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烈此舉,為的便是與海皇宮宣戰。

他既然說過,要幫依娜救回親人,幫小青奪回屬於小青的一切,那便是說到做到。

這是身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

“丁烈哥哥……”青凝兒緊抿朱唇,一雙大眼睛中,浮起一抹淚霧。

青凝兒又不傻,自然知道丁烈此舉,意味著什麽。

一旦這麽做了,那就等於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到時候,與整個海皇宮為敵。

憑現在的道宗,隻怕很難很難……

但丁烈卻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讓青凝兒既是開心又是糾結。

她不想讓丁烈因為她而受到任何傷害。

鬼囚依照丁烈的吩咐,將暈死過去的海妖墨青,直接斬掉頭顱,高懸問道山前十裏高空,震懾八方。

天海商會的肖戰逵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墨青的身死。

這讓他們心中發寒。

這個丁烈,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這些天海商會的強者,此刻完全沒有了脾氣。

他們不敢跟丁烈說什麽大話。

在丁烈的麵前,他們輸的太慘。

地煞屠皇陣,直接被硬生生破去,屠老更是直接被斬殺。

這讓他們心中充斥著無奈、絕望。

當丁烈來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的心中,總算是浮起一絲希翼。

希翼著丁烈,能夠放過他們。

他們修煉至今,實屬不易,如果就這麽死去,淪為他人口中談料。

豈會甘心?

丁烈身邊,就跟了綠袍老祖一人。

“人生這麽短暫,我希望你們能珍惜。”

丁烈這麽一句話,讓眾人有些發懵。

“丁宗主打算放我們一馬?”肖戰逵有些疑惑。

丁烈望向肖戰逵,點了點頭:“你們走吧。”

“四海神城的事,的確是我丁烈的過失。”

“海皇石這東西就不歸還了,你們報個價吧。”

這話,頓時讓眾人麵麵相覷。

肖戰逵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在分析丁烈話中的意思。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肖戰逵。

立馬便有人意會錯,怒聲道:“丁烈,你別太囂張,你殺了聶老,就算你現在服軟,也是我天海商會的仇人。”

“對,你就算現在放了我們,我們也會來報仇的!”

“閉嘴!”肖戰逵臉色大變。

砰砰————

然而,為時已晚。

剛剛說話的那兩人,直接化作石雕,隨後炸裂,碾成齏粉,消散不見。

綠袍老祖掏了掏耳朵,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看來你們還沒想好,等你們想好了,我再來吧。”

丁烈淡淡一笑,轉身離開這座囚牢。

“送你們一句話。”

“遇事別鑽牛角尖。”

“人也舒坦。”

“心也舒坦。”

說著,丁烈帶著綠袍老祖漸漸遠去。

望著丁烈離開的背影,無人敢說話。

倒不是對丁烈的畏懼,而是對丁烈身旁那位老魔頭綠袍老祖的畏懼。

這尊魔梟,在混亂之地,那都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誰能想到。

這樣的存在,會追隨在丁烈的身旁。

讓人實在看不透啊。

但是,他們卻忘了一件事。

當丁烈破去地煞屠皇陣的時候,綠袍老祖並未加入道宗。

而且,如果讓他們知道,丁烈在問道山還布下‘屠天帝陣’這等可怕的凶陣,不知作何感想。

地煞屠皇陣。

不可否認,是一座十分凶悍的殺陣,橫推大教,不在話下。

但與屠天帝陣相比起來,那……

沒得比。

肖戰逵臉色變換不定,他其實也很不爽這丁烈。

但也無可奈何。

而且,丁烈剛剛那番話的意思……

真的是向天海商會服軟嗎?

如果真是服軟,那又為何在之前斬殺聶老。

如果真是服軟,那又為何在麵對海皇宮派出的墨青將軍時,卻又如此的強硬?

是怕同時麵對天海商會和海皇宮這兩尊龐然大物?

如果真是這樣,那丁烈剛剛為何又那般強硬……

一向智珠在握的肖戰逵,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少年。

他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自信?

閑庭信步,安步當車,從容淡定……

從大戰前夕,到戰後。

這個少年,是那般的淡然自若。

好似這期間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這需要怎樣的心態,才可以如此平和的麵對這一切。

“不對……”

肖戰逵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中充滿了駭然之色!

“他從頭到尾的目標,本就不是與天海商會為敵。”

“他隻是……”

“單純的立威!”

“我們祭出地煞屠皇陣,早在他的意料當中,正中下懷!”

“從頭到尾,我們都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

肖戰逵臉色發白。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少年。

這等心智,簡直讓人靈魂發寒。

“人生那麽短暫,我希望你們能夠珍惜……”肖戰逵好似入魔一般,重複念叨著這句話。

………

丁烈朝問道山另一個方向走去。

綠袍老祖跟在身後。

“宗主,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咋不直接將他們碾死。”

綠袍老祖有些納悶。

剛剛若是換做是他,那可就不止殺兩個人了。

也是就是因為丁烈有吩咐。

不然的話,以綠袍老祖的性子,全部殺了喂狗。

這綠袍老祖,可是貨真價實的老魔頭,並不是說著玩的。

“綠袍,你有什麽理想……”丁烈不答反問道。

“額……”綠袍老祖一頭黑線。

這個問題倒是讓他有些問題。

他一個刀口上舔血的老魔頭,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嗯,大概就是,跟著宗主,壯大道宗吧。”綠袍老祖不確定道。

丁烈緩緩搖頭,“直視你的內心。”

綠袍老祖沉默良久。

“你的理想,就是借著百萬性命,鑄就屠生缽盂。”丁烈替綠袍老祖回答。

轟!

綠袍老祖停下腳步,內心巨震不已,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丁烈。

丁烈腳步未停,話語卻緩緩傳來。

“你的理想,殺氣太重。”

“實現的那天,會是你的終年。”

“既然你入了我道宗,這個念頭,趁早滅掉……”

綠袍老祖佇立原地許久,久久不語。

當他邁步之時,已經做出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今日之後。”

“我綠袍老祖的唯一身份,便是道宗外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