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啃噬

“這人已經死了。”秦沐隨手將那無頭的屍體丟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麵巾紙，隨意的擦了擦手，扔在那屍體的背脊上。

白色的紙巾，飄落在無頭屍體的身邊，慢慢的被那猩紅的**所染紅。

一回頭，於大夫和趙老實還在呆愣的看著自己。

秦沐嘴角一扯，咧出一個黯淡的笑。今天發生的事情，若是他們三個無法承受，秦沐隻得封印住他們的記憶，否則，午夜夢回，即將是夢魘。

“當……當然死了……被你殺死了……死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趙老實結結巴巴的，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聲音尖細，仿佛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眼睛瞪得老大，快要從眼眶裏調出來。

“你看清楚，他們本來就是死的，死的！”秦沐拉著他，隨便指了個麵色木訥的人，隻是輕輕碰了一下，那人就如同一堆散落的零件，跟先前那幾個一樣，掉落四周，並且噴湧著血液。

趙老實怔怔的望著這一切，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們看！”於修突然驚呼一聲，秦沐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那個無頭的屍體，脖子處噴湧完那些溫熱猩紅的血液後，又好似有什麽東西不斷的蠕動出來，看樣子是個大概成年人拳頭差不多大小的東西。

不多時，一個橢圓形，血肉模糊的東西從那裏麵蠕動了出來，一點點的在地上挪動著，隨著它爬行的距離越來越遠，身上的血跡也就越來越少，漸漸的，看得出那輪廓，竟然是一隻小小的嬰兒，渾身都是血跡，緊閉著雙眼，緩慢的在地上爬行著。

爬了一段距離，仿佛爬不動了似的，停了下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身上的血漸漸散開，露出緊閉著雙眼的小腦袋。

眼瞅著那小嬰兒停著不動，這仿佛是一個命令，周圍的人們陡然間變得躁動起來，秦沐麵色不改的將判官筆拿在手裏，除了於修還勉強能夠冷靜之外，其餘兩人本就受了驚嚇，如同驚弓之鳥，於大夫緊緊的抱著懷中的人頭，而趙老實則直接喊了起來，聲音嘶啞難聽。

那群人蜂擁而至，繞過秦沐、於修以及一旁哭喊的趙老實，直直的撲向跌坐在地上的於大夫，一個膽大的搶了於大夫手上的人頭，朝著那人頭嘴裏的魂晶，狠狠的潤吸著，吸食著，狼吞虎咽。

那個膽大的人，很快就淹沒在人山人海當中，身體都被分了塊，嘴裏還沒咽下的魂晶立馬被吸食了個幹淨，更多的人口裏有了魂晶，便有更多的人撲了上去進行搶食。

殘肢和軀體四處亂飛，偶爾一個不明飛行物飛向秦沐，仔細看定是人類身上的某個部分。鮮血混著殘肢在天空中飛舞，得了魂晶的那人，立馬讓其他的人分食幹淨，如此循環，所波及的木訥表情的人越來越多。

走廊幾乎已　經走不動了，到處都是神色木訥又一臉凶狠的人，他們幾乎都是非常脆弱，隻消輕輕一碰，身上的零件兒就得掉下來。

但是卻異常執著，不到全身散架的地步，那是絕對不會撒手，秦沐甚至還看見，某個憤怒的腦袋，一口鋼牙死死的咬住其他人的胳膊，怎麽甩都不肯罷休，形同瘋子。

事情越發的不可控製，於修連忙拉了於大夫走，而秦沐則是一手拖著已經讓他一掌拍暈了的趙老實，趙老實的反應比於大夫過激多了，看來事後隻能封印掉他的這段記憶，否則，他將一輩子生活在驚嚇和痛苦當中。

於大夫走的時候，許是受到的驚訝過多，這貨一個不小心將手中的玻璃瓶悉數摔在地上，隻聽得“嘩啦”一聲，玻璃瓶掉在地上，砸爛了兩個。

頓時，周圍所有的，在撕扯的人，都停了下來，直直的看著地上的瓶子，周圍，已經到處都是魂晶的異香。

於大夫已經完全嚇傻，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明明知道，已經是眾矢之的了，還企圖彎腰去撿那些瓶子，眼裏所流露的都是瘋狂之色。

於修一把拉開他，此時的於大夫戰鬥力直下，絲毫沒有了先前同他打架的凶狠，隻消輕輕一推，便後退了數步，跌坐在地上。

於修一把抓住這貨的後襟，直接拖著就跑。

前排的幾個木訥人吞了口口水，也就是數秒，所有的人都直直的撲向了地上的瓶子，不顧滿地的玻璃渣子，跟餓虎撲食一般，四肢著地，伏在地上，迫不及待的伸著長長的舌頭舔舐著，絲毫不顧忌地上的玻璃渣子已經劃開了嘴邊的皮膚。

血腥味彌漫起來，不少人開始爭先恐後的朝著那個地方奔，過於誇張的擠壓，導致不少人像一個被擠爆的氣球一樣，“砰”的一聲，擴散開來。

血漿和**紅紅白白的灑了一地。

這是一場沒有話語聲的饕餮盛宴，有的，隻有骨頭的允吸聲和嘎吱嘎吱的啃食聲音，或者四肢從身體上擠落的聲音，又或者，是緩慢血液流淌著的聲音。

周圍的木訥人好似越來越多，聞著空氣中所散發出來的魂晶味道，陡然間變得步伐輕盈過來。

秦沐身上本就有傷，要不是忌憚者巨力符的副作用還沒有完全過去，這會子真想整個巨力符貼在身上，趙老實太重了。

於修強則直接將於大夫扛在肩膀上，如同扛了個米袋似的，似乎還很輕鬆，健步如飛，落後秦沐一步竟然還趕得上，支援了秦沐一個肩膀，將趙老實的一隻手架在肩膀上，頓時，秦沐的負擔頓減。

不少原本表情木訥的人隻是慢吞吞的行走，而在聞到魂晶的香味的時候，一個個的表情，仿佛是垂涎三尺，眼冒綠光，健步如飛，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那個魂晶最為醇香的地方。

秦沐和於修勉強的拖著兩個人奔跑著，這酒吧沒多大，但是彎彎繞繞太多，再加上秦沐這個路癡，於修慌不擇路，左繞又繞走了不少冤枉路，這才七拐八彎的，走到了舞池前。

舞池的景象，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於修手上一鬆，連於大夫都掉到了地上，竟然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