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誘拐兩阿哥
兩個時辰的一堂早課很快就過去了,或許是真被弘晴的天分打動了之故,也或許是不好接二連三地為難人之由,總而言之,自打弘晴答出了那道難題之後,胡任與便不曾再提問弘晴,反倒是原本看熱鬧看得起勁的老十三、老十四哥倆個倒了大黴,時不時地被胡任與揪出來提問,還盡是問些極為刁鑽的題目,愣是弄得小哥倆狼狽不堪,光是手心就被打了好幾回,這一下了課,哥倆個顯然自覺沒了麵皮,連招呼都沒跟弘晴打一個,盡皆竄得沒了影蹤,至於胤禑、胤祿這對親兄弟麽,卻是熱情得很,跟弘晴閑扯了一番之後,立馬就被弘晴忽悠得找不到北了,大感知己難得之下,興致勃勃地便邀請弘晴一並前去阿哥所做客。
這就是阿哥所了?未免太那啥了吧!
紫禁城,弘晴前世那會兒確實來過多回,可大多都是在重要的景點轉悠,北五所這個未成年阿哥的住所還真就沒來過,心下裏自不免稍有些期待的,隻是剛走到胤祿的房門口,眼睛可就有些轉不動了,不為別的,隻因這小阿哥的住所實在是太糟糕了些,一個字“窮”,兩個字“窮酸”,三個字:實在窮!
若不是身處紫禁城中,弘晴都忍不住要認定此處就一貧民窟了,瞧瞧,一個不大的院子裏就兩間房,一間是隨侍的一名宮女的下人房,另一間則是是胤祿住的主房,說是主房,其實也不過就是二十平方都不到的一間鬥室罷了,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幾把圓凳之外,就隻有一個衣櫃算是大件,四壁空空如也,連幅圖都沒掛,很顯然,胤祿這個剛獨立的小阿哥實在是窮得夠可以的。
“晴哥兒,愣著作甚,來,坐,十五哥,一並擠擠,小瑩,泡壺好茶來,就拿年前皇阿瑪賞賜的那份茶泡上。”
胤祿是年前剛搬到的阿哥所,一者是入住時間尚短,尚未來得及打理,二來麽,手中也確實沒多少的銀子,這住所自然也就窮酸得可憐,此際一見弘晴麵色怪異地站在門口處,自是知曉弘晴在想些甚,小臉不禁為之一紅,卻又不好開口解釋,沒奈何,隻能硬著頭皮發出了邀請,又強撐著喝令唯一的侍奉宮女去將禦賜的好茶泡了來,以盡地主之誼。
“十六叔貴為阿哥,卻節儉如此,實是吾輩之楷模也!”
端坐在搖搖晃晃的圓凳上,弘晴頓時覺得老大的不自在,當然了,不自在歸不自在,他卻是不會將這等情緒帶到臉上來的,而是笑嗬嗬地一伸大拇指,滿臉真誠狀地狠誇了胤祿一句道。
“屁的節儉!晴哥兒,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想說咱窮就直說好了,你當咱樂意如此啊!”
弘晴不誇還好,這一誇之下,胤祿原本僅僅隻是微微泛紅的臉瞬間便紅得有若猴子屁股一般,惱火萬分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了一嗓子。
“十六叔誤會了,小侄斷無此意,隻是這窮……”
弘晴哪壺不開提哪壺自然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在引話題,此際一見胤祿惱羞成怒,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是作出了一副驚訝莫名的樣子,故意隻說了半截子的話。
“唉,晴哥兒你是不知道啊,別看都是阿哥,咱與十六弟就屬這個的!”
胤祿還沒開口呢,一旁坐著的胤禑已是一臉苦悶地伸出了小拇指,在弘晴的麵前晃了晃,無奈地接口說了一句道。
“這,這是從何說起?”
一瞧兩阿哥果然上了鉤,弘晴心中暗樂,可臉上的驚疑之色卻是更濃了幾分,一派大惑不解狀地出言追問道。
“哼,有啥難解的,我兄弟二人每月就指著幹巴巴的二十兩例銀過日子,不窮才怪了,哪像你家三爺那般瀟灑,既有下頭的孝敬,還有外頭商家的幹股可拿!”
胤祿年歲雖小,膽子卻大,脾氣也燥,口無遮攔之下,當真啥話都敢往外蹦,也沒管合適不合適,張口便來。
“晴哥兒別誤會,十六弟不是那個意思,哎,咱與十六弟看著是阿哥,其實啊,也就是驢糞蛋子表麵光鮮罷了,我等兄弟一者年歲小,手中又無差使,外頭那幫下作行子自然不會來巴結,二來麽,就這二十兩例銀還得勾連些關節,若不然,內務府那頭一準隔三差五地使絆子,哎,不瞞晴哥兒,你十五叔我每月手頭的餘錢就沒過五兩的,十六弟還好些,到底是剛從額娘處搬出來,額娘的私房錢還能撈些,咱可就要更慘幾分了,這事兒說來著實煩人,不提了,不提了!”
胤禑雖較年長些,可論及膽略,卻是遠不及其弟,這一聽胤祿話裏毫不客氣地直接點了胤祉的名,唯恐弘晴回去一學話,小哥倆都得跟著吃掛落,這便忙不迭地從旁插了進來,狠倒了一番的苦水。
“竟會如此,哎,小侄無知,二位叔叔莫怪,隻是小侄有些不解,二位叔叔難不成就沒點旁的想頭麽?”
弘晴來這阿哥所可不是來玩的,而是另有目的在,等的就是兩位阿哥的苦水大傾述,這會兒一見火候已到,立馬放出了試探的信號。
“這……”
胤禑到底膽子較小,叫叫苦還敢抱怨上一番,可真說到具體事務上,他可就不敢多言了。
“十五哥,你這個啥啊,就咱哥倆這副倒黴樣,能沒想法麽?可惜想來想去,也沒個好主意,怎麽著,晴哥兒莫非有門路?”
阿哥們自幼在宮中這麽個天底下最陰暗的地兒長大,一個個都是早慧之輩,心思都靈動得很,此際一聽弘晴如此說法,立馬會意到弘晴可能有來錢的門道,心眼立馬就活泛了起來,雙眼賊亮地看著弘晴,毫無顧忌地便追問了起來。
“嗬,十六叔問得好,小侄還真有個想頭,經商如何?”
放出的試探信號有了回音,弘晴立馬趁熱打鐵地進一步挑逗道。
“哎,晴哥兒說的啥話啊,真要是能經商,咱早去幹了,可惜啊,咱兄弟都是阿哥,別說咱了,就算是一般旗人,那也不能搞這個活計,祖宗家法在頭上盯著呢,除非能搞到皇商的身份,奈何那都是上頭哥幾個的門下把持著,哪能輪到咱兄弟幾個,得,晴哥兒,你就別逗咱哥倆玩了!”
胤祿原本是抱著極大的希望的,這一聽弘晴抖露出來的所謂辦法居然是經商,立馬就喪了氣,不耐至極地一皺眉,沒好聲氣地埋汰了弘晴一通。
“嗬,十六叔,小侄像是亂說笑之人麽,皇商算個啥,一年忙乎到頭,能有個幾萬兩銀子進賬,那已是頂破天了,就這麽點小錢,別說二位叔叔了,就是小侄也看不在眼中,這生意要做,咱就得往大裏做了去才是。”
魚已上鉤,自然是到了改拉線的時候了,弘晴前世那會兒這等“釣魚”的勾當可是沒少幹,自是分外的熟稔,嗬嗬一笑之後,便即放出了殺手鐧。
“嗯……”
“啥?大生意,啥的大生意?”
一聽弘晴說得如此自信,小哥倆登時就全都來了精神,胤禑膽子小,隻敢發出疑問的吭聲,可膽子肥的胤祿卻是迫不及待地便追問了起來。
“這個麽,暫時保密,若是二位叔叔信得過,就由小侄出麵找人來操持,二位叔叔隻須投入百把兩銀子,占個股份,回頭自有大把銀子可拿,此事不急,等小侄操辦得差不多了,二位叔叔再定行止也不遲!”
要想釣上大魚,光靠蠻力自然是不行的,還須得會遛魚,隻有吊足了胃口,這大魚才不會輕易脫鉤而去,在玩這一手上,弘晴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嘿嘿,成,那就這麽定了,管他啥規矩不規矩的,咱就等著看晴哥兒的活計做得如何了!”
麵對著弘晴拋出來的**,胤禑雖心動,可到底膽子小,不敢有太多的表示,隻是默默地點了下頭,可胤祿卻是百無顧忌,左右他原就沒盼大位的心,也不想去跟上頭那一堆的哥哥們胡亂瞎湊合,能撈錢過好日子,他已是心滿意足了的,這便可著勁地一搓手,興奮地嚷了一嗓子,激動之情已是完全不加掩飾了的……
《九龍奪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