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城
“老劉,醒醒!”
蕭寒滿臉無語,掐著老劉人中。
他認得這車夫,正是之前和金滿堂一起乘坐那輛馬車的車夫。
“是,是你。”老劉終於醒了過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他也認出了蕭寒。
“當然是我,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回家?”
“哎,我準備在這裏過夜的,早上學院的學生去城裏的多,這樣可以多跑幾趟。”
學院雖然關著門,其實是開放式的,用令牌就可以打開。
有些天賦一般的,特別是各大家族護衛,他們大多是半工半讀狀態,所以每天來往於皇城和學院的人並不少。
蕭寒暗歎人生不易,又問道:“我想去城裏,走嗎?”
“現在?”
“對,現在。”
“走,當然走,快,快上來。”老劉大喜,讓開身子招呼蕭寒。
……
“謝謝你了,老劉。”蕭寒沒有進車廂,而是在前室和老劉並排而坐。
“嗨,是我該謝謝你。”
車轅轉動,兩邊黑影開始飛退,雖然夜深,但老馬識途,跑起來還是那麽平順。
大約兩刻鍾後,前方的黑夜中開始出現點點燈火,然後迅速放大,繼而天空都被映照的通紅。
皇城到了……
“給。”蕭寒取出一塊碎銀丟給老劉。
“啊,公子,這太多了。”老劉手一顫,險些沒接住。
“半夜趕路不容易,算是賞你的,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下次免費拉我一趟就是了。”
蕭寒一邊說,朝西門走去。
“謝謝,謝謝!”老劉抹了把眼淚。
城門處有士兵把守,又是深夜,盤查更加嚴格,但當蕭寒拿出學院令牌的時候,士兵二話沒說,直接就放行了。
城內燈火通明,街上人流不多,但一些燈籠高掛之地卻是人聲鼎沸,有人撫琴清唱,有人酒醉亂語,有人低聲嬌喘……不一而足。
走過喧鬧,又穿過寂靜,蕭寒終於來到了南門下。
“站住!”一名來回巡走的侍衛見蕭寒走來,上前伸手阻攔:“子時之後南門不開。”
蕭寒皺眉,欲要返回。
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過身拱手道:“這位大哥,我奉學院之令外出辦事也不行?”
“學院?”那侍衛聞言立刻就多了幾分肅然之色,不過還是有些不信:“公子可有令牌?”
蕭寒點頭,取出令牌交於侍衛。
士兵一看,立馬恭敬行禮:“原來真是學院弟子,在下無禮,還請公子恕罪。”
蕭寒詫異的看著這侍衛,他沒想到學院令牌對這皇城守衛都有用,笑了笑:“不知者不罪,不知我現在是否可以出城了?”
“當然,公子請!”
那侍衛主動引路上前,對著守門士兵說道:“學院大人外出辦事,開門!”
“是!”
出了城,蕭寒直奔驛站。
驛站是大雲官方所屬,一天十二時辰都有人值守。
蕭寒花了五十兩白銀買來一匹駿馬,然後開始星夜趕路。
這次三個任務的目標都在蒼州。
蒼州位於皇城西南部,他先是向南走了一會兒,又轉而向西,徹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五天後……
清晨,盤龍峰。
“這小子究竟去哪了呢。”
桃樹下,一名灰衣老者舉棋不定,喃喃自語。
正是學院大長老呂長安。
“哎,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呂長安將手中棋子放回石桌上,搖頭站了起來。
當他準備出門的時候,一蓬青蓮卻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負劍青年從青蓮之上走了下來:“師傅……”
“怎麽樣,查到了嗎?”
常劍上前,“查到了,蕭師弟五天前去了外事堂,領了三個任務,兩個剿匪,一個除妖,目的地都在蒼州月華城附近。”
“做任務去了?”
“是的,而且還是半夜走的,由此可見,蕭師弟並不是莽撞之人。”
“嗬,有些意思。”呂長安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師傅,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那就不要講。”
“呃,可是我……憋不住。”
“那就講。”呂長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為師平時怎麽教導你的,學劍之人當隨性而為,收放由心。你這般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哪裏像學劍之人,倒和那勾心鬥角,陰謀算計之輩相差無幾。”
“師傅教訓的是。”常劍瞬間醒悟,躬身行禮。
“說吧,你想說什麽。”
“是這樣,弟子實在想不通,蕭師弟不過是一品靈珠而已,師傅為何對他如此看重呢?”常劍不是嫉妒,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呂長安淡淡看著常劍:“你是覺得天賦差的人就不配學劍?”
“不是,弟子隻是覺得,蕭師弟他一品靈珠的天賦能走到靈師十階已經是極限,再往上怕是沒有了機會。
即便劍道成就不低,境界卻是硬傷,師傅難道不想找一個天賦高,能走得更遠之人嗎?”
呂長安聞言歎了口氣,“你說得不錯,我也想找一個天賦高,又適合學劍之人。可我在功法樓苦守十餘年,卻沒有一個能讓我滿意的。”
“唯獨這蕭寒,他一句話就正中劍道本質,我甚是喜歡。”
“至於天賦,這是天定的,強求不得。如果到時他真的能讓我滿意的話,我自有辦法讓他繼續修煉……”
常劍聞言臉色一變,“師傅是想……”
“我老了,時日已無多,若真的可以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真的值得嗎?”常劍拳頭微握,身體輕顫,滿臉哀傷,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蕭寒無法突破靈師境,呂長安煙消雲散的場景。
“好了,這事現在言之尚早,反倒是你,這心境需要磨練磨練了。”呂長安收回話題,略一沉吟又說道:
“這樣,蕭寒現在隻是靈者二階,我擔心他應付不過來,你境界雖高,但心境卻差了點,就由你去暗中保護他,順便曆練一下自己。”
“是。”常劍躬身行禮,踩蓮而去。
與此同時……
蒼州,月華城。
這是一座位於蒼州東南的小城。
城雖不大,但人卻很多,清晨的街道上吆喝聲此起彼伏,頑皮的小童追逐嬉戲於眾人之間,看起來十分祥和。
就在這時,一匹高大的黑馬突然出現在街頭。
馬上少年一身黑色勁裝,背負黑色長劍,就連一張英俊的臉也顯得有些黑。
正是匆匆趕來的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