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偏院一隅,韓楓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卻無人共賞。吳雅的缺席,讓這方小天地更顯空曠,唯有風,輕輕拂過屋簷,帶起一陣陣回響。

韓楓步入屋內,療傷成為他此刻唯一的慰藉。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隨著體內靈力的湧動,修複著那因戰鬥而留下的創傷。夜幕降臨,月光如水,灑滿一地銀霜,韓楓方從冥想中醒來,卻驚覺吳雅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格外蹣跚。

“吳雅,你這是……”韓楓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焦急,幾步並作一步,迅速迎了上去。隻見吳雅一瘸一拐,似是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楚,卻咬緊牙關,未發一語。她肚子微微隆起,仿佛藏著什麽秘密,徑直走入屋內,反手將門緊緊鎖上,將韓楓的關切與疑惑,一並隔絕在外。

三日時光,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吳雅的房間,成了無人能解的謎。韓楓雖送飯至門前,卻隻能聽到屋內沉默的回響,如同深淵,吞噬了一切言語。他的心,被這無聲的拒絕扯得生疼,卻仍不願放棄,堅守著那份莫名的執著。

直至第四日,宗門內傳來轟動全城的消息——內門弟子大選在即,更有那戰力榜第一的殊榮,附帶淘汰複活的奇跡。對於旁人而言,這是夢寐以求的機遇,但對韓楓來說,卻如同風過耳畔,未起波瀾。他的心中,唯有吳雅的安危,才是最真實的牽掛。

然而,當他再次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扉時,屋內已空無一人,唯有桌上的一封信,靜靜地躺著,仿佛是時間的見證者,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信封上,“韓楓親啟”四字,如同鋒利的劍,刺穿了韓楓的心房。

韓楓握著那信箋,指尖輕顫,仿佛觸碰的不是紙張,而是過往雲煙中最溫柔的片段。信上字跡娟秀,卻字字如刀,刻入心扉:“韓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我走了,就當我沒存在過。我來青山宗,實則是懷揣著自己的目的,與你相近,不過是利用一場。”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冷氣,試圖將胸口的鈍痛壓下。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卻藏著難以言喻的哀傷。

窗外,月色依舊皎潔,卻照不進這心房半寸。韓楓將信紙緩緩折疊,收入懷中,仿佛是要將這段情愫,也一並封存。他站起身,步伐堅定,走向門外,每一步都踏出了決絕,卻也踏出了不舍。

“利用也好,真情也罷,我既已入局,便不會輕易言敗。”他心中暗誓,眼中閃爍著不屈。

那一夜,韓楓在**輾轉反側,思緒如潮水般洶湧,將過往的點點滴滴盡數淹沒。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臉上,卻照不亮心中的陰霾。直至晨曦初破,他方才起身,眼中閃爍著決絕與堅定。

次日,廣場之上,人聲鼎沸,宗門弟子們紛紛聚集,議論著即將到來的內門弟子大選。韓楓穿過人群,直接走向那位負責報名的老者,他的步伐堅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運的脈絡上。

“我要挑戰方雲。”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如同驚雷在平靜的湖麵上炸響。

老者聞言,抬頭望向韓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話音未落,人群中已是一片嘩然。方雲,這個名字在宗門內幾乎成了無敵的代名詞。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走出,衣袂飄飄。正是方雲,他麵帶微笑,眼神中卻藏著幾分銳利。

兩人相繼踏上擂台,仿佛是兩座孤峰在蒼茫大地上傲然對立。方雲目光如炬,審視著韓楓那略顯疲憊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感覺,你還沒準備好。”

韓楓聞言,眼神一凜,冷聲道:“少廢話!”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猛地朝方雲衝去。空氣中,仿佛有裂帛之聲,那是速度與力量交織的序曲。

方雲輕笑一聲,身形不退反進,迎上了韓楓的猛攻。兩人瞬間便戰鬥在一起,拳腳交加,靈力激**,擂台上頓時風起雲湧,塵土飛揚。

韓楓的進攻毫無章法,卻帶著一股子拚命三郎的狠勁。他每一拳都揮得實實在在,拳拳到肉,仿佛是要將心中的憋屈與憤怒,都傾瀉在這場戰鬥中。他的身影在擂台上跳躍、翻騰,如同一隻被困已久的猛獸,終於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方雲則顯得遊刃有餘,他輕鬆地躲閃著韓楓的攻勢,同時巧妙地反擊。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用力,也不失力度,仿佛是在與韓楓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比拚的是意誌與耐力。

兩人間的戰鬥,宛若狂風驟雨,席卷了整個擂台。方雲,作為一名武修,其肉身強橫無匹,每一拳都蘊含著山嶽般的力量,而韓楓,卻似一頭被激怒的狂獅,不顧一切地撲向敵人,連那輕靈飄逸的霄雲步都未曾施展。

韓楓的攻勢雖猛,卻雜亂無章,顯然是心中情緒激**,難以自持。方雲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他深知,此時的韓楓,並非來與他一決高下,而是來發泄心中的憋屈與憤怒。

於是,方雲不再保留,他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仿佛鐵塊般緊繃起來。接著,他猛地一拳揮出,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都被撕裂開來。韓楓雖然拚盡全力去抵擋,但終究還是無法承受這一擊之威,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之上。

塵埃落定,方雲收拳而立,目光複雜地望向倒在地上的韓楓。他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我知道,今天的你,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發泄的。”

“等你什麽時候準備好,再來挑戰我。”

言罷,方雲轉身跳下擂台,衣袂飄飄,如同一片落葉般輕盈地落在了人群之中。他並未停留,而是徑直離開了廣場,留下了一片嘩然和議論紛紛的宗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