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鳳霸奪龍
朝淵國曆經二百年載至景帝時後妃製度已逐步完善,眼下由禮部、戶部統籌下,更有一套完善篩選製度來衡定妃嬪等級——特設皇後一名,居中宮,皇貴妃兩名,皇妃四名,妃子八名,貴人、常在、答應……則沒有定數,分居東西12宮。
東宮有景仁宮、承乾宮、鍾粹宮、延禧宮、永和宮、景陽宮,西宮有永壽宮、翊坤宮、啟祥宮、長春宮、鹹福宮、儲秀宮。
然而這種基數標準是定位於本國選拔出來自民間、官族、貴族、皇族族宗等的秀女,此時他們將應對的是九洲諸國前往聯姻的宗親公主。
她們中有與朝淵國相等的強國,亦有稍遜的國家,但即便隻是一名小國的公主,涉及到外交,亦不似尋常秀女那般由得了他們全程作主,於是禮部與戶部商議一番拿不定主意,便屁顛屁顛地進宮撅腚,求教景帝陛下給定準。
進宮求教對話簡略如下:
禮部:陛下您是打算按祖禮舊規來選妃,還是打算列出新的選妃事項?
景帝:祖禮舊規你們覺得能夠拿來用在諸國公主身上?
禮部:……
艸,竟忘了這一茬了,那必須是不能夠的呀!光是脫成赤條條地讓宮中嬤嬤驗身這一途,便是各國驕傲尊貴的公主們無法接受的,更別提其它更刻薄喪失的方式了。
禮部暫時陣亡,戶部建設了一下心思準備,接上。
戶部:陛下是打算按舊例設置妃位,還是打算暫時留置重要的後位,隻選拔尖的幾位封妃?
景帝:幾位?你們是覺得寡人是那種昏聵**性之輩,還是覺得寡人是那種會將什麽破銅爛鐵都收攬進後宮的人?隻需設一位妃位,那就是……皇後。
戶部:……
臥槽!陛下您這個決定也太凶殘了點吧!整整七十幾位公主您就愣給擼剩一位,多幾個大、小舅子就這麽令您不爽嗎?!
不過既然頂頭boss發令,且還是一位說一不二的主,他們亦隻有以赴死的姿態,默默扛起這一切了。
不過既然祖禮舊俗不能沿用,可眼下新製定條項又十分趕急,他等唯有將這個問題重新搬上台麵,由選老婆的boss自已來定。
戶部&禮部:“陛下打算以怎樣的條件來選……皇後?”
他等快得心肌梗塞了。好吧,選皇後就選皇後吧,咱也不選妃了,雖然從未聽說過選秀女能夠直接就一躍選成一國之母的,可他們畢竟也不是真正地在選秀女,奇葩就奇葩點兒吧。
不過這條消息如果放出去,估計外邊兒的那些個諸國都得搶瘋了吧。
——瘋搶朝淵國景帝身側那一個獨一無二的金塑尊貴鳳位。
景帝腦中當即便浮現一人清晰身影,便依著其樣貌描述:“本帝不喜聒躁之女,不喜嬉皮笑臉之女,不喜高及本帝肩膀之女,不喜對著本帝花花癡之女……”
戶部聽得嘴角一抽,冒死打斷:咳咳,陛下,您,您還是說說您喜歡的條件……
這也不難,景帝似腹中有稿般一一悉數:“本帝喜歡能夠無一絲縫隙便擁入懷中之女,亦喜性格寡冷之女,喜那性格堅毅如石之女,喜從容巋然如山之女,喜長發黑亮綢順之女,喜穿黑衣之女,喜毒舌不怕痛之女,喜木訥呆色之女,喜先胖後瘦之女,喜……”
戶部&禮部表神一僵:前麵那一些條件還算稍微正常些,可後麵這些個條件……尼瑪!腫麽感覺陛下喜歡之女這麽……怪?
稍微回過神後,他等又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隻因陛下列的條件竟如此地詳細,簡直就像意有所指,莫非……:“陛下莫非心中早有人選?”
“陛下莫非已有喜愛之人?”
兩個“莫非”被禮部與戶部提出來,實則皆一個意思——陛下,您莫非春心**漾了,準備以公謀私!
景帝表情十分平靜,但往深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有些怔愣。
他靜靜地看著底下戶部與禮部,直看得兩人身軀僵硬冷汗淋涔,直看得兩人將自己生平做過的全部錯事愚事悔事都捋了一遍準備跪地求饒,直看得他們想還是脆自吻謝罪以求解脫的時候,景帝方冷傲地瞥開眼,語氣十分不屑道:“荒謬!本帝何以會自甘墮落主動去喜歡他人,唯、喜好而已!”
摔,將我等快嚇尿了,敢情您剛才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啊!
……陛下,您有種敢不敢相視咱們的眼睛,將這句話再理直氣壯再說一遍呢?
陛下您就爽快地承認吧,再冷酷的表情亦無法掩飾您那顆**漾的內心了!
可基於屈服在景帝**威下生存多年,即使戶部、禮部心生懷疑,卻是不敢質疑出聲的,頂多也就是在心中暗暗吐吐槽。
戶部與禮部攜手相扶離宮後,方長長籲了一口氣,亦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終於全身而退了。
回到府上的兩人秉燈夜燭,重新琢磨一下今日陛下所提的那些要求,然後執筆書寫下來,然後將陛下設列的標準大抵總結下來。
可當他們重新再研讀一遍那黑字文白紙上羅列出景帝的一條條“喜”與“不喜”時,簡直是“我勒了個去”。
他們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若按陛下的要求的去選,選出的人究竟會是怎樣一個奇葩怪物,他們真是一點都不期待好伐!
——
七月下旬
晴
晴空萬裏,天空無一絲雲彩,太陽將地麵燙地火辣辣地,由於天氣異常炎熱,一旦人從房內走出,一股熱浪撲來,隻覺全身跟裹了一層火油似燃起,使人感到窒息。
以往天氣再熱,隔三岔五還會兜頭灑些夏雨,陰涼陰涼,然而現在的天氣卻半點不饒人,先前諸國不懂,隻當天氣異常,現在經景帝一點撥驀然明白——這是旱災嚴酷將近,諸國使臣給一夜撓頭考量,最後用心措辭述闡了一封要件,八百裏加快地送歸回國,提醒他們盡快做好敵襲防範與天災的應對措施。
剩下的事情他們即使立即返國亦幫不了多少,所以現在他們無人選擇退出,反而更加堅定要拿下景帝這個決心!
試閱會後待諸國修養三日後,宮中便派了參將來接諸國公主進行下一輪選拔,由於沒有提前透露試題,所以所有人都是帶著一顆揣揣不安的心上了宮中按排接送的馬車。
自然虞子嬰亦有人前來接送,她已換好百蝶穿花暗紫箭袖袍,蹬了一雙長靴,一頭綢亮柔順長發用紫玉冠綰起,薄施淡妝,麵容明豔無比,黛翠眉飛,目光不偏不移,卻又凜然生威。
牧驪歌看她穿上這一身英姿颯爽,略感頭痛道:“曉鳳,你怎麽換上這一身,你是去選妃,不是去巡遊打獵,就不能穿嫵媚柔和一點的裝束嗎?”
“相信我吧,我有預感今日我這一身會是最合適的。”虞子嬰整了整額發,任侍婢替她綁上腰帶,於銅鏡前檢查一遍,便轉過身來。
牧驪歌失笑,上前敲了她額頭一計,接著目光認真道:“你安份點,論琴棋書畫藝你樣樣不行,所以今日若是與諸國公主比試,你也就別想著贏了,隻需多動動腦子使出一些出奇不意的招式去吸引景帝的注意力就行。”
——這麽貶低與你一脈相承的胞妹真的呆腳布?你爹娘將最好基因都遺傳給了你,就不興殘餘點智商剩給你妹?
“你放心吧,景帝這麽熱衷屠城殺人,應該不喜歡看文鬥。”虞子嬰篤定道。
“……”
——
參將諸國姻親公主帶到了禦花園的太湖畔便施禮告退,留下千嬌百媚的眾女茫然不解站在一台子下方。
太湖邊岸搭建了一個離地半米高的台子,台角各綁著紅色彩帶,徐徐熱風拂來,彩帶飛舞搖曳。
太湖畔天然景色優美秀麗,湖上鳶飛魚躍,千頃蓮荷疊翠,繁花似錦,水色澄碧,堤柳夾岸,有亭榭點綴其間,飛簷殿宇倒映湖中,沿湖的亭台樓閣,水榭長廊參差有致,形成一幅天然潑墨畫卷,令人留戀難懷。
眾女皆被眼前的美景恍了一下神,其中有一女靈光一閃,以為此次與上次一般有人暗處評估,便裝作頎賞美景發出一句笑讚,但很快便有其它人模範,於是一句句原創絕句此起彼伏飆起,可見眾女皆文采斐然,腹飽墨汁。
當然文采一般的亦是會不甘落後地硬拗兩句,現場唯有虞子嬰始終一言不發。
參將將她們帶到太湖畔,然而她發現諸國使臣卻被安置在太湖兩岸的亭台樓閣內,這次依舊離得遠,甚至還隔了一片荷塘太湖,究竟意欲為何?
虞子嬰眼睛很好,當她目光朝湖畔四周環繞一圈時,便尋到景帝與眾官的所在,他們倒不是在高樓閣內,而是與她們隔著一片湖水遙遙相對的另一端。
“咦,你們瞧對岸,那可是景帝陛下?”有一女眼尖,她噓起眼睛,驚訝地於旁人問道。
“我瞧不仔細,太遠了,可對岸對確有人,你說他們怎麽將咱們扔在這裏了?”另一女怪異地問道。
這時有一隊人從小徑而來,最後步上高台,卻是禮部尚書,禮部尚書長相年輕,約二十幾歲模樣,五官端正神色嚴峻,有一種刻板的威嚴,他先朝諸位公主行了一禮,方問道:“不知諸位公主可都懂水性?”
“哈?”底下的姹紫嫣紅發出一聲疑問。
“諸位公主可懂輕功?”禮部尚書又問了一句。
“咦?”眾女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若此兩樣都不行,亦可另行想辦法,如今陛下在岸的那一頭,而諸位公主在這一頭,眼下需要你們靠自己的能力去到陛下的那一頭。”禮部尚書站在高台之上,麵色平靜而道。
聽到底下一陣嘩然不滿,如什麽“這根本不公平”“我們不想下水”“為什麽要安排這種無道理的事”之類的話。
“當然若難辦的話,你們亦可以棄權。”禮部尚書對底下的聒噪鬧事充耳不聞,隻很隨意地補充了一句。
此話一落,議論喧嘩聲眨眼間都消失了。
“對了,另外這個是有時間限製的,以一柱香為限,望各位公主努力一把,若香盡還沒有抵達到對岸,則等於淘汰。”禮部尚書接過屬下遞過來的一個香爐鼎,上麵插著一根指粗的紫香,香剛已點燃,正騰升著渺渺煙氣。
“已經開始算時了,諸位公主請努力吧。”禮部尚書難得對她們擠出一點笑意,但這抹笑意太刻意,太不懷好意了,眾女看到卻隻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眾位公主都傻眼了。
這是選妃還是在搞體育竟技啊!她們這般嬌滴滴的女子他們竟忍心這般搓磨?!
可不管她等如何不滿與頎疑都隻能選擇妥協,既然朝淵國已經製定了的規矩,她們便隻能遵守,否則隻有棄權一條路可行。
於是,眾女隻能一咬牙,“撲通!撲通!”跳水聲接二連三響起,不少公主是直接跳進了湖內,她們亦知道最後脫掉外袍更易鳧水,但一想到脫掉衣服後,等一下隻能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景帝麵前,便下不了這個決心,她們寧願為美而舍得一身刮,亦不願在景帝麵前丟了顏麵。
亦有少數公主是懂得武功,她們不需要落水毀掉特意描繪的靚麗妝容與一身華麗婀娜的漂亮衣裳,直接飛點荷葉使展輕功渡湖。
當然岸邊也還剩一些如困獸在原地焦急打轉的公主,她們這些人明顯是不懂鳧水又沒有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