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滄海一粟 第六章 蟻鬥
“我們走。”花飛雪戴上了一頂鬥笠，正想策馬離去，第六感應突然出現一片淩亂的影像。花飛雪立即調轉馬頭，心念傳音道：“外麵有高手在搜尋著什麽。目標應該不是我們。先在這裏避避。”
破軍噴了一道氣霧，就載著花飛雪和豬天真慢悠悠的離開，消失在街角處。待花飛雪消失後，那些饑荒難奈的暴民才意識到花飛雪離開了，眼睛四處搜尋那隻豬的蹤跡。
花飛雪等人離開不久，就有一群衣著粗野的漢子駕馭著漢寶降落城頭。其中一個大漢隨手灑了一把銅豆，變化出幾十個手持劍戈銅甲兵。另個一個膚色湛白的漢子隨手結出一個手印，在城頭上空凝出一道雷符，將插在城頭的一杆標旗轟成碎片。
這動靜立即驚動城中的難民，紛紛如見神佛一般朝拜。
隨後就聽聞天空響起一聲冷哼：好膽，原來是黑沙堡的幾條狗腿，敢搶我銀狼寨的地盤。雖然這裏是用來養狗的，也輪不到你們踩到我銀狼寨頭上來！等著！
那杆標旗留有意念烙印。那個白漢子不與這道意念烙印廢話，一結手印，凝出一道雷符將這烙印炸沒了。
撤豆成兵的大漢對城中所有人喝道：“聽好了，從今後，這裏就是黑沙堡的外駐點。你們就是黑沙堡的狗奴。若能乖乖地主我黑沙堡賣命，就有飯有肉吃。不然的話，就像這個。”
話音剛落，大漢就憑空攝了一個瘦老頭上來。容不得瘦老頭求饒，大漢就硬生生將老頭的腦袋撕斷了。老頭的黃白之物順著血水流下。
大漢惱怒地將老頭的無頭屍摔成肉醬，指著就老頭的屍碎說道：“這老匹夫死了還要髒我手，誰將他的家人拆磨到求死不得，我賞一碗大米飯。”
城下的人如餓狗般四處張望。看來老頭的家人早已遇難了。大漢也不想和這些討厭的東西多浪費時間，一把火那張黃榜燒了，貼上黑沙堡的布告。內容竟然是一樣的，隻是地盤歸屬易名了而已。這些人都是千山盟的。
花飛雪在某外角落處靜靜地感受城頭上所發生的事，聽著豬天真心念傳音。花飛雪沒有再理會這些，拍了拍頭頭，說“走，找個地方落腳。這些人也不過如螞蟻一般的角色。那些高手要進城了，城中肯定有他們要找的東西。一共有三批人，應該不是一個陣營的。”
豬天真聽懂了花飛雪的意思。他就知道跟著這瞎子如坐過山車。
雨剛停不久，還有水順著瓦楞滴下，如串串珠簾。一匹棗紅來到了一處較為像樣一點的四合院。這院子裏有十來個衣衫破爛的人布置在幾個角落。
剛下完雨，又起風，讓人感覺到陣陣濕冷。這些人已經沒有可換或可加的衣裳，隻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抱團取暖。
一個小家夥明顯是發高燒，躺在地上打著寒顫。小家夥豎毅一笑，伸手去撫摸著妹妹髒兮兮的小臉，艱難地說道：“妹妹，別難過，哥哥要是死了，你就把哥哥吃了吧。你一定要活下去。哥哥要去見娘了。”
“不，我不要吃哥哥。哥哥你不要丟下我。”小女孩搖頭哭泣道，她已經沒有淚可流了。
“哼，滾開。小瓜娃子的肉要新鮮才好吃。”小女孩的叔叔終於忍奈不住饑餓，將小女孩推開。抓起男孩就要離開，卻迎麵撞中了一個身材高大頭戴鬥笠的壯漢身上。
花飛雪從小孩叔叔手中奪過男孩時，男孩已經斷氣了。花飛雪歎了一口氣，遲了一步，一條生命就這麽流走了。
“你想搶我的肉，我跟你拚了。”男孩的叔叔顧不得被撞到地上，雙眼充血顛狂道。但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在這壯漢身後那頭馬和那隻豬身上。這院落裏的所有人都不去奇怪豬為什麽會騎在馬身上。
花飛雪不想用所為的氣場去震懾這些被饑餓抹殺了理性和道德的人。花飛雪說了一個滾字，那種天威自然流露，嚇得男孩的叔叔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院落的其它人也有所驚懼地轉移了視線，但目光仍舊是綠油油的。這些人都餓成了皮包骨了。
花飛雪將男孩的屍平整地放落在小女孩的麵前，說道：“節哀順變。”
小女孩眼中還有一絲惶恐，過了片刻才定下神來，跪在哥哥的屍首前對花飛雪說了聲謝謝。花飛雪點了點頭，道：我今晚要在這裏落腳。
這個小女孩內心很豎強，仿佛是瞬間成長起來的。花飛雪的目光無意間落在她的小腳丫上，她的小腿丫已經被瓦石磣得破破爛爛，濃水血水混在一起不斷地滲到地上。
花飛雪在男孩的衣服上撕下了兩條布條，取出一枚金創丹包裹在布條內，在雨水中泡了片刻。
“這是金創藥，包上後，你的腳很快就好了。會有點痛，忍忍。”花飛雪對小女孩說道。小女孩望著花飛雪的眼睛，突然說道“哥哥，你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嗎。”
花飛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為小女孩包紮。小女孩的一雙小腳丫包上金創藥後，藥力起效後，那中痛就如撕心裂肺，但這小丫頭還是強忍著。
世上的最痛，她都忍受過去了。沒什麽比一月內失去三個至親更痛。她的哥哥要她活下去，她就在定會咬緊牙根頑強地活下去。
“嗯？這小丫頭的心性很適合煉劍。”花飛雪有所驚覺。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花飛雪就盤腿坐在小女孩身邊，靜下神來學習。他才踏進區區的金丹境界，離那眾山之巔還有億萬步，所要學習的東西如瀚海一般。
浪費學習的時間等同浪費生命。花飛雪一時起意，凝形出一本書，翻著書看更有感覺。
從劍術到符術、咒術，再到印訣，翻到什麽就看什麽。一些基礎性的東西，入目即能理解。經曆過幾次磨礪，花飛雪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最強劍道。
想要走上巔峰之路，就要取世間萬道之精，從中取舍出屬於自己的道。劍，不再是一柄有形利器。形非形，花非花，器非器，一劍演盡世間道！
看似是一頁一頁地翻，花飛雪已一目百頁，修真隨緣而遇，看到什麽就是什麽。很快，鳳凰劫第三重劫的東西就看完了，又開始翻閱著他姑姑留給他那枚玉簡上的東西。這枚玉簡他一下子就打開了三重封印，裏麵包羅萬有。看來他姑姑也是個學識淵博的劍客。
看到感興趣的，他都會稍停留下來研究片刻，悟通了就會心一笑。最後，花習雪的思緒落在一門劍術上。這門劍術是花飛雪接觸到的第一門高等劍術：秋水斬！
秋水斬是在斬字訣上的演變出來的高等劍術。劍道九字訣都有其相對應的法則軌跡。運用到極致，同樣神出鬼沒，比法術符術還令人驚懼。
神遊七劍，滅魂四劍、風雲訣等都是基礎劍術。
瀏覽了一遍秋水斬，就靜靜地沉思，開分解、剖釋心中的凝問。小女孩都是好奇的，漸漸地靠近了花飛雪身邊，想看清楚這位好心的大哥哥在看什麽書。
花飛雪覺察到小家夥的靠近，不禁笑了。花飛雪的身體是雷象化身，跟本就沒有時間和疲倦感。象化身還有一個肉身難以企及的地方：對能量波動更敏感。
院落裏的其它人見花飛雪舉止斯文可欺，開始不老實了，欲望在蠢蠢欲動。破軍眉頭一抬，看見幾個提著菜刀合圍上來的饑漢，正想使點手段嚇唬一下這些人的膽時，就有一個衣衫爛扭的中年女子衝了進來，氣急地吆喝道：“大家快點出來啊，有神仙發布告了，想要吃飯的都快去看布告啊。聽說要找什麽破石頭，找到了就有酒有肉賞。”
那幾個提著生鏽菜刀的人都餓到意識遲滯了：石頭能換飯吃？奶奶的，這裏什麽不多，就石頭多！
這些飯暈了頭的家夥各捧著一堆石衝出去。豬天真差點笑爬了，那些人找的是天命石啊，豬天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看來那東西很值錢啊。
這些人剛走不久，就有幾個黑衣蒙著麵紗的人走了進來，看見院落裏就花飛雪一個人，就上前對花飛雪喝道：嘿，小子，把你的鬥笠摘下來，給爺看看。
花飛雪摘下了鬥笠，露出了一張滿是刀疤的臉。那個黑衣人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就出示了一張肖像，問道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花飛雪一看肖像，就認出那是誰。算起來，八九年前和這個人有一麵之緣，肖像上少了一個人，花飛雪已經狂測到那個老人殞落了。
曾經的東勝神朝王子？被人追殺了八九年，還沒死，看來是個人物。而且追殺他的人也不是簡單的貨色。花飛雪看著手中的書搖了搖頭。
這個黑衣人正想發作，就感應到心念傳音：嘻嘻，醜鬼，你又想借故吃人了。別亂來哦，還有另一批人在搜刮著那個小子，那小子一定就在這鬼地方。聽老大說，這是一座太古遺石。老大還說隻有太古遺城才有天命石出現，說不定我們還能碰碰手氣，撿到天命石，老大的位置就該我們做了。嘻嘻……
醜鬼也心念傳音過去，嘻嘻怪笑。
目送著這幾個黑衣人出去後，花飛雪繼續讀他的書。心中去是嘿嘿一聲笑道：真有趣，原來天命石出現的條件還是如此的有趣。原來隻有太古遺城才有天命石出現。我算不算自投羅網呢？而且那小子也逃到這裏來了，當年他不是很高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