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樂極生悲的事情也就在此時發生了。他的臀部由於卡得太緊,竟然再也無法從舷窗上撥出來了,就象一個軟木塞被塞在了酒瓶口,和酒瓶結合得嚴嚴實實,他的臀部也完全和舷窗口結合在了一起
黃跑跑自己試著撥了幾下,不僅無法撥出來,反而將屁股撥得生疼。他隻得向李壽生和陳獻忠求助道:“麻子、漢奸,你們快來幫幫我……”
李壽生和陳獻忠起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後來聽到黃跑跑的聲音變得淒厲起來時,才抬起頭去仔細觀察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他們仍然不知道黃跑跑已經遇到了險情,不由都困惑道:“黃跑跑,你幹嘛叫得這麽淒厲?是不是想叫我們幫你解決‘後事’?”
“你們別說風涼話了,快幫幫我……”黃跑跑的臉都已經憋紅了,顯然他已經難受至極。
李壽生仍然會錯了他的意,於是扔給他一卷衛生紙,不客氣地說道:“這種事你也好意思叫我們幫忙,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陳獻忠也接舌道:“如果你隻是個三歲小孩,我倒會考慮替你擦屁屁,但你是個這麽大的成年人了,這種要人擦屁屁的事情,你自己不覺得丟臉,我們都替你感到羞恥”
“你們兩個混蛋……我不是叫你們擦屁屁,是叫你們快點把我拉出來我的屁股被舷窗吸住了”黃跑跑大聲嚷道。
李、陳二人爆笑了一陣,忙伸手來拽黃跑跑,試圖將他拉出來——隻覺得黃跑跑的屁股就象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樣,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法將黃跑跑拉出來。李壽生搖了搖頭道:“這卡得太死了,咱們沒法拉,還是請前麵的人幫忙吧。”
黃跑跑叫道:“你傻啊?千萬不能讓前麵的人知道,特別是不能讓衡其知道,不然我還不被他們給罵死?”
陳獻忠道:“可咱們倆的力量有限,拉不出你來啊你就忍著讓衡其罵一頓吧,反正你是個賤老皮,被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多罵了這一次也沒有關係。”
黃跑跑道:“就算我臉皮厚,忍著挨罵,可這地方這麽狹小,根本就沒法再多呆一個人,你就算把他們叫來了也沒有用啊”
李壽生點頭道:“黃跑跑說得有理,那就別叫前麵的人了,我就不信咱們三個臭皮匠還想不出一個撥出黃跑跑的屁股的辦法來”
陳獻忠道:“有什麽辦法?難道用鑿子鑿?或者讓黃跑跑瘦上一圈?而要讓黃跑跑瘦上一圈,或者用針抽他臀部的脂肪,或者幹脆在他的大腿上割一刀,放掉一點血……”
“陳漢奸,你出什麽餿主意?你想害死我嗎?”陳獻忠的話未說完,立刻便被黃跑跑咆哮著打斷了。
李壽生聽見陳獻忠這樣一說,立刻拿出了一把刀子,放到黃跑跑的臀部比劃道:“嗯,剜哪一塊呢?”
黃跑跑此刻駭得臉色都發了青,他知道李、陳二人和他一樣都是不大用腦袋想事的人,換句話說,也都是屬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一種。很難保證這兩個又愚又蠢的家夥不會幹出什麽傻事來他黃跑跑雖然在某些問題上也是大大咧咧,甚至洋相百出,但他卻也知道,人的臀部是不能用刀去剜的,除非他是個傻瓜或者癡呆
當下他駭得全身的皮肉都緊了起來:“李麻子,你別那麽愚蠢好不好?你給住手……”
李壽生卻不理會他的咆哮,而是嘿嘿一笑道:“不在你的屁屁上割一塊肉下來,你又怎麽長記性呢?下次看你還敢這樣幹不?”
李壽生說著,將刀子往黃跑跑的屁股上狠狠地紮了下去——其實他是紮在了邊上,離黃跑跑的屁股少說還有好幾厘米遠。而黃跑跑因為看不見李壽生的動作,隻道他真的紮在了他的屁股上,頓時慘嚎一聲,奮力往前一掙,竟將被卡住的屁股給撥了出來
“哈哈哈哈,看來還是激將法管用啊,你這不是撥出來了嗎?”陳獻忠哈哈大笑道。
黃跑跑回頭一看,隻見李壽生的刀子離他的屁股還有很遠,當下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罵道:“死麻子,敢嚇唬我老黃”
李壽生笑道:“我隻知道人在精神緊張的時候會發揮出一種超越自身的能力,這種能力就能夠保證你將屁屁撥出來。不過老話說得好,牛不趕,不耕田;馬不攆,不跑路,象你這種人隻有用嚇唬的辦法才能激發出你的超能力。怎麽樣,我說得不錯吧,你不但不應該罵我,還應該感謝我呢。”
黃跑跑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這個草包的肚子裏也不全是草嘛。”
“你肚子裏才是草呢你這種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李壽生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道。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黃跑跑撥出了屁屁,這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我們還是來喝杯啤酒吧。”陳獻忠笑道。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冷風嗖嗖的?”前麵的人忽然驚訝地叫道。
與此同時,衡其麵前的儀器也發出了警報聲:“警報,艙內壓強正在減小,請注意及時進行檢查”
衡其、農民、老神等人都大吃了一驚,不明白艙內的壓強怎麽會無緣無故減小?衡其忙開啟檢查係統,對斑毹的全身進行細致的檢查。
“毛病出在這”農民看著麵前的顯示屏忽然驚呼道。
“怎麽回事?”衡其和老神連忙將腦袋湊了過來。
隻見顯示屏上播放的正是斑毹尾部的即時畫麵。畫麵上黃跑跑、李壽生、陳獻忠三個人各擰著一瓶啤酒正在開懷暢飲,而黃跑跑左邊的舷窗竟然大開著
農民目瞪口呆道:“問題就出在開著的這個舷窗上麵必須趕快通知他們關上舷窗”
衡其氣得七竅生煙道:“這三個混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神道:“現在罵他們也沒有用了,趕快通知他們關上舷窗吧。”
衡其便用對講機呼叫黃跑跑,讓他們關上舷窗。誰知對講機裏竟一點回應也沒有。原來黃跑跑等人怕被打擾,影響了他們喝啤酒的情緒,竟然將對講機給關閉了。因此無論衡其怎樣呼叫,這三個孱頭竟然是一點也沒有聽到
農民道:“隻有通過人力來向他們傳達要求了。”
衡其便讓呆在前麵的人一個一個地往尾部傳話,讓黃跑跑等人關上舷窗。
衡其的話是這樣傳的:“告訴黃跑跑,把舷窗關上搞什麽鬼?”
沒想到傳遞的人傳到後麵為了省事,竟然把衡其前麵的話掐掉了,隻是這樣對黃跑跑說道:“衡其叫你們三個不要搞鬼”隻字就沒提要他們關舷窗三個字。
黃跑跑等人還以為衡其對他們喝酒有意見,叫他們不要喝酒,當下回應道:“我們隻是小酌一下,不是搞鬼。”
繼續在那裏狂喝大飲,同時也根本就沒有想到旁邊的舷窗還開著。
衡其監視屏幕上看到黃跑跑等人還在喝酒,對他的話根本就置若罔聞,他也不知道是後麵的人把話傳歪了,隻道黃跑跑他們抗命不遵,雖然很生氣,卻是無可奈何。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走到後麵去。
老神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補救,那就是將黃跑跑他們所在的那一節艙室和前麵的稚子室隔離,可以恢複到正常的壓強。”
農民道:“那這樣不行啊,黃跑跑他們會很危險的”
老神道:“如果不這樣,那我們這一斑毹人就都危險了”
衡其想了想,似乎下定了決心。然而正當他的手準備按下按鈕,將斑毹尾部和前部隔離開來時,隻聽見不知何處傳來電火花的爆響,接著全斑毹的燈光都閃爍不停,斑毹的身體並且還發生了從來沒有過的翻滾飛行。所有的人都象被裝在洗衣機裏等待甩幹的衣服一樣在斑毹的身體裏翻滾不停。
農民驚叫道:“不好,電力發生了故障,斑毹失控了”
“斑毹的高度正在下降,四千米、三千八百米、三千五百米……”自動控製的機器人在報著斑毹的高度。
“不好,斑毹要墜毀了”衡其駭得毛骨悚然道。
農民的頭上也沁出了汗水道:“能不能想辦法迫降?”
衡其道:“我是第一次駕駛這玩意,哪裏知道能不能迫降?”
老神道:“如果不能迫降,那我們就隻有跳傘了”
“跳傘?你以為這是飛機呀?”農民睜著銅鈴大的眼睛叫了起來。
“現在是在什麽地方?離目的地還有多遠?”衡其心急火燎地問道。
老神道:“還有五百公裏……不對,距離表發生了紊亂,方向也錯了,一切都亂套了……”
“那就是說,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都不能確定了?”農民問道。
老神道:“那肯定是這樣啊”
“高度一千、九百五、八百、七百五……”自動控製的機器人仍在機械地報著高度,數十隻指示燈都在不停地閃爍著報警的紅光,令人可怖已極。
“完了,我們準備犧牲吧”衡其絕望地歎息了一聲道。
“咦,窗外有一團巨大的綠光”農民看了一眼舷窗外,忽然發出了驚訝的叫聲。
老神搖晃著花崗岩腦袋道:“紅光、綠光,和我們這些將死的人還有什麽關係?”
他的話剛落音,斑毹突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接著又歸於了平穩,然後舷窗外一片黑暗,一點光線也看不見了。
“劈啪”黑暗中,不知何處的電線在發出“劈啪”的爆響,但整個斑毹的身體內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儀器儀表都失去了作用,斑毹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現在不清楚的是,它究竟是降落在了哪裏,還是在空中作無動力的滑翔?
農民道:“看樣子,斑毹應該是降落了,隻不過現在我們不知道它降落在哪裏?”
老神讚同道:“嗯,我讚同,肯定已經著陸了,衡其還是打開艙門,咱們出去看看吧。”
衡其道:“不行,我們得先弄清楚這裏的環境再說”
他說完,盤腿坐了下來,開始用他的意念力探索周圍的環境,他一邊探索,一邊對農民和老神說道:“看起來這裏象是一座山穀,左麵和右麵都是山峰,前方則是一個開闊的穀地,穀地裏似乎有不明的生物在活動。這生物有在空中飛的,有在地上走的,有的個體很大,有的則很小……”
農民道:“這很正常啊,你探索到的一定是鳥啊、馬啊、牛啊、羊啊……”
“不對,我感覺到這裏充滿了殺氣,不象是地球上的環境”衡其卻皺眉道。
“不會吧,難道咱們還飛出地球了?”農民和老神都表示不相信。
“衡其,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從斑毹的咽部傳來了一個聲音。衡其循聲一看,原來是薑如蘭。接著夏紅、高偉珍也探出了身子。在她們的後麵還可以看見許多顆晃動的人頭——看來剛才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驚惶不安了。
衡其回答道:“斑毹出故障了。”
“啊,怎麽會出故障?”眾人都驚疑不定。
由於斑毹的電力係統已經停止維持運轉,因此斑毹身體內部的空調也停了。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裏,沒有空調可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所有的人都熱得要往外鑽。黃跑跑他們還能靠著尾部打開的舷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被關在中間的色農、龍拐、朱鳳練、謝可、大頭、王顯平等人可就有罪受了。偏偏不知是誰又放了個悶屁,把這幾個人更是臭得都快窒息了過去。
衡其顯然也感到了這種情況的嚴重性,他終於決定放大家出去透透氣。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麻煩的問題。因為沒有了電力,根本就無法打開斑毹頭部的艙門到外麵去。
衡其無奈,隻得對眾人說道:“沒辦法了,還是從斑毹的肛門裏爬出去吧。”
當眾人一個接一個地最終從斑毹的肛門裏爬出去了之後,衡其顧不得打量周圍的環境,首先把黃跑跑、李壽生和陳獻忠三個人叫了攏來,喝問道:“你們三個混蛋,說吧,該怎樣處罰你們?”
黃跑跑無辜道:“我們犯什麽錯了?”
“是呀,我們好象沒犯錯呀。”李壽生和陳獻忠也隨聲附和道。
“沒犯錯?是誰讓你們擅自關掉了對講機?是誰讓你們連我傳的話都不聽?”
“你不就是讓我們不要喝啤酒嗎?啤酒又不會醉人,我們不過是喝著打發時間而已。”黃跑跑辯白道。
“誰管你們喝酒喝尿、吃屎吃糞?我問你們,是誰擅自打開了舷窗的?並且不聽打招呼,叫你們關舷窗,你們偏不關,這才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你們這三個人渣,我要斃了你們”衡其怒喝一聲,從懷裏撥出了一把小手槍,瞄準了黃跑跑三個人的腦袋。
“臭小子別亂來”農民試圖抓住衡其握槍的手。衡其的本意是要朝天鳴槍,但被農民抓住了手臂後反而幫了倒忙,結果槍口由天空變成了真的指向黃跑跑等人的腦袋。衡其的手指也不經意間扣動了扳機……
“呯”一聲槍響,黃、李、陳三人變成了三個傻瓜呆楞在了那裏,其他的人也都大吃一驚,不明白衡其的肝火怎麽動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要拿槍打人?
農民的臉更是都駭青了:“臭小子,你太不象話了,竟然真的要打死他們啊?”
衡其在心裏叫苦:“農民啊農民,要不是你幫倒忙,我這一槍怎麽會對著人打?”
但他嘴裏卻不依不饒道:“他們三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槍斃一萬次都死有餘辜”
“衡其,你這就不對了,他們就算犯了錯誤也是我們的隊員啊,你怎麽能說槍斃就槍斃呢,快看看他們有沒有受傷?”薑如蘭嗔了衡其一句,走到黃、李、陳三人麵前,去察看他們的情況。隻見三人隻是被嚇傻了而已,實際上並沒有中槍,那顆子彈應該是擦著他們的身體飛過去了。
色農等人也紛紛批評衡其太過主觀粗暴、草菅人命。法院裏判犯人死刑都還要經過好幾道審訊的程序,還允許犯人為自己辯護呢。衡其怎麽能說打就打呢?
這時,黃、李、陳三人終於緩過了氣來。李、陳明白過來了是怎麽回事後,紛紛說道:“臭小子,這不關我們的事,這都是黃跑跑一手造成的,是他拉痢疾,這才打開了舷窗蓋,將屁屁伸出去拉了痢,沒想到他往回撥的時候竟然被吸住了……”
眾人聽了李壽生和陳獻忠講述了經過,先是目瞪口呆,接著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連嚴肅的衡其都笑疼了肚子。
笑過之後,眾人紛紛指斥道:“黃跑跑,你這種人就該拉痢疾拉死隻知道開窗就不知道關窗?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一群人都差點被你害死了?”
謝可更是怒不可遏道:“黃跑跑你簡直就是個害群之馬,衡其沒有打死你,我要再補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