神，再次望去的時候，隻見那個剛剛對自己眨眼的騎士，已經消失在了前方漫卷的煙塵裏。
少女抿嘴一笑，高原紅的臉蛋上，浮現出了一抹殷紅之色。
……
鐵達部落，王庭大帳。
，圓拱形的帳篷四周布滿了華麗的雕飾，和神秘的圖騰。給這光線稍顯昏暗的帳篷，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威壓其實。
一束明亮的陽光，從帳篷上方的空洞中照進來。
那光束下方，正是代表著鐵達部落至高權威的單於寶座。
一身繡著蒼狼的金色華服的清霜蒼雪二女，並排坐在單於的金座之上。
眉宇間，上位者的氣勢，不知不覺間流露而出。
使得整個帳篷裏的氣氛，充滿了王者的威嚴和霸氣。
座下兩側，五位族中長老，一臉擔憂的坐在那裏，眉頭緊鎖，輕聲歎息。
三天前的清晨，大批十字軍突然出現在了金狼灘外圍。猝不及防的鐵達部落騎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一戰，一千勇士血染草原。鐵達部落的祭天聖地金狼灘也落入了十字軍手中。
在占據了金狼灘後，這股十字軍繼續向前推進。如今已是兵臨碎葉水上遊一帶，距離鐵達王庭不到百裏。
如今局勢，十字軍兵臨城下，鐵達部落已是站到了懸崖邊上。
緊張的氣氛，驟然間鋪天蓋地壓過來。
整個部落的高層，都沉浸在一股緊張不安的氣氛中。
穿著一件金色鑲黑色狼圖騰的長袍，頭戴單於王冠的蒼雪，坐在王座紙上。手中拄著金杖，鳳目威嚴流轉，掃了一眼座下的左大都督，淡淡道：“左大都督。十字軍在什麽位置？”
左大都督站起來，單臂撫胸，沉聲道：“現在已經到達庫葉城，距離王庭不到百裏！”
左大都督猶豫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兩位單於，良久，勸慰道：“單於，現在局勢很緊張。部落是不是應該撤離？”
蒼雪微微一笑，側臉問道：“撤離？往哪兒撤？”
左大都督頓時為之語塞，低頭不語。
蒼雪緩緩起身，走下王座，蓮步輕移。在華麗的羊毛毯上走了幾步後，緩緩停了下來。
蒼雪轉過身，反手指著帳篷外的一方天地，輕聲說道：“諸位長老。這裏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這裏是我們的根基所在，血脈所在！撤離，嗬，我們往哪裏撤？離開這片地方。讓給那些蠻族之人？然後呢？我們到那裏去？”
長老們聞言，低頭不語，隻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看到長老們麵色帶著慚愧之色，低頭不語。蒼雪微微一笑。抬手指著四周，輕聲道“千百年來。我們鐵達人民生在這裏，張在這裏。這裏的每一條溪水。沒一顆青草，都是帶著我們的歡聲笑語，喜怒哀愁。這裏……”
蒼雪停頓了一下，輕聲一笑，加重語氣道：“這裏，是我們的家！”
輕歎一聲，蒼雪嫣然一笑，宛若草原上最美的花朵在陽光下綻放。
“各位長老，各位草原的勇士，現在，一群豺狼闖入我們的家鄉，要占領我們的家鄉，屠殺我們的百姓。現在，請你們告訴我，告訴你們的單於，我們該怎麽辦？”蒼雪凝視著諸位呼吸加重，臉色漲紅的長老，輕聲問道。
話音落下，帳篷裏，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但，從各位長老身上散發出的血氣和殺戮之氣，逐漸開始凝結，彌漫。
到了最後，已是一片狂熱。
短暫的寂靜後，各位長老紛紛站起來，眼冒凶光，咬牙切齒，揮舞著拳頭，殺氣騰騰的低吼道：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帳篷中，沉悶壓抑的氣息不再，
熱血沸騰的聲音，充斥著耳際，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潮澎湃。
蒼雪微微一笑，輕輕頷首。
隨著蒼雪緩緩抬起手，長老們的呐喊聲，漸漸平息了下去。
他們目光熾熱，神情激動的看著自己的大單於，秉著呼吸，等待著她的發言。
蒼雪輕輕一笑，緩緩抬起手，手中純金權杖直指天空。
美麗的雙眸緩緩閉上，神色虔誠。
輕聲說道：“勇士們，……”
長老們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
他們目光熾熱的看著尊敬美麗的單於。
有幾個人，已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都在急劇顫抖著。
蒼雪沉默片刻後，緩緩睜開雙眸。秋水般淡藍色的眼眸中，帶著屬於信仰的堅定。
她輕輕的環顧四周，輕啟櫻唇，堅定問道：“告訴我，萬裏星空下，誰才是碎葉平原的王者！”
“大匈奴！~”
長老們彎刀瞬間出鞘，雪亮的鋼刀，直指天空，吼聲瞬間激**天地。
……
接下來，便是一係列的作戰部署。
蒼雪親自蹲在羊皮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山水線條，做戰爭部署。
一道道指令發出，身旁的長老們目光堅定的點頭領命。
蹲在一旁的左大都尉神色羞愧，低頭難堪不已。
猶豫了一下後，左大都尉突然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抬起頭，單手撫胸，羞愧道：“大單於，剛剛我……”
蒼雪抬起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如山一般雄壯的男人，見他一臉的羞愧之色，顯然還在因為剛剛自己說出的撤離那番話而內疚。
蒼雪微微一笑，搖頭道：“左大都尉，你是我們鐵達部落最英勇的男子，你有獅子一般的力氣，和豹子的敏捷。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顆勇者的心！一時成敗不算什麽，本單於相信，上了戰場，你依然是哪能把讓敵人嚇破膽的草原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