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登哪怕癱瘓在床,也要蹦起來給她來一刀的樣子,估計也是恨毒了她。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沒做過。
然而,細思最近發生的事,她是最有動機的一個。
到底是誰,在不餘遺力地陷害她?
她倒是想不顧李登死活,直接問。
但是李登的狀況越來越不妙,隱隱有癲癇發作的跡象。
問也問不出什麽。
炸耳的鈴聲被緊跟著按響。
很快,又有四五個醫生衝了進來。
她被趕了出去。
恰好看見紀清碩沉著臉朝這邊走來,見到她時,往病房裏看了一眼,諷刺道:“怎麽,想補刀?”
霍之遙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唇,“是啊。總怕他死得太容易。”
“你真惡毒。”他薄唇一掀,吐出的詞句冰冷無情。
“還好不是跟你過一輩子,你怕什麽。”霍之遙反唇相譏。
紀清碩被噎,冷哼一聲,“口舌這麽厲害,應該是沒事了。既然這樣,那就自己回去吧。”
說完,轉身就走。
那直挺的背影,規律的步伐,穩重又絕情。
哼,跟誰離了你,寸步難行一樣。
……
霍之遙請了一周的假。
這一周,若非必要,她沒怎麽出過房門。
出門就得麵對沈金絡。
但即便不出門,也擋不住沈金絡來她麵前叨叨。
多是嫌她吃幹飯一類的話。
說她不就摔了一跤,有什麽大不了的,怎麽還把自己弄得傷殘不能自理了?
說即便霍氏有錢,也不養閑人。
她沒說什麽,隻默默掏出手機找房子。
無意中被沈金絡看見,又聽她說:
“喲,要搬出去了啊?趕緊搬,省得在家礙眼。”
霍之遙握著手機的手倏忽收緊。
緊得她指甲泛白,指頭發疼。
理智告訴她,應該默不作聲的,過會兒沈金絡罵累了自覺沒趣,就閉嘴了,可她忍不住。
“您就這樣不待見我麽?”
沈金絡來了火氣,“我不能說?”
霍之遙閉了閉眼,想壓下心頭湧起的憤怒和委屈。
然而,那情緒早已不是近日才起,而是三年來,一點一點累積,此刻忽然被引爆,根本壓不住。
她豁然睜眼,隻這次,雙眼隻剩平淡,她痛聲發問:
“你還記得,是誰抓著我的手,說她是我親生母親的嗎?
“你還記得,是誰將我接到霍家來的嗎?
“既然你現在不想要我了,當初何必認我?讓我在那個家,爛死算了,你認我做什麽啊?”
她紅了眼,淚水積聚在眼眶中,卻強忍著不肯讓它落下來。
鼻頭很酸,抽了抽鼻子,喑啞道:“叫我寶貝女兒的是你,罵我沒教養是個野孩子的是你。把我捧上雲端,後來對我冷嘲熱諷的還是你。
“如果是霍明珠,如果是她,哪怕隻是劃傷了手指,你也要心疼得讓她歇個十天半個月吧。
“我呢?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我疼啊,我路都走不了了。我被人潑糞,赤著雙腳走回來,腳底板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時候,你對我也隻有謾罵,你隻會責怪我讓公司損失了多久,從來沒問過我一句,疼不疼?累不累?
“你知道前段時間我有多害怕嗎?夢裏夢見的,是你指著鼻子罵我。有人前赴後繼地從窗子裏爬進我房間,數以萬計的人撬開我房門的鎖。
“而你,就在旁邊看著我被生吞活剝。甚至有人推我下樓,你還上前搭手。
“媽,我也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