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呆的站在一處雪峰上已經很久了,此時的他們就好像是長在這峰頂上的石頭,隻知眺望著遠方。落雪都已在這兄弟二人的身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但他們卻完全不理不顧,依舊呆立不動,沉浸在悲傷之中。

與此同時,在水族領地一高山上同樣站立著二人,眺望著那遠遠的落霞之地。不過這兩人與那兄弟二人卻是不同,這二人臉上滿是凝重,眼裏盡是深深的擔憂。

若水瀲魄或水映寒二人其中一人在此都會認出這其中一人就是前去阻撓他們的三長老,而另一人也是老者,一頭水藍長發緊緊貼在後背,山上烈風卻是不能將之吹亂分毫,那張臉麵雖因年歲年長變成枯老異常,但卻並是不引起旁人注意的地方,反到是他那雙眼睛更為引人注目。雖說他臉色凝神擔憂,但那眼中的神光卻怎麽也掩蓋不住。雖沒見過這老者,但從三長老對其恭敬的表情與行為來看也能知道此老者並不簡單。

“老三啊,今天落霞天的雪更大更緊了!”那老者突然說了一句毫無頭絮的話語。雖他說得隨意,但這言語中卻盡顯威嚴,一聽就知此人必是身居高位。

這話外人聽之必定不知他為何會說那落霞天之事,但在旁的三長老心裏卻是明白,不由得點了點頭,臉上凝重之色更重了。“嗯,看來是發生了什麽事了,不然這雪不會自己加大的,看這情景隻怕並不是什麽好事啊。”經與水瀲魄那一戰後三長老心裏已是怕極了他,在他心裏已是深深的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對他來說,以後不再遇上水瀲魄就是最大的幸運。不過在這老者麵前他卻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也就隻是如此說說而已。

老者收回了那眺望遠方的目光,淡淡的看了三長老一眼,轉即又將目光望回落霞天。一淡淡的目光雖是隨意,但卻讓三長老覺得他已是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看出來了,不禁冷汗直流,如芒刺背,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了。“老三,看來他已在你心中種下心魔了,若你不將這心魔刻服,修為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長進。”

“大長老,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但這心魔又哪裏會這麽容易除去。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現在每當進入修煉狀態我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都是他那強大的身影,現在根本就無法修煉。”原來這老者就是長老會的最高權力人物,難怪三長老會對他如此敬重與敬畏。

“大魔導師!多麽讓人眼熱嫉妒的境界,讓世間所有魔法師用其一生都在追求卻又無法達到的境界,他才多大啊,如此年輕就有了這般恐怖的修為,隻怕他離成神也就隻是一步之遙而已。”他不是在掩蓋自己的害怕與無能,而是發自內心真實的嫉妒與羨慕,當然還有就是對他的恐懼。

接著他像是無心之意又像是說給大長老聽似的,喃喃道:“隻怕當年的決定就是一種錯誤。”

“你說什麽?可是在懷疑我的決定?”一股威壓直逼三長老而去,竟是一點情麵也不給他,壓著他連退數步才站穩。沒想到這大長老剛才還和言悅色,卻隻因這一句無心之語就可以翻臉不認人,著實讓人看不透他下一步到底會做什麽。

三長老被這威壓一逼,臉上盡顯惶恐之色,隨後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安的道:“請大長老息怒,剛才不過是清雲一時的無心之失一時失言,請大長老別放在心上,清雲絕沒有要懷疑大長老的意思。”可憐這水清雲在外是長老會的三長老身份,威風無比受人尊敬,但誰又會想到麵對這長老會的大長老時卻是說跪就跪,沒有半點骨氣可言。若被水族中人知道了會做何想。

“起來啊,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大長老揮揮手,示意三長老起來說話,那怒氣來得快去得到也快。

“是,是,是,清雲再也不敢了,請大長老放心。謝大長老不責怪之恩。”此時的三長老哪裏還敢不答應,不謝恩。站起來後他已是再也不敢上前走一步,反倒是再退了幾步,不近不遠的站在大長老身後,低頭垂手,一副驚恐的樣子。

“老三,當年的決定就算是現在我也沒有後悔,若不是當年找不到借口,隻怕在水無痕兒子還未出生之時我就會動手了,而丟失聖器一事隻不過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罷了,難道你真以為我就真對這聖器這麽看重?”此時的大長老又恢複了平時的和言悅氣,不過這話語卻是讓人心寒不已。別說是旁人聽了會有怎樣的感受,就是現在這三長老聽了就已是心寒不已了,隻不過他哪裏還敢將心裏所想表現於臉上,反到是越發的恭敬,生怕他看出點什麽而遷怒於自己。

不過顯然是三長老他多心了,大長老根本就沒有留意他,依然自顧的說將下去:“沒錯,聖器確實很強,但聖器更多的也隻不過是水族的精神象征而已,反到是當時冰帝到了水無痕的手中更讓我不安。他對水族的貢獻太大了,他對水族的影響也太大了,他的發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們的預想,更是不受長老會的控製,所以他必須得死。水族不需要一個影響力超過長老會並成為水族精神領袖的人物,水族必須在長老會的控製下發展,必須要按照長老會規劃的那樣發展,容不得別人打亂長老會的計劃。”

“長老會遲遲沒有動他隻不過是苦於找不到一個有力的罪證而已,而當他的小兒子不是元素之體時我們也覺得並不能將他完全推倒,隻不過是想在這件事上給他警告而已。沒想到,確實沒想到啊。”大長老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慨,長歎道:“我們沒想將他怎麽,沒想到卻是他自己先亂了陣腳,竟是為了救他那兒子居然將聖器也一並交給了他。如此好的一個機會你說長老會會放過嗎?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而惟一想不到的卻是這水瀲魄,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會隱忍,竟將實力藏得如此之深,將我們全都給騙了過去,而且還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給騙的。而至於那水映寒到是不足為濾,雖說他現在執掌九玄門,但再怎麽說這九玄門已不是以前那個九玄門,已是沒有太多的實力可言了,而且據水息所說全派上下也隻不過是他一人還使得而已。”

沉封數十年的曆史從大長老的口中慢慢道出,語話中確實沒有後悔,反到是讓人聽出了他心有不甘,不甘於自己當年沒有做得太徹底。這段曆史雖是說出來了,隻可惜這裏並沒有旁人,有的隻是當年實施那個計劃的兩個策劃人,雖是說了出來,但又與沒說有什麽區別呢。

“老三,水息怎樣了?現在可好點了沒。他也實在太沒用了,居然連一個半調子的魔導師也打不過,看來他是不想做這族長之位了。”三長老聞得此言身子竟是一震,不過轉即卻又恢複過來,恭敬的說道:“水息並沒有什麽大礙,他之所以昏迷隻不過是脫力所致而已,那個水映寒並沒有對他下太重的手。其實那個水映寒也不好受,怕是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對於這大長老隨口就說換掉水族族長之位他並沒有顯得太過於吃驚,這其中原由水清雲他心裏清楚。然而就因為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他反到是更為的惶恐不安,更是不願再多說言語。

“水息這人這些年來做得還不錯,不過他的野心卻也不小,可不要想再成為下一個水無痕才好,不然所落得的下場與水無痕也是一樣罷了。”這話卻是說給三長老聽的,顯然是要他去說與水息聽,讓他安份點好按自己製訂的規則來發展水族。“此時的水族並不需要太過有影響力的人物,也不需要為水族做出太多貢獻的人物。這聖器沒有追回來說起來也並不是壞事一件,此時水族的發展卻是恰恰的好。”

若不是三長老與大長老相識有百多年,他聽到這話還真不敢相信會是水族中人說出來的。畢竟沒有哪個人會不希望自己的種族遠超他族,站於世界頂峰。但這大長老卻是恰恰相反,他竟是不願水族發展太快,而且對於族中聖器遺失一事更是覺得並非壞事。

當年水族在水無痕的帶領下使水族站到了元素之族的頂峰,實力更是直逼那些修真大派,但這位大長老卻想方設法的要將水無痕除去,讓水族從頂峰中衰弱下來。而現在水息做了這族長,他也要時刻的注意著水族的發展。看來水瀲魄之前說的並沒有錯,長老會已經控製了整個水族了。不過他說得也並不全對,畢竟他對長老會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長老會確實已經控製了水族的發展方向,但控製整個長老會的無疑就是眼前的這位老者,長老會的大長老!

聽他此時話語,隻怕他已經不單是想控製整個水族,控製整個長老會了,隻怕他是想來做那規則的製訂者,讓自己來製訂規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