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哥,剛才我是不是眼花了。”久久過後,二仙這才從嘴中說出這麽一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來。即便是再無知的人也明白這代表的是什麽,原本在心裏還不滿老哥對那青年的態度,但現在哪裏還有會有所不滿,有的隻剩下震驚而已。老哥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了,卦術不但有一套,就連相人也是這麽的厲害。

別說是二仙,就是此時的大仙也是滿心的驚駭。從這位前輩可以探知自己對他測卦並實行反擊後,大仙就知道這位前輩一定不是簡單之輩,但自己還是低估他了,原以為他就是再厲害也隻不過是大期後期的頂峰,但沒想到這隻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大挪移之術,居然是大挪移之術,渡劫者啊!”大仙激動的大嚎一聲。“渡劫者啊,沒想到這次的異寶居然連渡劫雷都引來了。”他已是不怕引起客棧裏的人注意了,現在隻想痛快的說出憋在心裏的話。

渡劫者是什麽人物,那可是渡過天劫的絕頂高手啊。要知道大多數渡劫者在渡過第一次天劫之後就會尋一處洞天福地潛心修煉,靜靜的提高修為與等待四九天劫的到來。渡劫者可以說是最與世無爭的人物,他們已經處於世間強者的頂端,而同時也是自身存在危險係數最大的一群人。對他們來說,任何寶物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惟一在意的就是自己修為的增加,然後安然的渡過天劫。所以哪裏聽過有異寶出土時會有渡劫者摻合進來。

而現在渡劫者居然放棄了最為寶貴的修煉時間來奪取異寶。好奇心從未有過的強烈,到底是怎樣的一件異寶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吸引力,竟是連最為淡泊名利法寶的渡劫者也不能幸勉。

“走,咱們也去瞧瞧這件異寶到底有何能耐,居然這麽多人為了他而不遠千裏來這裏。”大仙不再廢話,當先邁步離開客棧,向碧沉深嶺的方向去了。

水映寒從客棧出來後,看清方向後就往碧沉深嶺深處的深淵而去,不過這異寶還有兩天才出土所以他到也不著急,再說,好一點的地勢怕是早就給各大門派家族給占據了,所以即便現在趕過去也沒什麽作用。隻不過自己獨自一人,要找個地方來觀看那還不容易。

“白虎前輩,你知道這次在這碧沉深嶺出土的異寶是什麽嗎?隻一件異寶而已居然將整個天下的人都驚動了,這異寶的作用必定是強大的。”從東海大仙那裏得到的信息中可知來這裏的人是如此的熱衷於奪取異寶的,所以他現在也是很想知道這異寶到底有什麽功能。

白虎張了張虎嘴,打了個哈哈,一點**都沒有。“隻不過是一本破書兒而已,對妖類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不過對你們這些人類修煉人士來說則用處還是有的,不過在我看來這也隻不過是一本投機取巧的破書罷了,要與不要也罷。”

水映寒停下了腳步,腦中不斷分析著白虎的話。原本他以為這異寶會是法器武器這類東西,但沒想到居然是一本書。他自然不會懷疑白虎這話的真實性,不說對於他所說的分量則是要掂量清楚,不可按白虎的眼光見識來做比較。對於冷雪的存在他也隻不過說了句不錯而已,要知道冷雪在這一界位可算得上是極品中的頂極仙劍了,而他則隻一句不錯就算是評價完了,所以現在水映寒凡事都留神了幾分,若白虎說不錯那就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所以他說了個有用之後,水映寒就相信這本書對修真者的用處一定很大。單從所有人都對它趨之若騖的情形來看就知道了。“那這本在前輩口中的破書兒到底有什麽作用啊,還有就是前輩為什麽說他是投機取巧呢?在小子眼中看來,世上並沒有什麽投機取巧的書,若書中的知識對自己有幫助那就不是所謂的投機取巧。”水映寒問了一句。

“你小子懂什麽,那本書所記載的都是如何縮短修煉時間,如何躲避天劫,如何煉製丹藥,以這些方法來達到白日飛升之效用,這不是投機取巧是什麽,這其中的作用不用吾說你也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吧。”對於水映寒的看法,白虎很是不屑。

如何縮短修煉時間?如何躲避天劫?如何煉製丹藥?難道世間真有這等奇妙的方法來達到同樣是白日飛升的效果?

說到縮短修煉時間,自己到是很清楚這所帶來的到底是什麽。自己門派的‘鬥轉星移逆轉乾坤大陣’其實就是這麽一種功效的陣法,目的就是增加陣內的時間來修煉增加修為,威力可謂是奇大無比,因為有了這麽一種陣法,就預示著可以隨時製造一批高手出來。但這種類似於逆天的行為必然會受到天譴,所以典籍裏說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

而水映寒這些年來可謂是嚐夠了這逆天的滋味。在陣內修煉的時間確實增長了,但自己身上的暗傷卻越來越重,最後使得自己一全力而為就必會遭到仙力的反噬。而陣法消失後,天譴卻沒有因此而離他而去,對青厲時的反噬,風蠻山脈的重創,母親的身死,大哥的飛升神界,這些事無一不是在做弄著他,卻是要他孤身一人。

至於躲避天劫,這絕對是一個浪費增加修為提高體質機會的做法。雖然渡劫危險係數很高,成功率很低,但所得到的收獲卻是最大的,這一點他可是深有體會,畢竟他才剛渡過第一次天劫不久,即使這次的天劫威力是最弱的。

使用丹藥來增加修為這一條也不是他所認同的,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自己的徒弟王凡,他的修為是用仙桃積累起來的,但同時也是最為脆弱的,與同一階段的對手比鬥的話他絕對是輸麵最大的那一方。

聽白虎說出了那書所記載的東西後,水映寒到是完全同意了白虎的意見。不過其他門派的人又豈是和他想的一樣,三種方法不論哪一種被哪個門派獲得,那麽則標誌著那個門派完全可以在短時間之內製造出一批高手來,甚至是達到白日飛升,飛升仙界的效果。

“這書雖然頗有投機取巧之法,但前輩看不上眼的東西在其他人的眼中可就是無價之寶了。再說,這法子雖然投機取巧,但同時也是實實在在的增加了修為,增加了實力。即便是一個再弱小的門派得到,隻要這門派隱忍上幾年,便可以轉眼間成為一個實力強勁的大派,甚至是統一天下也不再是夢想。這樣的東西誰不想得到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啊。”水映寒分析得很是透徹,不過在他心裏又是感到深深的悲哀。“隻要有人的地方,那麽就注定了會存在爭鬥,存在貪念與野心。這本法訣的出現不但不會對人類有任何的幫助,反到是引起爭端的根源。”

“這便是人性的低劣之處,永遠也不會得到滿足。那麽你打算怎麽做?不將這書給搶過來嗎,這樣一來你那門派想要複興可就指日可待了,而且在這一界的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這樣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白虎知道了他身後還有個門派,而之前所說的要求自然也再清楚不過,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麽。

水映寒搖了搖頭,說道:“那樣的九玄門並不是我想要的,再說世上並沒有永遠的強大,沒有永遠不會衰弱的門派。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這是恒古不變的真理。即使九玄門曾經強極一時,但還不是每過幾百年就要遭一次大劫,便是這結果。而若哪個門派得到了這法訣不但不會成為強者,反而是成為天下所有人共同的敵人。”

聽了這話,白虎不再言語,而水映寒也不再說話,兩者之間到是靜了下來。漸漸的,他的身影沒入叢林之中,向碧沉深嶺內的深淵去了。

黑暗的叢林無疑是危險與難行的,但對他身懷高絕實力的人來說卻完全不用考慮這些問題。無數人影在叢林中閃動,所有的身影都往同一個方向急速而去。這都不知是第幾批人了,而每一批人的表情卻都是一個樣,那就是急切。今晚就是異寶出土的時候,他們能不急嗎?若去晚了,可能連異寶的影子都看不見。

碧沉深嶺,深淵處。

這在深淵,不再是以前的一片死黑,而是亮如白晝,每一處的地方都被深淵兩旁的人手上的法寶光華照得纖毫畢現。這兩岸間站滿了人,就連深淵的上空也是站滿了人,但在這雜亂的人群之中卻分成一個個陣營。而這些人在緊盯著深淵的同時又暗自防備著旁人,端的是辛苦異常。

人群雖多,但卻沒一人發出聲音,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而最後就隻差這異寶出土了。又有何人會想到,平靜自若的自己今晚手心已是沁出了不少汗水。

夜,越發的幽黑,寧靜了。

“波。”水泡破裂的一聲細響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來了,異寶就要出土了。不一會,在深淵下方不傳來沸騰水聲,一個個水泡不斷的破裂。

砰的一聲巨響,從深淵中飛起一道水柱,隨後黑夜中射出一道光華,直抵深淵。極動在瞬間就變成了極靜,場麵詭異得讓人群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漸漸的,一本樸質的書籍在那道光華的襯托下緩緩升起。典籍書皮上三個大大的古篆字體深深的刺激著所有人的頭腦。

飛升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