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惰,你還醒著嗎?
“寶黛公主啊,你、你隻需要抱一下皇,呃,就是讓他此刻急遽下降的體溫有所緩和……就夠了。”猀華腦洞難勉大開,各種邪惡畫麵不斷衝擊他的視網膜,令他那張邪佞的俊臉時一陣紅一陣白地變換著,於是,他看著不得不看著虞子嬰委婉而懇求地勸阻道。
——仙女,別犧牲太大了!要不,您放開惰皇……換我來上(犧牲)吧!
“不夠!這樣的話根本不夠!”虞子嬰聽了他的話後,看著身下的惰皇,目光極其認真嚴肅,搖了搖頭,語氣十分斬釘截鐵道。
“……”艸!她救人的敬業程度簡直令猀華震驚得無言以對。
這……這都拿繩命在玩了都!
“那、那你、你打算怎麽辦?”猀華艱難地吐了一口唾沫,呆呆著脫口問道。
虞子嬰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不知道從身體的某一處抽出一根透明銀弦蛛絲咬著嘴裏,一手壓製著他,另一隻手倏倏地將惰給利索熟撚地捆綁起來。
伸直的雙臂綁於頭頂,雙腿則綁得較為鬆懈,有掙紮活動的空間,卻不能夠彎曲邁動的距離。
如同毒寡婦編織的網將獵物緊緊纏緊後的捆綁play,虞子嬰此刻的眼神極度黑暗,有一種將人玩壞了的幽深,她道:“衣服太多果然不行,還得得脫掉才行……”
霍!“脫、脫光嗎?!”他暗吸一口氣,目瞪口呆——這也太重口了吧!在這麽個屍橫遍野的死人陵墓內,又當著他們這些個活人啥的!
“咳咳,這、這會不會不太合適?”
猀華努力將那張扭曲的表情掰正過來,再次委婉地勸阻著,心中卻快哭瞎了……要知道他們還在這裏呢,要是當著他們的麵這樣剝光了惰皇,等皇清醒過來的時候,絕對會直接將見證他恥辱一麵的他們,挫骨揚灰後統統送進地獄。
“你以為光是抱著就能夠救他嗎?不,必須更深入,更徹底,必須讓他血液沸騰、出汗……”虞子嬰像古怪陰沉的教授教訓學生一樣,很深沉又意味深長地道。
噗——不行了!她受不了!紫衫公主撫臉,從指尖泄露的血紅膚色紅豔豔,她完全被寶黛公主一番話給森森羞恥了。
而猀華則顫巍巍地捧著了一顆被摔成八瓣的玻璃心,喃喃失神道:“更深入,更徹底,還必須得出汗血液沸騰……這究竟是打算‘深入’進行到哪一步啊?”
虞子嬰耳尖,完全聽到他近似自語的話了,以為他是因為擔憂惰才如此憂愁,便難得善心一次直接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進行到我累的時候,我就會停止。”
那個時候,估計他身上的寒病也大體被抑止住了。
累的時候?!以她的怪力體質來估測,兩人得進行多久才能夠累倒啊……猀華眼皮劇烈一跳,腦袋像是調色盤被炸翻,亂七八遭的各種顏色薈萃,攪得他悲憤欲絕。
臥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這心塞的世界,他已經快承受不來了!
此時的虞子嬰根本不知道她跟猀華與紫衫公主雞同鴨講了一番,而那兩隻又是如何腦補跟誤會的,她隻是開始斂退多餘的心思,半蹲在呼吸已經開始若有似無的惰皇身邊,看他那一張雪白的臉,心想如果再讓他這樣隨便躺在地板上恐怕會更受寒,於是便抱起他起身一躍,直接躍上蓮瓣佛座之上。
在地宮的牆壁窟洞內,被挖掘了十二窟,其中正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坐佛,兩眼目光銳利,俯視塵世,嘴角凝結著一絲令人莫測高深的微笑。
這座佛像高達十幾米高,作入定坐式,此佛褒衣博帶,不怒而威,由於佛像的巨大,是以佛座修建得亦非一般大小,餘留平坦的位置雖說不寬敞,但容納她跟惰兩人卻綽綽有餘,且佛座不似地麵那般潮濕接地氣,反而因為蓮瓣一圈擺滿了金株睡蓮魚油燈盞,而被烤得十分幹燥溫暖。
“惰,還清醒著嗎?”將惰平攤地放在地上,看著他如同睡美人一樣落於梨花溶月之中,虞子嬰抱膝,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很冰,從他的皮膚傳過來的溫度很冷,簡直就跟觸碰一塊冰一樣,但是在這種炎熱氣悶的陵墓中卻感到意外有一種清爽解暑的感覺。
本來虞子嬰的體溫就偏低,像玉一般,觸之溫涼,但不冰手,很少有人如同她一樣的體質,而惰的體溫在平時時卻與她相似,不像別人那樣太過灼熱,或太過冰冷,說起來,除了體溫其實她們兩人相似的地方還有很多,都是一樣被上天剝奪了生存權利,被放逐在邊緣地區的人……
想到這裏,虞子嬰眼神忽閃了一下,不自覺將攤開五根手指慢慢朝他的臉頰貼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那絲絲涼意從掌心沁入,令她那顆燥熱的心漸漸變得清涼。
“呃啊……”惰無意識發出一聲輕哼,他顰起寒眉,全身因被人觸碰防備地繃得很緊,像一塊石頭。
虞子嬰撲扇了一下睫毛,呆訥的表情因他的反抗而回過神來,收回手不再進行這種無良自顧自消暑的行為。
她開始替他脫起衣服,先將兩隻手臂從袖管中抽出,由於他平躺著,衣服都被他壓在身上,虞子嬰嫌麻煩,兩隻爪子拽著衣服一抽一扯,躺衣服上的人便自動軲轆軲轆地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看過島國美女的和服被猥瑣癡漢一扯,美女就轉了幾個圈圈倒地的畫麵嗎?現下的情形調戲模式有一種詭異的即視感。
虞子嬰見此,抿嘴僵硬地勾了一下,有一種童趣的玩意兒在她眼中猝然閃過。
於是在沒有人配合,阻止的情況下,她又替惰脫了一件衣服,繼續沿著先前的軌跡,將他滾了幾圈玩。
——看仙女趁著皇各種病弱虛弱之際,將其當成一件新奇玩具玩得不亦樂乎時,猀華默默移開視線,默默流了兩行血淚,簡直不忍直視了。
等脫到隻剩下最後一件褻衣時,她決定還是給他留著,因為沒必要全部脫光了。
“你……咳,想做什麽?”
當虞子嬰再將伸出魔爪時,一隻骨節分明、似冰雕玉淬的慘白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惰緩緩抬起一雙疲憊的眼,薄透嘴唇因為說話而嗬出一團團霧氣,眉毛跟睫毛都霜白一片,而鬢角的發絲亦泛白,他眼神的混沌越來越重,像朦朧了一層灰色玻璃體。
“救你。”虞子嬰知道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短了。
惰薄薄的眼皮懶懶地抬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虞子嬰,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輕飄飄地移到了熠熠閃爍的金侏睡蓮燈盞。
雖然他的麵部表情因為寒意而被凍得有些僵硬,卻也很明確地表情——他不信。
虞子嬰知道雖然這些反派通常擁有超凡的智慧與力量,他們皆不是天生就變態的,從前必定遭受了非人的痛楚與磨難造成後天的心理扭曲,是以他們的心思往往都是敏感而纖細,無法用一顆正常的心靈去相信這世上會有純然的善良,更不會相信無緣無故的好。
特別這種“好”是針對他們這種被天下人既唾棄又懼怕的存在。
既然直球行不通,於是她想了想,改變一種方式,問道:“你為什麽會來朝淵國?”
惰抿唇輕輕地笑了一聲,凝眸看向虞子嬰,暈暈沉沉的眼中難得露出一絲清明,他眼神明晃晃地顯示著,早就知道你是有陰謀的,現在終於露餡了吧。
而虞子嬰隱忍在看著他,隻想跟他說一句話——求別笑,這種肌肉抽搐的笑一點都不美感好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虞子嬰眼神所表達的嫌棄,下一刻,惰臉上的笑意褪得幹幹淨淨,極其散漫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隻是為了那個殷聖的奸細。”
“按說殷聖算是在無形中幫了你一把,況且他們對付九洲中原諸國暫時於你關係並不大,現在為何要跑來找殷聖的奸細,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
惰這才看到自己被虞子嬰綁成一個蠶繭,倒是麵色無異,神色淺淡如月華晈晈,他無辜地垂下腦袋,斜上眼眸彎唇一笑,噏動薄唇:“你猜~”
看來真是病得神智不清了,堂堂惰皇竟會露出這麽一副無賴而幼稚的神色。
由於佛座的蓮瓣片片豎起,猶如築起一道矮牆,虛虛掩掩地遮擋著猀華與紫衫公主兩人的視線,所以他們有些看不楚這兩人的情形,否則要讓猀華看到自家皇露出這種表情,絕對會對惰皇的形象感到幻滅的。
“我猜不出來,我隻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所以……在這之前,你必須活著。”
此話一落,惰像是被凍成冰塊了似地定定地看著她,也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他鬆開了她的手,無力而麻木的眼神從她麵目移開,恣意鬆散無骨,但動作卻像木偶般僵硬地躺下:“來吧。”
一副任君**的姿態。
看他願意妥協,並且接受她的“交易”時,虞子嬰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別動。”
她警告一聲後,便伸手試探性地地揉捏其肌肉僵硬程度,必須稍微將肌腱軟下來些,虞子嬰便動手讓惰側轉過身去,觸手冰冷滑膩,這當真是冰肌玉骨所鑄,所碰沒有一處不透著刺骨的寒意。
虞子嬰:“等一下如果痛……要喊要忍,都隨你。”
接著,她就正式開始發力了,她首先活動活動手指,將惰翻過來背躺著,然後蹲著馬步虛坐在其腰上,深吸一口氣,便開始工作了。
她前世曾學習過《黃帝歧伯,按摩十卷》,這一世用它隻跟無相通過經絡活血化淤,但實則它的好處絕不止這一點,它是融匯“氣功、推拿、點穴、按摩療法”於一爐的神奇手法,於惰此刻的境況亦有益補。
她十指合一,聚精會神,便“噠噠噠噠”地從惰的頸部開始由上往下地敲打起來,很快就敲遍了惰的全身,鬆骨活絡,在身體各處擊打有利用活絡僵硬肌肉,令其停滯的血液能夠順暢流通。
天地道路於一元行運;人一體之氣環,徑路乃行。一元之內,天地六合行運一氣;人內氣上下、左右、前後同為一氣爾行。天氣肅烈下降;人之宗氣肅布散行。地氣升騰舉空,人之丹田氣納下極空於騰。天地交中樞機轉運。人者,中之為本,轉運亦乃輸出。天地中分上下,人之交中,分樞器紐,此乃有門。
天下之地有山嶽丘穀,江河湖海泉澤,水行溝瀆出入。示人筋骨皮肉相序,十二經十五絡,氣血於四海脈道轉入輸出。
心中念著,一番替他醫治下來,他身上堆積的寒意漸漸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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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明天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