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傳曲譜
“曲前輩客氣了，在下羅湛，能與曲、劉兩位前輩、令狐兄相遇，實屬緣份，些微小事，卻是毋須介懷。”
羅湛抱拳環顧，回了一禮，麵色誠然地道了一聲之後，也不待眾人回音，驀地，手臂一抬，右手食中二指，並攏如劍，向著身倒於地的曲非煙，遙遙一指點去。
“嗤！”
霎時，但聽一道破空的輕微聲響傳出，緊接著，身倒於地不能動彈的曲非煙，嬌軀顫得一顫之後，竟是一個蝴蝶淩翻，翩翩起身。
“嘶……”
羅湛此式“一陽指”使出，頓時驚得曲洋、劉正風、令狐衝等人，倒吸涼氣，怔然當場，畢竟，此等絕技，縱使曲洋、劉正風之輩，見多識廣，亦是鮮有聽聞，江湖之中竟有此等指道奇學。
“羅湛大哥，你這招是什麽武學，好生厲害？我也要學！”
翩然起得身來的曲非煙，眸中精光靈動，口中嬌呼間，已是快步行至羅湛身旁，一臉希冀地盯向羅湛，在步非煙看來，自己生命危急時刻現出身來的羅湛，比之“瀟灑夜雨”莫大先生而言，絲毫不弱。
“非非，不得無禮！”
然而，曲非煙脆聲甫落，羅湛尚未開口，一道淩厲的喝叱，已是自旁畔“日月神教”曲洋長老口中傳出。
須知，江湖之中，武者絕技，非是生死關頭，大多鮮有外露，以防失了底牌，更何況傳於外人了，即便是同門師長，若非一定火候，也是絕不輕傳於晚輩的。
是以，唯恐惹怒了實力高深莫測的羅湛，早已人老成精的曲洋，雖多不在乎世俗中事，但亦知世人心意叵測，怕曲非煙由口生禍，這才出口怒叱。
“嗬嗬……，若是你能助我一事，教你這部“一陽指”絕學，亦非不可。”
聞聽曲非煙之言的羅湛，卻是不意為意地輕笑著搖了搖頭，頓得一頓後，語聲溫和地向著靈動活潑的曲非煙道。
“羅湛大哥，此言當真！”
聽得羅湛不曾直接拒絕，曲非煙頓時一喜，跑上前來，以手搖著羅湛手臂，滿眼期盼神色地脆聲追問道。
“當真，當真。”
見及曲非煙如此酷愛武學，羅湛也不想拂了她的心意，“笑傲江湖”世界受天地靈氣普通所限，一個資質上品之人，往往修習先天級別內功心法數十年，方能致至先天境界，若是提前擁有一套厲害的攻擊絕學，自是好上許多。
“噢……，羅湛大哥真好！我讓爺爺教你“笑傲江湖”神曲，嗬嗬……”
聽聞羅湛確認之言，曲非煙頓時喜上眉梢，口中嬌呼一聲，撒了羅湛手臂，向“日月神教”長老曲洋奔了過去。
望著活潑可愛的曲非煙，羅湛不禁搖了搖頭，她又哪裏知道此時的曲洋、劉正風二人，心脈早斷，命不長時。
“劉賢弟，你曾說你師兄弟不和，沒想到他在你臨危之際，竟也出手相救。”
見得羅湛如同令狐衝一般，皆是胸襟廣闊的俠義之輩，曲洋亦是放下心來，撫摸了一下跑至跟前的曲非煙腦袋，既而，微歎一聲，望向身旁的劉正風道。
“我師哥行為古怪，教人好生難料。我和他不睦，決不是為了甚麽貧富之見，隻是說甚麽也性子不投。”
聽聞曲洋相問，劉正風麵色一肅，似是回憶一般，頓得片刻，方聲音中正地開口回道。
“他劍法如此之精，但所奏胡琴一味淒苦，引人下淚，未免太也俗氣，脫不了市井的味兒。”
聞聽劉正風之言，曲洋亦是頓得一頓，似回味一般，過了稍頃，方微微搖了搖頭，顯是業已知曉二人性格為何相處不來。
“是啊，師哥奏琴往而不複，曲調又是盡量往哀傷的路上走。好詩好詞講究樂而不**，哀而不傷，好曲子何嚐不是如此？我一聽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遠之。”
見得曲洋似已領悟，劉正風跟著點了點頭，敘了一聲之後，複又接著道：“但說到劍法武功，我卻萬萬不及了，平日我對他頗失恭敬，此時想來，實在好生慚愧。”
“嗯，“衡山派”掌門，果然名不虛傳。”
聞聽劉正風談及“瀟灑夜雨”莫大先生的劍法，曲洋讚同地頷過首後，驀地將頭一轉，望向羅湛道：“羅湛少俠，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答允麽？”
“前輩但有所命，自當遵從。”
見得曲洋此舉，羅湛不由一怔，“笑傲江湖”世界中，羅湛記得“日月神教”長老曲洋，可是將“笑傲神曲”送予令狐的。
旋即，羅湛轉念一想，便已清楚其中個別道理，令狐衝畢竟身屬正派人士，且多有露麵，若托付於令狐衝此等曲譜，怕要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是以，當下拱手出聲回應道。
“我和劉賢弟醉心音律，以數年之功，創製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後縱然世上再有曲洋，不見得又有劉正風，有劉正風，不見得又有曲洋。”
“就算又有曲洋、劉正風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於同時，相遇結交，要兩個既精音律，又精內功之人，誌趣相投，修為相若，一同創製此曲，實是千難萬難了，此曲絕響，我和劉賢弟在九泉之下，不免時發浩歎。”
聽得羅湛應言，曲洋向劉正風望了一眼，既而，口中頗為傲然地出聲感慨，接著，“日月神教”長老曲洋，頓得一頓之後，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來，遞予羅湛道。
“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譜簫譜，請小兄弟念著我二人一番心血，將這琴譜簫譜攜至世上，覓得傳人。”
“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傳於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日月神教”長老曲洋甫一話落，“衡山派”劉正風亦是臉色凝重，向著羅湛正聲道。
“二位放心，晚輩自當盡力。”
見得曲洋、劉正風二人此舉，羅湛遂也不推辭，躬身從曲洋手中接過曲譜，放入懷中，麵色誠然地恭保道。
“羅少俠，這曲子不但是我二人畢生心血之所寄，還關聯到一位古人。這笑傲江湖曲中間的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據晉人嵇康的《廣陵散》而改編的。”
待羅湛收好曲譜，劉正風麵色鬆懈下來，唯恐羅湛對此事不以為意，遂出聲提點，道出此“笑傲江湖曲”的秘辛。
“自來相傳，嵇康死後，《廣陵散》從此絕響，你可猜得到我卻又何處得來？”
“日月神教”長老曲洋，對此事顯然甚是得意，聽及劉正風提及，麵色微笑地望向羅湛道。
“嗬嗬……，尚請前輩賜告。”
看過數遍“笑傲江湖”的羅湛，自是知曉曲洋自何處得來的絕響《廣陵散》，然而，麵上卻麵現疑惑之色，輕笑一聲之後，拱手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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