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九鼎問仙訣”不愧為仙界中少數幾種頂尖法訣之一，環繞在黑袍符犁身邊的九隻古鼎越來越亮，雖然隻是由仙元力擬化出來的虛影，但衛驚蟄已經能夠感覺到九隻古鼎當中蘊含著的驚人威力。
作為仙界中最老的那一批仙人，符犁雖然隻是一品上仙，卻擁有著媲美仙帝的實力，特別是斬卻善念與紅袍符犁融合之後，如今符犁的實力，已經不在仙界幾位仙帝之下。
此時，環繞在符犁身體周圍的九隻古鼎中，一隻三足方鼎驀地翻轉過來，鼎口正對著遠處的衛驚蟄，一道玄青色的光芒倏地朝著衛驚蟄照去。
這道光芒的速度快得連讓衛驚蟄施展瞬移閃避的時間都沒有，瞬間就將衛驚蟄整個罩住。沐浴在這道玄青色的光芒當中，衛驚蟄驚駭的發現，周圍的空間已經像水化成冰一樣已經完全凝結，自己連動一下都無法辦到。
“這是什麽古怪法訣？怎麽這麽像我的‘斬仙飛刀’？”想起“斬仙飛刀”，衛驚蟄心裏頓時有點忐忑不安，“希望那古鼎當中，可不要出現那種逆天的東西東西才好！”衛驚蟄是知道“斬仙飛刀”裏那道毫光的厲害的，隻要朝白玉葫蘆鞠躬，口中默念“請寶貝轉身”，不管對方是仙人還是妖怪，那毫光都能將對方斬殺。
在衛驚蟄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怎樣從這凝固的空間中解脫出來的時候，符犁身體周圍，那隻將衛驚蟄的身體牢牢照定的三足方鼎已經“轟”然爆碎，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間撞擊在衛驚蟄的胸口，將他整個人轟飛到遠處。巨大的力量甚至一路撞擊著衛驚蟄，將這個小島從中剖分成兩半。海水逐漸從兩端倒灌過來，在島中央形成了一條寬達十丈的藍色水渠。
衛驚蟄被那股驚人的力量轟直飛出兩裏外，那古鼎爆發出來的力量才漸漸衰竭。驀地穩住身形，衛驚蟄一個瞬移，頓時出現在黑袍符犁麵前，符犁身後，是慢慢複元站起的丁然。
“很厲害的法訣！”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衛驚蟄的眼神裏流露出了狂熱的光芒，“就是不知道其餘那幾隻鼎，又會有怎樣的威力。”
符犁臉色一變，微怒說道：“適才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道友可別不知進退！”符犁身邊，那隻爆碎開來的三足方鼎已經再次出現，帶著玄青色的光芒懸浮在符犁的身體周圍，與其餘八隻形狀各異的古鼎一起，繞著符犁的身體飛舞，九隻古鼎越飛越快，形成了一道玄青色的圓環，
衛驚蟄冷酷一笑，“你不用手下留情，難道你以為，憑這些瓶瓶罐罐，就能夠將我擊敗麽？”
瓶瓶罐罐？符犁一愕，隨後勃然大怒。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九鼎問仙訣”，竟然被麵前的這個家夥形容得如此不堪！要知道，自己的九隻古鼎其實各有妙用，根本不是一般的仙界法訣能夠相比的。
“好，好，好……”黑袍符犁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怒極笑道，“道友，報上你的來曆，我符犁今天就陪道友好好玩一玩！”
旁邊的丁然適時地說道：“師尊，他叫衛驚蟄，同時兼修數門法訣，數百年前已經飛升仙界。是人間界巫門宗派‘靈仆宮’的第一代祖師。”
“巫門？”符犁聞言一怔，冷笑盯著遠處的衛驚蟄，“博而不純，雜而不精，就算數門法訣同時兼修，也未必勝得過我的‘九鼎問仙訣’。衛道友，請出手！”符犁說著，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正有此意！”衛驚蟄淡然一笑，左手掌心向下伸出，待手臂平等伸展，然後手腕倏地一翻，變成掌心朝上，頓時，一朵完全由火焰構成的蓮花伴隨著金色的光芒出現在衛驚蟄的掌心之上。這朵蓮花，正是衛驚蟄偶然得到的天地至寶“九品仙蓮”。
隨著“九品仙蓮”的出現，衛驚蟄身上的威壓突然一盛，直接將符犁身後的丁然彈飛到海裏。衛驚蟄左手一握，仙蓮消失，一團金色的火焰開始繚繞在整條左臂上。
“佛門的‘紅蓮業火’？”符犁眉頭一皺。
“正是。”衛驚蟄朗聲長笑，“請符犁大人賜教！”說著，衛驚蟄雙手印訣翻飛，施展出了自己所會的佛門法訣“孔雀明王印”。隨著一手手印記的打出，衛驚蟄麵前的空間中出現了一隻通體火紅的孔雀。這隻火焰孔雀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兩隻翅膀伸展開來，頓時遮蔽了方圓十裏的天空。
衛驚蟄最後一手印訣打出，這隻巨大的火雀仰起修長的脖頸作了一個唳鳴的動作，然後猛地一甩頭，像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黑袍符犁衝去。
看到這隻氣勢驚人的火焰孔雀，符犁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右手駢食中兩指一引，身體周圍的九個古鼎瞬間停止了旋轉，其中一隻尖喙角鼎倏地射出，筆直迎向疾掠而來的火焰孔雀。
衛驚蟄凝神觀看，發現符犁發出的那隻尖喙角鼎就像是一隻梭形的箭頭，挾著一股奪人心魄的呼嘯之聲，閃電般融入了火焰孔雀的身體裏。
一瞬間，那隻火焰形成的孔雀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巨大的身體在天空中連連顫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最後，熾熱的紅色火雲逐漸消散，天空中重又露出了那隻古鼎牟尖喙角鼎。
“這鼎……竟然能吸收我的火焰！”衛驚蟄想不到這種法訣竟還有著一般的仙器法寶的妙用，頓時不由怔住了。
“衛道友，我的法訣如何？”黑袍符犁傲然一笑，“這天地間，並不是誰修煉的法訣越多，誰就越強，而是看他與‘道’的差距！”
“與‘道’差距？”聽了這符犁的話，衛驚蟄頓時心頭一震，不由脫口問道。
符犁點了點頭，“我修煉的歲月比你長，悟道比你早，如今已經斬卻一屍，即使你修煉晉升，成為一品上仙，仍然不是我的對手……”
符犁的話讓衛驚蟄大吃一驚。一開始，衛驚蟄以為這符犁隻不過是一品上仙而已，就算實力再強，難道還能強過仙界的幾大仙帝？如今聽了這符犁的話，才明白他竟然已經斬了一屍，距離那混元大道，的確是近了一大步，若論實力，恐怖不在仙界幾大仙帝之下了。
這天地就是這樣，誰距離那傳說中的“大道”越近，誰就越強。巫道佛魔中，無論哪一門的法訣，都是前人按照自己對“道”的領悟而開創、流傳下來的，修煉各種法訣的過程，其實就是對“道”的理解、領悟的過程。在似乎無窮無盡的天地本源中，誰理解得越多，領悟得越多，誰就越強。
見衛驚蟄沒有反駁自己，符犁在意外的同時，繼續往下說道：“這天地中，‘道’無窮無盡，修煉的法訣、領悟的過程也各有不同，隻不過，最終所悟，都脫不開‘混元’。這所謂的‘混元’，其實隻不過是天地無窮大道中，其中的一條小道而已……我們生存在這片由盤古大神所開辟出來的天地中，又焉知道在這‘混元’之外，是否有著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道’，比‘混元’之道更接近那無窮無盡的宇宙本源，超脫在輪回生死之外……”
聽到這裏，衛驚蟄又是一驚，“你是說，在‘混元’之外，還有無數條‘道’？”
黑袍符犁對“道”的領悟果然透徹，這番話別說是衛驚蟄，就連從海裏飛回來的丁然也忘了對衛驚蟄的敵意，一臉專注地聽著。
黑袍符犁點了點頭，“不錯。‘混元’隻是其中的一條‘道’，或許除了‘混元’之外，還有‘沌元’、‘玄元’、‘黃元’……這些我們都無法知曉。但我可以肯定一點，‘道’無窮無盡，‘道’無止無涯，誰領悟得越多，誰就越有可能觸及到這宇宙的本源，從而蛻變成神！”
“宇宙的本源？”衛驚蟄皺眉。“宇宙”一詞，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符犁看到衛驚蟄和丁然都開始被自己的話吸引，頓時微笑又道：“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這‘宇宙’，可以說是包含了‘時間’和‘空間’兩大本源的天地時空……”
對於“空間”的概念，衛驚蟄並不陌生，自己所習的天支陣法便是涉及到對空間力量的運用的。天支陣法的前麵九種本源，攻、防、困、生、殺、轉、聚、剛、柔，是對空間力量的單一的運用，而新近領悟出來的諧之本源，則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奧義。通過諧之本源，自己才能夠將所有相近或是相悖的力量和諧地集中在一起，讓陣法達到一種無懈可擊的地步。
空間的概念容易理解，但是這時間……衛驚蟄感到迷茫，自從修煉成為仙人之後，這時間的概念便逐漸在自己的心頭淡忘。仙人，一種具有永恒生命的存在，時間對仙人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