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難測的心思

周廣濤的心情複雜到難以用言語表達,隻覺得心沉甸甸地,落在不見底的深處,怎麽都無法擺脫窒悶的感覺。

昨晚發生的事情讓他猝不及防,何雨凡不久前幽怨的神情讓他憂心,他不得不想今後他該怎麽辦,該如何麵對何雨凡和顏落夕。

周廣濤這一夜輾轉反側,整晚不能入睡,快天亮的時候,他實在躺不住了,索性起床,抽了一根煙,洗漱完畢走出臥室。

五點多鍾的時候,晨曦已經漸漸吐露,他一開門,意外的看見廚房的燈亮著,顏落夕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來了,在廚房裏麵忙碌著。

顏落夕穿了件肥大的黑色襯衫,黑色的褲子,頭發隨意地盤在腦後,顯得越發的纖細,嬌小,白皙的脖頸看著很是誘人。

灶台上不知道煮著什麽,白色的煙霧在上麵緩緩散開,顏落夕低頭認真地切著菜,嘴裏還哼著不成調子的歌。

這一眼讓周廣濤出了神,廚房裏有個為自己忙碌的小女人,房間內飄著飯菜的香氣,顏落夕的背影是那麽的溫暖,他倚在門框上,半晌都沒有動。

顏落夕裏外的忙乎著,當她在白色蒸汽中扭過頭來,周廣濤清楚的看見她開闊額頭上,帶著薄薄的一層汗。

“廣濤哥,你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顏落夕巧笑著對周廣濤揮揮手裏的勺子。

周廣濤回過神,對她笑笑,走過來。

顏落夕正在熬粥,蓮子薏米大棗粥,米粒熬得若隱若現,大棗紅豔豔的,蓮子肉雪白,勺子攪動時帶起絲絲銀亮,看著就垂涎欲滴。

她用勺子盛一些,喂周廣濤吃,期待的看著他,“嚐嚐看,好吃嗎?”

清粥入口,瞬間融化為舌尖香甜的美味。

“好吃,真好吃。”周廣濤真誠的點頭,眼睛在熱氣裏,微微有些濕潤。

“你說好吃就行了。”顏落夕滿足的笑著,轉頭又去忙乎她的小菜,黃瓜絲涼拌金針菇,裝在新買回來的白色瓷盤裏裏,堆得高高的,晶瑩剔透的。

周廣濤突然伸手摟住顏落夕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很輕的吻,密密的落在她的頸後。

早晨八點五十分,顏落夕準時坐在屬於她的辦公桌前,電腦打開,日程表彈出,她喝了一口剛剛衝好的咖啡,精神飽滿的準備開始這一天的工作。

她的麵前有三部電話,第一台是外線,她接聽電話時得謹慎有禮;第二台是公司內線,電話打來找她都是雜七雜八的事情,至於第三台,是她最盼望響起,那邊連接著周廣濤的辦公室。

陽光燦爛的照在顏落夕的臉上,她喝著咖啡,臉上帶著笑意看著第三台電話,時刻期待著它能響起。

室內有突兀音樂響起,顏落夕微微驚了一下,眼睛掃過三部電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她看著屏幕,陌生的電話號碼,按下接聽鍵,很禮貌的跟對方問了聲好。

“落夕,是我。”男人清悅的聲音傳遞過來,聽語氣好像跟顏落夕很熟似的。

“你是……”顏落夕有些遲疑了,一時間,她真沒聽出來這個有些自來熟的聲音是誰的。

“嗬嗬。”對方好似有些失落,自嘲的笑了一聲後,隻好自報家門,“我是冉旭。”

“啊……”原來是大明星啊!

顏落夕的怠慢之色完全被驚掉,結結巴巴的說:“不好意啊……剛剛……剛剛我在工作,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落夕的工作很忙啊,我給你打電話,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別忘了今晚要請我吃飯啊!”冉旭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笑意。

“忘不了,忘不了!”顏落夕僵笑的放下手機,嘴角浮出一絲苦笑。

其實自從昨天和冉旭分開,她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經成功地讓自己忘記了和冉旭的那個約定,或許冉旭隻是一時發神經,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可以讓一個大明星,撥出寶貴的時間來同自己吃飯。

顏落夕雖然不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但她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冉旭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沒想到冉旭對自己還真上了心。

顏落夕苦惱的用筆戳著頭,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個冉旭怎麽就盯上了自己。

周廣濤在公司遇見何雨凡,他先擰擰眉,神色微微緊繃。

何雨凡先向他打聲招呼,笑意盈盈的,“周總,早上好!”她的神色比昨天晚上好了太多,嫵媚的波浪卷發及肩,臉上畫著稍濃些的精致妝容,笑容平和,真的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早上好!”周廣濤的心不由一鬆,在今天早晨看見顏落夕給自己做早餐時,他驚恐逃竄了一個晚上的心,瞬間靜如一潭死水,他這輩子,隻能有這一個女人,他絕對不能辜負這個善良又脆弱的小丫頭。

何雨凡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習慣地一來辦公室就把窗子打開,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順便清醒一下頭腦。

轉回頭,看見桌上的一張合影,那是公關部做活動時,邀請總經理一起拍的,照片裏她和周廣濤緊緊的挨著,她笑得恬美,他笑得明朗。

何雨凡對照片裏的周廣濤俏皮地呶了下嘴,自言自語道:“就知道你會緊張的,就知道你會選擇她,所以我必須得裝作若無其事,我不能嚇跑你,我逼的你越緊,你會離得我越遠。”

晚上的時候,何雨凡和周廣濤又一起出去應酬,飯桌上他們依然配合默契,彼此都沒喝多,又把客人哄的無比的開心,一片其樂融融。

從酒店走出來時,何雨凡和周廣濤都有了些醉意,何雨凡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借著酒勁,說道:“廣濤哥,昨天晚上對不起,是我有些失控了,說了不該說的話。”

“ 沒關係的,你的表現已經很好了。”周廣濤的臉色微變,聲音也有些發澀,“其實......其實這件事情一點兒不怪你。”他是男人,那件事情發生後,如果一定要找個人來負責任,也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