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棄者 [ 返回 ] 手機
沙洲的夏天晝夜溫差極大,甘家兩兄弟極難得的坐到了一起,連甘大少爺都覺得這個小弟的舉動是越來越古怪了,他越是裝得若無其事越是裝得可愛可親就越讓人背脊涼,自從他做過那件蠢事之後他就明白過來,弟弟遠沒有自己想得這麽簡單,從此後都是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莫怪乎今晚沒有星星了,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竟能這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
“如果不是當初你做得太絕,你我之間又怎會是今天的局麵,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這份家產?”甘靖抱膝坐在廊下,就像小時候那樣等著大哥給他講好玩的故事,如果一切都隻是開始時的模樣多好,突然覺得很厭倦,在家人眼中他不過是個陰晴不定的小人,無論他做什麽為了什麽,他們永遠都在怕著他,他累了,還記得在屋頂上那個古怪的女問他的問題,你有什麽理想嗎?賺錢隻不過想讓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好些,但他的理想到底是什麽,或許他也不知道。
“誰會嫌錢多,不過你這麽問是想幹什麽,莫不是甘家的生意出現什麽重大危機,你想甩手給我叫我去替你背黑鍋?弟弟你的算盤也打得太精了些吧。”“當我沒說。”甘靖起身朝書房走去,在起身時心中卻早已有了計議,書房內玻璃珠在燭光的映射下閃著奇異的光彩,透過這透明的小珠仿若望見了那張嬉笑的麵孔。
大清早的丞相府前也是好不熱鬧,侯爺府的狄大少爺正欲拜訪卻被攔在門外,他地臉腫得像豬頭似的,丞相府的侍衛也是一早奉了少爺地命。若有狄家的人來一律擋在門外,定國侯地軟蛋之名早就傳到千裏之外,是以但凡在朝中有些權勢的人都不怎麽看得起侯爺府的人。秋克傑將狄青攔在門外自是不想去給他收拾殘局,誰叫這家夥胡亂揣摩上意。雖然他也很想給柳家那位小姐一點難堪,但對方這次是不是也做得太不留情麵了些,這人是打給誰看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克兒,以後少和這些沒腦的人走在一起,這次地事你自己處理。爹想你應該很明白,柳易一直是爹很想拉攏的人,不管你和柳家小姐有什麽過節,爹希望你都要顧全大局。”秋丞相聽到外頭傳來的嘈雜聲也是皺了皺眉,他們狄家也就隻能出窩囊廢和軟蛋了。
當狄敬見到傳他進去的小廝時隻覺看到了無限希望,被個女人痛打一頓的惡氣他著實咽不下去,好歹他也是為了秋二少這麽做的,如今他搞成這樣那秋少是不是也應該替他出出頭了,反正他也從沒指望過自己那個軟蛋老爹。待狄敬出現在秋克傑麵前時。秋克傑也是暗自乍舌,小妮出手可不輕啊,果然當初他痛扁葉承的事不是傳聞都這樣了怎麽不在家歇息呢。這麽早來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秋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就是柳家那個殺千刀的蠻丫頭把我打成這樣的,秋少定要為我出出這口惡氣。畢竟我也是……”
“照你這麽說你搞成這樣還是我害地咯?你想我怎麽做,是再高上衙門去呢,還是找人把那丫頭也打一頓,聽說你爹昨晚上又進宮去了,你就好生在家等結果吧,相信定國侯不會叫你失望的,至於我嘛請恕我能力有限愛莫能助了,送客。差點忘了說,希望你以後做事都動動腦,不要連累我。”
“秋克傑你……”當秋克傑那句送客之後,立刻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家丁上前來“護送”貴客出門,狄敬自然是不想再討頓打於是立刻住了口,但心裏卻是憋屈,這能怪誰還不是老爹那個熊樣叫京城地人都看他們不起。
大光明宮崇陽門外兩條賊兮兮的身影晃過,莫不是剛從皇宮裏跑出來地小賊,不過當兩人從秘密通道溜出來後立刻是一副神態自若地模樣,後頭那個小廝模樣的人戰戰兢兢地拉了拉前頭人的衣角:“公,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太,老爺昨天還說今日要找你下棋的呢,一會要是找不著人了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黴了,不過小的為了公是萬死不辭的,但請公在小人走了之後多給小人家裏的老母親一些撫恤,公,走吧。”
前頭那個身著月牙白褂的年輕人微微皺眉,這家夥每回都來這一套都沒點創意:“我說小乙啊,今天你不是告訴我舒太妃一大早又去了太上皇那嗎,你覺得美人當前太上皇還有來找我下棋的心思嗎?走,今天小爺帶你出去見識見識,你放心吧要是你不在了,我會連你家的大黃都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在京都人的眼中小如就是精明能幹、八麵玲瓏的化身,在錢櫃當掌櫃每天要見形形色色的人,長久下來小如識人的本事也是看漲,當那位白衣公往門前一站就知道對方定是位貴客,不過在京都這個大官小官一把抓的地方,看到這樣的人倒也不算稀奇,小如並沒有很熱情的迎了上去,錢櫃的宗旨是一視同仁,既要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又不過分熱情叫人反感。
這一日恰好七緒就在錢櫃,閑來無事之時她總喜歡吃完對麵的餛飩再來店裏轉轉,恰恰在她抹抹嘴踏入店門的那一刻望見了這位故人,她從對方身後繞了過去,走到人家身邊時大力的在對方肩頭一拍:“小豬好久不見了啊,沒想到還能在京都遇上啊,小如給我預備間上等包間。”
“人在京都怎能不識錢櫃,怎能不識柳大小姐呢,我也是慕名而來。”在朱成勳看來這樣的女完全不符合這時代男人的幻想標準,要淑女不淑女要身材也沒身材,但就是這樣的女咧嘴笑起來的時候,有種魔力可以驅散人心中所有的陰霾,從沙洲歸來後他也一直不能忘記她的笑,每一天都期待著能再遇到她,然而真正遇上了反而覺得自己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