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在仙界，普通上仙的瞬移都能夠做到一次兩百萬裏，更別說是像衛驚蟄與習豐羽這種級別的高手了，就在片刻之間，兩人已經瞬移到了千萬裏之外，他們自信，就算濕婆再怎麽厲害，也肯定無法同時追上自己兩人，豈料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兩人麵麵相覷，心中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逃啊，怎麽不逃了？”濕婆額頭上那隻眼睛早已閉起，一臉陰笑看著兩人，“哼，哼！就算你們逃到天邊，本聖也有辦法將你們抓住！”
看到無法逃脫，習豐羽連暗中傳音給衛驚蟄，“衛師叔，這下可怎麽辦？這濕婆的實力，不是我們能夠匹敵的。”
“大不了將‘封神石’給他。”衛驚蟄無奈傳音回道，“不過，也不能便宜了這濕婆，不到最後關心，我可不會放棄！”
衛驚蟄傳音說著，輕輕往左側踏出一步，空間中一陣嗡響爆鳴，衛驚蟄已經在暗中布置了一個複合型的陣法。陣法由天、地、雷、風四種陣法布成，其中摻雜了攻、困、殺、聚、柔、諧、浩七種本源特性。衛驚蟄向後退了一步，無數道堅韌粘稠、無形無質的空間力量像藤蔓一般從他的腳邊飛起，“唰唰”有聲地向濕婆纏去。
衛驚蟄深知，在叢林中，即使獅子的力量再大，如果被巨蟒纏住，這力量也有發揮不出來的時候。如果將麵前的濕婆比喻為獅子，那自己以陣法調動出來的空間力量，便是連凶猛的獅子也要退避三舍的萬千狂蟒。
濕婆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突然身上一緊，無形無質的空間力量已經將他的身體死死地纏住，就連身體周圍散發出來的黑色魔氣，也仿佛被無數條看不見的繩索纏繞、壓迫，在周圍的空間中扭曲地變幻著形狀。
驟然受到攻擊，濕婆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訝，不由得輕“噫”了一聲，“想不到，你們這兩隻螻蟻一樣的東西，竟也能夠將空間力量運用到這種地步！”說著，渾身魔氣陡地一盛，如同萬千條狂蟒一般的空間力量頓時完全消失，再也掀不起一點波瀾，扭曲紊亂的空間在濕婆龐大力量的鎮壓下，漸漸恢複了平靜。
陣法的力量被遠超己身的龐大力量所壓製，衛驚蟄隻覺得胸口如被大石堵住，窒息難受的感覺讓他難過得幾要吐血。臉色蒼白地向後踉蹌了幾大步，衛驚蟄重新在天空中穩住身形，眼神中有著難以名狀的恐懼，“這……不可能，為什麽你的力量……難道你也領悟了‘浩’之本源了？”
衛驚蟄方才施展的陣法，裏麵夾雜了自己最近領悟出來的第十一種本源——浩之本源。所謂的“浩”，便是浩瀚博大，悠遠蒼茫，是這無窮天地當中，最容易切身感受得到，同時也是最難領悟的一種本源。衛驚蟄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陣法力量竟然被濕婆同樣以空間力量壓製住，任自己如何調用空間之力，那無數藤蔓一般的空間狂蟒，硬是連地、雷、風這三係陣法的威力也沒有發揮出來，便被濕婆在眨眼間消彌於無形。
“什麽‘浩之本源’！聖人的力量，便是對空間的絕對掌控！”濕婆森冷一笑，“在本聖麵前玩弄空間力量，哼，哼，你真是幼稚得可笑！難道你不知道，除了空間祖巫帝江之外，這天地之間，誰也不能夠在空間力量的運用方麵，超過聖人麽？”
衛驚蟄臉色蒼白地注視著濕婆，又聽他陰森說道：“你們別再耍花樣了，如果十息之內本聖還看不到‘封神石’，哼，哼！你們兩個，就等著形神俱滅吧！”濕婆說著，目光落到了衛驚蟄的儲物戒指上。
“這是儲物戒指吧？”看到衛驚蟄臉上流露出來的驚惶，濕婆陰惻惻大笑，“想不到你身上還有這種寶貝！”說著一伸手，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自濕婆掌心中出現，遙遙將衛驚蟄的身體攝近身前。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法控製地向濕婆掌心中落去，衛驚蟄大驚之下，連傳音叮囑習豐羽，“豐羽，我會盡力纏住他。一有機會，你馬上離開，不用管我！”
習豐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衛驚蟄已經被濕婆纖細的手掌毫無費力地揪了起來。
“小輩，‘封神石’，可是在這枚儲物戒指中嗎？”濕婆陰笑一聲，一隻手揪住衛驚蟄衣領，另一隻手緩緩伸出，去褪衛驚蟄左手上佩戴的儲物戒指。
兩人距離極近，呼吸咫尺可聞。麵對濕婆，衛驚蟄突然產生出一種錯覺，似乎眼前的濕婆在這副陰森邪惡的外表下，還有著神秘而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麵。
感覺到濕婆的手已經觸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衛驚蟄聳然一驚，驀地張開大口。霎時，一股霸道、恐怖的力量憑空出現，一柄夾雜著毀滅氣息的黝黑匕首從衛驚蟄的喉嚨中閃電探出，瞬間貫入了濕婆額頭上緊閉著的那隻眼睛，帶著一串殷紅的血線，從濕婆的腦後遠遠飛射出去。
“豐羽，快走！”這個時候，衛驚蟄連對習豐羽傳音。習豐羽愣了一下，隨即果斷地瞬移逃逸。
“你……”濕婆睜大的雙目中有著難以名狀的驚訝與恐懼，似乎想不到麵前這個在自己控製下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二品上仙，竟然還有能力傷害到自己。
“子浪流風匕”從濕婆的腦後貫出，飛射了一段距離後迅速消失於天地，而濕婆本來碰觸到衛驚蟄儲物戒指的右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額頭上的那隻眼睛。
“嗚……”低沉的痛呼聲中，濕婆揪住衛驚蟄脖頸的左手倏地一揚，一股濃重的魔氣迅速凝聚成閃亮的雷球，“轟”地一聲將衛驚蟄的身體炸出了一個大洞。鮮血飛揚中，衛驚蟄被巨大的力道拋飛開去，緩緩往下墜落。
而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隻潔白如玉的葫蘆，一道白光從葫蘆口中射出，牢牢照定了濕婆。原本向地麵飛墜的衛驚蟄此時已經穩住了身形，胸口處，那個觸目驚心的窟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巫皇不死身’果真是天地間最奇特的一門法訣，隻要肉身和元神不被完全粉碎，即使受了再重的傷，我也能夠自行恢複。”衛驚蟄驚喜地飛上，遙遙注視著已經被“斬仙飛刀”逸出的白光牢牢照住的濕婆。
“子浪流風匕”無法擊殺聖人，這一點衛驚蟄早有預料，他爭的就是這一線機會，能夠用“斬仙飛刀”將濕婆定住的機會。在白光的照射下，濕婆一陣搖晃，似乎有些眩暈，而就在這個時候，衛驚蟄看到了一幕令人感到吃驚的詭異景象。在濕婆那具彌漫著森黑魔氣的軀體裏，一個窈窕嬌小的女子身影正在不斷地變幻，似乎想要脫出這副身體的限製，回歸到自由的天地中。
“這是怎麽回事？”衛驚蟄正感驚訝，突然一股強大的威壓出現，濕婆已經緩緩睜開了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
“子浪流風匕”果然沒有對濕婆造成太大的傷害，那隻帶著憎恨、毀滅、恐懼……等等一切負麵情緒的第三隻眼睛裏，倏地射出了一道漆黑的光芒。在這道漆黑的光芒中，一把恐怖小刀驀地一閃，目標直指天空中懸掛著的白玉葫蘆。
“不好！”衛驚蟄大吃一驚，閃電般念動法訣，試圖將那道毫光召喚出來。
可惜，晚了。
濕婆的“冥瞳戮元刀”已經“篤”地一聲從葫蘆口中貫入，立刻又從葫蘆的底部射了出來。
“這……‘斬仙飛刀’……”看到白玉葫蘆被毀，衛驚蟄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收回“冥瞳戮元刀”，濕婆隻一晃便到了衛驚蟄身前，手一伸，扼住了衛驚蟄的咽喉。
“桀桀”的冷笑聲中，濕婆臉上的三隻眼睛同時怒視著衛驚蟄，“張嘴啊，張啊！哈，哈！連張開嘴巴，射出那柄匕首的能力也沒有了吧？”接著聲音倏地轉冷，“小輩，我先殺了你，再奪‘封神石’！”說著手上漸漸用力，將衛驚蟄的脖頸扼著“咯咯”作響，汩汩的鮮血從七竅中迅速噴灑出來。
雖然被濕婆扼得窒息，可是衛驚蟄還沒有死，他的眼睛，此時正驚恐地注視著濕婆身後的天空。在那裏，已經被濕婆的“冥瞳戮元刀”射出了一個大洞的“斬仙飛刀”，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旋轉著，一團紅白二色的詭異氣霧，正緩緩從白玉葫蘆的底部逸出。
“小輩，是不是非常痛苦啊，嗯？哈，哈哈……”一臉猙獰的濕婆還在折磨著衛驚蟄，但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一股霸道絕倫的感覺已經在瞬間湧遍濕婆全身，徹骨的寒意讓聖人境界的濕婆也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
“什麽東西？”手裏扼扣著衛驚蟄，濕婆迅速瞬移到遠處，轉身瞧向遠處的天空。在那裏，白玉葫蘆已經變成粉塵，紛紛揚揚地灑落到地麵，而在原來的地方，一團紅白相間的氣霧緩緩飛遠，一邊飛，一邊還發出了一聲蒼涼寂寞的歎息，“無數年了……想不到……我東皇太一……還有重臨天地的一刻……”聲音帶著一股滄桑的韻味，很快消失在天地之中。
氣霧消失之後，濕婆身上的寒意漸漸消散。倏地回過頭來，濕婆怒視衛驚蟄問道：“小輩，剛才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看到自己正扼著衛驚蟄脖頸，濕婆稍微放鬆了一線，好讓衛驚蟄能夠說話。不過，濕婆的手一鬆，立刻便察覺到衛驚蟄的身體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
“你……你的身體……竟然有如此強悍的恢複能力！”對於衛驚蟄，濕婆是越來越感到好奇了。
衛驚蟄大口喘息著，沙啞地回答道：“濕婆，你沒聽見嗎？剛才那人，自稱東皇太一！”看到濕婆皺眉，衛驚蟄續道，“東皇太一你都不知道？那是妖界的妖皇！我估計，剛才那團東西，就是東皇太一的元神！”
濕婆吃驚地望著衛驚蟄，“這樣說來，你那隻葫蘆裏，竟然封印著妖皇的元神？”
濕婆話一出口，連衛驚蟄自己也感到吃驚了。
“斬仙飛刀”，也就是那隻白玉葫蘆，是陸壓道人借給自己使用的，如果葫蘆裏封印著妖皇的元神，那……究竟是誰下的封印？陸壓嗎？不可能！
衛驚蟄正疑惑著，突然脖子一緊，濕婆陰笑的聲音響起，“不管了，先奪了你的‘封神石’，再慢慢折磨你這小子！”說著再次伸出右手，去褪衛驚蟄的儲物戒指。
可憐衛驚蟄空有一身本事，麵對比自己高上兩級的濕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衛驚蟄不禁在心中歎息，“我的儲物戒指裏，可是有三顆‘封神石’的，這一下，可便宜了這濕婆了……”形勢比人強，落在濕婆手裏，衛驚蟄知道，自己這一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衛驚蟄的儲物戒指箍得很緊，濕婆摳了摳，沒有摳下，頓時一發狠，打算將儲物戒指連同衛驚蟄的手指一齊拗下。
正在這時候，平靜的空間中突然又起了變化，一層層虛幻的漣漪不知從何處出現，不斷**漾著擴散到周圍的空中。在這層層疊疊的空間漣漪當中，一個儒生打扮的年輕人，一臉凝重地從兩人身旁的空間中大步走了出來。
這個突然現身的儒生不是別人，正是與衛驚蟄平輩論交的大聖李彧，
本來已經有點灰心絕望的衛驚蟄，在看到空間中的漣漪之後，心頭重新起了希望，及至看到李彧出現，衛驚蟄已經完全放下心來。有李彧在，濕婆再強，恐怕也討不了好去。
“李彧大哥……”衛驚蟄心情激動，連傳音呼喚。一別數百年，衛驚蟄早就想與這位李彧大哥好好地敘一敘了，可惜仙界雖大，卻一直無法打聽到李彧的行蹤。
李彧現身出來後，意外地沒有理會衛驚蟄，而是一臉怒容地瞪著濕婆，“濕婆，趁我還沒有發火，你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