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看到牟凡疲憊不堪的樣子，血臉嘿嘿笑道：“小子，像剛才那種厲害的招數，肯定是不能輕易使用的吧。『言**首*..嘿嘿，如果現在我再來一次，你還有能力抵擋嗎？”說著，星空籠罩之外的那隻光禿禿的血手又開始滲透進來，再一次往牟凡抓去。
看到這一幕，地麵上的許多妖怪更加恐懼起來。
銀瞳鷹妖怒視著天空中那張血臉，口中顫抖著道：“糟了，連依凡也不是那鬼東西的對手，看來我們真的要斷送在這裏了。”
綠鬃虎妖也歎息著附和道：“唉，都怪我們實力太弱，根本就幫不上依凡什麽忙。要不是依凡在上麵頂著的話，可能我們早就被那層血幕吞噬掉了，哪裏還能夠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裏說話。我覺得……我覺得我們都欠了依凡的一份人哪！”
地麵上，眾妖怪一邊小聲議論，一邊注視著天空中的牟凡，所有妖怪都在不知不覺之中把牟凡當成了自己離開“妖神穀”的唯一希望，隻盼著牟凡能夠突出奇招殺退血臉，將大家救離穀去。可是這些妖怪卻不知道，如今的牟凡已經渾身脫力，如果不是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恐怕早就從空中掉下來了。
勉強施展“月落”的後遺症已經開始顯現出來了，牟凡隻覺得自己像被烈火炙烤，四肢酸痛乏力，一股怎麽也驅趕不去的疲倦感覺像潮水一般湧上腦海，隻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覺。可是牟凡心裏清楚，現在根本不是鬆懈的時候，自己正麵對著的，可是一隻實力超強的大妖啊。
牟凡甩了甩頭，盡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同時心中想道：“這樓海，實在比我強得太多了，就算‘日寂’這一招施展出來恐怕也傷不了它分毫，而我，極可能就會耗盡精力而死了。”雖然牟凡直覺地感到自己的“巫皇不死身”法訣有很大的可能會讓自己死而複生，就像當初在聖賢峰上那次一樣，不過牟凡可不敢冒險，畢竟這隻是自己的猜測。雖然自己也曾經詢問過那位神殿管家，可是那位管家本身也不知道。盡管“巫皇不死身”法訣玄奧神奇，但是牟凡還不至於拿自己的生命去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
牟凡強打起精神，吃力地傳音質問道：“樓海，你有這樣強橫的實力，這整個妖界你都可以橫著走了，為什麽還要龜縮在這裏？為什麽還要為難我們？”牟凡心中實在是對這蜃妖樓海的行為感到憤慨，以強淩弱，這也是高手所為？
血臉仿佛愣了一下，隨即悄悄傳音回道：“小子，你的表現實在讓我感到驚訝，我很高興能夠遇到你。不過，妖界的許多隱秘還不是你這樣的後輩可以了解的。我樓海雖然已經修煉到了大妖的境界，可是你知不知道，在霸主之上還有著至尊級別的存在！我樓海作為妖界平空出世的第六位大妖，是不被那位至尊所允許的，因為那家夥……哼！他想將所有的大妖都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手中，成為自己的棋子、傀儡！”
大概是想起了什麽可恨的事，血臉說到後來越加氣憤，凸起在血幕表麵的那張臉孔也顯得猙獰凶惡起來。
不顧牟凡驚訝的表，血臉繼續憤怒地述道：“當年，我樓海憑著得天獨厚的神獸血脈，努力修煉晉階成為大妖之後，原以為自己可以在妖界揚眉吐氣、成名露臉一番，於是就在某一次的‘五妖會盟’中現身出去，想將妖界無數年傳承下來的‘五妖會盟’改寫成震驚後人的‘六妖會盟’時，不料卻驚動了一位實力比我還要強大了無數倍的人物！”
聽到這裏，牟凡終於忍不住問道：“什麽人物？”
“妖界兩大至尊之一，‘聖王龍域’的主人！”說到這裏，血臉歎息了一聲，緒也緩緩平靜了下來。那位至尊的強大實力，確實讓這位驕傲的樓海大妖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奈。
血臉沉默了一下，平靜地續說道：“妖界存在著兩大至尊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可是當時我又怎麽可能知道。那位至尊當時隱匿在無數妖怪群中，暗中傳音讓我臣服於他，可是我當時心高氣傲，又怎麽會答應他這個無理的要求？就在我果斷地傳音回絕的時候，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段，我立時就感覺到胸口如被錘撞，瞬間就受了重傷！”
“我那時可是大妖級別的實力啊！就算是當年號稱實力最強的夔秋大妖，我自信也有一拚之力，畢竟我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修煉上來的，並不像其餘大妖那樣要靠著進入‘太一古洞’接受曆代傳承才能晉升。可是，盡管我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信心，卻仍然不敢相信，在妖界還有這樣強橫的存在，能夠在我毫無察覺的況下就將我打得重傷。”
說到這裏，血臉的麵部表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似乎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妖界至尊，已經在它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隻聽血臉繼續道：“我當時強忍傷勢飛到了空中，在五位大妖、準大妖震驚的目光中伸展開神識搜索，隻想將那個重傷我的家夥找出來時，又聽那位至尊傳音道：‘剛才沒有一下子殺死你，是希望你能夠識時務，你要是再冥頑不靈，不肯臣服於我，我說不得隻有將你這位多餘的大妖除掉了！’”
血臉說著，臉上的表明顯地跳了一下：“我當時聽到這句話，在震驚之餘，更多的還是難過。我一生隻想著達到修煉的巔峰，讓我的族人、後人以我為榮，卻不料在我最意氣風的時候，現竟然還有一個人，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我抹殺掉！我當時心中的那種難過，差點就將我僅剩的一點生存意誌給摧毀了……”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血臉與牟凡兩人就這樣在空中靜靜地對峙著，誰也沒有說話。
牟凡的心裏，已經開始同起這位樓海大妖的遭遇來。的確，換了誰處在那樣的況下，心中的那種挫敗感肯定是強烈到無以複加的。這形就好比一個窮人，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節衣縮食，終於建造出來一所金碧輝煌的房屋，滿以為可以安逸地享受一下的時候，卻被一個富翁無地推倒，而且還無法報複。這種抑鬱難伸的冤屈，又有誰可以忍受？
血臉自沉默中抬起頭來，兩隻空洞的眼眶凝視著牟凡，續道：“我當時萬念俱灰，實在是一點爭雄之心都沒有了，差一點就要屈服在那家夥的強大實力之下。可是我轉念一想，自己刻苦修煉一生，難道到頭來就是為了給別人當奴才的？心裏強烈的不甘使我迅速作出了一個決定，寧可形神俱滅，也絕不向那人屈服。那一瞬間，我立刻就想到了要逃跑。”
“憑著大妖級別的瞬移和我自己領悟出來的天賦神通，我終於遠遠地逃到了一座山峰腳下，並且鑽到了最深的地底。就在我滿以為自己已經逃出了那家夥的追蹤的時候，想不到他——那位至尊，也已經跟到了這裏。”
“啊——”聽到這裏，就是牟凡也不由得失聲驚呼。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形一定非常凶險，要是讓那位居心叵測的至尊追上，這位苦苦修煉一生的樓海大妖也肯定要形神俱滅了。
血臉歎了一聲，澀聲又道：“不過那位至尊雖然已經追到了這裏，但他也不能確定我是否就在附近，畢竟我蜃族的天賦神通最擅長的地方就是迷惑敵人。他尋我不著，於是就了狠，隻不過跺了幾下腳，這裏的幾座插天巨峰便被夷平了……我躲在這山峰底下，差一點也被踩成了肉泥，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先前重傷我的時候確實是已經手下留了，憑他那樣驚天動地的實力，如果真要殺我，恐怕一根指頭就能夠將我戮死了。”
“我驚懼之餘，越激起了內心深處那股不服輸的狠勁，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了。我往地底裏鑽，配合著天賦神通，始終沒有讓他現。他在天空中狂踩了一通，始終沒有現什麽異常。最後，或許是他也怕傷到了地底的‘生命之樹’吧，在狂嘯了一聲之後，終於心有不甘地瞬移走了。”
“我一直在地底呆了數百年，才敢稍稍跑出來看看。這一看，頓時又把我嚇了個半死，以前在這裏插天聳立著的一條山脈，就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而我藏身的地方，更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山穀……我悄悄逸散出一縷神識，聽到了附近一些小妖們的談話，說這裏的地形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傳說中的妖神顯靈。我當時靈機一動，便在這山穀中刻下了‘妖神穀’三個字，一方麵躲在這裏養傷修煉，另一方麵捕殺所有進入穀中的妖怪，不使自己藏身在這裏的消息傳到那位至尊的耳中去……”
聽到這裏，牟凡暗道一聲“糟糕”，這家夥將這些東西告訴自己，莫不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了？
出乎牟凡意料的是，血臉嘿嘿一笑，安慰道：“小子，你別怕，我將這些事告訴你，是想你幫我一個忙。”
牟凡從血臉的話中聽到了轉機，不由問道：“什麽忙？先說好，如果是超出我能力範圍的事，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辦不了。”
血臉笑道：“別急，你要是肯幫我這個忙，對你自己也是有好處的。我想你幫我查出那位至尊的來曆……”
“你還是殺了我吧！”牟凡苦笑道：“連你都不是那位至尊的對手，我去不是找死嗎？既然橫豎是個死，倒不如你現在殺了我來得幹脆。”
血臉嘿嘿笑道：“小子，我當然不是讓你直接去找他了。你們之所以會來這裏，我知道完全是因為大妖甄選中有這麽一個測試。你出去之後會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妖界的大妖，到時候你就可以進入‘太一古洞’之中得到曆代大妖的傳承。‘太一古洞’那個地方，除了五位大妖、準大妖以外，別的妖怪是無法進入的，你可以在那裏聯合其餘四位大妖，一起對付那個家夥。小子，你應該推想得到，其餘的幾位大妖肯定是不甘心受那家夥的驅策的。你聯合了那幾位大妖，然後回到我這裏來，我們合力找到妖界的另外一位至尊，再想辦法對付他！”
牟凡聽得心動，不禁問道：“這些事你也可以去做，為什麽要找我呢？”
血臉嘿嘿笑道：“我如果出去了，這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真妖墓地’的名聲便會全毀了，到時候我再找什麽地方藏身去？再說，自從這裏‘真妖墓地’的名聲傳出去之後便一直受到長老會的監視，我能夠殺一兩個長老，可我能夠同時殺掉幾十個真妖級別的長老嗎？隻要有一點風聲走漏了出去，妖界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血臉頓了頓，又道：“你別以為長老會讓你們這些天妖、小妖進來這裏是安了什麽好心，它們其實隻不過是利用你們來查探這山穀的動靜罷了。嘿嘿，那些真妖長老們，自己不敢進來，卻讓一些小輩前來送死。”
牟凡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心中釋然，點頭說道：“那些長老說，這‘妖神穀’雖然凶險，但同時也能夠測試肉身強度，現在看來，多半是假的了。”
“本來就是假的！”血臉似乎心大好，展顏笑道：“那都是我教犀豪那小子出去後編織的謊話，專門用來蒙混長老會那些老家夥的。”
血臉停止了說話，空洞的眼眶盯著牟凡雙眼，語氣轉厲問道：“怎麽樣，小子，你知道的也夠多了，現在我問你，答不答應幫我的忙？”
牟凡無懼地迎著血臉的眼眶注視，問道：“什麽忙？成為大妖，聯合其餘四位，然後再回來找你？”
“不錯！”
“我可以拒絕嗎？”
“拒絕的後果隻有死！”
“看來我隻能答應了。”牟凡無奈地聳了聳肩，豈料身上的酸痛讓他在空中打了一個趄趔，幾乎就要掉下地去。
竭力穩住身形，牟凡心中暗忖道：“哼，你想利用我來幫你對付那個厲害得超乎想象的家夥，我又何嚐不能利用你通過這項測試？隻要我進入了‘太一古洞’，就可以通過裏麵的五界通道返回人間，到時候，你這位隻能龜縮在這裏的大妖，還能夠跑出去找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