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內,幾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窗前觀望著外麵的景象。幾乎清一色的迷彩頭盔,接踵而至。瞬間都懵逼了。
“臥槽,這什麽情況?哪裏來的軍隊?”
“聽說是演習,但是沒接到上頭的通知啊。”
“讓我們放人,放誰啊?到底哪個白癡抓了戰部的人?”
“我靠,坦克炮口都抬起來了,他媽的不是來真的吧!”
“這是安保大隊,就算是中軍大統帥來了,也得看市局的麵子。就是嚇唬人,沒事。”
大樓內人心惶惶,有的緊張,有的害怕。有的感覺就是在虛張聲勢,也就這麽僵持住了。
而與此同時,於正河帶著那份假筆錄來到了陳青雲的辦公室。
“啪!”
他把筆錄甩在陳青雲麵前的桌子上,而陳青雲正躺在座椅上,兩腳敲在桌子邊,嘴裏叼著雪茄,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老於,你的手伸得有點長了。”
陳青雲呼出一陣煙霧,輕蔑地看著他。
“你以前想怎麽胡搞我不管,但是步大小姐你必須給放了。”
陳青雲兩手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瞪著陳青雲。
陳青雲則是上下打量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那你得跟曹公子說去啊。他被人打成重傷,點名要抓她。我能有什麽辦法?”
“步大小姐什麽身份你不知道麽?你知道中軍有多少人都在看著,新上任的顧市首早就想取消安保大隊的番號了,你就不怕他拿這件事革了你的職?”
“呦呦呦,老於,你什麽時候關心起我了?姓顧的有什麽背景,不僅背點軍功麽,我背後是洪幫舵主,他敢動我?還有那個什麽步瑩瑩,他老爹死了十個年頭了,還能翻出浪花不成?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有幾年就幹不動了,你平時少跟我抬杠,說不定我當舵主了,我讓出堂主的位置給你,讓你也風光風光。”
陳青雲得意揚揚地說道,坐直了身子,把那份假的筆錄推到了於正河身前。
於正河臉色難看。如果真是曹家要搞步瑩瑩,那大小姐還真走不過這一遭。他穩住身心,好聲好氣地說道:
“陳堂主,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要我往西,我不往東。求你在曹公子麵前說些好話,讓他饒過步大小姐吧。”
聽到此話,陳青雲不由得樂了。平日裏於正河沒少給他使絆子,這下算是栽到自己手裏了。
“老於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麽?”
陳青雲麵帶微笑,敲了敲桌子,露出自己的大金表。於正河瞬間就明白,這死胖子是要錢。但他一窮二白,從不仗著權勢索要財物,哪裏來的錢喂他。於是臉露難色。
陳青雲也知道這貨是個窮光蛋,接著說道:
“我也知道你困難。不難為你。你不是從小看著步瑩瑩長大的麽。你去給她說道說道,畢竟曹公子的醫藥費還是要付的嘛。還有她那個姘頭,是何家的女婿,讓何家也給墊點。這事你去辦吧。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陳青雲拍了拍於正河的肩膀,勸導著。於正河雙拳緊握,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心裏有種想要捏死他的感覺。
“啪!”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陳青雲剛想斥罵,沒等開口。那人便急匆匆地說道:
“不,不好了。中軍把大樓圍了,讓我們把步瑩瑩放了。”
聽到此話,陳青雲和於正河瞬間被冰封。硬邦邦地站在原地。
他說啥?中軍把安保大隊圍了?這不是小毛驢走鋼絲——開玩笑麽?
短暫愣神之後,二人飛快地奪門而出。
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看著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人。用人山人海形容不足為怪。
近萬人雖不多,但是聚在一起,那場麵也是相當震撼。
“他媽的,反了天了。中軍這是要幹嘛?不知道我們也是正規編製麽?”
陳青雲惱羞成怒。使勁拍打著窗台。要不是窗台結實,這會兒絕對稀爛。這不是打他的臉麽,作為政府部門有正規編製的部門,就這麽讓地方武裝給圍了,簡直就是在說他們是恐怖分子麽。
看到此情此景,於正河腦海中不由得想到沈崇龍的那句話:你把自己撇幹淨,會有人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公正。
難道是他?
於正河心中不由地生出這種想法。因為步瑩瑩被抓隻是短短的兩個小時,就算中軍舊部自發來救人,也不可能這麽快。而且沒有調令,這麽多人,怎麽可能走出兵營。
而且步瑩瑩雖然受中軍舊部愛戴,但是舊部也不可能為了她而違抗軍令。
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沈崇龍。但是,這個沈崇龍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大大的問號砸在了他的頭上。他根本就沒有懷疑沈崇龍就是北帥,因為北帥從不離開北境。他就是北境的定海神針。有他在,北方十八國隻有自保的份。
再說,人家這麽大的官,會閑著沒事跑到中原暴打一個屁大的曹家公子?
他正想得出神。江子龍副官的喇叭再次響起。
“裏麵的人聽著,趕緊開門投降,主動交出人質。不然我軍將強製爆破。計時一分鍾。注意,這不是警告。”
喇叭的聲音很大,大樓裏觀望的人基本都聽到了。
“臥擦,他們玩真的。”
“他媽的,當我們安保大隊是吃軟飯的麽?老子也有槍。”
“靠,這幫大頭兵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麽?”
周圍的議論聲無疑是在給陳青雲施壓,如果這個堂主兼大隊長再不動作。說不定真的變成一場衝突事故。這個級別的事故,足以讓他喝一壺的。
陳青雲也不管對麵聽不聽得見,直接趴在窗戶上大吼道:
“他媽的,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裏是洛京安保大隊,我的地盤。都給老子滾回去。想讓老子放人,你他媽的有種把坦克開進來啊。”
陳青雲大喘氣,但是對麵沒有動靜。周圍圍觀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以為中軍隻是嚇唬人,平日裏的囂張氣焰瞬間上頭。
“就是,有陳堂主坐鎮,你們敢動手?不知道這是軍變麽?”
“我勸你們該滾哪滾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
“你們以為自己人多牛逼啊。在洛京市,你們中軍是條龍也得盤著。”
“一群臭當兵的,還想學人家逼宮那一套?”
不堪入耳的謾罵聲敲擊著中軍將士的鼓膜。當兵這麽多年,連敵軍都不敢這麽罵人,自己的同胞卻說得這麽難聽。個個心裏憋著一團火,就等著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