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爺爺給我的資料上來看,陸思水確實沒嫁個如意郎君,她那個男人眼高手低,自視過高,小買賣看不上眼,大生意下不了山,做人也不行,揮金如土,毫無節製,所以她的婚後生活並不幸福。
陸思水記事之後,便知道她的親生父親姓劉,她叫劉思水,本來生活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父母帶著她的爺爺奶奶到國外旅遊,遇到了很意外的恐怖襲擊,四個親人當場死亡。
從那以後,她便跟著唯一的外祖母生活,但外祖母年齡很大,痛失女兒之後,沒過幾年就撒手人寰,從此她便剩下孤身一人,從而被送往孤兒院。
之後遇到了事業剛剛有起色的張天香,她為了彌補和丈夫沒有生出女兒的遺憾,便將劉思水領養,並為其改名陸思水。
陸思水天生麗質,姿色出眾,張天香為了陸家的利益和發展,便將她遠嫁南方,所以她早就認為自己已經還清陸家,並認為陸家是反過來欠她的。
陸家人也有這樣的想法,這也是為什麽我見到陸鳴會對陸思水那樣的態度,而她也是陸家橫著走。
作為一個旁人,站在任何一方都會覺得有自己的道理,不過這恩恩怨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又能真正說清楚呢?
這樣鬧下去,勢必會鬧出人命!
想了片刻,索性我誰的立場都不站,就站在自己是個受雇道士的身份位置,這些糾纏不清的事情也不想多說什麽,眼下就想著盡快把問題解決了,自己好拿著不菲傭金離開。
“老太太是你的養母,但在法律上她就是你的生母,即便她做的有不錯,你應該清楚,如果她是因為你而死,於法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你說呢?”
我死死地盯著她說:“僅憑你雇凶殺人未遂這一條,你也落不到好下場。”
“嗬嗬……”
聽到我這麽說,陸思水發出了不屑的冷笑,不過從她的眼神裏看得出,她不想接受我口中說的下場,重蹈她丈夫的覆轍。
“老太太年紀大了,偶爾會糊塗,但一般時候她還是很聰慧的。”
我看出她的動容,便繼續趁熱打鐵道:“你不要認為自己派個人假扮成你自己,出了事情也由他來抗,而且老太太已經知道了,但她並沒有把你送進牢中,即便冒著被林長山殺死的危險,也希望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所以自己才苦口婆心地開導她,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在可憐張天香那個老太太,這才跟她好說好談。
“真的?我不信!”
聽到我這樣說,陸思水麵露吃驚的神色,都說沒有不是的父母,但現實中卻是沒有不是的子女,一般人能做到父母對自己的一半,那差不多就要被歌功頌德,稱之為大孝。
但是,片刻之後,陸思水的冷靜了下來,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還真的會編,你這小子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本以為她會動容,沒想到陸思水卻是這樣的態度,不過從另一個方向來想,她也知道自己錯的太過分了,所以不認為張天香還會待她視如己出。
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便決定轉身離開。
“你等一下。”
陸思水忽然叫住了我,盯著我道:“如果那裏真的有市錢六十億的地皮合同,我另外還要天寶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我來當董事長,並由我來經營天寶集團。”
這麽漂亮一個女人,怎麽會想屁吃呢?
我不解地看她笑了笑道:“雖然我還沒有幫你把話帶過去,但我覺得老太太不會答應你這種無理要求的。”
“天寶物華能有今天的行業地位,還不是我婆家那邊陪過來的,換個角度來說就是我用我這個人賺的。”
陸思水非常自信地問道:“那我取回自己應得的,難道不應該嗎?”
我不太清楚整個天寶集團百分之四十股權的價值,但想來也不菲,而且如果最後要分成三份的話,百分之四十的股權確實可以做到控股公司,坐上公司總裁的位置。
隻要張天香去世之後,陸思水再做一些操作,想來到時候陸鳴和陸沐霜這叔侄兩個人,也撼不動她在天寶集團的地位。
“實話告訴你,連我這個外人都覺得你太貪了。”
這是個離譜的要求,以張天香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是你不了解情況,你隻管帶話過去,看看她怎麽說再回來告訴我。”
陸思水仿佛還是很有自信,我也無可奈何,自己就是個跑腿傳話的,再講什麽大道理也是白浪費口舌,便點了點頭,答應幫她去問一問。
再度到了張天香的臥室,我把陸思水這麽過分的要求告訴了她。
聽完我說的,張天香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事關重大,我一個外人也不會提出什麽建議,讓人家自己決定就好了。
“你告訴她,公司現在還沒有上市,沒有什麽股權不股權的,但我可以答應給她價值公司百分之三十的市場份額,不過她不能進公司,更不能當總裁。”
張天香進一步妥協,這讓我意識到,陸思水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她又強調道:“還有那六十多億的地皮合同,我一並給她,你告訴她這是我的底線,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有錢人家的悲哀。
看到張天香如同割肉的神情,我忍不住暗暗歎息,看來普通也有普通的好,不用因為錢把親戚弄成這樣。
當然,我不否認,自己也想要嚐試嚐試有錢人的生活和苦惱。
再度見到了陸思水,把張天香的底線告訴了她。
“行吧!”
陸思水深吸了口氣道:“這算是個我比較滿意的結果,那我也沒有必要在這碧水莊園待下去了,讓她抓緊時間履行承諾,最近我要出國,出去幾年散散心。”
我心裏不由跟著鬆了口氣,總算是勉強把這件事情擺平了,可以到那邊像張天香交差。
二度到了張天香三連排別墅前,沒想到傅十四麵色焦急,看到我立即迎了上來。
“傅哥,怎麽了?”我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進去說。”
傅十四把我帶進去,見到了張天香才開口道:“老板,林長山和他那個同夥逃走了。”
逃走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便有些詫異,傅十四可不像是那種辦事不利的人,怎麽會讓林長山兩個人逃掉了呢?
等到我看到地下室裏邊,地上被割斷的繩子,卻沒有看到防盜門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便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陸家還有內鬼。
傅十四肯定會對林長山兩個人搜了身,不可能疏忽大意到這種程度,會留有刀刃之類的,此外地下室的門是隻能從外打開的防盜門,沒有鑰匙根本是打不開的。
重新回到了張天香的房間,便看到她的臉色有些陰沉。
“老板,對不起,我……”
傅十四低著頭,像這樣的話,不知道在我剛走的幾分鍾內,說出多少句。
“算了吧!”
張天香忽然開口,擠出一個笑容說:“老傅,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少背一些殺孽也好,也是他們命不該絕,沒事的。”
“謝謝老板的寬宏大度。”傅十四立即九十度彎腰道謝,也是在賠不是。
張天香一個女人有今天的成就,她必然有自己不為人知,甚至可以說是見不得光的手段,而執行者應該就是傅十四。
這件事情,不管是林長山兩人自己跑的,還是有人放走的,即便是傅十四放的,她已經看破了很多事物,也沒有什麽好責備的。
“我也該履行我的承諾了。”
張天香從抽屜裏邊拿出了空的支票和筆說:“你辦的非常不錯,我這個人是有過罰有功賞,老傅跟了我這麽多年最了解,兩千萬你收好。”
說完,她開始給我寫支票。
我很愉快地收了這筆巨款,緊接著給秋道人打了個電話,按照事先的約定,第二次尋求他幫助就是兩百萬,讓他再給張天香開一個調理身體的藥方,畢竟是非正常的病症,一般中醫開的完全沒有用。
吃過午飯,我便去找陸沐霜,當然不是找她要錢,人應該知足常樂,而不是貪得無厭,我是想向她道別,畢竟自己是通過她接下的這個大活,走的時候說一聲也是應該的。
陸沐霜在她別墅的客廳裏接待的我。
此時,陸沐霜身穿白色的連衣裙,烏黑的頭發披肩而下,正端著咖啡在品嚐,怎麽看還是那個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職場女強人,隻要有賊膽的人,都會忍不住想要征服她。
看到我來了,陸沐霜讓傭人給我也倒了一杯咖啡,輕聲細語地問:“大千道長,午飯吃的可好?”
“每一餐都吃的挺好,就是晚餐的時間有點晚。”
我笑著跟她開玩笑,聽她說這是她們陸家的規矩,自己也沒好意思問這算什麽規矩,便是對她道:“我又給你奶奶開了幾服藥,吃了身體會逐漸恢複過來的,以後你就不用擔心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
陸沐霜麵露喜色,把傭人剛剛端上茶幾的咖啡,往我麵前推了推說:“隻有奶奶能好起來,那就是我們陸家天大的喜事,謝謝你啊!”
“不謝,這是我分內的事。”
我對陸沐霜微笑道:“事情處理完了,我也該回去營業了,鋪子那邊離不開人,記住你之前答應我的,要給我一批上好的成品玉石,也讓我賺幾個錢啊!”
“這個你放心,我過幾天就派人送過去。”
陸沐霜說著,便起身從掛在衣服架子上的名牌小包裏,取出一張卡時候:“這是我事先答應你的,這一千萬你收著。”
“不用了,你奶奶已經給過了,而且比你給的多。”
我這個人還是有底線有道德的,內心已經決定了不要,那肯定就不會多收人家一份,但是招架不住人家偏要給,好像再不要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勉強地收下了她給的一千萬。
向陸沐霜打聽了一下,這附近並沒有出租車,好在她準備去公司一趟,要捎帶我一段,那真是太好了。
司機開著車,我和陸沐霜坐在後排,車就一直往市區裏邊開。
可能是最近都沒有睡好,聊了幾句之後,陸沐霜便開始打瞌睡,跟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她要小憩一會兒,便是靠在一旁開始睡覺。
陸沐霜身上的香水味很淡雅,也很好聞,有一定安神的效果,不僅僅是那種為了香而噴灑的普通香水。
看著逐漸入睡的陸沐霜,我內心竟然忍不住想要跟她要個聯係方式,如果錯過了,以後應該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但一想到任靈萱,便將每個正常男人都會有想法給掐滅了。
“怎麽了?”
陸沐霜忽然睜開了眼睛,發現我正在盯著她看,便奇怪地問:“我臉上有東西?還是我的妝花了呢?”說著,她就從包裏掏出了小化妝鏡,左右地打量起來。
我很是尷尬,立即腦子一熱,隨口編了個借口說:“不,不是,這不是突然有這麽多錢,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想著你分分鍾幾百萬上下,能不能給我出個招,讓我的錢也活起來,而不是存在銀行裏邊。”
“原來是這樣啊!”
陸沐霜恍然大悟,想了想說:“我還真的有個辦法,你那邊鋪子不是準備引入我們天寶集團的成品玉石,你就把錢交給我,到時候多給你送一些就是了,這樣就能錢生錢了,你放心我在這方麵很有天賦,接受公司這幾年幫我們陸家賺了不少呢!”
我一聽就覺得靠譜,而且不認為她會騙我,否則她大可以不給我那一千萬,於是就將她剛給的卡交給了她,說:“那我就先買一千萬的。”
“合作愉快!”
陸沐霜說著,便朝我伸過來,一握之下,感覺小手冰涼而柔軟,心中不由為之所動,好在她及時抽了出去。
在我回味的時候,她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來,說:“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記得打給我,防止我太忙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我高高興興地接過了她的名片,剛剛塞進兜裏,忽然司機就是一腳油門,車子猛然靠邊停下。
“小王,怎麽停車了?”陸沐霜很是詫異,此時她被我抱住,剛才差點她就撞上主駕駛皮質座椅上。
“陸總,前麵出車禍了。”司機說的慢慢吞吞,指了指前方不遠處,道:“看車牌好像是陸副總裁的。”
陸副總裁?
那不就是陸沐霜的二叔,陸家的二少爺陸鳴嗎?
一聽到這個,我和陸沐霜以及司機先後下了車,便看到一輛銀灰色的陸地巡洋艦正撞在幾十米外的護欄上,旁邊就是幾十米深的溝壑,這要是衝下來,保證就是車毀人亡。
我和陸沐霜相視一眼,連忙朝著陸鳴的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