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殺手刺客一波波
月梢,尚餘殘留似血的霞雲漸漸消彌無蹤,夜霧襲來,仿佛是一縷披散的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夜降臨,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即使是仲夏的夜晚亦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天空卻並非純然的黑色,而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延伸直遠處、很遠之處。
隊伍於梧桐稀林向一展平地徐徐停靠,遠遠能看見黑紅與紫藍旗幡張揚於灰綠林間,兩排穿著飛魚服飾,腰掛鏽春刀的錦衣衛,跪在一輛白玉黑檀的車廂內前等候。
看見嶽帝踏木攙著一名太監的手曳撒而下,統一持刀點頭請了一個安,便起身重列方陣於四周,似釘子似地仁立駐防警戒。
“今日便在此處紮營,去請寶黛公主過來一趟。”
嶽帝瞥了一眼副輦馬車,整了整因顛簸路途而鬆散的披鶹衣襟,令一名太監前去喚人,順便他亦飄遠視線,遠遠瞧了一眼那壘壘黑紅人群當中,那一道矗直如塔般魁梧而顯著惹眼的黑色鑲金邊蟒袍的身影。
溫潤毓馥的墨眸掩斂絲絲別有用意的色彩,彎了彎嘴角,便收回了視線。
不一會兒功夫,喚人的太監便領著精神不齊,步履鬆散的“牧曉鳳”前來。
“皇兄,夜間林子蚊蟲多,我在外隨便舒展下筋骨,便要入馬車內歇著了。”“牧曉鳳”一走近,便不耐煩地撅著紅豔小嘴,扇了扇臉頰,俏麗大眼圓軲轆地朝四周林間瞄上幾眼,滿是嫌棄之色。
入夜的林間可不比白日能夠觀賞的多姿多彩,變化多端,夜間基本上隻剩一種色調——灰、黑,陰森森地。
“陪為兄聊聊,這一趟去了朝淵國,恐怕以後咱們兄妹能夠像這樣相處的時間便是過一日便少一日了。”牧驪歌伸手扯過她於身邊,目光粼粼巡視於她麵目五官輪廓,像是一瞬間回憶起許多過往般感歎一聲,麵露幾分黯然失落之色。
“皇兄,你怎麽了?是我不好……”看見牧驪歌如此真情流露,“牧曉鳳”感覺像是一個核咽在喉間,十分不舒服,她收起先前的漫散無聊,上前扯了扯他的華重衣擺,露出一個大咧咧的驕陽笑容:“原本以為你定是煩我了,這才巴不得我趕緊嫁人,如今瞧來,皇兄果真還是舍不得我的吧。”
牧驪歌看她故作一臉得意的驕傲模樣,臉上鬱色一掃,不由得失笑地拍了拍她有肩膀,感慨道:“是啊,有你在啊,宮裏宮外到處都是鬧騰得慌,可想著,一旦沒有你在啊,倒又覺得冷清得緊,你說你啊,離了為兄,以後就得自個兒照顧自個兒,若再鬧出個雞飛狗跳的禍事,為兄恐怕亦是鞭長莫及了。”
……
就在他們兄妹閑聊之時,四周融起了簇簇火把,燈火杳杳,映襯得四周樹影幢幢,若非人多勢多,倒覺得像是一片群魔亂舞在黑夜中流動,陰森恐怖。
鬼蜮國那廂
“音兒妹妹,隊伍已紮營停靠了,莫非這馬車的一路顛簸不經累,你還想在裏麵悶著生蘑菇不成?嗬嗬嗬……”車簾子外麵一道調笑而爽朗風趣的聲音,伴隨著夜風杳遙而飄了進來。
鬼蜮國的羅刹公主名諱喚肖寶音,肖非非鬼蜮國皇族國姓,肖是外族姓,卻因鬼蜮國皇族內並無適齡,血脈又正統的公主,唯有提拔一名忠心功勳王族郡主冠上公主尊號,用於此趟與朝淵國聯姻事宜。
肖寶音聽到怒侯的聲音,心頭一緊,她虛虛地飛快地瞥了一眼暗處的黑影,咬著下唇深吸一口氣,才穩了穩心神,脆聲聲道:“怒,怒哥哥,我、我有些不舒服,我、我暫時不下馬車了,我……”
她那蹩腳的借口尚未扯完,便聽到暗處的黑暗一蹬車板,氣惱地對著她低咒一聲:“蠢貨!趕緊擋在馬車簾子前。”
肖寶音被罵得一愣,不知道他是何意,卻餘光感覺到旁邊那緊閉的幕帷“唰!”地一聲被人從外麵掀開,肖寶音急急轉過頭,眼睛瞠大,腦子頓時一懵,下一秒便覺一股力道大力地撞上她後背,然後她克製不住身體的平衡,踉蹌不搖地不由自主地朝前方跌去。
“誒!”
她慌叫一聲,恰恰地便摔堵在馬車口的簾子前,接著,她似委屈又莫名不解地撐起身子,揉了揉被摔扭痛的腳裸,正想回頭質問黑影幹嘛要欺負她時,卻聽到頭頂上響起一道不解又訝異的好聽嗓音:“音妹妹……怎麽摔下了?”
肖寶音停滯著眼瞳,一時不語。
“剛才你說不舒服,可需要太醫查看一下身體,莫非是累著了?”怒伸手,那截修韌如竹的手指似挾孩子似地將她攙扶起來,星子般眼瞳視線無意識朝內一查探,隱約感覺氣氛不對勁。
此時,肖寶音被扶了起來,才後知後覺先前始罵她的那一句“蠢貨”是何意?
她的確挺笨的,她一思及此便臉臊心跳,懊惱得不得了。
明明有那麽多地借口,她為何偏要扯這麽一條呢?她若說生病不舒服,怒哥哥必定會上前來查探關懷,這不僅會暴露始的存在,更是惹怒哥哥的擔心了。
“我、我沒有,我隻是覺得害怕,外、外麵很黑。”肖寶音沮喪地垂下腦袋,碎音小聲囔囔道。
“害怕?哦,是我疏忽了,這馬車內一片漆黑,我立刻讓人掌上燈盞。”怒輕拍額頭,眸光盈盈輕轉,似千言萬語尤蘊其中,恍然而道。
肖寶音聞言,大驚失色,她急急擺手道:“不、不用了,我、我喜歡黑、黑暗,我、我不需要點燈……”
開玩笑啊,掌了燈的話,那麽她這個待嫁聯姻的公主馬車內私藏男人的事情不就是曝光了?!
怒清流般的雙眸映出肖寶音那駭然失色的表情,瞳仁深處露出絲絲疑色,但他麵目依舊擒著一抹令人安心的淺笑,隨意調弄道:“哦,可剛才你不是說害怕黑暗的嗎?”
“……”請問她能挖個坑將自己就地埋了嗎?肖寶音臉上被窘得一陣紅一陣白,啞口無言。
怒瞧她已經羞窘得快懸梁自盡的模樣,亦不再逼她了,既然她打馬唬眼兒地想要掩護,那麽必定是她自願的,那他又何必操這份閑心呢?
反正他這次接的隻是一個跑腿送人的閑職,別的枝枝節節他不需要理會,更不會過度幹預關心別人的私事兒。
“既然待在馬車上安心,那音妹妹就歇馬車上吧,稍會兒我讓侍衛準備些吃食送上車你用。”怒體貼地笑笑,亦不再多說,便撂簾下了車。
等怒走後,車廂內隻剩上堵在車口的肖寶音,她咽了咽緊張的口水,訕訕一笑一回頭,眼巴巴地道:“始,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你說呢?簡直就是蠢到家了!”暗處黑影冷嗤一聲,毫不留情地直接承認。
肖寶音可憐嗒嗒地扁起嘴巴:“可、可是我已經努力了啊,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說過謊,雖然漏洞百出,可、可怒哥哥還是信了啊。”
“信?哼,人蠢就算了,還這麽天真,這麽自以為是?我看若朝淵國的景帝真這麽不長眼選了你當妃子,你不需要做別的事情,就直接等著被他後宮的那些女人玩得屍骨無存吧。”
“嚶嚶……始,你就別嚇我了……我本就不想嫁給景帝,眼下可怎麽辦……”肖寶音嗚咽一聲,下牙磕著下牙打擺子,在那裏手足無措,明顯是怕了。
……
——
鬼蜮國這廂與瑛皇國那邊一樣,停靠好隊伍合,外麵便忙活了起來。
起火、拾柴、搭蓬、作食……這篝火前,忙碌的身影一片影影卓卓,你來我往,牧驪歌與“牧曉鳳”兩人坐在篝火旁,周邊並沒有就近侍候的人,他們看似閑聊敘情,實則暗處隱藏的勾心陰晦卻隻有當事人知道罷了。
“鳳兒,還記得你十三歲那一年我送你的生辰禮物嗎?”牧驪歌看著篝火的火星四射,嘴角的微笑帶著那麽幾分懷念:“你對我說的話,我至今依舊珍藏著。”
“牧曉鳳”怔愣了一下,眼睛一動不動,似在定神回憶。
牧驪歌轉眸,挑了挑眉:“怎麽,鳳兒難道忘了?”
“自然沒有忘,那禮物可是我掂念了好久才從皇兄那裏得來的,至今我還戴在身上呢?”“牧曉鳳”聳聳鼻子,柔嫩的嘴唇露出糯糯的牙齒,說著,便從腰間掛著的鯉錦鏽袋中掏出一顆桂圓般大小的粉紅色的圓潤珍珠,然後鄭重其事地對著牧驪歌板著小臉,聲聲道:“我曾對皇兄說,瑛皇國並不是皇兄一個人的,隻要皇妹能為皇兄做的,哪怕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牧驪歌嘴畔的笑容消失了,他收起乜睨的視線,而是認真地看著“牧曉鳳”,眼中似有某中霧霾撥雲見晴天般清明,他歎息一聲道:“這句話,我會一生都記得的。”
“牧曉鳳”垂下頭,挑著一根樹枝隨意地挑著柴火,並沒接話。
“牧曉鳳”當然知道牧驪歌是在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誠然,她曾露出的破綻太多,像牧驪歌這種聰明人,雖一時不察,一時不覺,被糊弄過去了,但累累總總多了,總是會生疑的。
這一次他的試探,雖然她交出了滿意的答卷,但終究生了疑的事情,總歸不像以往那般信任無間了。
但這又怎麽樣,他信與不信都無濟於事了,因為這一趟路程已經注定有去無回了。
——
剛用過些烤熟的幹糧吃食,肖寶音便開始坐立不安,就像是渾身上下長了蚤子似地,她攥著裙子:“你、你說別出去,外麵究竟會有什麽危險啊?”
興許是被她反複問這個問題叨擾得煩了,暗處黑影終於沒好氣地回道:“你難道沒聽說過,最近異域的人四處派人暗殺那些個準備進燕京參加景帝選妃的人?”
“聽是聽說過,可……”肖寶音愣愣道:“可是——”她臉色突然一變:“難道你是說,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暗殺我們?!”
這一句話因受驚而控製不住音量,直接拔尖而驚懼地響起。
但怪異的是,馬車外麵卻沒有任何反應。
鬼蜮國隊伍這邊興起的一堆篝火旁,怒接過一名侍衛手中烤得香滋滋的幹貨羊腿,他微微抬眸,卻不察其撩陰子從下而上的寒芒一閃,他倏地陰沉下眼眸,一掌推其門麵,掌風掃至火焰呼呼作響,火星爆炸劈裏啪啦,逼退其後。
此時,隻聞耳旁一片嘩然緊張聲大作,那名假扮成侍衛的刺客眼瞧著目標人物如此警覺沒殺成,但他又暴露了身份,自知憑一對一的實力,他絕非怒侯的對象,他便另劈蹊徑,準備從懷中準備掏一枚枇杷大小的白丸入火中,但顯然他的所有動作都不及怒的那柄劍速度更快。
下一秒,他掏動的手便僵硬在半途,整個人木木地瞪著一雙死魚眼,直挺挺的倒下,但見一條血橫從人中處將其一分為二,倒下前是完整的,倒下後,卻生生被掰成了兩半。
既然是訓練殺過人的兵衛,眼見這一幕,亦是心驚膽顫,背脊直冒冷汗涔涔。
但不待他們多想,咻咻咻~,這時從暗處射出幾枚攜著白色丸彈的箭矢,撲哧一聲直插於火堆之中,但聞一聲聲嘯鳴刺耳的嗤啦響聲於火中biubiu冒出,不過須臾之間,便是一陣陣白霧撲騰躥飄而來,就像是一層白花花的海浪尖兒端,所觸及之處,全都是一片被淹沒的哀嚎慘叫。
“啊啊啊——是毒霧,別碰到!”
一聲聲慘叫劃破靜謐而隱藏著黑暗生物的林間,那蟄伏地暗處的如野獸夜間出動,一片駭人簇簇聳動。
怒聳起一雙黑刀峻皚刀眉,臉色一片沉凝,卻也不急不慌,他掌中拂風,便如一道淩厲颶風刮來,瞬間吹散一片清明之地。
異域人擅毒精蠱,這一上來便施毒煙,看來必是異域派來獵殺那些趕向燕京聯姻的刺客無疑。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如此猜想的。
——
瑛皇國的隊伍離鬼蜮國相隔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是辟臨而靠,由於隊伍相臨相近,自然第一時間便得到了他們被襲擊的消息。
牧驪歌聽到屬下的稟報,便眸沉沉地看向“牧曉鳳”,語氣一轉道:“曉鳳,馬車所目標太大,你不必回副輦,且隨著為兄一道暫時撤離。”
“牧曉鳳”頷首,似害怕地抿緊嘴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緊攥著牧驪歌的手臂。
他們瑛皇國倒是想趁機撤離戰局,但顯然敵襲的卻並非鬼蜮國一家,他們瑛皇國這邊轉瞬亦是麵臨危機重重,但見一陣雀鳴尖嘯撲欏欏地飛翅聲,從梧桐樹梢頂之中,一張張早就裝備妥當的刀網攏罩而下。
“啊!快退!”
由於道路狹窄,人員密集湊一堆,於是這一刀網罩下,可謂是一逮一個準地網羅一批人員於其中,割得支離破碎,慘鳴哀嚎一波一波地。
“皇兄!”
“牧曉鳳”驀地抬頭看到那片片閃爍著月光寒芒的刀網,大驚失色期間,牧驪歌已手腳利落地一把扯開她,抽身如靈蛇出洞,飛速抽出一名護著他等侍衛來不及拔出的刀,一刀赤泠泠地劃了過去,隻聞嗞啦嗞啦的鐵刃相交的響聲,那罩落刀網便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這刀網倒不是用什麽特別堅韌的材質做成,但製成鏈鎖掛刀片,亦非一般普通學武之人能夠抵禦的,是以大部分的瑛皇國侍衛都依舊難逃其網。
兩邊都進入了戰局白熱化,眼瞧著敵人還沒有傾巢而出,他們便已狼狽不堪,牧驪歌亦顧不得許多,便從腰間抽出暗哨,用力一吹。
沒多久,便有數十道人影從埋伏之地躥出,飛速跨橫於林間奔走間,不時會聽到有重物墜地的悶哼聲。
當刀網的攻擊暫歇之時,牧驪歌難掩臉色十足難看,他怔愣於眼前的慘烈,不知在想些什麽。
“皇兄!我、我們趕緊走吧。”“牧曉鳳”提拎著裙擺小跑了過來,她看著眼前被刀網分裂割得麵目全非的一地屍體,臉色一愴,亦是微白。
“如今已入夜,我等目標太多,繼續前行亦不可,但留在原處亦是冒險。”牧驪歌扔掉手中滴血的刀,負手沉吟半晌,那張覆上一層清冷寒光的儒雅麵容,此刻透著冷酷之色。
“皇兄,沒事的,敵人不是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嗎?”剛才他吹暗哨喚出布落的暗衛時,並沒有避諱她,於是“牧曉鳳”看到了這一切,得知暗中設下陷阱的人已剿除,他為何還如此緊張?
“這分明是疊羅漢的攻擊方式,這隻是第一波,接著下來,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真沒想到,惰皇竟對我瑛皇國如此地用、心。”牧驪歌嘴角勾起一道譏誚的冷笑,雙眸不似平日那般溫潤清澈,而是多出幾分陰陰沉沉。
“那……那眼下可怎麽辦?”“牧曉鳳”聞言直接嚇懵了。
“曉鳳……你先跟鬼蜮國的怒侯一道去朝淵燕京,想來他會細致照顧你的,為兄在其殿後,我們便在燕京匯合……對了,你身旁那名婢子呢?”牧驪歌記得“牧曉鳳”臨走前曾央求他要帶一名隨身宮婢在身旁,且說她懂些拳腳功夫,晌午還見她出車廂取食,眼下那名婢女卻不見蹤影,不得不令他起疑。
“牧曉鳳”似沒有想到這種緊急時刻,牧驪歌竟會注意到丟了一個人,表情停滯了一瞬間,可這廂不等“牧曉鳳”再言語,異域的殺手卻如蝗蟲一般,從林間躥出再度出擊。
“皇兄,我不要跟著他走,況且留你一個在此對敵,我也不放心啊。”“牧曉鳳”看著大批殺手靠近,轉過頭來看著牧驪歌,眼眶微紅,著急地喊叫道。
看她如此擔憂自已,牧驪歌心中隱約感覺到一絲歉意,不自覺地透露了些許心底話:“此次是皇兄預料錯誤了,但亦是早有所安排,你且安心跟著他走,皇兄必然會無事的。”
牧驪歌說完,便果斷地一把推開牧曉鳳,撥出一批精銳侍衛護送著她,讓她趕至鬼蜮國怒侯那邊。
他相信,鬼蜮國那邊由怒侯護著,必然會相安事才對。
“皇兄!”
被侍衛扯著走的“牧曉鳳”不依,她掙紮著回頭,尖叫哭喊著。
這邊牧驪歌已無時間回應她了,他擠進侍衛之中亦殺進局中,這時一名穿著倒是鮮亮富裕的身影一路殺了進來,與他最終針鋒相對,但見他身材微胖,手中持著一把金算盤,走動間,手中的金算盤唆唆地直響。
一見此人,牧驪歌便認出了:“彭湖鹽商商艾文?”
------題外話------
這一章看不懂的,注意到伏筆的,下一章便會揭曉。
這一章“牧曉鳳”是有問題的。
這一章是有人在搞陰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