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淩波微步
龍小寶隻用了半天工夫就將《北冥神功》盡數學全，有無崖的畢生功力作為根基，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 ~]段譽自從得到《淩波微步》的圖解，除了小寶給他的一點幹糧之外，竟然整整一天水米未進。
段譽癡性發作，宛如中魔，全神貫注的仔細鑽研，加之他早已熟讀《易經》，學起來自不為難。雖然絹帛上的步法有時甚怪，但他書呆的勁道一發，遇到難題便苦苦思索，一旦悟解，樂趣之大實是難以宣言，竟真給他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將這套天下無雙，深奧繁複的步法揣摩得清清楚楚。[.]
原本逍遙派武學極為奇特，與各家各派內功逆其道而行。凡修習者若已有內功在身，則務須盡忘己學，否則隻要有絲毫混雜岔亂，則兩功互衝，立時顛狂嘔血，經脈俱廢，最是凶險不過。
李秋水在絹帛首頁即留此要旨，再三叮囑，生恐給他磕了一千個頭的傳人過不了這萬分凶險的第一關。然而龍小寶陰陽二氣合一，便如無崖所言，自此以後天下諸般內力真氣皆可為他所融，歸其所用，因此這最凶險的第一關對他來說無疑是形同虛設。
至於段譽，這呆根本沒有絲毫內功，於這最艱難的第一關更可全然不加措意，不必有一絲一毫的擔憂。
“琅嬛福地”深藏於劍湖之下，不分白天黑夜，小寶也是大概估計段譽整整潛心思索了一天。他練完“北冥神功”後不想打擾段譽的思路，便走進內室吃了點東西，然後自行修習諸般絕學。正在默運“九陽神功”猛聽隔壁一聲歡呼，急忙收功出去觀望，就見段譽歡喜的手舞足蹈，口中不住大叫：“成了！成了！”
段譽見到小寶，搶上幾步拉住小寶的手，迫不及待道：“兄台，我來給你演示一遍。”說罷也不等小寶點頭，便自顧自繞著石室走了起來。
這《淩波微步》走起來左歪右斜，沒一步是直線進退，小寶瞪大眼睛對照圖譜仔細銘記。原本這步法是一門極上乘的武功，施展者必須自身內力頗為渾厚才可演練，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動與內力息息相關，決非單是邁步行走而已。但段譽苦思冥想多時，卻是第一次親身演練，步法間自然不可能馬上連貫，往往走一步，想一想，退一步，又要停頓一會兒，血脈自有緩息的餘地，便無阻礙。
小寶偷學《獨孤九劍》時於六十四卦已頗有心得，但終究隻是懂個兩三成。此番見段譽從“明夷”起始，一步步慢慢走來，終於踏遍六十四卦，恰好走了一個大圈而至“無妄”，果然已將全套步法學全。
段譽走完後氣喘籲籲，他本就全無內力，加之整日未進水米，饒是年輕力健，此刻也是頭暈眼花，疲憊不堪。( ·~ )小寶樂得心花怒放，恨不能上前一個熊抱，狠狠親段譽兩口。當下取出食水先教段譽填飽肚，這才開始悉心請教。
以這貨變態的資質，不消兩個時辰已將《淩波微步》熟記於心，領悟過半，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慢慢參悟修習了。待到他學完《淩波微步》段譽已是困得睜不開眼睛，小寶讓他上床休息，豈料段譽死活不肯睡在“神仙姐姐”的**，就在地上和衣而臥，沉沉睡去。
小寶練功後精神飽滿，毫無倦意，幹脆回到內室，馬上便開始參悟《淩波微步》奇功。他內力深厚，自然力求通順連貫，如此走了幾遍後愈發純熟，隻覺全身內息與這步法連為一體，每走一遍便覺內力真氣似乎渾厚了一分，不僅越走越是歡喜，渾然忘我，沉浸其中……
如此過了幾個時辰，段譽醒來，小寶依照承諾傳他“北冥神功”；可段譽對這門在他看來純屬“損人利己”的絕世奇功卻是興趣缺缺，隻是礙於“神仙姐姐”的吩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勉強學會了“手太陰肺經”與任脈兩道基礎功法。
小寶要繼續傳授其它經脈，段譽說什麽也不肯學了，堅稱時間緊迫，必須馬上離開救人。小寶隻得將絹帛交給他，叮囑他務必每日依時練功。這貨利用段譽省卻大半功夫學得兩門可比開掛的無上絕學，對這心思單純的書呆多少有點歉疚之情，靈機一動便從懷中取出無崖留給他的那幅畫像，幹脆一並送給了段譽。
那幅畫像自然與段譽心中的“神仙姐姐”幾乎一模一樣，這份禮物在他看來遠勝天下各派武功，當真是感激涕零，小寶在段譽心裏的位置立刻得到了無限升華。然而這書呆隻是搖頭晃腦的讚歎了一番，發了一陣癡，卻又把畫像還了回去。小寶大奇，問他原因，段譽道：“這畫想必是尊師留給你的物品，其中之深情猶在畫中鬼斧神工的丹青妙筆之上，縱是在下如何喜歡也不敢厚顏收下。”
段譽雖然不會武功，為人也是呆氣十足，性卻是極其執拗。小寶聞言心中一凜，猛然想到這畫像真的就是無崖師父的唯一遺物，豈能輕易送於他人！暗罵自己兩句，便將剩下的幹糧食水送給段譽，從玉像旁邊的那條石階斜向而上。如此領著段譽走了三四百級石階，水聲從初時隻能隱隱聽到轟隆聲響，而至震耳欲聾，小寶心知出口快到了。
加快腳步一口氣走到石階盡頭，前邊是個僅可容身的洞穴。小寶探頭向外一望，隻見外麵怒濤洶湧，水流湍急，竟是一條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心知已到了瀾滄江畔。
小寶抓著段譽一條手臂走出洞外，書呆重見天光是又驚又喜。洞外勉強有一點落腳的空間，段譽膽雖大，卻也嚇得臉白。小寶見洞穴距離江麵有十來丈高，便是江水大漲，也不會淹進洞來，但要走到江岸，單憑一個不會武功的段譽卻也極難，當下便按照書中所寫，保護段譽爬了上去。有他在旁相助，段譽身上那套新換的幹淨衣服自然得以完整，堂堂大理國的世殿下也不至於狼狽不堪。
江岸盡是山石，小路也沒一條。小寶回憶書中所寫，告訴段譽隻管向前行走。此去不到二十裏有一條小徑，沿小徑走不多久，便可見到名為“善人渡”的鐵索橋。
段譽拱手話別，說道：“相處兩日，還未曾問過兄台高姓大名，可否相告。”
小寶笑道：“我又不是皇帝老兒，這名字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叫龍小寶，你我有緣，自當再會。”說罷也向段譽行了一禮。
段譽道：“日後龍兄若有閑暇可來大理城鎮南王府尋我，小弟自當略盡地主之誼。”
小寶點了點頭，暗道這“閑暇”肯定是要有的。當下二人分別，小寶從洞穴原路返回。
接下來的日，小寶便安心躲在“琅嬛福地”熟練《淩波微步》和《北冥神功》——肚餓便去外麵山穀劍湖內捕魚充饑，那湖水清涼爽口，這貨自不擔心飲食問題。
如此過了半月有餘，逍遙派兩大神功已盡數悟透。某日小寶靈機一動，想到若是將《獨孤九劍》與《淩波微步》合為一體，會不會威力更盛？
獨孤劍法本就蘊含易理卦位，這般一試便品出了味道。小寶心知兩大神功相合絕非一朝一夕，還需日後慢慢參詳。
這日小寶將山穀入口處那塊大岩石下的小岩石一掌震碎，用那塊大岩石徹底封死了門戶。然後收拾停當，便從直通江畔的洞穴出去，順著當日段譽離開的路徑離開此地。
一路想象段譽如何去“萬劫穀”搬救兵，如何與木婉清相遇，如何被南海鱷神強迫收為弟，如何因為“靈鷲宮”聖使的一句話被關進無量劍派，結果機緣巧合吸幹了無量劍七大弟的全部內力，又吞食了萬毒之王“莽牯朱蛤”等等奇遇，不覺大是開心。
及至想到後來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段延慶設計將段譽和木婉清關進“萬劫穀”的石屋中，喂他二人吃下天下第一春毒“陰陽和合散”，本意是想讓這兄妹二人做出**醜事，讓段氏一脈從此身敗名裂，沒想到卻又反被大理群英將計就計救了段譽，致使鍾萬仇顏麵盡失，而後段譽又在那條地道中趁亂吸了眾多高手的半數內力，因禍得福而成內力震古爍今的天下奇才的各種經過，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想到此處，不禁童心大起，便施展輕功朝“萬劫穀”的方向飛掠而去……
小寶越過“善人渡”，不消片刻已看倒一片黑森林，心知那裏便是“萬劫穀”的入口。飄身近前剛好看到有一顆大樹已被齊根鋸斷，心想應該是段正明等人來救段譽時被那大理國司空巴天石一聲令下鋸斷的。
如此推想，段譽應該已被救出，那個醋性極重的鍾萬仇也已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大理司徒華赫艮來了個偷梁換柱，反把鍾靈送到了神誌不清的段譽懷裏，委實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小寶進了“萬劫穀”前行片刻，忽聽不遠處有人大吼大叫：“有男人！是段正淳！”
那聲音嘶啞難聽，這般氣急敗壞的嚎叫定是那馬臉醜漢鍾萬仇。小寶掏了掏耳朵，縱身躍上一棵大樹，居高臨下一望，見樹林中蓋著十餘間屋舍。耳中聽得聲音是從一間房內傳來，暗想莫非段譽那小已經鑽過地道吸了葉二娘、南海鱷神、雲中鶴、鍾萬仇、黃眉僧、崔百泉諸人的內力不成？
小寶猜想多半已然錯過了好戲，便施展輕功，踏樹飛掠，幾個起落已到了距離房屋最近的一棵樹頂。
剛把身形藏好，就聽屋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三個惡人，今日便饒了你們的性命。今後再到大理來生事，休怪老僧無情！”
小寶知道是黃眉僧在教訓三大惡人，果然見到房門打開，一個輕紗蒙麵的中年女，一個容貌怪異醜陋的漢，還有一個又瘦又高形如竹蒿的男相繼走了出來。隻見三人腳步虛浮，臉色灰敗，正是葉二娘、南海鱷神和雲中鶴。
葉二娘在“天龍”中是個關鍵性的大配角——她在書中與少林方丈玄慈**生下虛竹，卻又被蕭遠山搶走了剛剛出生不久的孩兒，因此性情大變，成了四大惡人之一。然而究其根本，葉二娘不過是個可憐女，當年讀到那一章時可把滿臉青春痘的龍小寶雷得夠嗆！
隻是現在龍小寶這副皮囊的原主人正是“虛竹”，然此虛竹非彼虛竹，料想應該不會是玄慈方丈與葉二娘的私生，否則的話這樂可就大了。
再說南海鱷神這家夥雖然暴虐好殺，最喜扭斷別人的脖，出手狠辣，但卻頭腦簡單，本性還存有一絲良善。小寶對這兩大惡人印象還不太壞，可對那個好色如命，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的雲中鶴可就討厭到了極點。
原因無他，這孫簡直就是“色狼界”的一大恥辱！
寶哥最厭惡的就是采取各種卑鄙手段強搶美女，完全不懂惜香憐玉，與牲口全無分別，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色中餓鬼！
這當口三大惡人內力被段譽吸走一半，正是出手狠虐裝俠士的的大好時機，小寶豈能錯過。撕下一塊衣襟蒙住口鼻，這貨大喝一聲，便從樹頂一躍而下，宛如天降奇兵，瞅準了雲中鶴就是一招“飛龍在天”，雙掌淩空拍落。
“九陽神功”輔以降龍掌，雲中鶴剛聽到小寶的大喝聲，頭頂上空一股燥熱陽剛的掌力已是從天而降，大驚之下隻得向前撲倒，就地來了個“懶驢打滾”，灰頭土臉的堪堪躲過。
隻聽砰的一聲大響，小寶剛猛雄渾的掌力落空，地麵登時被轟出一個三尺來深的大坑。
小寶雙足剛一落地，南海鱷神的“鱷尾鞭”就掃了過來。小寶腳下一動，“淩波微步”展開，輕輕巧巧的便躲過一鞭，順手拔出竹棒，一招“斜打狗臀”快如閃電，啪的一聲抽中了南海鱷神的屁股！
這一棒去勢迅疾，來去無蹤，南海鱷神哪裏躲得及，當場一聲痛叫，捂著屁股連蹦帶跳。那邊葉二娘頭也不回逃之夭夭，雲中鶴一骨碌爬起來後也是狼狽而走，根本連看都不看仗義出手相救的嶽老三，隻顧自己逃命。
小寶登時火冒三丈，罵了一句三字經，展開輕功全力急追雲中鶴。那雲中鶴本已輕功見長，但是小寶連日苦練“淩波微步”輕功已是大有進益；加上他自身內力遠在雲中鶴之上，對方又是剛剛被吸了半數內力，正值手足酸軟，氣虛體弱之際，平日裏的輕功至多隻剩下三成。饒是如此，這號稱“窮凶極惡”的無恥小人眨眼間也已到了七八丈外。
小寶身形如電，雖然前方盡是參天大樹，但他“淩波微步”施展開來，在這密林中穿梭如意，頃刻間已追到了雲中鶴身後三丈。正要再加把勁追上去將雲中鶴狠揍一頓，忽見那家夥大叫一聲，團身一滾，竟不顧半點武林高手的風度，順著山坡直直的滾了下去。
小寶氣急敗壞，騰空而起，手裏已抓了一塊石頭，運力一握，將石頭握碎，抖手便來了一記“漫天花雨”將碎石當做暗器打了出去。
隻可惜他從來沒有練過暗器功夫，更不具備傳說中蜀中唐門高手的暗器天賦，這一把碎石雖以內勁催發，勁道十足，快如弩箭，但大部分全都偏離目標，將山坡射出一片拇指大的小洞，隻有三四顆碎石打中了酷似人體保齡球的雲中鶴。
即便如此，也夠雲中鶴喝一壺的，隻把他打得慘嚎一聲，留下了一串渾濁的血痕，不知身體何處已被碎石擊穿。小寶指著已經滾出老遠的雲中鶴大罵道：“烏龜王八蛋，下次老一定把你閹了！”
嘴裏罵罵咧咧的轉過身，就見段譽一臉驚喜的看著他，叫道：“是龍兄嗎？”
小寶這個別扭，心道你丫才他媽“隆胸”呢！拉下蒙麵巾，咧嘴大笑道：“段公，我來找你喝酒啦！”
（六塊金牌了，中國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