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為你自豪啊,少年
魔鬼之所以能夠**人類,是因為魔鬼的一雙能夠洞悉人心的眼睛,它把人們喜歡的東西擺在人們的眼前,引誘人貪求,猶如獵人用誘餌捉鳥或用誘餌釣魚一樣。
對貪財的人,魔鬼就用財物**他,對求榮耀的就用榮耀**;沒有文化的,就用粗俗的理由**;對文化高深的就用高深的理由**;明白深奧道理的,就用深奧道理**。
而玄嬰此刻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語就是一種狡猾的**,她知道他需要什麽,也知道他內心的一切矛盾與抗拒,但她以不容拒絕的態度、溫暖而蠱惑的愛意,編製一張蜜糖做的網虜獲他的心,給予他內心的一切孤寂填充盈滿。
嫉妒這次既沒有臉紅,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不屑一顧的推拒,而是像一個有承擔成熟的男人一般,緊緊握了握她的手,輕“嗯”了一聲。
然而,看到這樣的嫉妒的時候,玄嬰倏地下頜一緊,她眸光深沉,斂羽般垂下睫,臉上的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她突然想起之前偽“舞樂”的話,他說:哈?小嬰啊,你別騙人家哦,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哦,你的眼睛充滿了算計與目的,那不是陷入愛情的無知少女該有的精明與犀利……
那麽她看著嫉的時候,真的是充滿了算計與目的嗎?
如果是真,那麽這個破綻對她來說,就太糟糕了。
……
等地動終於平息後,他們才得以辨清前麵從地底爬出來的究竟是些什麽抖擻著沙礫的怪物。
的確是一群怪物,他們每一具都像披著一層枯黃皺皮的骷髏,臉上沒有眼珠子,嘴唇內沒有牙齒,隻剩下三個黑洞洞,它們穿著一件鏽跡斑斑的厚重鐵鎧,從地底哢啦啦地拔出斷塹兵器,周身披著霧靄黑煙,步履搖晃不穩,就像一群地獄惡鬼重臨人間,準備討伐這世道欠他們的債與怨。
那彌漫四周充滿煞氣與陰涼的氣息,竟比那迎麵呼呼刮來的冽風更令人寒毛乍起。
“陣人?”玄嬰眸光一閃,愣了愣。
所謂“陣人”是一種困陣中充當殺器的存在,製作“陣人”如同製作“蠱人”或“傀儡”差不多,隻是“蠱人”一般是活體煉製,而“陣人”則是屍體趨動,“傀儡”的話則能活能屍。
看嫉不明所以,玄嬰稍微簡單地跟他解釋了一下。
“嫉,看來我們是闖入了一個大陣,想必這一整片區域全部祭為陣法。”
也就是說鑲嵌在峽穀壁間的圓盤平台內的每一物,每一件擺設,甚至每一塊石頭,都已經是陣中之物,呼呼呼~嗡嗡直響的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突地四周以九根騰蛇石柱為中心,一陣“咻咻咻咻~”地如火把炸星,瞬間從地麵燃燒起一簇簇幽綠的磷炎,而也因為磷火的關係,四周驟亮了起來,若撇開那詭異的陣人跟環境,倒像是漆黑森林中燃起的螢火蟲。
回想起之前,玄嬰在多隆克多峽穀梁脊時看到陽光照輝下,那些石麵煥發的奇怪絢麗光彩時,便想起一種能夠按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配合以光線的奇妙作用的一種戰陣……
有時候隨意興起的一個想法,卻最終落實於頭頂,連她自己都有些頭痛。
“你打算怎麽做?”玄嬰偏過頭,問著身邊那快被一身沸騰戰意逼得神經顫笑的嫉妒。
本質上來說,嫉也是一個戰鬥狂人,特別是讓他遇到這種新奇古怪的玩意兒,就會興奮得像一個剛得的玩具的孩子,便想上前一點一點將其拆毀、玩殘。
“嘶嘶嘶嘶嘶嘶~你—說—呢?”
她說:“隨你。”
“嗬哈哈哈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似要劃破蒼穹般震撼,隻見嫉身似一道黑色殘影,刮起一陣冽風,轉瞬便消失在玄嬰身旁。
此陣乃九龍煞陣衍生而成,九數為殺著,每一正必有一反,凡踏入此陣者,會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仿佛腳下地麵盡向一邊偏斜,無法微持正常的平衡感,再加上四周燈火變幻莫測,有化一為三,化三為九之妙,而在這一群幻影之中,能辨誰乃是真身,恐怕需要一點手段。
這個陣在茫然闖陣的人來看,是必死之陣,毫無頭緒,然而在精懂陣法的人來看,卻隻是一道比較難解的算術題罷了。
看嫉在一群行走的屍體中,“玩”得風生水起,他的巨鐮化成道道血色流光,他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光幕激射出刺目虹芒,絞殺著撲殺而來的陣人。
玄嬰看了幾眼,確定他能夠暫時應付,便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縱身躍上了陣中的台基上,她伸出一隻手,視線緩緩朝上,手指則摩挲著一根灰白色澤的騰蛇高大石柱,簇簇幽螟之火閃爍於她四周,她靜靜地側身立在那裏,黑袍襲身,當真是有一種隔離了人世,似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遊靈。
“出來吧!孟素戔。”
她的話就像憑空炸響的晴雷,令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停滯了一瞬間。
她沒有刻意降低音量,她相信即使打鬥正酣的嫉妒應該都能聽見。
果然,她一說出這個如同魔咒般束縛他的名字,他倏地僵直身子,一刀割斷一具屍體的脖子,便色慘而猙獰地轉頭地盯著她。
玄嬰雖然沒有確認那暗中算計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但是她知道他們這一路上一直都有人暗中秘密地跟蹤著。
在她喊出這個名字後,隻見如黑龍蜿蜒盤旋在崖邊的古城城樓之上,一道飄飄渺渺的身影從輕然朦朧的霧中冉冉而現。
遐想峨眉,若兩山橫黛,他有著一張如水墨畫一樣淡雅素淨的麵容,出塵脫俗,不染半分煙火氣息。
羽睫黑如漆,眸點一波幽潭,靜水流深。
一身白衣素帶,寬袍長袖,如絲綢般纏繞不散的青霧,就像在白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
他站在高高之上的城牆之上,朝著他們的方向,一頭青絲隨風飛揚,表情難以辨認,素白衣袂飄渺,如同那融化的雪水,從高懸的山澗、從峭壁斷崖上飛瀉下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這飛瀉下來的雪水,在山腳匯成衝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背景。
“好久不見了……玄嬰姑娘,還有嫉皇弟。”
他的聲音依舊不帶任何的惡意,一如玉石之音,幾無雜色,就像真的是在這個充滿殺意的地方意外重逢似的。
玄嬰看到竟然真是他,怔忡了一下,但僅一瞬間,便恢複如常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
原先她的確認為是騰蛇七宗搖光的人在阻礙他們前行,但是從發現舞樂的異常之後,她便有了別的猜想,她想到了從孟素戔手中“逃掉”的華鋣,想到對於瞞著所有人,對於他們離開瑛皇無動於衷,甚至不曾派人來追的孟素戔,總覺事情不對勁,還有這環環相扣的陣法……
於是才有剛才那貿然的試探,卻不想當真勾出來了幕後主使。
“既然我的皇弟想要得到騰蛇七宗來對付我,那麽,我自然是需要幫他一把。”孟素戔語氣淡然,甚至難得微微彎唇,對著玄嬰淺淺笑了一下,隻是他的笑意不抵眼底。
玄嬰聽到這話,也不再問些什麽了。
而嫉妒自從孟素戔出現的那一刻起,便似遇到天敵一般退至一道斷垣殘壁地陰影底下,任黑暗將他全身罩得密密實實,低垂著腦袋,亡之血鐮抵於胸前,全身因為孟素戔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抑不住一陣陣似**似的顫抖,不敢直視,不敢麵對。
玄嬰大概知道他此刻的心理,這種就像看到世上惡心的巨大毛毛蟲掉在麵前,既然捏死它,可又很害怕看見它出現在自己麵前,當然他的情況可能要更嚴重一點。
在孟素戔出現那一刻,玄嬰想的卻是跟嫉妒完全相反的想法,無論如何都攻破不了他最後的底限,這令她明白,一日不祛除他心底的“懼”,他的心房便不算真正的打開,而她的攻略任務就會一直停滯不前。
短暫溫暖的感覺雖然美好甜蜜,但始終比不上那化膿的傷口被生生撕裂的痛楚深刻,一生難忘。
所以說……孟素戔的出現,就等於是給她的一個機會。
沒錯,此時、此刻、此地,在她將一切都鋪墊好的時候,他送來的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沒有人能夠看到那繃帶纏繞之下的嘴唇,愉悅地勾起,玄嬰疾步如箭矢般朝著城樓之人衝了上去。
“即使是他的皇兄,你也休想欺負我護著的人!”
玄嬰手臂一伸,掌中便握有一柄寒光短刃被藏於她袖間,眼看兩個距離越來越短,她朝著他最脆弱的脖子劃去。
然而下一刻,隻見一道刺眼的銀芒直衝而起,宛如一道絢爛的銀龍一般,仿佛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起。
這即使是玄嬰這種肉體變的如同鋼鐵一般人非人類,亦不得不改變一下方位,不再莽撞地一往無前。
玄嬰全身後退,而那可怕的力量像是奔走的狂莽野獸將她向推向後方。
她被逼地退回了地麵,並且在那巨力的推遲下像被犁一般被衝擊拖出了兩道深深的凹槽。
咳,玄嬰感到一陣窒息感,那道逼迫的力量遠超估計,她咬緊牙關,蓄氣架起雙臂,雙腳深深陷入地麵,猛然站定,地麵在兩股巨力的摧毀下居然緩緩的開始龜裂。
再施力前推,一個抽身回撤錯開了那道詭異的力量,而那一道疾馳的白光轟地一聲炸進了地麵,地麵似乎被切開一般形成一道長長的鴻溝。
就是這一瞬間,玄嬰嬰的眼睛猛然圓睜,看著那釋放出強大力量的地方一瞬間產生的僵直。
是一支箭!
一支銀紋三翼三棱錐的箭!
它比一般箭矢長上許多,卻又比弩箭小上幾寸,它如切豆腐一樣輕易便深深沒入鬆散的地麵後,竟還在土地表麵炸如出一條條裂紋,可想而知,它的力量有多強勁。
她倏地抬頭看向城樓之上,但見孟素戔身後,兩名披著紅色鬥篷的紫衣衛舉著一把造型如鷹隼般兩翼展開的機巧箭弓,現身在他其後。
玄嬰並非強攻性,她比較精算近攻,遠攻可以說對她而言,還是一個暫時需要攻克的難題,特別是對於對方手中握有兩柄看起來非一般犀利、且適合遠攻的機巧箭弓。
不過她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她要做的事情並非殺掉孟素戔,而是拿自己當賭注來博一次彩頭,代價或許會比較慘烈,可誰在乎呢,她又感覺不到痛意,隻要這條命還握握攥在手中就行了。
於是,她不再顧及自身,陣中的“陣人”在失去嫉的蹤跡後,便像是被什麽無形中的力量驅動,開始朝著玄嬰圍攻而來,她一麵擺脫陣人的密集攻擊,一麵繼續衝殺孟素戔,像這種熱血少年漫的場景一樣,她發揮著小宇宙,不畏生死,一次又一次地即使頭破水流也不放棄進攻。
那疾射而來似裹著冰芒的銀箭雖然被她一次又一次“僥幸”地躲過,但她的衣臉被劃破,臉上的繃帶也被劃破,滲出暗紅血跡,她卻無暇顧及這些,她的目標是沒有最慘烈,隻有更慘烈才行。
當她再次被逼退撞落地麵時,卻不經意觀視到孟素戔的一雙墨染眸子,卻見他用一雙複雜卻諱莫如深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
那眼神……飽含著太多的情緒,竟讓她有一種,他似在不忍,似在心疼她的錯覺……
哈?
被自己這種強大的想法給怔愣了一下,但玄嬰卻依舊沒有放棄,她再次加大力道,衝飛到空中,但這次孟素戔那邊卻要認真了。
於她來說,接踵而至的則是越來越密集似雨滴從天而降的箭氣,玄嬰很顯然沒意識到他們下了狠手,或者說即使她意識到這點,也隻會迎難而上,不會選擇躲避,然而空中毫無著力點的缺點完全的爆發了出來,縱然她能依靠身體的靈巧性改變方向避過了大部分箭氣,但是在鋪天蓋地的箭氣之下下,她依舊不可避免地受傷了。
隻見一道清晰的血痕透過右鍵的血漬展現出來。
玄嬰落地,一個倒翻,便猛咳一口血出來,這時,漫天的箭氣依舊淩盛,朝著她撲殺而來,她捏著拳頭,心中糾結,躲還是不躲呢?
然而,下一秒則有人替她選擇了答案,忽然感覺身後一陣涼風傳來,一道尚不及成年男子那般宏偉高大的身影,用那一雙削薄卻堅實的肩膀,替她扛下全部攻擊。
但見,一直躲在暗處隻懂得咬緊牙關驚若寒蟬發顫的嫉,此時終於舍得現身,停在了她的身旁。
而看到嫉妒出麵後,孟素戔命紫衣衛停下攻擊,而那些“陣人”亦如一具具石雕塑,呆滯地停了下來。
孟素戔俯視著嫉妒,輕柔地就像正在關心親愛的弟弟的兄長:“害怕嗎?竟然在發抖?”
嫉妒全身如過電一般,猛然一顫,額上布滿一層細汗,他巍巍顫顫地抬頭,全身無一不在叫囂著恐怖抵觸不安,唯有那一雙如小獸般倔強的詭冷碧瞳充斥著厭惡與憎恨!
“嫉啊,你從小便就是這樣,永遠隻敢躲在陰暗的角落,用那種厭惡而憎恨的眼神看著我,像一隻充滿畏懼不安的老鼠,想不到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你現在依舊沒有變過。”孟素戔似回憶起過往便感慨了一聲。
嫉妒“啊啊啊啊!”地朝著他嘶吼一聲,眼珠子眥裂極速地左右轉動,就像喉嚨被什麽無形的巨掌掐住,隻能發出本能的吼叫。
“我記得在瑛皇國的皇宮裏,你曾說過玄嬰姑娘是你的女人吧?”孟素戔的目光轉向傷痕累累的玄嬰,眼中充滿著真真切切的心疼與某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但是她真的很可憐,竟會喜歡上你這麽一個懦弱又膽小的男人……”
他的話就像是千斤的重壓,壓得嫉的每一寸骨骼都咯吱作響,剛極易折,似無法承受般,抱著腦袋嘴裏一邊嗷嗷嗷嗷地獰笑,一邊痛苦地顫抖著身子蹲在地麵。
就像被人拔光了衣服,光著身子時候身邊圍了一圈人不斷在指指點點地嘲笑,他的臉漲得極紅,薄如蟬翼的肌膚如充血一般,亦似快要受不住要爆炸一般。
玄嬰微微抬起眼來,正巧能將嫉妒那一雙赤紅似要滴血的瘋魔眼睛收入眼底,似什麽哐地一聲破碎,她緊蹙眉頭,雙唇抿緊成一條直線,突地有一種快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沒事……”玄嬰開口想安慰他一句,但事已至此,由她一手推演的結果,她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先破而後利,如今他即將“破”了,卻不知道能不能如她所願地“利”起來,
“讓一個女人替你擋下一切,我的皇弟啊,你真是讓為兄感覺十分失望啊……”孟素繼續那番教育“愛弟”的言論,繼續不緊不徐地進行著。
玄嬰很奇怪,她雖然認識孟素戔的時間不常,但卻認為他不是一個喜歡進行這種言論的人,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說,這麽說對他有什麽好處。
他曾說過,對於嫉來說,他們隻是擁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口伐誅筆他的過往,若他覺得嫉對他的威脅,他想動手,像這種狀態下的嫉,根本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他又何必費上這麽一番口舌呢?
……這個孟素戔究竟有什麽目的?
眼看著嫉妒的情緒越來越不穩,越來越激動,就像隨時準備要繃裂琴弦。
“閉嘴!”
“嫉啊,即使你偽裝得再強大,你即使是不堪一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句話就是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嫉妒抱著腦袋仰天狂喊,他一頭絲狂亂飛舞起來,滿目赤紅一片,他終於崩潰了,歇斯底裏地崩潰了。
玄嬰咬緊後牙槽,聽到耳邊嫉那淒厲而震耳欲聵的尖叫,心中突地騰升起一種怒意。
這種怒意也不知道是針對孟素戔的還是針對她自己的。
她不管這個孟素戔究竟有何目的,既然嫉妒眼下是她的攻略對象,她便不能由著他徹底崩壞!
玄嬰撐著傷重的身子,準備起身繼續衝上去的時候,卻被一隻如鋼鐵般冰冷而堅硬的手臂拽住,那力道幾乎快折斷她纖細的手腕。
“你——想——去——哪——裏?……”嘶啞破碎得幾乎快聽不出字的嗓音,帶著一種顫音,似要忍不住哭出來般淒厲質問的尖謁,緩慢從嫉嘴裏吐出。
“我……”
“難道你也認為,我像一隻懦弱怕見光的老鼠?”他扭過頭來看著玄嬰,表情是極度扭曲卻也痛苦猙獰的,就像生生被人剜出了心髒,卻不敢喊痛,隻能強忍著痛意麻痹席卷全身。
玄嬰看他這副模樣,既氣又覺得無奈,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伸臂抱住他的腦袋,重重地壓進自己的懷中,不顧他倏地僵直如石的反應。
“你不是!剛才……剛才是你救了我!”玄嬰語氣認真得不能再認真地道:“嫉,是你救了我!即使你自己也認同了孟素戔的話,認為自己既膽小又怯弱,可是你在我麵對危險的時候,依舊第一時間勇敢地站在了我的麵前,即使你害怕得發抖,害怕地想要逃離,但是你卻沒有這樣做……”
她頓了一下,微微鬆開了力道,放開了他,一字一句如起誓般鄭重道:“這樣的你……讓我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