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胡說什麽?
威廉沒有管那些手下,他有足夠的自信那些人能夠逃脫一大部分。現在反而在咀嚼沈崇龍的這句話。
在幾天前就埋伏在附近,他怎麽就篤定我會在這裏埋伏,我也隻是在幾個小時之前才做好部署,沒理由被他們知道。
等等。
不對,我之前的埋伏地點不在這裏,是被他引導來的。但這也說不通,如果不是有極大把握,他不可能提前部署。
為什麽他能猜到。
似乎感覺到威廉的詫異,沈崇龍幽幽的說道:
“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我會提前知道你要在這片區域設伏?那是因為你的傲慢。”
我的傲慢?
威廉在思考他這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抓不住重點。
沈崇龍繼續說道:
“十年前,步正風在這裏被你設計埋伏,你這麽傲慢的人,怎麽肯放過這麽好的舞台,如果曆史重演,是不是會極大滿足你的勝負心?”
威廉似乎被他的話揪到心髒,一時間有些恍惚。沒想到對手居然比自己還要懂自己。
沒錯,他確是有這一方麵的考慮。
他震驚了,震驚於對手僅依靠猜測,就敢灑下這麽多人設伏,這手筆,這魄力,世上無幾人了。
隻是沒讓他想到的是,沈崇龍其實在洛京周圍多個地方設伏。剛才拖延的時間,就是讓附近區域的人集結。如果不是威廉等不下去,他也不會傳達戰鬥指令。
“但是你並沒有解釋,這些人是從哪來的?”
威廉不甘心,他不弄清這個問題,他不甘心。
沈崇龍作為黃雀,有理由為螳螂解釋這個難題,就像給死刑犯提前加了一個雞腿一樣。
“這些人都是北境的兵,不,準確的說,他們是北境的退役兵。在五年前,他們就陸續來到洛京,以不同的身份潛伏。直到幾天前,他們才被我為重新征召。”
威廉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可能。
原因很簡單,他對沈崇龍的監控,雖然做不到麵麵俱到,但這麽多人的調動,武器裝備的配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隻要有破綻,他就能察覺。
“你高興的太早了,我的人都是最精良的裝備,你不可能將他們全部吃掉。時間倉促,你不可能準備太好的裝備。你在虛張聲勢。”
威廉繼續試探性的問道。現代戰爭,因為裝備的升級,變得更難殺死敵人。這種荷槍實彈的戰鬥,不是往電腦遊戲,打到手臂就會掉血,掉到一定程度就會死。
具可靠的記載,七十多年前,五發子彈就能幹掉一個敵人。但是到了三十多年前,平均消滅一個敵人,就要近十萬發子彈。
對,沒錯,十萬發。這還隻是估算。對於防彈衣,隻要不是多槍命中同一個目標,基本不能終結生命。有可能一彈夾十七發子彈都打在敵人身上。敵人也能爬起開,給你玩躲貓貓。
這還沒算上那些完全大打中敵人的人。
所以,威廉才如此有自信,他敢肯定,那些手下可以逃脫。而自己,當然有能力離開,至於之後,他可能就要潛伏了。
離開?不可能的,自己的獵物還沒有抓到,幹嘛要離開。
也就在這時,樹林裏的打鬥聲越來越小,不知道是戰線延長了,還是戰鬥已經結束,再或者是都已經逃脫。總之,戰場慢慢的趨於平靜。
“嗬嗬,你看,我說的吧。如果你沒有二倍與我的人,你很難吃掉這塊骨頭。”
威廉輕鬆愜意,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但是他不得不在心裏感慨一句,對手是真的強大,能夠將我逼到如此境地。是個值得傾盡全力的對手,不,獵物。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灰白色迷彩服的人從樹林深處走出,腰間叮叮當當的發出一陣刺的金屬碰撞聲。
威廉也是一個高手,眼力不錯,一眼就看出那是他手下的身份牌。這些金屬小牌是為出了意外,可以快速分辨出身份用的。
而在九州,自古就有軍功一說。很久以前是將人的腦袋砍下,後來演變成割下右耳。近代,因為文明程度加深,會取走一些敵人的隨身物品。
這時候,身份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威廉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
沈崇龍瞄了那人一眼,說道:
“你這收獲很大嘛。”
那人渾身浴血,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
“一般一般,畢竟老了,身手大不如以前了。”
這還一般,都特麽二三十人斬了吧。
沈崇龍默默吐槽,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呆若木雞的威廉。他輕笑一聲,說道:
“不要太依賴武器了,你們的防彈衣都是我們九州生產的,當然知道如何應對。不然我們也不會在你們下訂單的時候,附贈一本米國語版的兵法書了。”
威廉被羞辱,惱羞成怒。用米國話吼道:
“你們這群婊子養的,到底用了什麽武器?”
身穿迷彩服的退役兵皺了皺眉頭,站在沈崇龍身後,問道:
“這個鬼佬說什麽?”
沈崇龍微微側頭,小聲說道:
“他問你用的什麽武器?”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快速從後腰抽出兩把西瓜刀,相互敲擊,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忽然發現自己不會米國話,於是讓兩把刀碰了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揚了揚下巴,似乎再說,就是這玩意。
威廉瞬間又傻了眼,隻是普普通通的刀具,就能殺了他二三十人,這是在羞辱我。
“你們這群黃皮豬,居然敢羞辱我。”
話剛說出口,他就反應過來。對付全身武裝的戰士,也許肉搏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子彈也許可以被抵擋,而且漏掉的地方可能會被擊中,但不致命。
如果直接肉搏,扒開裝備的衣角,就能幹掉他們。但這需要近身,難度很大。
這時候,沈崇龍說道:
“中國還有句古話,七步之內,拳比槍快。”
神特麽有句古話,我在不知道呢。
那個戰士表情明顯抽了一下,仿佛在說,你怎麽忽悠外國人呢。
威廉陷入了沉默,如同一頭獅子,悄然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