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峰咬著牙,心裏很痛苦。他想要說出來,但是那個線人臨死前告訴他,隻要敢說出幕後之人,就會將他的家人全部弄死。
他不敢冒這個險,因為他知道,在戰部一定還有那些人的探子。
唐友良眉頭微皺,根據張俊的交代,這樣大概率能讓他鬆口。但是眼下的情況看來,這樣是行不通的。
家人被威脅了?
唐友良心中已經有了些許預感。但也很欣慰,這個老友還是有良心的。
錢航根據沈崇龍的指示,於是說道:
“趙敏峰,我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家人已經被沈帥救回來了,除了小孩子受了點驚嚇,都沒有受到傷害。”
這話一出,心情複雜的趙敏峰突然抬頭,眼中都是光。
而錢航這話聲音也很大,門外的士兵都有聽到。
“真的麽?那,那我能見見他們麽?”
趙敏峰膽怯的問道。
“趙敏峰,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錢航嚴厲的說道。
本來帶著希望的趙敏峰眼神突然暗淡。
原來是騙我的,不,如果是龍帥的話,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人的名,樹的影。沈崇龍在這些戰士心中那是神一樣的存在,好似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唐友良大概看出他的心思,對著錢航敬禮,說道:
“長官,我用我的性命擔保,隻要讓他見到家人,趙敏峰一定會交代的。”
錢航蹙眉,說道:
“你可想清楚,這麽為這個人說情,你的仕途可就斷了。”
唐友良毫不在意,說道:
“報告長官,我願意。”
擲地有聲,不管親人有沒有被救出來,就憑這份情誼,趙敏峰就感動的痛哭流涕。
錢航思索片刻,然後說道:
“行,一會兒我通知那邊,你帶人去把他的家人安全接回來,路上要是出了岔子……”
沒等錢航說完,唐友良立刻回答道:
“要是出了岔子,我這個腦袋就留下了。”
錢航點點頭,一揮手,唐友良敬禮離開。
趙敏峰感動得無以複加。
唐友良出門,叫上手下沒有受傷的幾個弟兄,一起前往洛京南郊某處,在與對接的北境軍交割完成,他們護送趙敏峰的家人趕往中軍司令部。
可是在路途中,突然被一夥人包圍。唐友良亡魂大冒,帶著弟兄拚死保護,可是隊伍裏突然有人朝著趙敏峰的家人開槍。
但是在扣下扳機的一瞬間,不知哪裏來的狙擊手一槍將那人的胳膊射穿,人當場倒地昏迷。
隨後在路邊衝出一隊穿著白灰色戎裝的戰士,每個人都是頂級身手,一人一槍一刀,把那些襲擊者一網打盡。
“是北境的兄弟們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
唐友良高興的大呼小叫,可回頭一看,自己的人大部分都被狙擊手擊殺或者製服。
他也在這一瞬間才知道,自己身邊有多少個間諜。
他這時才明白,一切都是一個局,用他引出了那些隱藏在戰部的那些人,從而找到幕後黑手。
不過他沒有感到生氣,因為他覺得這是好事。隻是心裏一陣酸楚。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唐友良再次來到審訊室,身上帶血的戎裝沒有換下,就這麽去見了錢航與趙敏峰。
他知道長官的意思,是讓他告訴趙敏峰,他極力維護的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殺死他的家人,不讓他再有僥幸心理。
錢航故作疑惑的問道:
“你,你這是怎麽了?”
唐友良回答道:
“路上遭了埋伏,隊伍裏有人通風報信,是我的失職,請長官責罰。”
趙敏峰大驚失色,驚恐的問道:
“小玲,我的孩子,他們怎麽樣?”
唐友良微微一笑:
“我腦袋還在脖子上,他們怎麽可能有事?”
這是唐友良在給他心理壓力,用兄弟的情誼感化他。
果然,趙敏峰緊繃的心情一下子鬆弛,然後癱坐在椅子上。
“老趙,我就幫你到這了,之後的路,還得你來走。”
唐友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錢航道:
“我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
說完,錢航也走了出去。然後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女人,一臉狼狽的走進屋內。看著趙敏峰兩眼發紅。
趙敏峰見到那個女人,起初滿臉歡喜,接著表情一頓,然後低下頭去。
女人銀牙一咬,快步上前,糾起趙敏峰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都知道了,你為什麽這麽糊塗。”
趙敏峰無言以對。
女人鬆開手,然後嗚咽道:
“你知不知我多擔心你,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就盼著你回來,可是沒等到你的人,卻等來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呢,若不是沈帥的人救了我們,我們已經死了。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趙敏峰不語,默默流下眼淚。
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嗬道:
“趙敏峰,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承擔起你的責任,你別忘了,你是個軍人。”
說完,他扭頭就走。
“等等。”
趙敏峰說道:
“你,你回去後,就申請強製離婚吧,我不能耽誤你的後半生。”
女人頭也不回,說道:
“趙敏峰,你王八蛋,你居然覺得我是這樣的人,我告訴你,老娘才不會離婚,我就等著你,等你回來跪下給咱媽道歉。”
說完她捂著臉走了。
趙敏峰淚流滿麵。
“錢長官,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金鼎軒門口,沈崇龍在門外抽煙,他的專用電話響了。
“喂,是我。”
“龍帥,交代了。果然是大魚。”
“哦,誰啊。”
“曹青山。”
沈崇龍蹙眉,他雖然臉盲,但是確實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錢航補充道:
“曹家的二老爺,在洛京海關總署任職。聯絡員是一個采買員,沒有那小子骨頭硬,三兩下就招了。現在消息還在封鎖中。”
沈崇龍眼前一亮,根據他的推測,事情可能還真如他所想。
“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還能不能釣到大魚。”
錢航也是這麽想的,一口應下。
沈崇龍仔細思索著眼前的線索,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詹天河,但是他總覺得一切太過順利。不由得皺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