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受沈崇龍的影響,習得各家所長,隻是他沒有沈崇龍那麽精通。但是對付邱寧雪已經夠用了。
招數套路的變化多端能直觀地帶來一個好處,那就是迷惑對手。
邱寧雪雖然功力深厚,其實實戰上還停留在切磋戰鬥上。真正實打實的殺人,經驗明顯不夠。
看到影子的變招,他一手拊掌,一手握拳。以心髒為圓心,向身體外側畫圓。如同兩隻太極魚在身前盤旋。
這拳樁氣勢如虹,似有微微的氣浪向周圍散去。
影子眼睛眯了眯,不由得多看了邱寧雪兩眼。
這個女人竟有如此氣勢,絲毫不亞於男人。
影子有如此感歎,也是因為邱寧雪是個不服輸的人,家族內不重視女人,她就非要變得比男人還要強。一手太極愣是打出了剛猛之勢。
不過到底是缺乏經驗,竟放棄大好的攻勢,而是做出了防禦姿態。靜待對手出招。
若是平時大家切磋,自然是上上之選。不過現在是生與死的廝殺,一點猶豫就會要命。他已經犯了大忌。
影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他在心裏摸索,如果是沈崇龍,他將如何製敵。想著想著,他就帶入了角色,以為自己就是戰無不勝的沈崇龍。
這是影子的特殊能力,超強帶入。算是個人的特異技能。每當他帶入角色,就會變得如同那人一樣,一舉一動全都脫離自己的意識,而是如同模仿那人般行事。
影子右腳發力,如崩弦之箭射向邱寧雪,騰移挪轉之間,前後兩掌化拳,右肘繃緊,如軍刀一般強勢插進對手的心房。
八極崩。
招式簡單直接,卻蘊含霸道至剛的力道。邱寧雪自知無法格擋這一招,兩手化掌。在接觸到肘擊的同時,上下夾擊,腰馬卸力,牽引著影子的力道往身後帶去。
最直觀的視覺衝擊就是影子如一顆釘子,將邱寧雪帶出數十步。
影子這一招如雷般迅捷,隻是架不住長時間的進擊。被邱寧雪這一帶,一個女孩子全身的重力壓在手肘上。就算是他一個八塊腹肌的肌肉**也吃不消。
何況還拖行了數十步。
最後,邱寧雪在被釘在牆上的同時,後腳往牆麵一蹬,另一隻腳踩在影子的大腿上。如一杆鐵槍,拒敵方寸之間。
影子又吃了一驚,沒想到有人還能有這種手法化解,對這個女人又多看了兩眼。
不過也僅此而已,因為如果剛才這個女人及時放棄防守,反而撐掌擊打影子的太陽穴,那影子也疲於應對。
可是這女人沒有這麽做,不隻是她惜命,還是真的不知道有這麽一招自損製敵的方法。
這又給了影子一個可乘之機。
影子肘部使出寸勁,翻腕如草蛇般纏住邱寧雪的手臂。一招纏絲擒拿手直接鎖住對手。這一刻,力量與技巧上的交鋒,男人更勝一籌。
沒等對手反應,影子順勢往自己懷中一拉,另一隻手如同虯龍從腰胯處蹦出。
單手衝天炮,如其名,影子這一拳如同流星般射出,應接不暇。
邱寧雪亡魂大冒,她本能的感覺到死亡的危機,關鍵時刻,後腳發力,左腳也踏牆而出,一腦門直挺挺地撞在影子的麵門。
前一秒還以為這女人不懂得拚命,下一秒就用出這種損招。這也是影子始料未及的。影子快速躲閃,邱寧雪的額頭與影子的眼角擦過。
影子的眼睛被發絲擦過,微微眯起。隨即躲過偷襲,但也迫使他的殺招衝天炮打偏,隻是擦到邱寧雪的肩膀。
不過這一拳雖是擦過,力道也中了十之一二。
但是接下來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影子後撤一步,好巧不巧,直接踩到一顆碎石,碎石隨即化為齏粉。但是這個壯漢還是腳下一滑,往後仰倒。
他下意識地拉扯對手,防止對方偷襲。邱寧雪在空中本來就難以穩住身形,加上肩膀中了一拳,也失去重心,後又被影子的力道撕扯。順勢倒了下去。
“遝。”
牙齒與牙齒碰撞的聲音通過骨傳導傳進二人的大腦。
影子在下,邱寧雪在上。二人毫無防備地將第一次的吻送給了對方。
二人瞬間都懵逼了。在生與死的戰場上,沒有被對手的拳頭打中,卻被對手的嘴打中。這往哪說理去。
他們愣了大概三秒左右,邱寧雪彈射坐起。影子下意識地沒有阻攔。
邱寧雪就坐在影子身上,麵色緋紅。
影子冷著個臉,隻是也有幾分醉意。
“浪**子。”
邱寧雪罵了一句,抄起手掌,朝著影子麵門砸去。
影子下意識地從他背後踹出一腳,踢在他的後背。他順勢朝著一邊側頭。
這一掌拍在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掌印。接著邱寧雪後背吃痛,向前仰倒。
“波。”
二人居然又親在一起。
簡直絕了。
邱寧雪這次不敢再坐在影子身上,起身跳出數步。影子順勢翻起,一字鉗羊馬,雙手問橋。
邱寧雪眼中含淚,啐了幾口,又有袖子在嘴巴上抹了好幾下,這才開口說道:
“要打就好好打,為何搞得這麽下作。”
影子麵色冷峻,不苟言笑。從沈崇龍的角色中走出,變為本來麵目。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沒有作答。
看上去如同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
這讓邱寧雪暴跳如雷,朝著影子撲殺而去。這一次,邱寧雪沒有過多防守,而是主動進攻。而且章法錯亂,幾乎是用套路亂打一氣。
多少有點遷怒的意思。
按理說影子應該趁著這個空檔,三拳兩腳打得對手喪失戰鬥力。可是他反而處處防禦,不敢硬碰硬。
一來二去,邱寧雪顯然體力不濟,呼吸慢慢有些急促。
也因為如此,她頓住腳步,後撤。擺出防禦架勢,調整呼吸。
反觀影子,幾乎沒什麽損耗。雙手托舉,下壓氣沉丹田。太極坐樁。
就跟挑釁差不多。
邱寧雪眼皮嘴角直抽抽,就這麽和對方僵持下來。
“打啊,上啊。”
一個渾厚粗獷的聲音從二人遠處傳來。順聲望去,看到一個臉色有些發白,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靠在牆上。
手裏拿著一隻油乎乎的大肘子,還有被啃食的痕跡。
“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