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8 帶路
“一定有個驚喜……”秦沐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秦沐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小白趴在秦沐的背後認真的聽著。
“恐怕隻有驚，沒有喜吧。”秦沐滿臉黑線的說道。
“當然，自己做了虧心事，見到我當然害怕了……我殺了這個鎮子上的所有人，並且將他們靈魂永久的留在這裏……陪我……既然他生前不想陪著我，那麽就叫他死後永遠陪著我。”花無月淡淡的說道。
“然後這個小鎮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秦沐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看著花無月，如果這女子不是靠著體內強大的怨念，根本無法回來，如果當初她的丈夫能夠對她好一點，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麽執意的要嫁給他，而是遇上了更好的人，那麽一切都不會發生。
隻是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
“我的罪孽，我知道，無法消除。”花無月的聲音虛弱，“永遠都無法消除……”
小白神情複雜的看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遭遇令人扼腕，而後來變成這樣，也是那男人咎由自取，花無月最大的錯處就是她的怨念太深太重，將她整個人都變得麻木，隻能活在仇恨裏，害怕失去，將所有人的靈魂都安排在自己身邊，她所作所為，就算是此時的她煙消雲散，也是無法贖回的。
“如果我給你個機會消除罪惡呢？”秦沐聽完花無月所說，沉吟了一會兒，陡然間冒出一句。
小白猜到了一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不會吧……秦沐你不會是……”
“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願意跟著我嗎？用你的手洗清你的罪惡？”秦沐打斷小白的話，繼續說道，語氣很是堅定。
“這樣的人你也敢收，不怕天譴？”小白不知道如何勸說自己的主人，然而紅蓮是重華的人，自然敢開這個口，她清冷的聲音從秦沐的身後傳來，她也算明白秦沐的做法，這樣強大的鬼王，不要說他了，就是紅蓮自己，都想收入麾下，但是，也要有那個資本。
花無月所犯下的罪孽太過深重，她本以為秦沐會采用淨化或者超度的方法，畢竟秦沐經常幹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秦沐所說出的話根本就超出她的意料，這事兒絕對不能發生，收下這樣一個罪孽深重的鬼王，誰曉得會出什麽事兒。
“紅蓮，上古時期到現在的妖獸，有幾個手上是幹淨的，為什麽重華都收了下來？”秦沐反問一句，讓紅蓮一時間語塞。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重華給我講的那個有關於黑白的故事。”秦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岔開另外一個話題。
紅蓮正了正臉色，暗暗的歎了口氣，似乎拿秦沐沒有辦法，說道：“當然記得。”
“不同顏色的光在一起會變成白光，不同顏色的顏料在一起會變成黑的。”秦沐將那個故事緩緩的念了出來，繼續說道：“黑白，其實是共通的，黑裏麵有白，白裏麵也有黑，沒有純粹的壞人，也沒有純粹的好人。為什麽佛祖總是說立地成佛，為什麽壞人放下屠刀就能夠得到原諒？”
“……這……”紅蓮沉默了許久，隻說出一個字。
“人性都是這樣，沒有完全的好人，也沒有完全的壞人，好人壞人都有善良的一麵，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也有，你也一樣。”秦沐淡淡的說道：“花無月也有，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能夠得到原諒，她是不對，可我不是說了嘛，讓她跟我一起，讓她用自己的手，去消減自己的罪惡。”
“立地成佛，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贖罪，自己贖自己的罪。”秦沐後麵這句話是對花無月說的：“不是說你死了，你消失了，你的罪孽就消減了，你的罪孽還在，縱使是死了。”
花無月定定的望著天空，她的眼角有一滴淚留了下來。
“我同意。”這個聲音是兩個人發出來的，一個是“長”在花無月背脊上的墨染，一個就是花無月的本人。
墨染在半空中朝著秦沐鞠了一躬，然後全身就像煙霧一樣消散，進入花無月的體內。
“那是最後一點善念？”小白盯著那畫魅消失的方向，忍不住說道。
“不是，那是那個他對花無月的愛意，唯一的愛意。”秦沐這樣說道，花無月忍不住看著秦沐的臉，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消散，如果現在不趕緊締結契約，說不定一會兒就消散了。
“他愛過你對不對？你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花無月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
秦沐到底是跟花無月締結了契約，在締結契約之後，秦沐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為之一輕，仿佛什麽東西洗滌過心靈一樣，連感官都變得十分的敏銳，周圍的一切都細致入微，連很遠的地方有什麽動靜都一清二楚。
“花無月擅長的是精神上的，”紅蓮其實很樂意看到秦沐能夠將花無月給收為己用，臉上也就忍不住帶著一絲笑意：“秦大棒槌，這下算賺了。”
“那以後沐沐唱歌還是敵我不分嗎？”小白仰起臉一臉天真的問道。
紅蓮臉色一僵，剛才的笑意都消失不見，腦袋上一排黑線：“我怎麽知道！”
“我身上的虛弱感覺也沒了。”秦沐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一臉欣喜。
然而花無月卻一掃從前那樣虛弱的模樣，從地上漂浮起來，她身上的黑色氣息都被悉數收回，回到了她最開始的那副模樣。
周圍都是一片狼藉，紅蓮的攻擊已經讓整個靈泉鎮都毀壞，再加上花無月的刻意為之，整個靈泉鎮開始一點點的消散，露出原來的模樣，那是一片戈壁，荒涼而冷漠。
“先前那個霸氣的小妞呢？”秦沐從那靈泉鎮走出來的時候，還刻意的問了一句。
“那是我幻化出來的。這鎮子上所有的場景都是按照附近的一個金邊鎮所幻化的，一模一樣。”花無月淡淡的開口道：“我不知道現在的鎮子是如何，原先這鎮子都是古風，古色古香，當時也越來越有名，不少實力高強的人都被吸引來這裏，後來我就改變了地點和鎮子的風格。”
“了解。既然你知道金邊鎮的模樣，也就自然知道金邊鎮在什麽地方吧？”秦沐連忙說道：“帶我們去吧，說實話，您那飯店真特麽難吃，餓死我了……”
花無月莞爾一笑，自覺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