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聶寒和綠姬
“哈哈,好一個銀神將聶寒,我安明下次再奉陪!”安明肆意的大笑聲在滾滾銀芒中傳出,然後他有些狼狽的身影從銀色瀑布中衝出,毫不停留地掠向遠處,半空中有幾滴暗紅色的血珠飄落。
顯然,在聶寒的成名招下本就受傷的安明傷勢又變重。
一臉沉靜的聶寒靜靜看著遠去的安明,銀槍收回,他沒有選擇追擊,因為能在自己這一招下安然逃脫的人不多,更不要說安明身上還有傷。
邪道安明,名不虛傳啊,看來比當初儒秋生戰勝的魏鑫豪還要強一些。
充斥視野的銀光緩緩褪去,聶寒落回地麵,輕輕走到綠姬麵前。
綠姬美目迷蒙,就這樣靜靜看著聶寒,仿佛要把他的模樣刻進整個生命裏。
“你還好嗎?”聶寒率先開口,語氣罕見地有些溫柔。
綠姬臻首輕點,布滿水霧的雙眸盯著聶寒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似乎是自嘲道:“第二次被你救了。”
聶寒道:“不用放在心上,這種事,誰遇見都會出手幫忙的。”
綠姬輕笑一聲,美麗的眸子中有些聶寒看不明白的滄桑。
誰遇見都會幫忙嗎?
嗬嗬……可能嗎?
會這樣對我的,隻有你啊……
聶寒並不知道綠姬在想些什麽,他隻是將目光從綠姬身上移開,微微仰起頭看天空雲卷雲舒。
此時的綠姬全身上下依舊不著寸縷,隻有聶寒先前布下的一團銀光遮掩著重要部位,但**在外的瑩白如玉的肌膚還是大片大片。
粉雕玉琢般的香頸,性感的鎖骨,修長的**,以及胸前銀光遮掩不住的部分挺拔。
饒是聶寒的心性,也不由覺得呼吸有些加快,所以他隻能抬起頭看天空,讓天空中那抹悠悠懶懶的白雲來緩緩他胸中的火焰。
綠姬看到聶寒有些局促的表情,立刻便明白了聶寒心中所想,不由臉色一紅,雙臂環繞胸前掩住美麗的春光,低頭含羞微笑。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兩個人的動作許久沒有變化,兩個人心中都仿佛有什麽小獸在飛奔,把心房撞得一顫一顫。
整片空間隻有偶爾幾聲鳥禽的鳴叫,不知驚擾了誰人的心事。
“咳咳……”
過了好一會兒,聶寒輕咳兩聲打破靜謐,強自遮掩著語氣中的不自然:“你在這等我會兒。”
頓了頓,聶寒又補充了一句:“不要亂走,我很快回來。”
說完這句話,聶寒的目光終於是沒忍住,落在了綠姬美麗若仙的嬌顏上。
直直的目光讓綠姬微微一愣,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好,我等你。”
“嗯。”
聶寒簡單答應一聲,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化作銀光朝遠處而去,看那樣子好像多呆一秒就會把持不住一般。
綠姬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被樹林遮掩。
……………………………
軍師有些無聊地坐在營帳前,他的身後是綿延數裏的軍隊大營。
“將軍去哪兒了呢?”
軍師名叫施元,年紀不大,今年剛好十六歲,饒是他足智多謀,現在也不可能想到他崇拜的將軍正在做的事。
……………………………
北道山雖然是邊境之山,但山中並不是沒有人居住,有很多強大的獵戶都會選擇住在山中,以獵殺北道山中的野獸為生。
此時聶寒正在北道山中以極快的速度搜尋著這些獵戶的居住地,然後……借一套女子的衣服。
堂堂大周最年輕將軍,此時卻漫山遍野地為一個女子借一套衣服,說出去不知道會驚呆多少以他為榜樣的少年郎,不知道會嫉妒死多少妙齡少女。
……
為什麽要為綠姬做那麽多?
奔跑的過程中聶寒問自己,可是他發現一向有主見有想法的自己給不出答案。
是啊,為什麽要為她做那麽多呢?
明明才是第二次見麵,可是為什麽呢?
突然一個聲音在聶寒腦中響起:因為她很特別,因為她和自己一樣。
聶寒猛地想起五年前的那次戰鬥。
即使麵對高深莫測的楊林,即使麵對死亡,這個女子也沒有顯示出任何的慌亂,她的眼神迷蒙如霧,沒有人能看透她內心所想,但那時的聶寒卻看出了一些。
她似乎早就看透了生死,對一切淡漠得過分,但對一些東西卻又執著得過分。她有想做的事,但是突然降臨的死亡也隻是讓她感覺到一些遺憾,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的抓狂與不甘,她就這麽安靜地逆來順受著一切。
或許就是那種安靜的眼神觸動了聶寒的心,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站了出來,替她擋住楊林的攻擊。那道讓他心疼的眼神,他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忘記。
因為,在遇見楊三忘之前,自己也是那樣的啊!
是楊三忘幫助了他,啟發出他的潛能,他變得強大,變得沉穩,但他對自己的過去並沒有忘卻,所以在看到綠姬時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他沒有忍住心的悸動。
即使,兩人一正一邪。
後來,聶寒以為那眼神隻會存在記憶中了,於是他不再多想,將自己的一切價值壓在了戰場上。
而今天,聶寒又看到了這道眼神。
被安明壓在身下的綠姬,眼中有悲傷,但卻是很安靜的悲傷,是那種讓人心疼的安靜。
所以自己才會再一次選擇了毫不猶豫的出手。
……
為什麽自己要為綠姬做那麽多呢?
聶寒這樣想著,眼神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破繭而出。
因為那道眼神啊!
因為我不想她活得那麽辛苦啊!
因為我多做一些,她就可以開心一些,幸福一些啊!
因為我,愛她啊!
……………………………
當綠姬看到聶寒風塵仆仆地從樹林中衝出來,懷中抱著一套女士粗布麻衣的時候,不免微微錯愕。
再當她看到聶寒額頭上還沒來得及擦去的汗水,以及銀白色盔甲上蹭出的灰塵,心中的溫暖無法遏製地流遍全身。
“你……”
聶寒快步走到綠姬麵前,笑著將衣服遞給她:“這裏窮鄉僻壤的,沒有什麽好衣服,你將就著先穿上,等回到中原我再給你買幾套好的。”
綠姬怔怔地盯著聶寒手中簡陋卻疊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粗布麻衣,衣服的手工真的不好,幾處線頭都已經破開。
但是對綠姬來說,這已經是自己張那麽大得到的唯一一件禮物了。
鼻子一酸,一向堅強的綠姬竟然落下淚來。
“呃……”這一哭倒弄得聶寒不知所措起來,雖然他比五年前要成熟很多,但這些年接觸的女子除了皇宮裏的幾位外可謂少之又少,而且皇宮裏那幾位的氣質讓他很是反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
“呃,你別哭啊,真的借不到好衣服,我已經翻遍了整個北道山了啊,別哭別哭了啊……”
聶寒一時間局促得像個男孩,臉色漲得通紅,連說話都不利索起來,麵對千軍萬馬都能泰然處之的聶寒此時心跳得厲害。
綠姬眼眶紅紅的,輕輕搖搖頭,然後在聶寒漲紅的臉色中緊緊擁抱了他。
仿佛什麽東西被點燃,一種悸動從內心深處噴出,直衝向聶寒的大腦。
即使隔著厚厚的盔甲,聶寒也能感覺到懷中人兒滾燙的體溫,和那在他鼻尖縈繞不散的淡淡香氣。
“啪”
鬼使神差的,聶寒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掀起幾片灰塵。
聶寒有力的雙手,沒入銀色的光團中,不聽使喚地摟上綠姬溫軟無骨的腰肢。
“嗯……”
綠姬細若蚊吟的輕哼聲在聶寒耳邊響起,聶寒低下頭,正好綠姬羞紅地抬起頭。
四目對視,愛的火花迸濺,這一刻,兩人都從彼此眼中感受到濃濃的熾熱。
雖然兩人還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有些事並不需要鋪墊,比如說,愛情。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有時候換來的就是一生。
聶寒低頭,微微顫抖的嘴唇緩緩湊向綠姬嬌羞的臉龐。
綠姬美目中的迷蒙這一刻終於消散了許多,她的瞳孔中,男人英俊的麵龐緩緩放大。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綠姬輕輕閉上了雙目,而聶寒的唇也如同冬日刺穿層雲的溫暖陽光,輕輕觸碰上綠姬冰涼如雪的雙唇。
美好的感覺電流般刺穿兩人的心窩,綠姬的身子輕輕顫抖兩下,聶寒有力的雙手摟得更緊,綠姬的身子水一般癱在聶寒懷中。
電流在兩人體內穿梭不定,一點點刺激著兩人心神最後的防線。
“嗶啵”
好像什麽東西碎裂了。
然後綠姬的身子重新倒在了地上,雙手無力地搭在聶寒的肩膀上。
聶寒的嘴唇從綠姬嘴唇上移開,輕輕吻過她的麵頰、耳垂、香頸……然後再往下……
原本籠罩著綠姬的銀光團稍稍大了一些,將兩道蠕動的身影全數包裹進去,遮掩著不能說的秘密。
樹林中,葉子紛紛掉落,繾綣纏綿,透過葉縫依稀可見那團銀光,兩個蠕動的人影是那麽的難舍難分。清風吹過,落葉隨風而舞,遮住了這滿林的旖旎。
遠處的天空清澈明淨,北道山中,就這麽定了一生吧。
“咕嚕咕嚕……”
一個東西滴溜溜從銀光團中滾落出來,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正午的陽光透著樹葉縫滲透進來,射在那東西上,反射著璀璨的銀光。
那是聶寒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