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你又奈我何?

臉色不變,秦沐無所畏懼的說道:“你以為同樣的事情我還會上當麽?你難道忘了上次我是如何回答你的?”

那鬼車絲毫不懼,哈哈一笑:“巫祝,我知道你狠,即便是烈揚死了,你也能夠去地府搶人,可是你別忘了,那是在烈揚的魂魄存活的情況下,若是她魂魄也被消滅,你又奈我何?”

秦沐沒有說話,因為鬼車雖然瘋狂,她所說的,卻是真的。

若烈揚的魂魄消失,就是大羅金仙也沒有辦法。

鬼車見秦沐沒有答話,隻是陰沉著臉色,便知自己已經猜對了大半,冷笑一聲:“秦大夫,我說的可對?”

一邊是烈揚要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天地間,一邊是萬千嬰靈被害,變成凶靈,孰輕孰重,秦沐亦分得清楚,可想到烈揚曾經笑靨如花的樣子,再看看滿地的嬰靈,秦沐突然發現,自己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都在猶豫。

最後索性一閉眼,秦沐的語氣中帶有悲痛的意味:“若是烈揚此番會煙消雲散,那麽秦某人隻好立下衣冠塚,年年祭拜。”

說著手中的判官筆輕輕一揚,一道喚雷符一氣嗬成,前後不過數秒,一形成便朝著鬼車的頭頂籠罩下去。與此同時,秦沐開始圍著那鬼車誇張的跳起了舞,一邊跳,一邊唱著巫歌的第十三篇章——萬千。

萬千是屬於巫歌當中最為難唱的一首,這個難唱與那三篇禁咒的難唱不同,禁咒是因為秦沐的修為低下,靈力上無法同步,因而難以為繼。然而萬千則是因為唱法怪異,若是在秦沐體虛之時,根本無法駕馭。

萬千的效果是讓對方有一種被萬千刀痕割裂過身的感覺,就好比古代的一種刑罰,淩遲處死一般,隻不過這個“淩遲";,身上是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但是精神上所留下的傷害根本無法抹去,聽的人,會以為自己全身都受了傷害,最終導致魂魄的滅亡。

這也是秦沐想出來保護烈揚魂魄的辦法。

理論上並不難,可實際操作的時候卻是很難,秦沐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在魂力上,壓對方一頭,若是鬼車的魂魄上比秦沐強大,那麽唱完這首巫歌後,他的魂魄隻會是重傷,而不是滅亡。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秦沐才輔以巫舞。

這還不夠,為了保險,秦沐圍繞著鬼車開始跳舞的時候,雙手也不閑著,一串串細細的符文鏈,開始纏繞著那鬼車,那是有淨化作用的符文鏈,如同圈地一般,將鬼車牢牢的圈在原地。

由於秦沐是背朝著鬼車,來繪製符文鏈的,所以,這用來圈地的符文鏈,也將他本人,同那鬼車圈在一起。這也是秦沐故意為之,因著他的巫歌是無差別傷害,除了他自己,基本上在場所有的人,都會受到巫歌的傷害,無論是嬰靈,還是呆在門口已經全身麻木的於修。

所以,秦沐才將自己與那鬼車包圍起來,自巫歌開始響起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因為符文鏈還未真正成形,於修也就受到了點影響,隻覺得心中鬱悶難忍,仿佛有無數道小刀在心上狠狠的刮著,疼痛,卻又不見傷口。

隨著符文鏈漸漸密集起來,就如同先前將古永籠罩著的那個淨化結界一樣,通體呈現出一個巨大的球形,將秦沐和鬼車死死的籠罩在裏麵,外麵的於修和嬰靈們也便聽不到了。

於修深深的吐了口氣,此時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在抽痛,但好在是身上也不再那麽麻木,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稍稍活動了下筋骨,嚐試著站起來。

周圍都是長相十分可愛,可是身上卻傷痕累累的小嬰兒,在秦沐揮動判官筆的時候,於修也將房間內的情況盡收眼底,差點嚇得暈了過去,這不亞於活人硬生生的變成鳥,給他帶來的視覺衝擊大。

想著或許是之前烈揚就已經為他帶來了視覺上的衝擊,這次他竟然沒有直接暈過去,也算是難得了,此時的於修抓著身後的門,嚐試著站起來,心裏的痛加上半身的麻木,他是嚐試了幾次都沒能順利的站起來。

身後卻傳來了敲門聲。

於修看了秦沐一眼,那符文鏈已經完完全全的將他隔離了,此次的符文鏈極多,比起上次古永的,要誇張了許多,古永那次,於修在外麵,還能依稀得看得清楚裏麵的動靜,然而這次,是徹底看不到了。

若是這房內的情形傳出去,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外麵的敲門聲響了許久,都不見裏麵開門,似乎是急了,狠狠的拍起了門,靠在門上的於修很清楚的感覺到了那個力道,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熟悉,他把耳朵貼到門上,依稀得聽到趙老實的聲音竟然在門外響起。

“頭兒,開門呐,快點啊!”外麵確實是趙老實,隻不過他還抓著另外一個人,那人如同爛泥一般,完完全全的靠在他的身上。趙老實一手拎著人家,一手在門上使勁拍著,周圍喧囂的音樂幾乎淹沒了他的聲音。

這貨不是跑回去通風報信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於修有些憤怒得挪了挪,反手將門擰開。

趙老實連忙推門,隻是這門推開了一個,剛剛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的樣子,就推不開了,好像有什麽東西擋住了一般。

趙老實隻得硬生生的側著身子,手中抱著靠在他身上的那人,擠進了門。

趙老實費力的撅著屁股,為自己留下多點的空間,剛剛進門,便將手中如同爛泥般的人往地上一丟,而後才順手關了門。

於修本來坐在地上,硬生生的讓趙老實擠得往前挪了一步,正想開口訓斥,這趙老實直接丟下來一個人,身上是藏青色的西裝,那打扮如同要去相親的小青年一般,可背上已經侵染了血跡,連著袖口上,領口上都是斑斑血跡,頭發淩亂。

趙老實隨意的將那人丟在地上,那人“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趙老實也不怕將人摔壞了,那人軟軟的翻了個身,麵龐正好對著於修,口中的訓斥正想衝口而出的時候,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因為於修看見一個熟悉的麵龐。

於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