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小真的果汁生意取得了大成功後,斑船長的貓頭毛毛蟲也有了好消息。
“我的毛毛蟲終於迎來了關鍵時刻!!”斑船長喜氣洋洋地宣布道。
小真和貓先生好奇地盯著桌子中間的貓頭毛毛蟲。此刻,毛絨絨的貓頭毛毛蟲周身散發著朦朧的光暈,頗有幾分神聖的味道,這正是毛毛蟲即將突破的標誌。斑船長激動地圍繞著貓頭毛毛蟲不斷拍照錄像,一副誓要記錄下毛毛蟲這一重大曆史轉折點的每一分每一秒。
毛毛蟲直起了身體,往日可愛的貓貓頭此刻看起來也頗為嚴肅。光暈越來越亮,它的周身出現了幾道飛快旋轉的光環。“哦哦哦,就要變了!!”小真說,“我可是等著喊哇嗚金色傳說呢!”
一道白光閃過。
光暈散去。
貓頭毛毛蟲站在原地。
小真說:“它進化了嗎?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好像是沒怎麽變。”
斑船長說:“不,它變了!!”
“哪裏?”
“它變了。”斑船長拿來了一把尺量了量,“它長高了大約一厘米。”
“……”
“這是進化?”
斑船長翻開說明書說:“這叫做境界突破。進化之前的先期準備。”
“……”
“不要小看境界突破,我的毛毛蟲已經不是原來的毛毛蟲了!!它已經脫胎換骨了!”
“嗯,也就是說你還要繼續砸錢才能進化?”
“請稱之為繼續投資。”
貓先生和小真對視一眼,默契地離開了現場。
碧綠的新鮮韭菜,是沒得救的。
貓先生告訴小真,近日毛球王國也有了新鮮事。
“什麽?”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貓先生在先前把毛球們遷移到了更大的溫室盒,毛球王國的領土已經擴展成了原來的十倍。
如今的毛球六國局勢又有了微妙的變化。白毛球,灰毛球,紅毛球三聯盟是現在最大的勢力,其次就是棕毛球藍毛球的聯盟,剩下的黑毛球一家沒有任何聯盟。
這不是貓先生讓小真看的重點。
毛球王國現在出現了新東西。在每個毛球國度的中心區域,搭建起了某種建築,是毛球們用了小石塊和一些沙土堆積而成。小真看了一會兒,總算看出這些毛球在堆什麽。
“它們搭的是黏土小人的雕像?”
“是的。”
毛球們用沙土和石塊堆積成了一個高大(在毛球的眼中)的黏土小人。每一個毛球國度都有類似的黏土小人雕塑。不過除了黏土小人的雕塑之外,它們還在搭另外一種雕塑,是幾根細細長長的圓形長條,小真並沒有看出它們到底在搭什麽。
在好奇地注視了數分鍾後,小真還是沒看出它們到底在製作什麽雕像。
“那是什麽?”
“毛球的崇拜物。”
“我知道,但那是什麽?”小真說,“看起來圓圓長長的。”
“你猜猜?”
“長圓條。”
“你再想一想,經常和黏土小人一起出現的是什麽?”
小真想了想,說道:“這是手指?”
“對。在毛球的眼中,它們隻能觀測到你的手指,你在它們心中的定義就是‘手指’。天使受到手指的指派降臨到它們這個世界,所以現在毛球如今發展出了一種手指崇拜。它們心中的神是幾根白色的柔軟肉條,而這些柔軟肉條的使者就是黏土小人。
“哦……”小真試著把自己的手伸進溫室盒,在某群毛球上方晃了晃手指,下方的毛球們立刻爆發了波濤洶湧的**,無數的毛球們湧到了他手指的下方。幾十秒後,手指下方就成了毛球的海洋。它們激動地對著天空中的巨大手指抖動身上的絨毛,追逐著手指移動的方向。當手指消失後,它們對著天空上方手指最後出現的方向集體趴倒,一動不動。
“它們在幹嘛?”
“唔,信徒們的宗教行為。這個還好,一會兒就要表演行為藝術了。你看。”
一些毛球被其他毛球推著在地上滾動,雖然說在小真眼裏,它們都是一群毛絨絨的球。但這些毛球被其他球推著在地上滾的時候還是頗為可愛喜感。
“這也是宗教行為的一種嗎?”
“據我的觀察,這是一種苦修。”
“啥?”
“它們的原身,黑扁蠊最討厭的事就是翻身腹部朝上。現在雖然變成了毛球它們還是一樣憎惡這種姿勢。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因為它們的腹部表皮比較柔軟,露出腹部等於暴露要害。但是對於它們熱愛敬仰的神明來說,露出腹部等於是把它們的生命獻給神。”
“那豈不是隻要翻身躺著就算敬神了,何必要這樣滾呢。”
“因為翻身躺著不動就能算是一次敬神。而每滾動一周,就意味著對神明敬獻了一次它們的生命,滾動兩次,就意味著兩次奉獻,滾動三次,則意味著三次。那當然是次數越多,奉獻越大。毛球們被人推著翻滾,實際上是在苦修積攢自己的功德啊。”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簡直都要信了!”
“就是這樣,你看毛球們的苦修得多開心啊。我認為如果有一天毛球的科技點能夠發明出風扇,那一定是宗教場所利用率最高的東西。把毛球綁在風扇上,就可以方便而快捷地表現出自己是虔誠的修士了!”
“……這聽起來真耳熟。”小真把目光移開,繼續去看毛球工匠們正在雕的神像雕塑。他發現黏土小人的雕塑各家毛球基本都差不多,除了大小有細微差別,都能看出來原來黏土小人的影子。但到了手指雕像,各國的雕塑就大相徑庭。這大約和毛球們各自的觀測有關。白毛球和灰毛球家的手指雕塑有六根,紅毛球家的有四根,棕毛球和藍毛球家的有三根,但棕毛球是各家毛球裏唯一把大拇指雕出來的毛球。隻有黑毛球家的手指雕塑是正確的五根,可能是因為黑毛球家的國力太弱,它們家的手指堆得費拉不堪,頗為畸形。
白毛球和灰毛球家的手指雕塑就非常精細,它們挑選出了潔白的小石子,混合沙土,堆出了整齊細長的手指。而最讓人吃驚的是,它們竟然用了某種白色的溶液均勻地塗在了手指外側。
貓先生說:“因為它們搞不出肉色,隻能調出白色塗料。不錯了。”
“這種白色塗料是怎麽來的!!”
“用石灰調出來的。”貓先生說,“我把毛球王國領土擴展後,改良了一下環境,放入了更多各種各樣的天然石塊,同時引入了兩條河流,增加了一些綠植。目前的結果是它們搗鼓出了石灰塗料。”
“我的手指不長那樣,我的手指也不是六根!”小真盯著六指雕像抱怨道。
“這已經是舉國之力造出來的東西了,你就別抱怨了。”
“啊,我也看到你的圖騰了。”
貓先生斬釘截鐵地說道:“那不是我!”
“那就是你。”
“不是我!!”
“好吧,我換個說法。”小真摸著下巴說,“那是你的貓尾巴?”
“我拒絕承認那個玩意和我有什麽關係。”
在手指雕像之後,總會出現一個簡陋的壁畫,內容往往是一根用泥土塗出來的一根像蛇一樣的怪物。經過小真的仔細觀察,認出那應該就是貓先生的尾巴。這個尾巴圖案在各個毛球國都被表現得蜿蜒詭異而古怪,它大約是象征了毛球心中的某種邪惡力量。
小真猜這種象征可能和某天黏土小人去溫室盒發飼料,結果被貓先生的尾巴將它們直接從電梯上掃了下去有關。
在手指雕像身後的粗糙壁畫裏,內容基本都是可怖的邪惡貓尾巴。圖案內容往往被繪製成扭曲的貓尾巴被一個叉子一樣的東西釘在地上,而手指漂浮在上空。
“這都是什麽早期妖魔形象……”
“我說了,這玩意兒和我沒關係!!”
在小真和貓先生說話的間隙,正在進行毛球滾動苦修的毛球大軍們浩浩****地追逐著小真手指消失的方向來到了棕毛球的領土附近,棕毛球們的士兵們衝了出來阻攔這些狂熱的毛球們繼續前進。
但信徒毛球們還試圖繼續前進,棕色士兵毛球自然是不願讓它們踏進自己的領土,對闖得最凶的信徒們,士兵直接進行了攻擊。在混亂之中,就演化成了幾百個毛球的踩踏事件,一些正在進行滾動苦修的毛球直接受了傷,甚至有毛球當場踩踏死亡。
大量的棕色毛球士兵湧了出來驅趕堵在國境線上的信徒毛球。在強硬的驅趕之下,悲痛的信徒們終於散去了。
貓先生盯著信徒毛球們說:“唔,看樣子是要打仗了。”
“又要打仗?”雖然問的是疑問句,但小真顯得並不吃驚,他說:“這些喜歡滾動的信徒毛球們多是灰色和白色的。這次受了傷是要報複吧。”
“追尋著神的指引,但卻遇到了異端棕毛球的阻攔,並且打傷虔誠的信徒,這對白毛球和灰毛球來說,這可是最佳的挑起戰爭的機會。”
“等等,現在棕毛球怎麽在你嘴裏成了異端?他們不都是信仰手指的嗎?”
“這區別大了。白毛球和灰毛球信仰的是六根手指,棕毛球和藍毛球信仰的是三根手指,對於白灰毛球來說,棕毛球就是異端!”
“我現在一個手隻有五根手指!它們全是異端!”
“反正信仰的都是你。手指是因為毛球的視界隻能看到這麽多。”貓先生點點頭,“這場戰爭應該很快就會開始了。我又可以開直播收錢了。”
到了第二天,白毛球和灰毛球聯軍衝向了棕毛球的國土。
這是毛球王國的第一次宗教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