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過頭了!
昨夜回來的太晚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任靈萱都已經不再我身邊,自己連忙打開棺蓋起身,把衣服往身上一套,抓住棺轅的兩側,一躍而出。
等我到院子裏邊洗漱的時候,秋道人已經在躺椅上曬太陽補鈣,他沒有責備我貪睡不思進去,而是開始囑咐我一些生活中的瑣事,讓我注意這個注意那個……
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我發現秋道人其實並不羅嗦,反倒是他這個人非常重感情,這就要離開了,我還真的舍不得他。
“師兄,早啊!”
武德從前麵的鋪子走回了院子,朝著我齜牙咧嘴地笑了笑說:“車已經給你備好了,師父說讓我送你。”
我點了點頭,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環顧著這個熟悉的小院子,不覺得自己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兩個多月,這就要走了,也同樣舍不得。
“徒弟,該說的為師已經剛才跟你說了,最後再送你一句,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你這就去了吧!”
秋道人擺了擺手,他在躺椅上換了個姿勢,改成側對著正房躺著,很明顯看得出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著,他可能是哭了。
“師父,我是去道院深造,又不是上刑場,你哭什麽啊?”
我說著就想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膀,可誰曾想整個人一躍而下,背對著我大喝一聲:“哭個屁,滾蛋!”說完,直接狠狠摔門進了房間。
這一下搞得我摸不清頭腦,怎麽送我送的還生這麽大氣呢?
我看了武德一眼,他也在看我,兩個人無奈地麵麵相覷著,最終苦笑搖頭,一起並肩到了前麵鋪子的凡人閣中。
本以為任靈萱在鋪子裏邊,但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問武德任靈萱去哪裏,他告訴我早上就走了,八成是回家去了。
我一想也對,自己這一離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假再回來,她一個女人留在這裏也不方便,確實應該回去,隻不過她也應該和我打個招呼再走,這麽莫名其妙地提前離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看了一眼凡人閣的牌匾,我貴在門口,對著裏邊磕了三個頭,回想當初到這裏來的一幕幕,秋道人張口就要二十萬一明兩清三件古董,當時覺得他太市儈了,現如今的想法則完全不同,這三個頭磕的也和當初的心境完全不同。
帶著一些惆悵上了車,武德按照秋道人發給他導航的目的地,便發動了車子,凡人閣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後車鏡中。
在去道院的路上,我給任靈萱打了電話,但是電話裏邊的自動語音說她不在服務區,著實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道院,全名三清道家學院,是一座位於西北地區的最高道家學府,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曆史,從這裏走出的修道者,那都是名聲顯赫一方的人物,不少都開宗立派,建立了自己的道觀,並帶有不少的徒弟。
現如今,在全國有著很多的道觀,背後多少都能看到被道院所影響的縮影,足以見得這座道家學院的底蘊何其的深厚。
很多修道的年輕人都以能進入道院為榮,隻不過這裏並非是什麽人都接收,想要進去道院隻有兩種辦法:其一是一些存在已久的古老家族和勢力的推薦名額,其二就是有莫大的機緣,被雲遊的道院長者發覺具有極大潛在的天賦和潛力。
除了這兩種,再無他法。
要進入道院,必須要經過一片荒蕪人煙的戈壁灘,穿過之後便是一個名為“逐中”的區域,據說那裏什麽樣的人都有,甚至有一半是外國人,所以導致這片荒蕪的區域,文化差異巨大,就像是個大熔爐,當然不可避免的就是相當混亂。
一路上,我都看著秋道人發給我的這些關於道院以及道院附近的資料,讓我著實為之感動,想著自己去了一定要好好提升實力,從而早日回到凡人閣去。
秋道人還提到,在道院當中,應該是有任靈萱所需要的剩下兩種極品寶石,讓我自己要多留心去尋找,謝過了自己師父的提醒,暗想著隻要有的話,自己說什麽也要弄到手。
三天之後。
“師兄,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再往前兩公裏就是師父說的一個叫逐中的地方,車輛是進不去的,所以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把車停下之後,武德轉頭對我說。
我看著滿眼的荒涼戈壁灘,深吸了口氣,便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說:“已經送的夠遠了,回去的時候慢點開,多開半個小時什麽都有了。”
“知道了。”
武德說著便率先下了車,等到我下去的時候,他已經把背包取了出來,給我背到了背上,並對我說:“師兄,我會努力的,早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純陽之氣,好去道院和你一起修道,你如果放假的話,記得回來看我們啊!”
“還用你說,回去吧!”
我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雖說和這個大個子師弟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的心性不錯,現在要在這戈壁灘分開,獨自一個人踏上求學修道的路途,也同樣有些舍不得他。
看著武德開著車原路返回,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回過了神。
“要到了!”
我伸了個懶腰,一路上也沒怎麽休息,想著秋道人說這逐中裏邊有些亂,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去,而是找了一些石頭,堆了個擋風的小壁壘,枕著自己的背包開始休息。
“我還能陪你一程。”
這時候,張繼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發現她一身藍衣站在旁邊,頓時剛剛出現的一絲孤寂感便是一掃而空,立即坐了起來。
“你要陪我去道院?”
通過昨夜發生的事情,我知道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其實張繼雅一直都在暗處保護著我,隻是我們都明白人妖殊途,更不要說自己是個修道之人,自然不能同吃同住,隻是沒想到她有這樣的打算。
“道院是有屏障的,普通人類找不到也看不到,而不是人類的看到找到也進不去。”
張繼雅無奈地笑了笑說:“我隻能陪你到逐中去,然後在那裏等著你,如果你在裏邊有什麽需要能捎話出來,我會盡最大的可能幫你去辦,在道院裏邊的事情,基本上連我都愛莫能助,不過……”
“不過什麽?”我盯著她問。
“這個給你。”
說著,張繼雅就將一個東西遞了過去,我下意識接到手裏一看,那是一把掌心大小的寶石雕刻藍光剔透的小狐狸玉佩,用料好像是藍水晶,而且和市麵上所見得大部分不同,這塊狐狸玉佩有著九天尾巴。
“這是什麽?”我盯著手裏的狐狸玉佩問她。
張繼雅說:“這是我化作人形之後都在溫養的靈寶,你要是能把它帶進去,我就能夠跟著進去,不過我想是很難的,但你可以試試,帶不進去再還我。”
“我試試。”
我說著,便沒有客氣地揣進了兜裏,並不是我真的需要她幫助自己什麽,而是這接下來要進入一個陌生環境,就像當初是我上學時候那樣,身邊有任靈萱陪著還好,現在自己孤身一人感覺太孤獨了,如果能帶她進去的話,至少心靈上會得到很大的慰藉。
接著,我就開始閉上眼睛睡覺,有張繼雅在身邊,即便是這種沒有人煙的戈壁灘上,我也能睡得很香甜。
但是,我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裏邊張繼雅進去了道院,然後做了一件不知道什麽事情,給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幾乎就要被送上斷頭台了。
於是,我不由地在夢裏便意識到,她並非是真的為了報恩才保護我的,這才是接觸我的真正目的所在。
“張大千!張大千!”
我從夢中被強行叫醒,醒來就看到張繼雅那張絕美的臉,立即坐了起來,一摸臉上全都是冷汗,她問我:“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不否認地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她,她也搞不清楚情況看著我,到了嘴邊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畢竟自己不可能因為一個夢,去懷疑一個一直以來都對我相當好的人。
“怎麽了?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張繼雅奇怪地問我。
“沒,沒什麽。”我有些心虛地說道。
“不願意說算了。”
張繼雅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接著就從身上摸出了一樣東西,是一種白色的小蓮花,她遞給我,說:“這是我早年采到一株冰山雪蓮,看你這麽疲憊,短時間休息不過來,你現在就將體內的純陽之氣凝聚於雙手上,那樣可以一定程度把它的糟粕去除掉,吞服之後應該會好上很多。”
冰山雪蓮?
我打量著這朵近乎於純白色的小蓮花,這味大補的珍貴中草藥,是屬於山茶花的一種,和天山雪蓮的功效不相伯仲,但它更加具有觀賞性,但總的來說絕對是好東西。
點了點頭,我道了聲謝,便是接了過來,本來她對我好如果說是報恩,我已經習慣了,但是做了那個夢之後,我反而有些覺得變扭,可還是按照她說的那樣,開始用純陽之氣淬煉這朵冰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