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愛恨難平
顧筱北痛快的宣布完自己的決定,才想起征求老兒子的意見,側頭問道:“厲安,大家都住在家裏,陪著你玩,是不是挺好的。
“嗯,挺好的。”厲安他嘴上答應著,神情裏卻瞧不出半分“好”的意味,在爸媽起身離開後,他就發作了,目光如刀般掃視著眾人,“你們都留在這裏幹什麽啊,流浪狗嗎,沒有家可回嗎?”
還算敦厚的邵君赫有些心虛,轉頭看向一邊,膽小的吳甜甜更是一臉的惶恐,低著頭不敢看厲安的眼睛,阮煒傑則在心裏默念,邵美卓,我可是因為你,才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這個火藥桶子身邊的。
隻有明子璽和邵美卓,坐的一個比一個直,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勇敢地迎著厲安犀利的眼光,還不停地眨啊眨的,“厲安啊,你這麽說我就不開心了,是厲伯伯和厲伯母叫我們留下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呆在這裏,我們去跟厲伯伯他們說一下。”
厲安聽了明子璽的話,徹底崩潰,轉頭蹦跳上樓,開始過起他閉門不出的生活,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對這些人的厭惡。
可是這些可氣的人,好像沒人關心他的死活,在厲昊南夫妻的庇護下,在樓下大廳,外麵花園,呼朋引伴的開party,吃喝玩樂的沒有一點兒人樣。
躺在自己房間裏的厲安 ,一直沒有下樓,因為他不屑於和這些胸無大誌的爛人為伍,就讓他們在自己的天地施展才華吧!
閉門不出的厲安時而上網,時而看書,但很多個寂靜無聲的時刻,他都在靜靜的想念著顏落夕,以至於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痛苦。
就算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厲安,你不要犯傻,你對她而言,毫無意義,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已經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可是,可是,就算如此,他的腦海裏總是莫名的浮現出那張白皙清秀的臉,微眯雙眼時的狡黠,咬牙切齒詛咒自己時的可愛,微微抿嘴時的不屑……一顰一笑如同刻印進他的腦海裏一般,越是想要抹去,卻越是深刻的纏繞,一點一點的啃噬著他的內心。
厲安覺得自己就像討不到觀眾歡心的小醜,人家連謝幕的機會都不肯留給自己,就匆匆的不見蹤影了。
從小到大,厲安活得都是自信滿滿,意氣風發,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自命不凡,他是知道自己無比優秀的那種人,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躺在**的厲安,如同身心受了重創的人,愛恨難平。
明子璽率領著眾人,在樓下胡作非為了一天,覺得給厲安晾曬的時間也差不多,帶著眾人,集體來到厲安的房門前,想給這少爺個台階下。
厲安聽見門外嘈雜的腳步聲,就知道來的準沒好人,聽見有敲門的聲音,也沒搭話,他以為沉默可以讓外麵的人自消自滅,沒想到房門突然打開了。
“你……你們怎麽進來的……”厲安有些吃驚,他記得房門他是鎖好的。
明子璽率眾而入,嘻嘻笑著,“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你當開個鎖真是什麽技術活?”
厲安立即有些來火了:“明公子還真是多麵手,啥都擅長,請問你撬開我的門鎖,有什麽事嗎?”眼角巡睃了下明子璽身後的邵氏兄妹,吳甜甜和阮煒傑。
“我這不是怕你在屋裏悶出病來嗎,所以帶著大家夥來請你下去,厲安,為了那個女人,你也不能如此自暴自棄,沒了生機啊,不值得的……”
厲安此時的模樣確實非常不好看,在**滾了一天,平時整齊利落的短發亂成一蓬草,衣服也皺著,麵色萎頓,完完全全一副被命運擊倒,毫無還手之力的自暴自棄樣。
明子璽一提顏落夕的事件,就戳了厲安的痛處,他心跟撕開一個大口子似的,鮮血淋漓,恨恨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讓明子璽看得很清楚,“我告訴過你了,別在我麵前提這件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跟你,跟你們絕交。”
看著厲安如同要咬人的樣子,明子璽訕訕的笑笑,“厲安,別開玩笑了,咱們下去一起玩吧!”
“你看我像是跟你們開玩笑嗎?”厲安的語氣驟然積聚起憤怒,聲音調子拔高:“你們出去,馬上下樓,沒有我的答應,誰也不準再來打擾我。”
厲安表現出不符常規的煩燥,有些把眾人嚇到了,眾人灰頭土臉的跑下了樓,再也不敢去打擾他。
厲安輕出口氣,仰頭躺在**,外麵的陽光晃得他眯起了眼。
周廣濤的公司開業了,剛起步的時候,事事都不太順利,十宗生意有九宗半談不成,剩下一半在那裏不死不活的吊著。
最困難的時候,連高天澤和於佩可都辭退了。
顏落夕一個人負責打印資料,接聽電話,發送傳真,跑銀行,稅務局所,預算,策劃都是她的活,每天早晚她還要兼顧周廣濤的吃穿住行,負責打掃家裏和整個辦公區域的衛生。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多有雄心壯誌的人,來這裏之前,也沒抱著什麽闖出一片天地的野心,現在隻能說是周廣濤的氣場太強大了,帶著她被動的往前走。
顏落夕有時候還要陪著周廣濤去喝酒應酬,做生意的人好像隻有把對方在酒桌上喝趴下才能談的成,有那麽一段時間,她一聞到白酒味,都想吐。
自己都如此辛苦了,想必周廣濤會更辛苦,看著周廣濤在短短數日,額際出現的幾根白發顏落夕下了狠心,一定要幫周廣濤拿下一單業務。
顏落夕的第一單是在周廣濤那些沒有被通過的案子裏隨即挑選的,對方打算投資的數額不算大,架子卻端的十足,周廣濤有些不屑盯這種小單,連忙兩天無果後,就放棄了。
顏落夕把這個單子撿起來,反複琢磨後,給對方打過電話,那邊聽到“南方精密”這個公司名頭後,完全愣住了,根本不記得還有這麽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