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可恨的人
何雨凡看著周廣濤近在咫尺的俊臉,向來膽大的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忙腳亂的去開車門,“廣濤哥,不用你送,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隨後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車窗外隻有寂寞的慘白路燈,萬籟俱靜,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何雨凡,冷的抱著雙臂哆嗦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從身材伸出一雙有力的大手,為她披上一件溫暖的衣服,周廣濤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走吧,我送你到門口!”
何雨凡這時再也沒有力氣跟周廣濤推辭了。
周廣濤送過何雨凡,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時分,沒有顏落夕在家,房間裏好像感覺格外的冷清,身心疲憊的他沒來得及細細體會這中間的滋味,洗漱一下,就睡覺了。
第二天早晨,周廣濤起床,才發現家裏的淩亂,廚房、衛生間,顏落夕的臥室,都是亂七八糟的,自從他和顏落夕在一起‘同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狼藉的場麵。
這是怎麽回事,顏落夕是在什麽情況下,把家裏弄的一團糟,然後匆忙離開的呢!
周廣濤皺著眉頭在屋內走了一圈,有些意外的發現敞開的藥箱和吃剩下半碗的,冰冷的泡麵,敞開的殘羹冷炙帶著一種觸目驚心的淒涼。
他察覺著不對勁,難道是顏落夕生病了,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對顏落夕的疏忽,想起昨天自己對顏落夕電話裏的冷言冷語,想起顏落夕已經很久都沒有給自己打電話……
周廣濤有些急了,連忙拿出手機給顏落夕打電話,顏落夕的電話無法接通,他看看時間,早晨八點鍾,攥著電話想了一想,還是放棄了給薛麗萍打電話的念頭。
他挽起袖子,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間收拾幹淨,把顏落夕脫下來的衣服放在洗衣機裏洗好,晾上,之後為了趕時間,隨意穿了件衣服,沒有像平常那樣嚴謹地搭配好,急急忙忙的出門上班了。
來到公司一通忙,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周廣濤給顏落夕打電話,還是無法接通。
他心裏立即七上八下的,這個小丫頭是怎麽了?難道是跟自己生氣了?想想自己昨天的態度也不好,顏落夕不就是請了兩天假嗎,自己怎麽就可以遷怒於她!
周廣濤自我做著檢討,給薛麗萍打出一個電話。
“喲,廣濤啊,我還正想給你打電話呢,落夕這丫頭的電話怎麽打不通啊,我從香港回來了,給她帶了衣服,要她過來取啊……”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周廣濤握著手機的指尖都泛了白。
“對了,廣濤,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薛麗萍有些反應過來,在電話那邊追問著。
周廣濤極力的讓自己語調平靜如常,“我想向阿姨要一下孫叔叔的電話號碼,我不小心把他的電話刪除了,有些事情想請教他。
“啊!”薛麗萍如釋重負的笑了,對周廣濤報出孫誌軍的電話號碼。
顏落夕竟然對自己說謊,她根本沒有跟薛麗萍在一起?
那她這兩天去了哪裏?昨晚她一夜未歸去了哪裏?
周廣濤的心裏麵騰地燃起一團火,盈滿被欺騙的恥辱和對顏落夕的擔心焦急,他現在又是氣惱,又是慌張,他再次撥打顏落夕的手機,還是關機,上次顏落夕突然失蹤時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一身的力氣無處使,滿腹的焦急無人知!
周廣濤對這種抓狂,無力,煩躁不安的感覺討厭極了!
他在辦公室裏再也坐不住了,開著車子趕回家,家裏還是空****的,跟他走的時候一個樣子,顏落夕並沒有回來。
周廣濤再次下樓,開著車子在大街上逛**,這時他才發現,自從來了這個城市,他不知道顏落夕平日裏喜歡去哪裏,有什麽朋友,有什麽愛好。
自從來了這裏,繁忙的他,徹底的疏忽了顏落夕。
周廣濤開著車在大街上茫然的轉了一下午,最後無奈的回到家,呆呆地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開了半個窗子,任晚風吹進來,直到外麵的路燈一盞盞亮起。
顏落夕在醫院打完針,天色又晚了,她出門打了輛車直接回家。
開了家裏的門,屋子裏跟往日一樣,靜悄悄,黑漆漆冷清一片,周廣濤照常沒有回來,顏落夕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微微有些失落。
她打開壁燈,低頭換拖鞋,一抬頭看見沙發上竟然坐著周廣濤,嚇得她不由‘啊’了一聲。
顏落夕看見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周廣濤非常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磕磕巴巴道:“廣濤哥!你……你回來了怎麽不開燈啊!”
周廣濤看著門口局促不安的顏落夕,她的頭發有些淩亂,神情無比疲憊,臉色慘白,眼睛下麵有明顯的黑眼圈,嘴唇發幹,即使離的這麽遠,也可以看見她衣服上的褶皺,估計這兩天都沒有換過衣服。
他心裏忽然一痛,這些日子自己終究是疏忽顏落夕了,對她的關心嗬護太少,如果今天她可以實話實說,他將不再計較她之前說的那個謊言。
周廣濤握著拳頭,提心吊膽的問道:“落夕,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顏落夕沒想到周廣濤會在家,現在被他這樣突然發問,一陣心亂,但依然拿出早已編好的說辭:“我昨天和媽媽去香港了,今天中午才到家,來回折騰的有些累了,就在媽媽那邊睡了一覺。”
其實顏落夕這個謊話說的一點兒都不高明,也許她這兩天是被厲安嚇的精神有些恍惚,也許是高燒後智商受了影響,她就沒想到,周廣濤隻要給媽媽打個電話,謊話立即就會被揭穿。
周廣濤聽顏落夕到了現在,還在堅持說謊,氣的眉梢都突突直跳,他真想毫不留情的揭穿顏落夕的謊言,大聲質問她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做出如此可恨的事情?
可是他看見顏落夕的嘴唇在微微發抖,一縷黑發落下來遮住她的側臉,暈黃的壁燈下,她的輪廓顯得無比的纖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