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咳咳——咳咳咳咳……”
要說嫉妒身材再纖瘦,他也是一個骨架高挑的男子,重量就擺在那裏,虞子嬰嶙峋骨突的背脊撞擊岩壁後,胸部朝前一凸又正巧撞上嫉妒彎曲的肘關節,霎時胸部最柔軟最脆弱處一凹,隻覺肺都快被頂了出來。
聽到耳畔一陣一陣壓抑而忍耐的猛咳,嫉妒恢複了神智,他斜佻瞪圓類似蛇眸的大眼,怔愣地看著低頭抵於他肩胛處,悶聲止不住咳嗽的人。
這個人沒毛病吧……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救他……
他分得出來她剛才的舉動分明是對他下意識的維護,可她一個陌生人憑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對她下死手後,仍舊願意出手救他?
越想,他心底便越感覺到不安,同時想法也跟著變得更偏激、陰暗。
想那麽多做什麽,無論她怎麽想的,或許現在正是機會,趁她不留神虛弱之際,殺了她!
想起她之前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嫉妒剛才的猶豫與疑雲瞬間消散,眼底的猩紅的殺意開始醞釀;
當嫉妒正想割破她喉嚨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道氣息略急的聲音:“嫉,你沒事吧?”
嫉妒嘴裂如刀縫狹長的陰森歹毒笑意嘎然一滯,聽著她的聲音,他渾身倏地一震,如遭雷殛。
虞子嬰將嗓子都咳得嘶啞了,一時也忘了掩飾聲音,看嫉妒自她拍飛後一直安靜得很詭異,忍不住想岔了,趕緊問道。
但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應,她伸臂一掰,將人給扯轉了過來,由於這岩洞內光線太過幽暗,特別是靠近邊角位置尤其黑,她一時也看不清他究竟怎麽樣了,便忍不住再次沉聲問道:“傷哪了?”
可是他仍舊沒有回話,虞子嬰立即摸撫上他先前與她對掌的那條手臂,果然那一隻手此時無力地垂落,於是她捏骨而上,發現他手腕、肩關節都脫了臼,所幸並沒有骨折,便順勢替他一一接上。
待完成好這些事情後,她一愣,好像發現哪裏有些不對勁了。
說話,她對他身上摸索、按捏、揉搓時,他除了偶爾發出一聲細微怪異的聲響,竟沒有對她再次對手,也沒有反抗她的舉動,而是像一具沒有注入靈魂的木偶娃娃任她擺布。
這一係列的平靜反應簡直太反常了!
虞子嬰表情倏地一僵,一動不動,她暗忖——她剛才那掂不清輕重的一下,不會將人給打傻了吧?
“你是誰?”
頭頂傳來嫉變得沉靜而清脆靡啞的嗓音。
這種時候虞子嬰竟分散了一下心思想,嫉妒的聲音終於不再是變聲期的那種公鴨嗓了,此刻他的嗓音除了少年的清澈之餘也有男子的低沉磁性,這兩者交融相匯,略帶些許沙感。
“冷氏族人。”
虞子嬰鬆開了他的手,並適當退後一步,忍住想揉了揉胸前那被撞扁的軟肉,十分鎮定地回道。
“哦~是嗎?”黑暗之中的嫉似冷冷地古怪嗤笑一聲。
虞子嬰不怪他信不信,她都必須離開這裏了,於是她嚐試耐下性子與他擺事實,講道理:“我不會出賣你的,若要害你,當初我又為什麽要冒險救你?”
這話若說給有正常邏輯的人類聽,或許能夠行得通,對會嫉妒這種魚唇人類,怕是還欠些火候,虞子嬰如此想道。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什麽?你知道?”虞子嬰被他如此上道的回答給噎了一下,被他不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堵了一個措手不及,於是她試探地問道:“既然如此……”
“我不殺你了。”嫉妒撫摸上受傷的那隻手臂。
這一句話再次將虞子嬰給噎住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難不成他之前還想著殺她?她已經完全不想去弄懂她一施恩者卻要被他一個被施恩者以一種施恩者的態度來施恩了……
再說,她是他想殺就能殺得了的嗎?剛才不知道是誰差一點被誤殺掉;
!虞子嬰麵沉似水,一臉鄙夷。
“既然扯兩清了,那我走了。”
“等等!”
嫉妒伸手拽住虞子嬰沒受傷的另一條手臂,虞子嬰反射性地全身一僵,便想攻擊,但最終還是理智率先恢複,強行將本能給抑忍住了。
剛才的事情果然給她留下了陰影……嫉妒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挫敗與懊惱。
“我都說了你不會傷害你了!”
看虞子嬰對他如此防備警惕,嫉妒心中像被一隻無形大手猛然一揪,悶聲生痛,他從沒遇到過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麵,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破局,隻能氣極敗壞地朝著她吼嚷著這一句。
虞子嬰:“……我知道。”他好像說的是不殺她吧,什麽時候升級成不傷害她了?
看虞子嬰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嫉妒喉中準備衝口而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既恨又怨地瞪盯著她,手中下意識地緊了緊,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冷靜一些:“你去哪裏?”
這幹巴巴的話中飽含的幽怨之氣令虞子嬰不禁一顫,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爬滿整個背麵。
她心道,這家夥好像變得比之前的情形更詭異了。
剛才那一下,當真沒的傷著他的腦袋?
“我要去主城一趟……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盡量將人都引去主城,即使依你現在的身手,也可以順利地離開漁人島的。”虞子嬰看他態度稍微比之前好了一些,也像能夠溝通的樣子,便也願意多對他解釋一句。
“哦。”
看他隨意散漫地應了一聲,便沒有下文,虞子嬰蹙了蹙眉,掙了掙被他攥緊的手臂:“那我走了。”
卻不想,聽她說要走,他不鬆,反而拽得更緊了。
“你為什麽不跟我一起走?”嫉妒問道。
“一起走?”虞子嬰像是沒反應過來,不解地反問。
“我受了重傷,現在能力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你是想我死嗎?”
這聲音十分尖銳,帶著類似指責的怨恨。
虞子嬰眨了一下眼睛:“我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我……”
“萬一遇到意外呢?你能保證一定不會出事嗎?”嫉冷冷地打斷了她,狠聲咬牙道。
虞子嬰一頓,這種事情還真不能保證。
“那你想怎麽辦?”虞子嬰征詢他的意見。
“本殿要跟著你,你去哪裏,本殿就去哪裏;
。”嫉冷傲地抬起下巴,勾起細微弧度的嘴角略顯狡詐。
但聽了他撂下的話後心事重重,沉默了的虞子嬰並沒有察覺到這一變化。
嫉妒要跟著她,這就意味著她會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除此之外,還有惰跟她的事情,若被他這種小氣狹隘又任性的人知道惰跟她拿他這座漁人島來博弈的事情,絕對沒完沒了,她可應付不了他的不斷無理取鬧。
想來想去,思前思後,她果斷是不願意帶著他。
像是感覺到虞子嬰的拒絕,嫉鬆開了她的手臂,抄起手漫不經心道:“我想你這一趟上島是有事吧,若你肯答應帶著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還會幫你……”
為打消虞子嬰可能產生的懷疑,他又加了一句解釋:“我會幫你,就當還你的救命之恩。”
然而虞子嬰卻更覺他的話很古怪:“你不是說你從不報恩的嗎?”
嫉一僵,失了從容,火急火燎地跨前一步,色厲內荏地朝她吼了一句:“我現在不是改了嗎?以後我會報恩的!”不過這恩情,隻限於你。
離得這麽近被人吼了一臉口水,虞子嬰很嫌棄,淡定地抹了一把臉後,心底衡量一番,便道:“可以,但我問什麽你都得回答,並且接下來的一切都按我所說的做,不得私自行動。”
虞子嬰這是在將他的軍,她不相信嫉妒這麽驕傲且控製欲極強的人會答應這種事情。
這其實已經是變相地拒絕了。
她相信她隻要將這座漁人島的主力兵將都引去主城,哪怕是遇上什麽意外,他堂堂一惡名昭彰的七罪之一、東皇國的嫉殿,風裏來浪裏去這麽多年,會處理不好這麽一件區區意外之事?
然,出乎虞子嬰意料之外的是,嫉妒僅掙紮了一會兒,便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好,我聽你的,但是,你必須保證一直留在我身邊,不準備再扔下我一走了之。”
真答應了?!虞子嬰一懵,詫異地看著嫉妒,下意識地問道:“再?”
“剛才你不是準備扔下我走了嗎?”嫉妒斜睨下眼,對著她振振有詞道。
虞子嬰一聽,倒不疑有它,她想既然他肯這麽“聽話”,帶著他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前提是他的保證必須得算數。
“君子一諾……”虞子嬰伸出一掌,看著他眸光漆亮幽深,充滿了認真。
嫉妒看著她伸出的一掌,忿懣難堪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抿緊了雙唇,下頜因用力過度而棱角分明,最終他還是伸出了手與她相擊。
“君子一諾!”
虞子嬰放心了,她知道她小人了,非得他鄭重其事地契約,但她是真不放心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說明白了,她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像他這種上一秒你救了他,下一秒他就會拿刀捅了你的人,你拿什麽去相信他許下的承諾?
想著想著,下一瞬,她又蹙眉,抬起眼,鄭重地又加了一句:“小人亦要一諾;
。”
他本不是君子,她估計君子的名聲對他約束不大,幹脆以狡詐小人之名讓他再次許諾。
簡直逼人太甚了!
嫉妒額上青筋一突,幽綠鬼火簇林眼底,他指著自己鼻尖,咬牙切齒道:“你覺得我是小人?”
她敢看不起他,還敢侮辱他!
“多加一句保險,你知道……若不是我躲得及時,你剛才差一點就殺了我。”虞子嬰舉起她那一條受傷的手臂,以一種平淡的口吻陳述道。
嫉妒聞言,喉中咕嚕出一種古怪的聲音,剛才氣焰濤天的聲音一下就湮滅掉了,臉色也變得灰敗泛白。
他看著虞子嬰舉起的那條手臂,雙唇微顫,狼狽地退後一步,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甕聲悶聲地一字一句吐詞道:“……小人一諾。”
虞子嬰聽到那四個因他極度不願意而硬憋出來顯得模糊的字眼時候,耳朵一哄,直接傻眼了。
噫!他、他真說了?
因她不願意答應帶著他,所以她故意再次讓他起誓,他不可能不知道她逼迫他說這句話,是帶有多麽大的貶低與侮辱性的,他怎麽能……生生咽下呢?!
剛才他分明還一臉打死不說的,怎麽一轉眼就改口了?
難道他真打算……跟她不死不休了?
越想虞子嬰越覺得情況十分詭異,她好像能夠理解剛才嫉妒被她救後逮著機會就想幹掉她的想法了,就了像這一變態莫名其妙變成了一隻無害的小羔羊,或許就跟他覺得一個陌生人突如其來對他不計回報的“好”一樣,充滿了陰謀與詭計。
……怎麽辦,她很想反悔了!
顯然反悔是不可能的了,在嫉妒做了這麽多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讓步之後,想擺脫他,怕是真的要弄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但虞子嬰是不可能殺他的,所以……她也隻能認了。
“喂,你叫什麽名字?”嫉妒因剛才的妥協太過尷尬與極度的羞恥,他喉中噴出的每個字像指甲劃過玻璃尖銳刺耳,像過電一樣,頭皮發麻的聲音。
虞子嬰耳力很敏感,不自覺難受地抖了抖耳朵,傾過頭看向他:“好好說話,別老是陰陽怪氣地。”
這句話就像觸碰到嫉妒某個奇怪的開關,他仗著比虞子嬰高一個頭,將她壓在身下,伸出一隻手揉捏起她送至他眼前的耳朵,然後故意將冰冷的血唇放在她耳尖處,報複性地不斷講話,聲調刻意尖銳:“醜八怪,趕緊說你叫什麽!大爺我叫嫉妒,我現在特別恩準你叫我嫉,來,趕緊叫一聲,讓大爺我聽聽。”
這一次,他神色恢複了正常,但少年帶著惡意的作弄,聲音時淺時重,嗬出的溫暖氣息噴灑進她耳心內處,不準她偏頭,也不準她離開,非要等他將他要說的話全部塞進她耳中不可。
說著,說著,他掌心逐漸發熱,帶著幾分無措,幾分緊張,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發頂,羽睫撲閃地顫了一下:“醜八怪,不準恨我,也不準怨我,我之前……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
!”
“我很難受……醜八怪,我一想到之前要不是你反應快,要不是我正好處在虛弱之際,力道失準,也許那一刀便會直接刺中你的心髒……”
想到這裏,嫉妒生生打了一個激伶,因為心底的後怕,他貼在她耳廓的雙唇更近地靠近,直接貼印在她耳垂的那一團沒綴任何飾物的白嫩軟肉。
在那一團白團團的肉映入他眼中,嫉妒眼底的迷茫脆弱微滯,又因想起什麽事情,一時心中恨意徒生,便一口咬下,用兩排牙齒齧咬了一下,卻又不敢用力,知道是她之後,他便不敢了,隻能含著那軟彈香甜的肉又扯又舔又吮。
虞子嬰耳朵很敏感,她抖了一下,感到耳垂肉被人咬住,眼神一深,以為是嫉妒要要報複,卻不想下一刻,他又沒有咬了,反正將其含入那一片濕濡溫暖腹地之中。
唔!
虞子嬰被他這樣任性地狎玩著耳垂,女性地本能感到有一瞬間的觸電,她微眯雙睫,又倏地瞠起,僵硬著身軀咬錯了一下牙。
然後強硬地扯開他固定著她腦袋的雙手,便將耳朵從他的唇部裏移出,因他含舔弄太久,離開時還纏綿拖出一條透明的銀絲。
嫉妒嘴裏一空,這才似剛從迷夢國度清醒過來,眼睛瞠大,一看到虞子嬰那紅腫還裹著一層透明**的耳朵,與那一條從他嘴角扯開的銀絲,他那一張精致漂亮的臉徒然一紅,心虛、慌亂與尷尬一湧而上,他純純地迅速退後幾步,心跳如擂。
那模樣,就跟剛才被人非禮玩弄的人是他一樣。
嫉妒指著虞子嬰,似羞憤欲死一樣的神情:“你、不知羞恥,怎麽、怎麽能勾引我做這種事情……你、你……不淮過來!”
尼瑪!
虞子嬰先是用一種外星人跑來地球的眼神怔怔地看著他,等他說完這句話時,頓時怒發衝冠,橫眉怒眼朝他掃去。
這還是不是男人了!還有沒有節操了!做了這種事情,這家夥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題外話------
惰看向上方:這貨一定會被那暴躁起來就直接暴力鎮壓的女人揍死,貪婪你怎麽看?
貪婪同看上方:據說有九個辣麽多,我覺得揍死一個算一個,這樣我等出場的戲份就會増多了。
貪食弱弱地舉手:不是說有人在找我嗎?我在這裏啊,我很冷,很空虛,趕緊找個人來救我啊。
虞子嬰:等著,我這就來。
嫉妒撲上去死死纏住:不準走!你勾引了我,你得對我負責!別的男人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