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 你是?

“難道你不知道?”黑影的聲音陡然拔高,他突然歡快起來,一首大眾耳熟能詳的兒歌在他口中唱起:“瑪麗有隻小羊羔,小羊羔,小羊羔……瑪麗有隻小羊羔……不管瑪麗到哪裏,到哪裏,到哪裏,羊羔總要跟著她……”

正當於修不耐煩想要打斷的時候,黑影突然語氣一沉,唱著這樣歡快的兒歌,然而還這樣低沉著唱歌,顯得頗為怪異,隻聽得旋律慢慢的低沉:“一天瑪麗到學校,到學校,到學校,羊羔跟在他後麵……如此神聖的地方怎麽能有羊?斬首行動,開始!”

在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寧誌國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活動,他突然如同一條狗一般,俯身衝向黑影,趴在地上對著黑影所俯身的那個小孩子的腳背,很歡快的親吻著。

剛才被那三個掉在樹上的人頭都沒成功刺激得嘔吐的幾人,突然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這……”於修剛吐出一個字,似乎就聽見了站在一旁都快要成背景被眾人忽視掉的白衣人,似乎很是微弱的輕輕的笑了一下。

於修正要發脾氣,卻聽得老薩滿一臉悲痛的哭倒在地上:“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寧誌文,是誌國庶出的哥哥,可他到底也是你的弟弟啊,你怎麽能這樣對他,你怎麽能對他使用精神控製……”

“為什麽不能?”老薩滿不說話,黑影幾乎都忘了對方的存在,如今更是一臉的猙獰:“他老子能為了培養他讓我做他一輩子的影子,讓我一輩子為他而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除了對他精神控製別無選擇!我寧誌文,這輩子隻為自己而活,這輩子隻做自己,再說,寧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薩滿指手畫腳!”

話音一落,一道微不可見的黑色光芒如同銀針一樣,猝不及防的朝著那老薩滿的喉嚨奔了過去,一眾人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對方的動作很是細微,即使是在雷陣的籠罩下,都沒有及時發現。

“快躲開!”翠竹林裏突然發出一個聲音,正是離索,他如同發了力的野豬一樣衝了過來,隻是已經遲了。

黑色的銀針沒入老薩滿的肩膀,若不是老薩滿在聽到離索的聲音下意識的躲了一下的話,那麽這縷黑色的光芒,將毫無懸念的沒入對方的喉嚨。

可這也給老薩滿帶來了巨大的而傷害,先前在秦沐他們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而秦沐也一直沒有騰出手來對老薩滿進行治療,隻是老薩滿在自己回複罷了,可很顯然,他的能力,遠沒有秦沐的生死人肉白骨那樣誇張。

老薩滿的臉色立即蒼白了起來,離索一個箭步撲了上去,不管先前他與這村子發生了多大的怨氣,可這到底是他的老薩滿啊,說到底,他還是寧家小山村的人,從被隔壁的老人家救下的那一天起。

“你們,我不是叫你們滾的麽?!”離索一抬頭看見了秦沐,一臉的怒氣。

沒想到秦沐的怒氣比他更大,不過是針對寧誌文,隻見那雷陣突然幾道拇指般粗細的雷電襲上了寧誌文,成噸的傷害,讓他哇哇大叫。

“……那又如何?”在雷電的轟擊結束之後,寧誌文笑得開心:“你還是救不了他。”

“隻要他還有一口氣,我就能和閻王搶人。”秦沐淡淡的說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什麽是巫祝吧,如果你學了羽王的書的話。”

寧誌文臉色微變,隻見秦沐看也不看老薩滿,一道黃色的符紙直接朝著老薩滿飛了過去,貼在對方受了傷的肩膀上,離索正要上前去撕,卻見那符文的上麵浮現出一股淡綠色的能量,那能量很快的就將離索包圍起來,身上所有的淤青和傷痕都在愈合著,甚至本已經沒入體內的黑色針芒,都一同被逼出體外。

黑色的影子沒有說話,臉上兩團紅光跳動了一下。

秦沐笑將起來,雷陣的範圍越來越小,用腳趾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麽,剩下的問題他已經不感興趣,唯一想做的就是想把對方誅殺當場,若是先前黑影不那麽不顧一切的傷害老薩滿而刺激秦沐的怒火的話。

“你……你要幹什麽……”那黑影驚恐的縮成一團,此時釘在孩子腳背上的釘子已經消失不見,整個黑影從那孩子身上離開,孩子已經軟軟的倒在地上,他那烏青的小臉貼在紅色的土壤上,泛著黯淡的光,可秦沐知道,這孩子永遠起不來了。

這麽想著,手上便加重了幾分,那雷陣迅速的縮小,已經將黑色影子完全的包圍起來。

“喲,很高級嘛?”秦沐忍不住衝著還有拳頭大小的黑影吹了口口哨,這貨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就剩下一個魂魄出來溜達,真是服了,就不怕秦沐給他收了,叫他就此魂斷當場麽?

“你……你什麽意思……”對方縮成一團,渾身都在顫抖。

“你膽子不小,若我是你,絕不會如此自信的隻用魂魄出來,而且還光明正大的附在別人身上。”秦沐摩拳擦掌,那模樣似乎是兩眼放光,和尚無限懷疑,若是此時周圍的人都不在,秦沐會不會直接張口將對方吃了?

“你……你不能殺我……你……”看著秦沐越來越近,黑影也終於反應過來,全身縮成小小的一團,隻是他縮小多小,他周圍的雷陣就有多小,終於,他驚恐的尖叫起來,“你……你還不打算出手麽?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死在這裏?”

他這話,是對著一旁都快要成為背景的白衣男孩說的。

此時的秦沐才注意到旁邊快要成為背景的某人,突然抬起頭來放下腦袋上的兜帽,他的表情雲淡風輕:“本來我是不想為廢物出頭的……不過……”他話音一轉,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秦沐,好久不見。”

秦沐皺著眉頭,緊盯著眼前的年輕人,不過他說出的話就有些欠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