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左躲右閃

(二更:前麵一章別錯過了!)

雖然柯姑娘進門,舒眉早就得到了信,可她怎麽也沒料到,婆母竟然早就跟高氏打過招呼了。

上次養病期間,她找來相關的法典查過,大楚朝的規定,在朝官宦到四十尚無子嗣,可不經正室允許納妾。作為公卿家族,因涉及爵位繼承的問題,因此規定成親十二年,年過三十歲尚無子嗣的,也可不經正室,納妾生子。

而她的大伯,恰好兩個條件都符合,原是可不通高氏就納偏房的。是以,鄭氏挑了她娘家三嫂的姨甥女柯姑娘,作這側室的候選。

隻是她沒料到的是,婆母竟然提前跟高氏打過招呼,算是給過一些臉麵。

從夢中的那些記憶看來,鄭氏最後應該是知曉了,齊屹那些妾室沒能順利生產的真正原因。因此,這才想法子弄來她娘家那邊的人,這樣一來,將來懷上了,也好留在身邊就近照顧,高氏就是再有本事,怕是也難把手伸進霽月堂,去阻止齊屹的子嗣誕生。

想到這裏,舒眉不由朝高氏那邊望了過去。

隻見她臉上一片泰然之色,完全是沒把此事放在心的表情。

舒眉不由有些糊塗了,心想,難不成她不怕齊府爵位,將來被別的女人生的子嗣搶走?!

那她費到大勁兒把呂若蘭弄來,又是何動機呢?

難不成她來這兒之前,霽月堂裏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沒人能替她解答,等高氏跟婆母商量納妾事宜的時候。齊淑娉姐妹忙起身告辭,舒眉少不得動身送她們出門。

等她再回到霽月堂的時候,高氏已經不在那兒了。

伺候鄭氏回屋安歇後,舒眉朝送自己出來的範嬤嬤。問起了這事。

“母親怎麽突然提起給大伯納妾之事的?”

範嬤嬤走到舒眉跟前,湊起她的耳朵悄悄說了起來。

是大夫人提起,就自己病好了。不敢勞煩你還操心家務了,太夫人就提起,確實如此,大房納妾,正室不去操心,沒道理上趕著讓隔房妯娌操持的理兒,就答應了大夫人。

舒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鄭氏到是挺會尋時機的。

當初高氏生病,避過了為被迫納妾之事。這回要重掌中饋,自然從這兒從頭開始。

這主意也不知是鄭氏自己想出來的,還是齊屹提議的。

想到這裏。舒眉又問道:“那柯姑娘現在是不是在家備嫁了?”

“嗨!四夫人您是不知道,三舅太太早在府裏解封之時,就已經上府裏來探過了,隻不過那時,您正忙著操持四爺及冠禮之事,沒有留意此事,估計連嫁妝都早就備好了。”範嬤嬤壓低聲音,在舒眉耳邊嘮叨起前事。

舒眉驚愕地抬起頭,問道:“丹露苑那位。之前也通過氣?”

範嬤嬤答道:“怎麽沒說過?隻是後來安排進府儀式時,她恰如其時的病了。”

舒眉收起心底的疑問,謝過對方,告辭後便離開了霽月堂的院子。

回到竹韻苑,舒眉隻感覺渾身上下,身心疲憊。隻想著早點洗了,到榻上早些歇著,能睡個囫圇覺也是好的。

當齊峻回屋的時候,舒眉早已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望著妻子如山巒般起伏般的身形曲線,他心裏百感交集。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她竟然這麽早就睡了,不僅沒有生辰禮物,甚至連侍候他的動作都沒有,齊峻心裏那個怨念。

及冠是人生的大事,可看舒眉睡得那般香,明擺著這隻是他的大事,與她無關。

齊峻不由想起去年十月,好像是及笄禮的時候,大哥好像提早派人到滄州給過信,說要他早日起程回京。隻是沒想料到,在半路上,他遇到蘭妹妹,耽誤了十來天的行程,錯過了舒眉的及笄禮。

想到這裏,齊峻壓下心裏的愁緒,不再計較舒眉沒給他送禮物,沒等他回來就入眠的事了。畢竟比起她做的,自己當初更加過分。

就這樣,在齊府大宴賓客的這天晚上,壽星公齊峻躺在**,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思考起,今後該如何跟妻子相處的問題。

夏季天氣炎熱,又在這沒有空調、電扇的時空,舒眉睡到半途中,就熱得爬了起來,隻覺渾身都濕透了。少不得又衝到淨室洗了一個澡。

當她重新回到寢臥時,沒想到齊峻也醒過來了,坐在**發呆。

舒眉心裏一動,忙跑過去跟他致歉:“吵醒你了?!我這就把燭火滅了。”

齊峻抬眸掃了她一眼,喉嚨裏輕咳兩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舒眉扭頭望了眼案桌上的漏壺,輕聲答道:“亥時三刻!”

齊峻唔了一聲,又開始沉默。舒眉回到軟榻上,陪著他坐了一會兒,倦意又襲上了腦際,隻得嗡聲嗡氣的囑咐道:“時辰不早了,相公早此歇著!”

她的話音剛落,便上了鋪著涼席的軟榻,拉了榻上的薄巾,倒頭又開始安睡。

齊峻一直在黑暗中觀察,見她真的忘了給他祝壽,心裏的失落到達了極點。

他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那裏呐喊,不能就這樣讓她睡了,不能讓她什麽表示都沒有,像個陌生人一樣。此種時刻是改善關係的最好時機,若是就這樣錯過了,必定會抱憾終身的。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兩人真的緣分太淺,最後要走到勞燕分飛,從此陌路的境地嗎?

齊峻隻覺胸口的那股鬱氣,若不發泄出來,將來肯定會後悔的。

想到這裏,他幾步跨到軟榻跟前,朝著正要入睡的舒眉問道:“娘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忘了做,這麽早就要睡了?”

聲音仿佛就在頭頂響起,把舒眉嚇了一大跳,她被尖針紮了一樣,倏地坐了起來,仰著腦袋直直地回望向他:“有什麽事忘了?”

齊峻輕笑一聲,順勢就坐到了舒眉身下的軟榻上,正色地對她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夫人不會忘了吧?!”

舒眉打了一個嗬欠,想也沒想便回答道:“什麽時候,不就是及冠嘛!終於忙完了!就像考試結束了一樣,總算輕鬆了……”

說著,她便要重新倒下去。

還知道是他的及冠,她還一副這樣的態度,齊峻心底的怒火,便地底下噴薄而出的岩漿,再不抑止不住了,雙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把她給搖醒。

“曦裕先生之前沒教過你嗎?男子何時及冠?”齊峻忍不住問道。

“二十嘛!”舒眉又打了一個嗬欠,覺得眼前這人腦子是不是出了毛病,盡是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齊峻得發顫,後麵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給蹦出來來的。

“原來你還知道是二十及冠,為夫的生辰日現下隻剩半個時辰了,娘子,難道你就沒什麽話,要對為夫講的嗎?”

舒眉抬眸掃了他一眼,嘟囔道:“那就祝相公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這下該行了吧!”說著,她便將被抓牢的雙臂,便相反地方向硬扳,希望能能借此擺脫這人的鉗製。”

這明顯帶著敷衍哪裏能打發走齊峻,他雙手還是緊緊地抓著舒眉的胳膊,就是不肯鬆開。

“就這樣一句話就打發了,這就是你的為妻之道?”齊峻不由咄咄相逼。

這種被無視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他寧願跟妻子吵上一架,也好過這樣被他活生生地無視。

舒眉突然感覺得,頭頂仿佛響過一記驚雷,神智有了一些清醒,口中喃喃重複齊峻剛才說出的那詞——“這妻之道?”

“沒錯,你嫁入齊府近四年,不肯圓房,不肯侍候夫君,難道這就是大儒曦裕先生教給你的為妻之道?”齊峻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跟舒眉重新談判,隻好把嶽父抬出來,讓她正視兩人之間的關係。

“為妻之道?!”舒眉不由嗤笑一聲,心想,這家夥是吃錯藥了吧?!如今想跟自己討論為妻之道,他的為夫之道又在哪裏?

不過,這封建社會,好像隻要求女子再著,男人身上的束縛較少,還真難以問責他的錯處。

舒眉想了又想,最後總算找到了一個借口:“本就不是夫妻,哪裏來的為妻之道!”

齊峻錯愕:“不是夫妻?”

隨即他便回過味來——指的是大哥之前寫的那封休書吧?!

“那封休書不是燒了嗎?如何還能做數?”齊峻不由反駁道。

舒眉斜睨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大哥應承我,到時再給我出具一封休書,現在大家搭夥過日子,你有什麽不同意見嗎?”

“搭夥過日子?”齊峻喃喃重複道,“你真隻想搭夥過日子?”

舒眉的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句話。

隨即他便回過味來——指的是大哥之前寫的那封休書吧?!

“那封休書不是燒了嗎?如何還能做數?”齊峻不由反駁道。

舒眉斜睨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大哥應承我,到時再給我出具一封休書,現在大家搭夥過日子,你有什麽不同意見嗎?”

“搭夥過日子?”齊峻喃喃重複道,“你真隻想搭夥過日子?”

舒眉的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