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墨門傀儡獸
墨門弟子焦俊前來更是印證了之前所有的推測,各大勢力已經盯上藥王穀了。
易長老臉色陰沉,環顧四周,隻聽得到那狂妄不羈的聲音,卻看不到焦俊在何處。
“來者皆是客,何必做梁上君子。”易長老朗聲道。
藥王穀弟子都很擔憂,之前長風跟冷少泉一戰,已經元氣大傷,沒有了再戰之力,墨門也是蜀國雲海郡四大宗派之一,這次派出焦俊這樣的精英弟子,年輕一輩中誰來抵擋?要讓閉關的那五個師兄出來麽?
“五年不見,沒想到易長老還是這副急脾氣,你們對別派弟子打壓,出手甚重,我焦俊正好來拜訪,見到這不平的一幕,就不得不管。”樹蔭之中,突兀的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然後漸漸凝實。
這是木遁之術,林鋒當初也曾見血殺門的葉冷施展過,這些郡城裏的大宗派確實擁有不少絕技。
焦俊大約有二十八歲左右,長得高瘦,留著錨型胡子,眼睛很小,卻炯炯有神,皮膚呈紫膛色,穿著黑色武者勁裝,金色披風,是那種鶴立雞群的人物,在人群中很快就能找到。
林鋒則注意到他的脊背有些鼓起,應該背著什麽東西,卻是用披風來掩蓋。
“冷兄,你的傷勢不要緊吧?”焦俊比蝶宗三英狂妄多了,根本不在乎易長老的態度,自顧自的走到冷少泉旁邊,探望他的傷勢。
冷少泉艱難的咳嗽兩聲,吐了口血才稍微好受點,道:“焦俊,你不是在蜀南曆練麽?怎麽又跑到這來了?”
“你們化蝶宗的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我確實結束曆練不久,此次奉家師之命前來拜訪藥王穀,卻見到你被收拾了,還真有些意思。”焦俊雙手抱肩,幸災樂禍的道。
蜀國雲海郡的四大宗派之間都不和睦,互相之間經常找機會打壓,多年來四大宗派的修士都養成了一個習慣,隻要見到別派的弟子,都會在心裏將其當做敵人,不過表麵上卻要虛偽的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然後找機會下手。
林鋒仔細打量了焦俊一番,看得出他已經達到了凝血六重的境界,應該還處於初期,他們墨門的絕技倒不得而知,自恃修為高強,頗為狂傲。
對於這種人,林鋒向來都會用真正的實力讓他們明白,什麽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現在還是先讓藥王穀跟他交涉,若是藥王穀真的沒辦法,林鋒是會挺身而出的,他現在是越來越沉穩了,做事之前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焦師兄的速度倒真是快,我們五兄弟也來助你一臂之力。”但見空中有五隻異獸從天而降,每隻異獸背上都乘坐著一個穿著漆黑袍子的修士,他們都是墨門的人。
那些異獸坐騎不是妖獸,分明是用靈木製造而成,沒有絲毫生命氣息的波動,完全是用獨門法訣在控製。
焦俊看了一眼五個師弟,悠然笑道:“師父還真是看得起藥王穀,這次派這麽多人前來,其實他們年輕一輩的優秀弟子,有哪個比得上我?”
藥王穀的弟子們早已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狠狠的教訓一番,不過也明白自己跟他實力的差距,不敢妄動。
“化蝶宗的冷少泉的下場你沒看到?現在的年輕人有點本事就狂傲得沒邊了麽?”易長老威嚴的道。
藥王穀裏很多弟子都匯聚於此處,有其他宗派的精英弟子前來挑釁這個消息已經傳遍藥王穀,一些沒有煉丹的長老都紛紛趕來。
要知道一旦一爐靈丹開始煉製,就得時刻守護在丹爐旁邊,對於火候和材料的控製都是極為苛刻,正在煉丹的長老是走不開的。
藥王穀的這個水池前的空地上已經圍滿了人,堅固的積雪都因為人聲鼎沸而開始融化。
焦俊根本不理會易長老的喝問,悠然的在大家麵前踱步,用一種極為明顯的嘲諷目光掃視著藥王穀的弟子。
“豎子敢爾?讓老夫來教訓你。”一個絡腮胡子的白發長老,拔出鬆紋長劍大步走出來,憤慨的道。
“雲中子,我聽說過你,年輕時候是一介散修,後來拜在藥王穀門下修煉五十餘載,也隻堪堪達到了凝血六重初階的地步,你不感到汗顏麽?”焦俊不屑的道。
其實在場的五個長老的修為都不算很高,他們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研究藥理,其他人心境比較平和,倒也沒什麽,雲中子卻怒發衝冠,大呼道:“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在這裏說三道四,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易長老也有意試探下焦俊的實力,覺得之前手下的弟子長風就能戰勝化蝶宗精英冷少泉,而雲中子是很有資曆的長老,修為比自己也差不了多遠,應該能給焦俊一個當頭棒喝。
褐色光華閃耀,雲中子的劍法渾厚中正,古意盎然,一勾一劃的轉折之間蒼勁老道。
習練多年的劍訣此刻施展出來暢順無比,雲中子自己都隱隱有些自得,褐色光暈中,巧妙迅捷的劍勢按理很難抵擋,他要先發製人,用自己的快節奏牽著焦俊的鼻子走。
焦俊身法詭異,木遁之術忽然施展出來,雲中子步步相逼,鬆紋長劍旋斬而出,那棵掛滿冰棱的樹木頓時被絞碎。
模糊的身影顯現而出,焦俊倒飛出去,腳下一個飄逸的滑步站定,雙手伸開,他身前憑空出現一個以靈木製作而成的傀儡獸。
這個傀儡獸身長三長,狀若虎豹,腳爪之上都安裝了金屬指甲,寒光閃爍,威勢凜然。其眼睛處鑲嵌了兩顆雞蛋大小的紅色晶石,泛著奇異的光彩。
“嗷嗚~”一聲渾厚的吼嘯聲響起,周圍樹木之上的積雪簌簌而落,焦俊雙手之間似乎有無形的繩子控製著傀儡獸,令之栩栩如生,宛如活的妖獸一般。
一陣“哢哢”的聲音響起,傀儡獸的四肢都動起來,麵對籠罩而來的褐色劍光,傀儡獸咆哮著十分凶悍的衝撞上去。
赤紅的光芒在傀儡獸體外形成,如同修士的護體罡氣一樣,其身體頗為堅韌,任憑許多道淩厲的劍光劈斬在身上,都視若等閑。
“墨門的靈木傀儡獸!你竟然能夠控製凝血六重實力的傀儡獸,真的是有本事。”雲中子不由感歎道。
一連串的劍法施展出來竟然破不開傀儡獸的防禦,雲中子靈機一動,身法飄然迅捷,隻用刺、挑這兩種劍招攻擊,專門針對傀儡獸的關節之處。
“真是癡心妄想,我墨門的傀儡獸是用本門秘術製成,關節處是經過特別加固的,比之其他部位的防禦力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焦俊不屑的嗤笑道,手中姿勢變換無方,就像在玩弄提線木偶一樣,傀儡獸也相應的出招。
堅韌的爪子跟鬆紋長劍狠狠撞擊,一股渾厚而霸道的力道從鬆紋長劍傳到雲中子的體內,他強自鎮定,咬牙堅持著,不僅為了個人的尊嚴,也為了維護藥王穀的麵子。
雲中子把丹田內積累多年的精血能量都爆發出來,就算是撐爆這把老骨頭也要讓狂傲的焦俊吃點苦頭。
褐色的真氣與赤紅的傀儡獸氣息在半空中交織,氣浪奔騰,虛空中的雪花紛紛化為烏有,而地麵上也裂開無數縫隙,觀戰之人都運起真氣,手持兵刃護住周身要害,不至於被戰鬥餘波誤傷。
雲中子全力施展的真氣轟入傀儡獸的體內,弄得裏麵嘎吱作響,就如同扯風箱一樣,卻沒有絲毫損傷。
焦俊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庸才永遠都是這樣,修煉的時間久也達不到高深境界,是時候讓你嚐到苦果了。”
他細長的手指在虛空中勾劃著,就如同本身就有一根繩子,傀儡獸再次發出一聲雷鳴般的咆哮,速度加快,如獵豹撲食,爪子有力的抓著地麵,裂痕咻然出現。
百煉精鋼煉製而成的鬆紋長劍竟然被傀儡獸巨爪的拍擊斷為兩截,餘勢不停,重重的轟擊在雲中子的胸口,“哢嚓”一聲,肋骨碎裂,雲中子本能的施展青蓮回春術,護住心脈,硬是將一口鮮血憋了回去,綠色的光暈在他的身上流轉。
藥王穀絕技青蓮回春術可以在危機關頭聚集身上所剩的真氣護住要害,血脈裏煥發出強大的生機,然後施術者的真氣也所剩無幾,隻是一種保命手段而已,在生死戰鬥中卻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雲中子手持半截鬆紋長劍,反手撩出三劍擋開傀儡獸的後手攻擊,依然難以化解強勁的轟擊之力,倒飛出去二十多丈,堪堪在水池欄杆邊站定,捂住胸口,氣喘籲籲,嘴角依然溢出了一絲鮮血,臉如金紙。
“哎,我終究是敗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真的是老朽了,這就去後山閉關煉丹,從此深居簡出,不再踏入修煉界。”雲中子羞愧難當,向周圍觀戰的藥王穀長老和弟子作了一個四方揖,然後將半截鬆紋長劍扔進布滿浮冰的水池中。
在眾人惋惜的目光下,雲中子轉身毫無留戀的往後山走去,他的心已成灰,這麽大年紀的人是受不了這種侮辱的,他已經沒了鬥誌。
“我隻控製傀儡獸隨便轟擊了一陣,你們藥王穀的一個長老就敗得如此徹底,真是可悲可歎呢!”焦俊肆無忌憚的嘲諷道。
“我來與你一戰。”另一個手持黑色折扇的長老走出,朗聲道。
易長老連忙按住他手中的折扇,鄭重的道:“師弟,休得衝動,雲中子的修為與我們相差無幾,竟然敗得如此徹底,還是從長計議,不要再自墮銳氣了。”
這個長老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心中的憤怒,嗟歎道:“若是當年我藥王穀全盛之時,又豈會有別派修士到處撒野,我們確實都是老朽了。”
“易長老,不如請出我們藥王穀年輕一輩最強的五個人,他們都各有絕技,應該有一戰之力。”長風建議道。
“這五人可是本門年輕一輩的翹楚,若是他們都敗下陣來,那我們藥王穀可真的要一蹶不振了,若是去把執法堂大長老請來,縱使勝了,也是以大欺小,不太光彩。”易長老糾結的跟長風低聲道。
“藥王穀已經沒有敢戰之人了麽?真是可笑,就這樣一個全是軟腳蝦的宗派怎麽能夠跟我們墨門一起列入雲海郡四大宗派,依我看,你們還是早些改換門庭,投入我們墨門,將來學些精妙術法,也不至於任人欺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黃口小兒,欺人太甚,易某要與你決一死戰。”易長老本就是烈火一般的脾氣,已經忍耐焦俊多時,他如此出言不遜,侮辱藥王穀,易長老沒有了之前的理智,拔出腰間的兩柄紅棱雙刺,身上罡氣湧動,就要上去拚命。
“易長老淡定些,休要激動,你都慌亂了,這麽多弟子又該怎麽辦呢?”林鋒伸手攔住怒發衝冠的易長老。
“我們都被這小子指著鼻子罵了,還不還手也太沒骨氣了吧!”易長老不忿的道。
他這激動憤怒的樣子確實很出醜,完全沒有了執法長老的威嚴,藥王穀弟子的心裏都很忐忑。
林鋒搖頭淡笑道:“焦俊的傀儡獸不過是以靈木為根本製成,我差不多已經想到了它的弱點所在,且讓我這位小兄弟出手,我再指點他幾句,問題應該不大。”
現在林鋒還不想展現實力,因為深知之後還有更多的高手出現,越是躲在暗處,就更掌握著主動權。
易長老見林鋒如此有把握的樣子,沒有更好的辦法,隻有暫且相信林鋒。
蕭辰被林鋒拉過來,低聲指點道:“傀儡獸的根本原理是用真氣和精神能量牽引控製,我雖難以探知這秘術的究竟,卻可以從傀儡獸本身下手。我這有一瓶腐石粉,以前曾用來對付黑水玄蛇,你且拿去一試,這東西專門腐蝕妖獸的護甲,傀儡獸也不外乎如此。”
蕭辰以林鋒馬首是瞻,對於這個安排沒有什麽異議,當即悄然的接過林鋒所給的一小瓶腐石粉,點頭道:“林大哥,小弟不會給你丟臉的。”
然後,蕭辰一步步的向焦俊走去,眼光很沉穩,有一種不符合他年輕的沉穩!
冷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的目光與焦俊遙遙相對。
“少年,你才修煉了幾年,就要學人家強出頭麽?少年人前程似錦,何必來討死?”焦俊冷笑道。
蕭辰朗聲道:“我大哥說對付你問題不大,所以我就來了。”
焦俊剛才看到林鋒指揮焦俊,知道林鋒就是蕭辰的大哥了,不屑的道:“也是一個自視甚高的小白臉,我先將你斬了,再去收拾他。”
蕭辰不再吭聲,就這麽淡然的站在那裏,隱隱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氣度。
焦俊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心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有多高的修為?他大哥是讓他送死的吧!腰間的那把破鐵劍,砍柴都嫌鈍,真是愚不可及。”
“快速解決他的傀儡獸,這是戰勝焦俊的關鍵。”林鋒呼喊道。
焦俊很自信,又放出傀儡獸,手中嫻熟的變換法訣,傀儡獸再次充滿凶戾之氣,如同發狂的妖獸。
“嗷嗚~”傀儡獸奔騰而出,赤紅的罡氣映紅了周圍的積雪。
“噗~”迅猛的巨爪在空中留下迷蒙的爪影,連續擊出,蕭辰身法簡潔飄忽,每次當傀儡獸的巨爪將要擊中他的時候,堪堪避過,沒有人會認為這是能力不足的僥幸,試問有誰可以連續僥幸的避開那麽多次狂猛的攻擊?
焦俊正要控製傀儡獸進行更猛的攻擊,要一直壓著蕭辰直到他被擊殺,忽然,焦俊詫異的感到傀儡獸出現了異常,原本如臂指使的掌控感覺被打破,發散出的精神力和真氣如同石沉大海沒了聲息。
事實上,蕭辰已用極快的手法,把小瓶中的腐石粉灑在了傀儡獸之上,在灑粉之際,他還灌注了自己渾厚的真氣,透過傀儡獸體表的罡氣遍布於其上。
傀儡獸確實被腐石粉克製,出現了多處損傷,已經不能自如的被焦俊控製了。當焦俊正在疑惑眼前這個少年是用什麽手段損壞傀儡獸的時候,一抹寒光咻然閃現。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迅捷,以及其淩厲,劍光乍起,傀儡獸的頭顱應聲而落,下一瞬間,其四肢都碎落。
蕭辰隻出一劍,絕不用多餘的招數,他往往在最有把握的之時,絕妙的角度出手,一劍既出,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觀戰之人都驚訝不已,這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劍法,他們生平從未見過如此驚才絕豔的天才。
林鋒也為蕭辰感到高興,初出茅廬的少年就要多經實戰的磨練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小子,你竟敢毀了我的珍貴傀儡獸,得用命來償還!”焦俊這下難以淡定了,這具傀儡獸可是他在蜀南叢林曆經艱險才得到的靈木,之後經過師父的鼎力幫助,勞神費力才祭煉成功的,現在就如此眼睜睜的被蕭辰一劍劈碎,他如何能淡定?
蕭辰輕撫著手中的黑色長劍,如同撫著心上人的柔發,淡笑道:“我大哥說得果然不錯,墨門的絕學也不過如此。”
“你會後悔激怒我,現在讓你在死前見識下我真正的絕招。”焦俊忽然扯開金色披風,但見他背上有個羽翼一樣的東西。
焦俊將其取下,灌注真氣,赫然這個奇怪的東西幻化成一個人偶,如同蠟像一般,其樣貌跟焦俊極為相似。
林鋒看出其手段非凡,將蕭辰拉回來,大步走出,朗聲道:“墨門弟子好生猖狂,林某前來討教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