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平凡的小丫頭
破軍感覺自己在蛻龍子榜上有名，但沒有懲罰也沒有獎勱，因為他修煉的是遠古無盡歲月前的修羅道千軍流，蛻龍子榜無法確認他。
破軍在蛻龍子榜上連竄了三位！資料隻有不詳兩個字。
破軍打穿了一道血路後，麵前出現兩條路。
身後的人已經被震懾住了，一時間無一人敢衝殺上來過來。
花飛雪沒有理會這些，策馬狂奔而去，一頭紮向了右邊的那一條通道。
右邊的那一條通道自動解開封印！
他沒有選擇左邊這條安全通道，這就意味著，他將麵對一條九死一生的無盡危機。
他竟然不選擇第一條？他完全可以殺光這裏所有人，他都已經做了，輾壓掉了近三分之一的修士，他還有什麽不敢的？或許說，他一定是殺到怕了，如果他選擇左邊那條通道，他可絕對安全，所剩下的人就要全部葬身，有這麽多人同時因他而死，他一定背不起這個良心責罵！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不少修士都如此認定，那是一個地獄修羅，但他同時也是一個人！
但這又何訪呢，反正他愚蠢到選擇那一條路，無論結果如何，他們剩下來的人都可以活著出去了！一時間，哭泣四起，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終於活下來了。
“一群自欺欺人的爬蟲！”李德龍以低不可聞的聲音低罵一聲。他可沒有花飛雪那種一股作氣打通一道血路的能力，雖然對花飛雪生出了無力感，卻又是一陣興奮，他已經定下了目標，若花飛雪不死，日後不是自己死在他劍下，就是他死在自己的劍下。除了這兩人條路，他的人生沒有第三條路！
身後的一切已與花飛雪無關。
天空上一把懸浮著的巨劍上，豬天真正大眼小眼地與摘星老妖對視著，豬天真感到無比的憋屈，自己的碗再次被那老妖物拿到手裏把玩。
眼前這老妖物，不過是他的一個分念幻化出來的分身罷了。
“你跟我家的豬老祖是什麽關係？”豬天真凝問道。
“什麽關係？”摘星老妖托著下巴想了一下，便回答道：“既是兄弟又是敵人？”
豬天真不解了，什麽既是朋友又是敵人的。隻見摘星老妖一咧牙齒，笑嘻嘻地說：“因為我們是好哥們，又是情敵。當年幾個兄弟都同時愛上了小花花啊，結果他嫁到了花家去，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嫁到花家？小花花？她是花家的一位老祖宗？”豬天真若有所悟，但隨後摘星老妖又說了一句令他當聲石化的話：“更準確地說，小花花和我們都是結義的兄妹。小花花是鳳凰劍道的唯一傳人，年齡是最小的一個，所以她是我們的妹妹！”
“一群禽獸一樣的哥哥啊！原來你們想禁親培欲！禽獸中的偽禽獸啊！竟然連禁親培養起來的妹妹都被外人搶走了，禽獸兩人字都被你們給汙辱了。”知道與自己祖上關係後，豬天真就口無遮攔了，哼哼地嘲諷道。
摘星老妖腦門一道黑線閃過，這隻豬十足是他那混蛋老祖的翻版！一句話連他自己的老祖宗都帶了進來，還損得無比興奮，真乃豬中的混蛋一族。
“那我的老祖現在死了沒有。”豬天真又問道，他不認為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了該殺千刀的話。估計讓他老祖聽見了，若是死了，會從地下氣到蹦起來！
“嘿嘿，難說。有可能死了，如果到現在還沒死的話，就一定逃了那個鬼地方，不知躲在哪個旮旯裏裝死。”摘星老妖說完後，立即閉嘴了，這隻豬真混蛋啊，勝出於籃，竟然學會了套老人家的話。
豬天真得意到坐在劍上剔著牙齒，說道：“老摘啊，我在你那破陣裏受了驚嚇，得補償我一點精神損失啊。”
隻見摘星老妖詭異一笑道：“我不是已經補了一道蛻龍印給你了麽？怎麽，一道不知足？要不，我給你弄第二個道上來讓你小補一番。”
豬天真愣住了，他知道西牛賀洲南衝家在東勝神洲的地位，南衝家雖然不是一流強大的修真古族，也是從太古前就流傳下來的古族，他已經一個屁轟殺了南充家的少主，和南充家結下了生死大仇了，再結多幾個他惹不起的生死仇家，那完全是找死啊。
豬天真立即老實了。摘星老妖嘿嘿一聲冷笑後，就從懷裏掏出一個閘子，說：這裏麵有件小玩意，是長輩送給晚輩的。現在不能打開，要等你們離開這裏才能打開。
“為什麽？”豬天真不解了，隨後想到一個問題，不禁說道：“嘿，我說老妖怪，你不會又是挖個坑給我吧。”
摘星老話詭異一笑，道“如果你想現在就打開看個究竟，就還給我吧。沒點神秘感，一點都不好玩。我不做沒意思的事情。”摘星老妖伸出來，等著豬天真將東西還給他。
這是個潘多拉的盒子啊，不斷地惑誘著豬天真的貪念與好奇心，貪心害死豬啊！
“不給！”豬天真就像被人催他還錢一般，到了手裏的東西哪能還呢？就算是借的，也得捂熱一點不是？
摘星老妖笑得像隻詭計得逞的黃鼠狼，讓豬天真又是十五十六的。隨後它想起了小丫頭，便打岔問道：那個小丫頭呢？你不能把她搞掛了，我姑奶奶一定不會饒你？
“真是沒大沒小。”老妖冷哼一聲，就隨後揮出一個劍陣將這沒大沒小的豬禁在原地，這道虛念分身隨即消散。
這個劍陣將豬天真整治得如剮殺它一千次！
“虐待小動物啊，禽獸啊……”
“不尊重長者，懲罰加重！”又是一聲冷哼傳進劍陣中！
天上地下都沒人能聽得到這陣陣豬嚎。
在那片竹林中，小丫頭緩緩醒過來了。老嫗也舒了一口氣，收功了。隻是，老嫗和摘星老妖都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這小丫頭的根基徹底毀了，這一生都與修真無緣了。
“爺爺，我怎麽了。”小丫頭似乎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什麽不可挽救的事情，不禁問道。
再驕傲的納蘭青青也哭了，樓著小丫頭就哭泣道：“妞妞，都是姐姐不好，讓你胡亂喝了那瓶血乳仙酒。把你的根基給毀了，以後再也無法修真了。你罵姐姐吧。”
小丫頭感覺自己的夢傾刻坍塌！她說過長大後一定要修真，要強大起來，要保護少爺一輩子。這個夢還沒開始，就已經破滅了。
望著失了魂了小丫頭，再冷厲的老嫗也心痛了，感覺自己的心被千刀萬剮著，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怎麽說都是傷害。
摘星老妖對於人性就算再冷漠也有被觸動，隨後歎了口氣，說道：也罷，老子平生做的傷天害理之事多不勝數，才會損了陰德，無子無女。你願意，可以叫我一聲爺爺，你就是我閏女。
“妞妞妹妹，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姐姐。你跟我走吧，去了左宗，誰也不敢欺付你。”青青淚咽著說道，說完就抱著小丫頭痛哭起來。她感到了內疚，心裏很難受。
“原來，除了少爺和老爺之外，還有這麽多人疼愛我。”妞妞感受著摘星老妖的關懷，感受著青青丫頭的真摯，感受著老嫗痛愛的眼神。
“或許，妞妞做一個平凡人會更快活。”小丫頭這一刻，長大了許多，變得更堅強，撫摸著青青的腦袋，說：“姐姐不哭。妞妞沒事。就算不能修真，我還可以留在少爺身邊照顧他一輩子。我還有你這個姐姐，我還有……”
小丫頭望著摘星老妖，發覺這個看似億萬年老坑石的老頭眼中也濕潤，便微笑著說：“爺爺，妞妞沒事，我還有這麽多關心我的人。”
摘星老妖又發現老嫗在望著他，有點不自然地轉過臉去，說：“這裏風大。有沙子進眼。”
這句話將小丫頭逗笑了，見小丫頭笑了，老嫗和摘星老妖也安樂了不少。老嫗也開口說，說道：“其實做個平凡人更幸福。雖然人生短暫，卻能享受更多的東西，比如家和感情。小丫頭，你願意，就叫我一聲蘭蝶奶奶。奶奶邀請你去左宗，你願意去嗎？或許我們宗主有辦法讓你修真。因為我們是左道，不以正道手段行事。”
這個老嫗叫納蘭蝶。
青青也開口勸小丫頭。
小丫頭麵對一切關懷自己的好意，都不懂得拒絕，所以她沉默了。其它人也沒有再說什麽，讓她自己選擇。
想了片刻，小丫頭才堅毅地望著眾人，說道：“妞妞平生無大誌，是老爺把我養大的。我懂事起，就是少爺的丫環，他對妞妞如兄如長，但是他的眼睛現在看不見東西了，他遊曆天下，身邊需要一個人照顧。如果少爺要在外遊曆很多年，等妞妞老了就去找姐姐，去姐姐那裏養老，還可以照顧爺爺和奶奶。行嗎？”
這回，輪到納蘭蝶和摘星老妖咽哽住了。何曾有兒女對他們說要照顧他們養老呢？就算是修士也是人，也會老，也渴望老有所養。
小丫頭真誠地凝視著他們。老嫗和摘星老妖對望了一眼，點頭道：行！妞妞一輩子都是我的閏女。
“那爺爺奶奶和姐姐能答應妞妞一件事嗎？”妞妞問道。
就算是一百個，這兩老也會答應。
“能不能不告訴少爺。他會擔心，也會恨姐姐。”妞妞望著摘星老妖。
摘星老妖長歎了一聲道：這小子何德何能啊，上輩子到底積了什麽福德！
摘星老妖答應了妞妞。
青青去更難過地低下了頭，她覺得妞妞一定是硬撐著，不讓他們難過而已。
這個驕傲的小鳥兒，也會有感性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