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泣血

這個青俊體內如有龍嘯!顯然這是一個蛻龍子榜上有名字的天才。一個綠衣如柳、肌膚若水一般的男子在人群中若隱若現,望著城頭上的青俊。

“哦,三分歸元?如此年輕就達到歸元境界巔峰,不錯。可惜還是差了點。”水一般的男子沒有多少意外,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異數,死在他手上比這個青俊天賦強上百倍的英才已經不下一千。再次麵對比自己弱的天才,那種感覺就自然地渺視。不過是一顆大一點的沙粒。天下又有多少如此英才葬身於恒沙史河之中呢。

花飛雪的這具化身品償了一下現在地心境,漸漸地覺得自己的道心更通達了。就像撥開了遮住過去與未來的一層霧。這種心境的進化是避免不了的。

在院落裏向燕不回講解劍的花飛雪主象分身若有所思,他與水象分身的思緒是同步的。隨後,他就有一個不可歇止的念頭,象分身的用處應該不止於偵察及戰鬥那麽簡單,有一個欲破不破的念頭素繞著花飛雪的主象分身。

平伏了一下思緒,他記住了這件事,繼續安心地向燕不回講解他對劍的理解。他的理解與禦劍宗及鳳凰劍道對劍的理解都有所區別,完全吸收了摘星老鬼及先祖教授給他的劍道經驗,然後融入鳳凰劍道及禦劍宗對劍各自的極致理解,最終初步整理出司於他自己的東西!他將自己對劍的見解編成了一個玉簡:太始劍解。

太始劍解是他在一邊向燕不回講解自己對劍的見解時心血**下整理出來的。或許,這就是道緣!花飛雪對劍的見解又更進一層,仿如天地皆劍!

燕不回對花飛雪的氣質變化特別繁感。她越發覺得師尊的氣場越來越淩厲了,他平靜地坐在自己麵前向自己講解劍道時,就如在自己麵前剖釋他自己。他就是一把劍,他在講解的是他自己!

燕不回由最終抓住救命稻草的小心思徹底轉變成信仰。她暗自發下宏願,一定要如師尊一樣強大。花飛雪覺察到燕不回的變化,暗自點頭,這真是一個天生的劍胚,如果自己不是一時心血**,跟著第六感知進城,將埋沒一個絕世劍胚。

花飛雪望了一眼天空,他看不到東西,卻總感覺這天上有什麽東西。隻是仰天沉默了數息,又繼續教導燕不回。有些東西輪不到他去理會,人在江湖,隻能隨波逐流。

而此時古城的正門城頭上,那個青俊過了片刻,還不見有人回應他,他和他的同門都等不及了,他們這是在黑沙堡和銀狼寨嘴上搶肉,一定要速度將這口肉吞下,為門派爭得一個太古遺城。每占下一個太古遺城,就會擁有上蒼的天命冊封。

占下一個太古遺城,就天命冊封為守。占下兩個,就天命冊封為候。占下四個為將,戰下八城太古遺城就為王。整個天羅衛陸,一共有八十多城太古遺城。衛王之爭是由諸王在衛天天命台上決出勝負。成為衛王就相當於統一了一方衛陸。

現在是天下逐鹿的大世之始,誰爭得一線先機,誰就擁有一線生機。在這大世之下,隱忍是需要絕對實力的,沒有絕對實力就隻能自己跳進這個旋渦之中。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中立已經不存在。

“好,既然你希望看到滿城皆屠的下場,我就如你所願。動手!”青年才俊不再等了,這些凡人都如螻蟻一樣存在,屠盡又當如何?還在天和存在嗎?

“師兄,這樣不好吧。”其中一個門人在點不忍地低聲說道,隨後卻得來一個不屑的冷視。這個門人隻能喚出自己的法寶!

城下的難民本能地跪下求饒,各種不同的求饒聲讓青俊有種掌權生殺的滿足感。如果能將這些才饒的螻蟻屠盡,這種滿足感該推向如何的高氵朝?

這就是絕對力量麵對絕對弱小時所擁有的力量快感!青俊迷上了這種權欲釋放的快感,再一次喝令格殺!

這些難民驚慌中絕望了,眼神盡是無助、迷惘、惱怒!天地不會理會這些迷惘與惱怒。

就在青俊與他的同門準備出手屠城時,綠衣如柳肌膚如水的水有在人群中走了出來。麵對這段上肌膚如水的男人,青俊和他的同門有點懵了,這個人太詭異了。

這個水一樣的男人笑眯眯地拿出一塊彩色光昏的石頭,當著這些人的麵將他融進了身體。花飛雪本就是天命石轉世,他就算化身一萬具象化身,這些象化身也擁有天命石的輪回烙印。當這天命石融進這具水象化身後,花飛雪雷象化身內的鳳凰劫胎產生了一絲變化,寂滅狀態的主魂好象產生了一點兒變化,多了點什麽東西。

“呃,我竟能調動這座太古衛城的力量?”水象化身驚愕了瞬間,又唉了一口氣,因為這座太古遺城在太古前就被找殘了,沒有任何力量能調動。但他能感知道遺城的石心房所在,那裏已經生成了數滴石乳。看來這是一座被遺忘了無數年的太古遺成。水象化身也情不自禁地興奮了起來,這東西對他也有大用,還能用在他的小徒弟和破軍他們身上。

不管眼前這個人是誰,青俊及他的門人都雙眼通紅了。有種想撕碎花飛雪的衝動!

感受到麵前這幾個如螻蟻一般存在的人心跳在加速、呼吸中的怒意越加濃重,花飛雪好像體會到當初他麵對一清等人時,一清等人對他的心態。原來在擁有絕對實力下,弱者是如此的渺小。那以後自己麵對比自己更強大的人時,自己天賦再強,也隻如江湖中的一條小蝦米。

麵對氣場愈加強大的水象化身,青俊及他的同門眼中那份憤怒已轉化為絕望,驚恐道:“前輩,天命石我不要了,饒了我們吧。”

“饒?”水象化身好象聽見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步步逼近這幾個如可憐蟲一樣存在的人,問道:“我憑什麽饒了你?那些屁民在你麵前如螻蟻,生殺皆由你心。你在我眼內,又何償不是如臭蟲一般。我討厭你們,我為何不能殺你?你告訴我理由。”

青俊及他的同門都不知如何作答,而數息後,青俊卻詭異一笑。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響徹天地的冷哼:哼,讓我來告訴你理由吧。在絕對力量麵前,螻蟻皆可輾殺,這就是公平!小兒,你可懂!

打了小的,老的出來了。真有趣!

花飛雪站在城頭上負手而立,他等的就是這個老的,他要替他徒兒將這附近的大魚一次性鏟除,留下那些比她強一兩倍的小蝦米就留給她去喂劍吧。他就是這樣一劍走來的,是他認為最適合劍客的強者之路。

那是一個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來的絕對強者,與花飛雪同一級別。花飛雪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屍山血海、怨念嚎啕。

他是怒炎仙宗的一名長老‘怒火神槍方’方鴻。怒炎人宗在這一州中小有名氣。

方鴻剛出現,又有兩個金丹強者帶著兩路人前來。分別是黑沙堡和銀狼寨的實權人物。

“小子,你真好膽,就你一個人就敢獨占這座太古遺城,你是哪門哪派哪個家族的,想要吞下這座古城,還得拿出相應的實力來。”黑沙堡的金丹強者喝了一聲。

這個黑沙堡的人有意思,沒有一上來就來個小子受死。不過銀狼寨的那位強者可不是那麽多廢話,直接就是一句:交出天命石或者死。

花飛雪的水象化身負身而立,嘿嘿一笑道:“這座古城的天命石已經被我融合了,從此,我就是這座古城的城主。從此這座地改名為羅刹城。我要在此地開山立派。想要得到這座古城的天命石?除非把我殺了。”

嗯?那三個金丹強者都覺得麵前這個人很詭異,看不透他的修為,也感覺不到他在蛻龍子榜上的排名。隻有蛻龍子榜上有排名的人才能融合天命石。

但是,這不重要,天下能掩藏身份的奇術多如牛毛。想要在這地頭上開山立派?那是對這一帶的諸門派一個挑釁!而且他還融入了這座古城的天命石,得到了天命刪封!真被他開宗立派了,這附近的宗門定會被收歸。

“你找死!”方鴻和銀狼寨的強者同時喝斥道。

而黑沙堡的金丹強者臉色有所轉變了,凝望著花飛雪片刻,便對花飛雪作以一揖道:我是黑沙堡的,綽號‘金太保’。敢問閣下大名。

這個黑沙堡的強者果真有趣。花飛雪聽到了更多的東西,點了點頭道:“在下花不語,自學入道。初來乍到,還請多關照。”

自學入道?無宗無門的散修?你真會騙鬼!金太保有一門秘術,比另外兩個看到的更多。嘴角頭挑了眉,才留下一句話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花兄之名在我的朋友之列了。花兄開宗立派之日,小弟一定厚禮以賀。

這家夥平時殺人放火的事沒少幹,今天轉性了?剩下那兩個金丹強者都有點不解,但是少一個分蛋糕的人不是很好麽?現在更有理由輾殺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

“要想在這裏立足,就應該低調掘起!拿命來換取教訓吧!”方鴻第一個出手!想要奪回天命石,就隻能殺掉融入天命石之人,將之吞噬掉。

銀狼堡的那位強者怎能讓方鴻先得手呢!

一切都僅止於此!

花飛雪的劍比從前更快了,數步就出現在這兩個強者麵前!他居能平步踏空而去,不禦駕任何器物。

他就是劍,劍就是他。何須駕馭飛劍!

水象化身袖間藏劍,一劍揮出劍光如流星殞墜!這是神遊七劍中的流星殞墜!由水象化身使出來,就如同銀河落九天!那水的偉岸之力無可阻攔!

泰山壓卵算什麽?洪水移山才是不可力抗!

兩大金丹高手就這麽殞落在眾人麵前。隨後花飛雪閑庭信步地在空中繞了一圈便回到原來,遠方的天空如下血肉餃子。

回到原地後,花飛雪大袖一揮,除了那個青俊外,均被一劍封喉。

殺了那兩個金丹高手後,其蛻龍烙印化作一道劫龍沒入了水身化身的身體,而後就詭異地傳回了鳳凰劫胎,成為鳳凰劫胎涅磐的所需。

這些小打小鬧所得的劫運,已經無甚感覺了。

自己的師尊竟被一劍格殺,這對那位青俊來說打擊殺大,眼神隻剩絕望了。他不知道花飛雪會如何處置他。

就在此時,一匹馬伏著一個小女孩來到了城頭。是燕不回和破軍。豬天真心念傳音道:“這就是你師尊的一具化身。見他就如見你師尊。化身與本尊並無我他之分。”

水象化身將燕不回抱了下來。燕不回不解地問道:“師尊,你召徒兒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吩咐。”

花飛雪將雷蟒遞給了她,指著那個青俊說道:“殺了他。”

燕不回手中的劍差點脫手,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畏縮地說道:“師尊,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他。”

“那你與那些所謂的神仙無冤無仇,你和你的家人為何要逃難呢?你看城下死了多少人?他們和這些人有冤仇嗎?我教你第一課,世間沒有那麽多為什麽,隻有生與死!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水象化身說完後,在燕不回還不知所以間,她的小手就順著雷蟒劍的牽動一揮。

眼睜睜地看著鮮血濺在自己衣服上,燕不回腦子一片空白。這與她親自動手沒有任何區別。

花飛雪給她上了殘酷的一課。他不需要一朵溫室的花朵,也沒有那麽多時間漸序漸進地教他如何麵對這個世界。這是最暴力直接最有效的教授方式,他也不需要扮演一個隻懂慈祥的先生!

授劍道,可以慈祥授惑。但授予生存之道,隻能讓她自己親自麵對。

血花在燕不回的胸口盛開著!這朵花開得如此燦爛,也是如此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