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十章 覆水難收

酈先生沒有否認,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想來,太已跟你道明,此毒並不多重,但確實需要將養,還不能隨意挪動。接下來的日子,你讓秦姑娘就留在宮中侍疾吧!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她的……”

齊峻當即表示反對:“讓她留在宮裏?!那豈不是又回到狼窩?早知如此,我何必做出娶她的動作!道明跟屋裏

老先生覷了他一眼頓了頓,然後慢悠悠地踱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頭:“當初你是不必去娶她。可那樣他們會放過你們母子嗎?還有,若不是那女人要塞人到你屋裏,查尋玉璽的下落,你以為她是觀世音菩薩下凡,非要塞你的一個美嬌娘?”

驚恐地睜大眼睛,齊峻險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驚恐地睜大眼睛,齊峻險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問道:“先生如何得知的?”

酈先生冷哼一聲,道:“那天你逃出宮闈,從寧國府秘道中出來時,為何那麽巧是老夫救了你,而不是其他人?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先帝爺會在那晚出事,純粹是樁意外吧?!”

齊峻頓時懵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見到他這副表情,老先生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之前你的底子差,不過質資還算不錯。難能可貴的是,懂得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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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五十章自作自受

二更:前麵一章別錯過了!

從酈先生那兒出來,齊峻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想不到,在他們那幫人的眼中,自己徹頭徹尾隻是一個提線木偶。

連宮裏的那個安排,他們都不提前告知一二。害得他以為,母親出意外,是高家的人在背後動的手腳。

想起頭次見到酈先生時的情景,齊峻恍如在夢中一般。

虧得一直以為自己這樣信任他。

想到母親在宮裏的遭遇,齊峻擔心起遠在南邊妻兒來,回到寧國府,他讓人馬上叫來尚武。

“爺你打算派我去南邊?”親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齊峻點了點頭:“你也知道,夫人和小公子在南邊。雖說他們有嶽父大人照顧,可我還是不大放心。此前呂家那女人陪她家男人回南邊祭祖,說是遇到了你家夫人。看來,她們身邊的護衛還是不怎麽嚴實……還是你跟過去吧!”

尚武從未離開過他,此時陡然間丟下齊峻不管,他十分為難。

從七八歲起他就從寧國府的暗衛營,挑出來到四爺身邊,兩人幾乎是一起長大的。

尚武正打算說上幾句,爭取留下來,誰知此次齊峻十分決斷,沒等他開口,就拿話阻住了他:“你家小主子如今是寧國府唯一的後嗣,你不去保護他還在京裏磨磨噌噌作剩?爺如今的身手,哪需要你來保護,你打得過我嗎?”

尚武不由一怔。

這倒不是四爺吹牛在十六歲之前,爺確實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自打老國公爺過世後,爺就被發配到滄州老家,跟在暗衛營的一群高手練功夫。雖說跟國公爺還有差距,可以能獨擋一麵了。前兩年他在西山軍營時,幾次比試過後,收複了不少以前瞧不上爺的同袍。

他們經常在私底下還議論,什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還有人猜想,寧國府祖上定傳了一套特別的訓練方法不然,短短幾年時間,四爺進步怎會如此神速?!

尚武聽到這些話,覺得比誇自己還要高興。

在滄州的時候,是他陪著爺一道訓練的。雖然日子比較苦,可拳頭上的實力加強後走到哪裏都沒人再敢小瞧他們主仆了。

“今後你就留在夫人身邊,正好,雨潤也等了好幾年了。你也該娶媳婦成家了。”擔心舒眉到時會將尚武趕出來,齊峻連他懶在妻兒身邊的理由都想好了。

聽了這話,尚武苦著個臉:“爺,這樣行嗎?夫人不是托人送來那什麽書?您都被她······小的哪還有臉皮敢求娶雨潤姑娘。”

“如何不行?”齊峻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你們的親事,是她自己找爺商量的,難不成想反悔?若她不想讓你娶雨潤,到時就去衙門擊鼓鳴冤,看文尚書處不處置這樁案子。”

齊峻真想踹他兩腳。

娶媳婦的事還要別人替他操心,也不知道平日的膽子上哪兒去了。

齊峻此時渾然忘了,當初他不僅娶媳婦,就是後來追回老婆,全都是他大哥在背後推動。

將尚武打發回去,齊峻爬上了枕月湖邊的聽風閣,獨自對著寂寥的星空,發起呆來。

她現在幹什麽?是哄兒子睡覺,還是跟他一樣,望著夜空出神。

不知不覺,他的思緒飄那天早上。

他剛從府裏的校場練拳回來,就聽到尚武來報,就是南邊派人送信過來了。

他心頭一喜,想著妻子定是聽說京中發生的事,來信質問他。自己早備好一封言辭懇切的信,打算派人送過去呢!

就算不能立馬得到她的原諒,起碼也能表明他的心意。

誰知信封剛打開,就從裏麵落出一封蓋了官印的公函。

他俯身拾起來一看,臉上頓時沒有血色。

原來,竟然是一封和離書,下麵簽字畫押的地方,是她的親筆簽名。旁邊還附上幾個陌生的人名。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說是傳說中的“休書”?

不該是由男方出具的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把信封拿起來,看有沒有解釋的隻言片語。

任他把封皮快翻過來,也沒找到妻子的手跡。嶽父大人的信,到底是有一封。

他哆哆嗦嗦展開來一瞧,通篇都是罵他的言語。

儒學大家罵人,不同於尋常百姓,字麵雖然含蓄,卻是字字錐心。

碰巧他又能滿然弄懂裏麵的意思。

信中多處暗示,說若不是長輩遺命,憑他文不成武不就,根本不配做文家的女婿。

大哥所言果然不假,曦裕先生根本就瞧不上他。

更何況之前他的“劣跡”斑斑。

“吾複得小女,對公子感激涕零。他日北上燕京,途經汝籍滄州,定當往春暄公墓拜謝,感念公子之德,以慰先人在天之靈······”

拿到這封言辭決絕的信函,齊峻天性便是再樂觀,此時也輕鬆不起來。

世上哪裏有後悔藥賣?他寧願折壽十年,也要回到從前。

可世上最難辦到的,就是讓時光倒流。

通過這封信函,他仿佛能感受到舒眉父女的憤怒之意。

酈先生不是保證過,已經派人南下,跟舒兒講清楚了嗎?

為何成了這樣?

她不僅寄來休書,還取得了嶽父大人的支持,為了他女兒,不惜製定法典,開大楚朝曆史之先河。

齊峻想通這些,他再也站不住了,簡單在身上拾掇了幾下,就要出門去。

誰知剛出院門,就見鄭氏身邊的丫鬟找來,就是母親找他。

到了霽月堂,鄭氏將下人遣開,母子倆關上門窗,就說起了私房。

“聽說你媳婦來信了?她都說了些什麽?”鄭氏緊張地望著他,生怕錯過兒子臉上一絲表情。

齊峻覷了母親一眼,反問道:“母親覺得,舒兒會在信上說什麽?”

鄭氏見兒子不上鉤,訕然地轉過身去,淡淡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哪知她要說些什麽……總歸不是什麽好話······”

齊峻追到鄭氏跟前,盯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道:“娘親,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為何當初舒兒一回到莊子上,就遭遇到別人的埋伏?為何她還接你,你都不肯走?”

從未見過兒子這般聲色俱厲的樣子,鄭氏有些心虛,但一想這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頓時又來了勇氣,對齊峻斥責道:“竹述的先生就這樣教你跟長輩說話?你心裏麵有沒有把我當你娘親對待?”

鄭氏隨即開始反擊。

齊峻步步後退,險站立不穩,好不容易扶著椅子,才讓自己沒有跌倒在地。

想到他們什麽事都不跟自己提前說,鄭氏不禁悲從中來,開始哭訴起齊屹來:“大的是這樣,小的也是這樣。

若你們提前說明,讓為娘知道南邊還有退路。我會這樣對待你媳婦嗎?你一個二個,何曾把我當成你們的長輩看待過?”

齊峻驚訝地抬起頭,正要辯解幾句,鄭氏又開腔了:“兒子是這樣,媳婦也是這樣,你們心裏麵哪裏把我當成你們的長輩?若不是為了府裏的爵位,我犯得著容忍高家那女人嗎?”

齊峻從沒想到這層意思,不由愧疚地垂下腦袋。

見兒子態度有鬆動,鄭氏心裏暗暗籲了口氣。

可是,還沒歇多久,齊峻下一句話,讓她險些氣得暈厥過去。

“即便是這樣,舒兒何曾存過壞心眼?還不是您一直看不起她,才會像根牆頭草,東風來了,倒西邊,西風到了,倒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