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是一種神奇的能力

“仙、仙女,剛才是您,您幫我了嗎?”

男子被她一臉不威而怒的嚴肅表情給震到了,微顫著密濃的睫毛,斜上覷到,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虞子嬰鬆開了他,抿緊嘴唇,麵無表情地瞪著空氣,埋頭苦思。

“仙——”野性美男撐膝站了起來,由於兩人身高問題,為示恭敬他俯下腰試探地喚了她一聲。

虞子嬰驀地抬眸,視線撇了一眼他手臂處:“你能看到那上麵有黑色——算了,你手臂上的突出是什麽?”

警覺地轉換了話題,她雖然很想弄清楚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眼中所看到的那些顏色又代表著什麽,可她卻不想在暴露自身危險的情況下。

“是詛咒!惡魔的詛咒!”野性美男一雙深邃眼眸突現一種複雜情緒。

聽著他依舊是這麽一句,虞子嬰鼓起肥腮幫子,無語地瞪著他。

也幹脆不再出聲,一把將他的手臂抓過來。

“刀,你有沒有?”虞子嬰聲線雖嫌稚嫩,但她刻意低沉而清泠的語氣,卻有一種令人能夠信服的威壓。

男子莫名地很信任她,於是倒並沒有遲疑,從腰勒處撥出一把金屬暗紋匕首,很單純地問道:“仙女,您要刀,要做什麽?”

虞子嬰接過匕首時微微蹙眉,卻並沒有回話,隔了一會兒才將匕首出鞘,那幽藍寒意的氣息從刀刃上流瑩散發,她眸光微銳,但一瞬間又恢複了平淡。

她轉地臉,指腹輕輕按了按那個隆起的泡,軟軟的,暗紫色泡幾乎占了他半塊手臂,上麵覆蓋的一層黑色霧氣雖然消失了,但是那裏麵卻有一團製造黑色的東西,更陰暗更危險正在蠢蠢欲動。

她的視線不動聲色探向男子頭頂的那根如深藍海帶般的綠色線,它正在緩緩變短,與其同時紅色線也在縮短了,唯有那根紫色線反而有增長的趨勢。

“別動!”

男子表情有些呆愣,眨了眨一雙無辜眼睛不知所措。

她垂下睫簾,兩根手指清晰地按住那個隆包邊沿血管動脈,正準備動刀時,去不想那隆包竟然動了,它就像受到威脅準備撤退,沿著男子周圍皮膚四處遊動,看起來既惡心又恐怖,最如閃電般依附在他最危險的心髒處。

男子大驚,臉色呈灰敗,那緊張搏動的心跳聲曆曆在耳。

而虞子嬰則顯得冷靜許多,隻是雙瞳幽深凝滯許久,很快她耷拉下眼皮,輕蔑的嗤了一聲,便舉起寒光熠熠的匕首。

“仙仙,女,您,您這是——”

野性美男咽了咽口水,不敢大聲怕驚到仙女——手中的刀。

這種“詛咒”一般剛開始隻遊離於軀幹,巫醫曾恐惶地說當“詛咒”接近心髒處,便意味著無藥可救,心髒代表著生命,連尊貴的巫醫都不敢隨便觸碰這個部位。

“虞家祖訓,施刀則憑緣,看相則問錢——你可信我?”虞子嬰偏過頭,認真問道。

野性美男一怔,盯著她眼睛,仿佛他隻需要堅定不移地相信著她,相信著他們相遇的緣,便能改變他的命運。

趁著他愣神,虞子嬰手中刀光忽閃,隻聞嗤拉一聲,啪啦一灘黃汁濺落在地麵上,而那灘黃血中有一隻胡桃大小的生物正伸展蠕動掙紮,虞子嬰不嫌髒,蹲下身將它按住抓了起來。

“一般能夠鑽進皮膚的隻有蜱蟲等寄生蟲……但它個頭這麽大,看起來都並不是呢。”

就在虞子嬰觀察蟲子期間,男子看著胸前被破了一條細長的口子,驚呆了。

呃,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他低下頭看著被切了口子卻不留血的創口,蹙了蹙眉,再看向蹲在地上圓成一團的虞子嬰,突然噗通一聲單膝跪她麵前。

“吾神保佑,仙女,猀華求您,求您救救我鮮卑族族人吧!”

猀華一廂熱血激昂直接被虞子嬰三個意興闌珊的字凍成冰。

“沒興趣。”

猀華傻眼,似乎不敢相信剛才菩薩心腸救了他的仙女,開口竟不是沒問題,而是沒興趣!?

虞子嬰將那條使勁掙紮的蟲子迅速超生了,再從地上撿起一塊厚葉子包住揣進腰間,可剛站起來,腦袋一陣昏眩,肚子更是發出一陣如雷般轟隆的咕嚕~聲。

她茫然地睜著眼睛半刻,才垂睫撫上空****的軟肚皮,抿緊嘴角,這才想起來她好像已經餓了很久了!

看看這荒蕪人煙的無邊森林,虞子嬰當即轉換語氣:“嗯,我跟你去。”

被“沒興趣”三字大山壓垮了腰的猀華再度傻眼——真不愧是仙女啊,變化就是太快,吾等凡人根本跟不上她腳步啊!

這期間,虞子嬰有趣地發現,隨著她的回答,直接導致那個野男腦袋上的紫色氣帶忽漲忽跌。

難道紫色是跟她的決定有關係?

——

鮮卑族在山脈凹陷一處天然洞穴中居住,並不需要鑿洞為巢,那裏廣袤而四季如春,鳥語花香,潺潺溪水清澈潤甜,一路聽著瘸腿野男操著一口古怪發音講述——對了,他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他叫猀華,是鮮卑族分支的一名勇士。

因為族內一晌都染上一種怪病,就像被神詛咒了一樣迅速蔓延開來,隨著族內越來越多人得了這種怪病,他便憑著一腔勢血,準備獨自離開九連雲峰出去尋醫,卻不想在遇到虞子嬰前,遭遇了紅斑蛇偷襲,雖然他緊急采了解毒草將毒擠了出來,卻因為腿受了傷,藏在灌木叢中正準備包紮的時候,便發現了先前一幕——

走了好幾個時辰,穿越溪澤鱷魚湖畔,毒蛇林,蜘蛛窟等,猀華發現虞子嬰竟比他更加鎮定,更加懂得如何規避危險,就像她曾征服過一座原始叢林,登上最頂峰的勇者。

越過一條木吊橋,虞子嬰真正到了鮮卑族時,看著那黑霧瘴氣彌漫,從山澗順梯而下的溪水汙濁不堪,那或許曾經綠嬰的草地變成一片枯萎灰敗的色澤時,這場景令她麵無表情地在原地站了許久。

阿勒,傳聞中的四季如春,鳥語花香呢?請問,是被狗叼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