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莫雷澤林先讓衛驚蟄將地麵上的東西收起，然後又問道：“小子，你現在都有哪些煉器材料？如果材料充足，不妨先煉製一兩件神器讓我看看。”匠神的意思，是先看一遍衛驚蟄煉器的過程，然後再因材施教。畢竟，世間煉器的方法千千萬萬，即使是煉器知識淵博的匠神，也不可能通過一兩件已經煉製好的神器，推斷出其中所采用的煉器方法的。
“材料？材料我有很多。”衛驚蟄一邊點頭，一邊將神識探入儲物戒指，在戒指空間中仔細搜索。“材料太多了，連我自己都記不清。”趁著這個機會，衛驚蟄幹脆清點一下儲物戒指中的材料。來到神界這麽久，他還真沒有仔細盤點過。
莫雷澤林當下嚴辭責備道：“小子，你這樣可不行。身為一個煉器匠師，怎麽能夠連自己有哪些材料都不清楚？現在，你好好盤點一下，將身上的材料全都記住了。”
衛驚蟄無奈點頭，開始將儲物戒指裏的材料往外倒。
“玄青之水”、“寂滅砂蠍之尾”、“噬月希蛇元神”、“曦煉金砂”、“農須殃木”、“青粼水魄”、“燧嵐火精”、“摶人咼壤”、“木露泉漿”……一件又一件煉器用的材料被衛驚蟄從儲物戒指中取了出來，擺放到麵前的地上。幸好，“次元空間”寬闊得沒有邊際，這些材料取出來，雖然堆得像小山一樣大小，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咦，這是什麽？”衛驚蟄正往外掏著東西，突然眉頭一皺，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黑色丹珠。丹珠黝黑鋥亮，堅硬無比，就像是鋼鐵打造而成，上麵散發著淡淡的黑色霧氣，顯得神秘詭異。
“帝俊，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嗎？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衛驚蟄腦海。衛驚蟄辨別著聲音的來源，正是從黑色丹珠上傳出來了。
“你……你是……黃泉？鬼皇黃泉？”衛驚蟄吃驚地問。
“廢話！除了我還有誰？”黃泉惱怒不已。
當初在仙界，黃泉被衛驚蟄以鴻蒙神器級別的強悍肉身毀掉了身體，隻剩下一顆千萬年凝聚而成的黑色丹珠逃了出來，可惜立刻又被衛驚蟄追上，萬般求饒之下才留住性命，被衛驚蟄以女媧的“山河社稷圖”封印住，納入到儲物戒指中。後來，衛驚蟄將“山河社稷圖”歸還女媧，而這黑色丹珠，則不知被衛驚蟄隨手扔到戒指空間中的哪個角落裏去了。
衛驚蟄恍然大悟似地連連拍著自己的額頭，“呃……黃泉，抱歉，我……我自己都不記得你還在我的儲物戒指裏了……”有一句話衛驚蟄沒有說，那就是“我還以為，我當初已經將你給消滅了呢”。
黃泉忿忿不平地繼續傳音，“帝俊，我問你，這些日子以來，你都幹了些什麽？為什麽你的戒指空間中，平白無故地多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東西？衛驚蟄疑惑地反問，“黃泉，你指的是什麽？”
“就是那……”黃泉正要說話，突然像是受到驚嚇一般，整顆黑色丹珠劇烈一震。過了半晌，才聽見黃泉的聲音再次傳來，“帝俊，旁邊那……那究竟是誰的元神？為什麽傳出來的威壓，竟這麽可怕！”須臾，又聽黃泉驚訝續道，“噫？帝俊你……你的氣息也不同了？難道你……你封神成功了麽？”
當初，黃泉被衛驚蟄毀掉肉身，收入“山河社稷圖”裏的時候，“封神之刻”還沒有降臨，是以，見到實力提升後的衛驚蟄，黃泉便錯誤地以為衛驚蟄封神成功了。
衛驚蟄微微一笑，“黃泉，所謂的‘封神’，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有人能夠收集到全部的‘封神石’，得到的也隻不過是一塊殘破的晶體而已。”
“殘破的晶體？”黃泉疑惑不解。他並沒有親身經曆過“封神之刻”，所以那八顆“封神石”在衛驚蟄身上合成一塊“造化玉碟”殘片的經過，他自然也無從知曉。
“不說那些了。”衛驚蟄拈起黑色丹珠，望著飄浮在高處的莫雷澤林的青金色靈魂，傳音對黃泉說道，“黃泉，這位是我的師尊，‘匠神’莫雷澤林。”
“師尊？”黃泉更加吃驚，“帝俊，你還有師尊？”頓了頓，又道，“難怪你會這麽厲害，原來還有一位這麽厲害的師尊！”
衛驚蟄也懶得解釋，輕輕將黑色丹珠放在一邊，繼續去搜索煉器所需的材料。
莫雷澤林卻似乎注意到了黑色丹珠的不凡，從青金色的靈魂光團中伸出了千絲萬縷的金色絲線，向著黃泉的黑色丹珠纏去。
“師父……”衛驚蟄吃了一驚。他擔心自己的師父已經看出了黃泉的來曆，會對黃泉的元神不利。畢竟，黃泉乃是盤古天地中無數陰靈鬼物的結晶，是一個由極端暴戾、極端邪惡的能量所形成的智慧生命。
莫雷澤林以靈魂細絲卷起黑色丹珠，疑惑地傳音詢問，“小子，這種由負能量所形成的晶體，你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負能量晶體？衛驚蟄聞言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黃泉本就是盤古天地中無數惡靈、怨氣凝聚之後所產生出來的能量精華，這種能量，按照匠神之前說過的話，應該是屬於負能量。如今，匠神將黑色丹珠誤以為是負能量晶體，也就絲毫不奇怪了。
“師父，這顆黑色丹珠並不是什麽負能量晶體，而是一種智慧生命在體內凝結出來的內丹……”
“內丹？”莫雷澤林疑惑地舞動著那些靈魂細絲，“嗯，確實是有那麽一絲微弱的元神氣息。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這麽弱的一種智慧生命，連下部天神的境界都還沒有達到，就能夠擁有這麽多稀薄的負能量！小子，我老人家敢肯定，這顆珠子絕對是由負能量所凝聚形成的，即使它是一種智慧生命的內丹！”
莫雷澤林嘖嘖稱奇。
確實，宇宙誕生伊始的那些能量，無論是正能量還是負能量，早就在宇宙大爆炸的時候就向四麵八方逸散出去了，剩下的那些能量也都產生出了靈智，形成了非羅、狄波這兩位祖神。可以說，如今這個宇宙，想要找到稍微純粹一點的那麽一絲正能量或負能量，都是一件相當相當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像黃泉這顆黑色丹珠一樣的已經形成了晶體的稀薄的負能量了。
莫雷澤林放下了黑色丹珠，興奮地傳音說道：“小子，你福緣不淺啊。不但有了能夠充當器靈的元神，還有了‘玄青之水’這種木屬性能量，以及這顆負能量形成的內丹。如果能夠好好利用，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煉製出一件僅次於創世神器的神器！”
“僅次於創世神器的神器？”衛驚蟄驚疑不定地望著莫雷澤林的靈魂光團，“師父，那究竟是什麽樣的神器？”
“嗯……可以說，那是一種亞創世神器吧。”莫雷澤林也不知道怎麽稱呼這樣的神器了。創世神器肯定是由正負兩種能量煉製，這是毫無疑問的，如今這黑色丹珠有著稀薄的負能量，雖然用來煉製神器，未必能達到創世神器那樣的高度，但煉製出一件遠超太古神器，僅次於創世神器的神器，還是能夠做到的。
“小子，這些材料，你都收起來吧。”莫雷澤林吩咐道，“記住這些材料的名字、種類，不要到開始煉器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些什麽東西！”
“是。弟子記住了。”衛驚蟄連忙收拾起地麵上的材料，包括那顆黑色丹珠，一樣接一樣，全都仔細地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裏。
看著衛驚蟄將所有的材料全部收起，莫雷澤林才繼續說道：“小子，對於煉器，每一個優秀的匠師都有著適合自己的一套煉器方法。我知道，你也一樣。你的煉器方法是隻適合你自己的，如果我強行要你改學我的煉器方法，或許會適得其反。所以，你拜在我的門下，我並不會教給你我自己所使用的那些煉器方法，因為，那些都不適合你。”
衛驚蟄茫然地撓了撓頭，心裏微微有些失望。“師父，你不教我煉器的方法，那我在你這裏，究竟要學些什麽東西？”他之所以那麽迫切地想要見匠神，一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匠神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二就是想看看匠神是怎麽煉器的，甚至，衛驚蟄都打好了主意，要拜在匠神的門下，學習匠神的煉器方法。可如今……聽匠神的語氣，他是不打算教自己這些東西了。
匠神莫雷澤林“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以為除了煉器方法之外，我就沒別的東西教你了麽？實話告訴你，在我這裏，你隻需要學習三樣東西。第一，陣法；第二，眼力；第三，藝術。”
衛驚蟄吃了一驚，連說道：“師父，這第一的陣法，以及第二的眼力，這些都好理解，可是這第三的藝術……究竟是什麽東西？”
莫雷澤林再次“哈哈”大笑，“小子，我所謂的‘藝術’，其實也是美學的藝術，是每一位優秀匠師所必須掌握的一種正確的、積極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