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恐怖之城 第一百十八章 鬼氣森森-1

“有沒有鬼,咱們到那裏去一看便知。”謝可嚷道。不但謝可,連衡其也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他是一定要去領教一下這“活鬼”究竟有怎麽嚇人的?

楊浩見眾人一定要去,隻得帶著大家向那裏走去。同時邊走邊向大家介紹這“死人屋”的來曆:“房子的主人叫段貴生,本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混混,家境很差。四十多歲都還打著光棍,沒有哪家的妹子會看得上他。然而四十二歲那年卻時來運轉,突然間暴富了起來,不但修起了漂亮的洋房,還娶了號稱雙塔第一美人的向氏,向氏整整比他年輕二十歲!關於他的暴富,民間有很多揣測,有人說他有海外親戚給他匯了巨款,讓他繼承家業;有人說他是中了六合彩,最玄乎的一種說法是,他可能發了什麽意外之財……至於到底是什麽意外之財,我們卻實在不得而知。正因為他富得神秘,所以他的妻子向氏暴斃才顯得更為神秘……”

“什麽?他的妻子向氏暴斃了?是怎麽暴斃的?”眾人聽到這裏都是猛吃了一驚。

這還是楊浩第一次用“暴斃”來形容一個人的死亡!

暴斃的意思就是死得很突然、很意外、很離奇、很詭異……總之就是好好的人突然之間就亡故了!

“段貴生暴富之後,儼然成了這裏大佬,修別墅、娶美女,”楊浩沒有說明向氏暴斃的原因,卻繼續講故事,“他還請了一大幫保鏢和傭人,前呼後擁,好不威風。然而好景不長,僅僅過去了半年,有一天晚上,他的家裏傳出了淒厲的呼喊聲,他的妻子向氏死在了客廳裏!段貴生立即報了案!經法醫檢查,向氏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她的身體也非常健康,沒有任何潛在的、誘發死因的疾病,法醫還查檢了她的飲食,也完全正常,排除了任何下毒的可能——而且據說向氏性格很溫和,從來就沒有得罪過人,也根本就沒有人去想到要害這麽一個弱女子!”

“不是凶殺、不是疾病、不是中毒……那到底是怎麽死的?”眾人紛紛搔著花崗岩腦袋。

“向氏死了之後,別墅便開始鬧鬼了,最終段貴生的保鏢和傭人全部逃散,段貴生本人也崩潰成了精神病,豪華漂亮的別墅也成了無人敢靠近的‘恐怖城’、‘死人屋’!”

“警方對這個案件是怎麽判斷的?”唐軍關心的是案情。

“無頭案。”楊浩的唇齒間有一股冷幽幽的味道。

“這件事過去多久了?”衡其問道。

“一年半。”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別墅跟前。這時正是下午三點多鍾,雖然已經是九月了,但是這南國的陽光仍有一種酷辣的感覺,整座別墅在太陽的蒸烤下散發著炎炎的熱氣,反射著炫目的白光……總的說來正是光天化日、陽氣充足。但是眾人往別墅跟前一站,仍然感受到了一種浸透入心骨的涼意……

別墅看起來果真豪華氣派,白瓷磚、琉璃瓦、漢白玉欄杆、照得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麵、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花圃、鑲有茶色幕牆玻璃的鋁合金門窗、鍍著18K金的圓形屋頂……都可以看出別墅的主人在經營上是下了一番功夫。更絕的是門口的那一對一人多高的石獸,更是威嚴雄偉、栩栩如生,以至於眾人一見都不由自主生出一種畏意。

眾人都透過漢白玉欄杆之間的空隙好奇地往裏張望著。謝可卻不以為然道:“這叫‘恐怖城’、‘死人屋’?我看也沒什麽嘛,這樣的別墅在沿海一帶實在是太平常了……”

農民也笑道:“可司如果不說這是什麽‘恐怖城’、‘死人屋’,我們最多會把它看成是普通的民居,並不覺得它有什麽特別之處。”

唐軍道:“鬧鬼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倒是這個案子有幾個疑點值得關注,第一,這個段貴生是怎麽富的?真的因貴而生,還是另有隱情?第二,向氏到底是怎麽死的?第三,向氏死後,為什麽會有鬧鬼的傳言?第四,段貴生為什麽會崩潰?”

楊浩笑道:“阿軍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認為,從段貴生發跡,到向氏的死,再到段貴生的崩潰,很可能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它們串在了一起。可惜我們不是警方,所以這份閑心也不必我們來操。”

衡其道:“向氏很可能死得不甘,這才會在死後作祟,隻要調查清她的死因,就能解開這一切謎底。”

大頭反駁道:“你怎麽知道是向氏在作祟?難道就不可能是小偷想偷東西而裝神弄鬼?”

楊浩道:“大頭分析得很對,這世上是沒有鬼的,不排除是小偷小摸在搗鬼,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向氏死後,這裏仍然是燈火繁盛、人丁興旺,他們家的保鏢和傭人加起來有好幾十,段貴生甚至還打算續弦——如果是小偷小摸搗鬼,一定會留下搗鬼的痕跡,要知道段貴生在整座別墅的內外都安裝了攝像頭,任何小偷小摸都是無法掩藏行跡的,但是這幾十個人卻被嚇得接二連三地逃離了這裏,連段貴生本人都被嚇成了精神病,小偷小摸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嗎?何況鬧鬼的事情發生後,段貴生同樣又報了案,警方還派了偵察員在這裏守候,而鬧鬼的事情照樣發生,最後也隻能是無果而終……”

唐軍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確實是有‘鬼’?”

楊浩笑道:“我沒說過是‘鬼’,我隻是告訴你們這樣一個事實,這裏確實有幾十個人因為受到某種不明原因的驚嚇而全部離開了,戶主也被嚇成了精神病!”

謝可道:“咱們能進去看看嗎?”

楊浩道:“這裏雖然沒有人住了,但是仍然是人家的私有財產,你們未經允許最好不要亂闖。”

農民道:“既然不能進去,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眾人帶著些許遺憾開始往回走。衡其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別墅,忽然發現別墅的外牆上貼著一張醒目的大紅紙,還有幾張巴掌大小的黃紙,他不由奇怪道:“那是什麽?怎麽象道士用的符紙?”

走過去一看,那些黃紙果然是道符(眾人曾經在農民叔公家裏見到過這種東西,所以認得),那張大紅紙上則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還有“封、禁、咒、鎮”等字樣和一個八卦圖案。

楊浩解釋道:“這的確是道士留下來的東西,是鎮‘邪’用的。”

眾人都吃了一驚道:“難道真有什麽邪名堂?”鬧鬼鬧得連道士都驚動了,這就說明這鬼鬧得不是一般的大了。這時,老神也走上前,仔細地念那紅紙上的字:“天蒼蒼,地皇皇,拜請五鬼陰兵到壇前,腳踏飛龍在雲天,鐵鏈鐵鎖隨吾身,迷魂童子攝魄童郎,陰兵陰將隨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長生,拜請東方五鬼到,南方五鬼到,北方五鬼到,西方五鬼到,本境五鬼一齊來,拜請五鬼陰兵聽吾號令,急急出門,天無生地元主,收斬某某三魂七魄為主,魂飛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斬死不留情,是吾兵聽吾令,是吾將聽吾斷,三更叫汝也要聽,四更叫汝也要行,順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老神,這是什麽玩意啊?”眾人都驚奇地問道。

“這就是道士用來驅鬼鎮邪的符咒……看來這地方的確很邪啊,此宅的風水被人破壞掉了,陽氣阻斷,陰氣滋生,焉能不出事?”老神搖頭晃腦道。

“去你的,你的麻衣神相、八卦算命那一套又要來了是不是?”眾人紛紛嗤道。

“這裏陰森森的,我們還是回去吧。”黃跑跑縮著脖子道。

眾人的心裏也都有點打鼓,又加上不能進去看(就算想進去,大門上也掛著鎖),眾人隻得掃興地走回旅社去。

走了沒多遠,一個巷子裏忽然發出一聲磣人的怪叫,接著一個恐怖的東西跳了出來!

隻見這東西渾身黑不溜秋,滾了一身的汙垢,頭發蓬得象頭棕熊,背脊上一大灘新鮮的糞便,那糞水還在往下滴淌,上身勉強可以看出穿著一件和大便一樣顏色的衣服,下體則是完全**,毛蟲般的陽器直接呈露在眾人麵前……

眾人看了半天才看出是個人。

隻見這人對著眾人嘻嘻一笑,接著手舞足蹈跳起了一種奇怪的舞蹈,邊跳邊有蛆蟲從他的身上往下滾,整個人穢氣衝天,簡直如糞坑裏撈起來的一般——或者他確實剛剛才從糞坑裏爬了起來!

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打從娘胎出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髒的人!

楊浩驚呼一聲道:“這人就是段貴生!”

眾人也都大吃一驚:“這人就是那莫名其妙暴富、又莫名其妙死了老婆、又莫名其妙地被嚇得崩潰了的段貴生?”

那段貴生眼睛望著衡其,忽然衝他大叫一聲:“啊呀呀,你是鬼,太上老君叫我殺鬼……”說著踉踉蹌蹌地撲上前,掄起髒兮兮的拳頭便往衡其身上打來。衡其嚇得連打了幾個倒退,渾身汗毛倒豎,連頭發都指了起來……

“快走!”眾人慌忙拉起衡其,屁滾尿流地繞開了這人……

回到旅社後,眾人一齊哈哈大笑,謝可更是學著那瘋子的樣子指著衡其道:“啊呀呀,你是鬼,太上老君叫我殺鬼……”

衡其哭笑不得道:“真是晦氣,怎麽那瘋子單單就找上了我呢?我是怕他打我,旬怕他把大便弄到了我身上……”

大頭笑道:“臭小子你別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了,你不怕他揍才怪!說也奇怪,這瘋子為什麽單單要打衡其?”

“這瘋子跟衡其可能是親戚,認出衡其來了。”龍拐也笑道。

衡其麵紅耳赤道:“你刁毛才跟這瘋子是親戚呢!”

吃過晚飯,大家洗了臉,衝了涼,看了一會兒電視,又聊了一會天,因為坐了半天火車,又閑逛了半日,大家都有些累了,便都早早上床休息了。

衡其卻翻來覆去睡不著,睡到半夜,他終於按捺不住,偷偷叫起謝可、大頭和和黃跑跑,將他們喊到外麵走廊裏,悄聲問道:“你們有沒有膽量和我去一趟‘死人屋’?”

謝可、大頭一向唯衡其馬首是瞻,大凡衡其想做的也就是他們想做的,因而雖然有所存疑,但也沒表示反對。唯有黃跑跑心驚肉跳道:“這深更半夜的去‘死人屋’?我可不想被鬼打死!”

“黃跑跑,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想不想摘掉跑跑的帽子?”衡其提高了一點聲音道。

“我當然是男人!”

“你是沒有刁的男人!假男人、太監、人妖!”衡其從鼻孔裏冷笑道。

不怕遣將、就怕激將!

黃跑跑一下就火大了:“你說我不是男人?咱們走!看到時候誰被嚇得尿褲子、屙屎屙在褲襠裏!”

衡其三人忍住笑道:“好,咱們走!動作小一點,別讓可司他們聽見了。”

從他們住的旅社到“死人屋”不過十來分鍾的路程,轉過兩條街就到了。這裏實際上已經是郊區,四周全是黑森森的柑桔園,“死人屋”象個中世紀的古堡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看不到任何燈光,也沒有任何聲息。

四個人悄悄摸到別墅的大門前,大頭低聲道:“不知道瘋子有沒有在家?”

謝可道:“肯定不在家了,瘋子還能知道回家嗎?”

衡其上前輕輕推了推那大門,說道:“這門沒有鎖,咱們進去!”

黃跑跑腿肚子發軟道:“一定要進去嗎?”

“一定要進去!”謝可、大頭不容分說,突然上前,抓住黃跑跑的胳膊用力一推,將門撞開了,黃跑跑“咕咚”跌進了門裏,那被撞開的門也“吱呀”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仿佛一座塵封了千年的古墓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