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險象環生

“既然不指望他,為何還不讓我進門?卻為他生兒育女?”怔怔地望著對麵女人,呂若蘭不禁悲憤交加。

歎息了一聲,舒眉並不諱言:“你若記性好,該當記得當時的情形。那種境況下,我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深吸一口氣,呂若蘭麵上突露猙獰之色:“此刻你跟我東拉西扯這麽多,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嘛,你沒這個機會了。”

說完,呂若蘭朝門口掃了一眼,問道:“表哥,外麵的人解決沒?這裏可以動手了嗎?”

突然,從黑暗走出一位勁裝的黑衣人,對她道:“差不多了,最後兩個留給江朔原解決。”

聞言,舒眉朝那黑衣人望去,追進來的男人生得五大三粗,眉眼間似乎還些熟悉的感覺。

聽呂若蘭叫他表哥,舒眉心想,眼前這位,必定是高氏某位兄弟了。隻是不知,他們跑到自己這兒做甚?莫不是想綁了她?!

念頭一起,她朝窗外望去,那裏果然幾道人影纏鬥在一起。

舒眉暗叫一聲不好。

先前番蓮所講,尋不到齊峻的人,定是他們做的手腳。是把人引開了,還是對他們父子動手了?

舒眉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小葡萄身遭不測。

見那黑衣準備動手,呂若蘭在一旁說道:“表哥,這女人抓到手後,應該可以把爹爹換出來了吧?!她的命可比什麽秦芷茹金貴多了。”

黑衣人輕哼一聲,對呂若蘭道:“你先趕緊出去,跟費鐵柱在外等著。”

呂若蘭應聲而退,來到了門口。

而此刻處於劣勢的舒眉,心裏像被數隻鐵錘在猛擂。隨著黑衣人越來越近,她藏著袖中的拳手越攥越緊,以至於掌心的傳來的痛感。讓她略微分神。

突然,她想起戒指裏藏著的東西,心裏不由一喜。

黑衣人正要伸手過來抓住,舒眉右手一揚,從她袖中突然灑出些許粉末。

“哎呀”一聲,隻見來抓她的黑衣人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連退了數步,接著便蹲到地上慘叫起來。

外麵的呂若蘭聽到聲音,忙又躥了起來,扶起黑衣人。緊張地問道:“怎麽啦?表哥,她傷到你哪兒了?”

顫微微地站起來,黑衣人用手拭去臉上和眼邊的粉末。閉著眼睛衝他表妹出聲的方位喊道:“這婆娘好狠毒,袖裏藏了藥粉,快,快,把我扶出去找水洗一下……”

一聽這種狀況。呂若蘭不禁慌了神,對著外麵交戰的幾個身影喊道:“費鐵柱,還不進來?表哥眼睛被這女人傷了,趕緊進來把她抓回去拷問。”

她的話音剛落,從外門竄進一道身影,望向屋裏對峙的三人。

呂若蘭見他到了。扶著黑衣人退到門口,對來人道:“這裏交給你了,務必把這女人抓活的。”

就在她快閃到屋外時。突然,外麵又竄進一道瘦削的身影,手裏還提著一柄明晃晃有大刀,帶著一股血腥味,飛奔到舒眉身麵。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屋裏幾人嚇了一跳。

“夫人,別怕!小的是寧國公派來保護您的!”那人一身短打玄衣。動作矯健,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當口,手裏大刀就朝對麵幾人砍了過去。

呂若蘭等人一驚,連連退了幾步,被藥粉弄傷眼睛的黑衣人,聽到屋裏似有不對,忙對其餘兩人道:“怎麽了?是不是又來了勁敵?他們有人趕回來了嗎?”

覷了眼舒眉身前那人,呂若蘭安慰他道:“不要緊,不過是一嘍囉而已。”後麵進來,那名叫“費鐵柱”的男子見狀,對黑衣人囑咐道,“表哥,這裏就交給我了,你跟蘭兒先離開吧!等會兒齊家人趕到,到時咱們誰也脫不了身。”

黑衣人點點頭:“好!咱們從井底走……”說著,就要在呂若蘭的攙扶下離開。

誰知,他們剛到院子裏,就聽到圍牆外人聲嘈雜,院子似乎被圍了。

這狀況讓呂若蘭一時慌了神,隻見喃喃自語:“糟糕,咱們被圍,出不去了。”

呂若蘭話音剛落,就聽到她表哥轉過身,朝正在兩人纏鬥方向命令道:“鐵柱,務必要把姓文的婆娘抓到手裏,不然,今晚咱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費鐵柱還沒來得及答話,說聽得殿外一聲冷笑:“你以為,今天晚上,有誰還逃得了嗎?”

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在舒眉耳邊響起。

隔了多年,她仍可以認出那人的聲音。雖先前在碼頭上,遠遠見到一道身影,曾讓她懷疑是此人。可此時親耳聽到,舒眉欣喜之餘,還有種隱隱的不安。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弟妹,不用等小葡萄了,他已經回了齊家了,你自己先休息吧!”眼瞅著怔怔望著自己的舒眉,齊屹微微一笑,跟她交待道。

聽到兒子的消息,成功地將舒眉喚醒:“什麽意思?誰讓他把孩子帶去的?帶去做甚?”

對弟婦作如此反應,齊屹仿佛並不意外,隻見他走到舒眉跟前,說道:“時辰不早了,這一天下來,想來你也該累了,什麽事到明天再說。”

事已至此,舒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此時,她心頭隻有一個念頭,好好養足精神,明天還有場大戰等著她。

不比他弟弟,齊屹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動身之前,她就仔細考慮過了,她之所以最終答應跟忻兒回來,就是想跟齊峻背後這位厲害的大哥攤牌。不然,她可沒那個自信,真能帶著孩子,從此逍遙半生。

翌日,舒眉起床後不久,番蓮跟她稟報:“姑奶奶,國公爺找人遞話過來,說殿下今日逐個接見大臣,四爺都要隨侍,你要是覺得悶,可以到宮內隨意走走。等他們忙完了,再去把小少爺接來。”

舒眉點了點頭,忙問起昨晚的事。

“奴婢該死,不該離開您身邊的!”提起此事,番蓮立即跪下來請罪,滿臉負疚的愧色。

“有人設局,這原也怪不得你!”舒眉把她扶了起來。

番蓮站起身上,對舒眉做起檢討:“不是的!昨晚第一次出去,奴婢就應該發現不對勁的。姑奶奶,您是不知道,原來,呂家那女人,早就混進了宮婢之中,一直在等機會對四皇子和您不利。”

舒眉抬起頭,問道:“後來把他們怎麽處置了?”

番蓮一臉興奮地說:“寧國公做主,關進了大牢裏。您可知曉,昨晚意外收獲頗大。原來,高家還有一個兒子逃亡在外。”

她的話倒也是提醒了舒眉,難道昨晚那個黑衣人,眉眼間看著有幾分眼熟。原來是真是高氏的某一位兄弟。

想到這裏,一個念頭在她腦海閃現。舒眉不由問道:“昨天到底是意外,還是早布置好了,故意引他們上鉤的?”

番蓮一怔,然後略有些忐忑地答道:“奴婢不清楚,今早才聽送信的人說,四爺昨晚回了寧國府,把小少爺也帶走了!”

舒眉點點頭,心裏有了幾分了然。隻見她站起身來,對番蓮吩咐道:“這樣吧!你守到前殿他們必經的路上,等你們四爺一出來,你便跟他去趟寧國府,務必將小少爺給接過來。”

聽了她這吩咐,番蓮暗叫糟糕,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領命就離開了。

直到太陽落山,舒眉都沒等來番蓮,更不用說自己兒子了。不知怎地,她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

她仔細思忖了一下昨晚變故,總覺得處處露著蹊蹺。

且不說高家那幾人的出現,有些不可思議。就是後來齊屹前來搭救,也好似過於巧合。

如果她沒料錯的話,昨晚的一切,更像是請君入甕似的。

齊氏兄弟之以這麽順利就拿下京城,無非是在這座紫禁城裏經營多年。在關鍵的時刻,給了高家致命的一擊。他們是靠此方式扭轉乾坤的,沒道理還這上麵馬失前蹄。

四皇子入住這裏,就遭遇到高家餘黨潛進宮裏綁架。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她沒猜錯,自己更像是引高家那夥人上鉤的誘餌。以前和現在,她跟小葡萄都是文齊兩姓聯盟的關鍵一環。高家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舒眉並不感到多少意外。

果然好算計,一石二鳥!

既然逮住了高家的餘孽,又名正言順地將小葡萄帶離了她的身邊。

想通這些,舒眉再也輕鬆不起來了。

誰知,她等了將近半宿,都沒等到兒子回來。到子時剛過,她才被外間輕微的談話聲驚醒。

“姑奶奶睡沒有?”是番蓮的聲音。

舒眉猛地從暖炕上坐起來,對外麵的人吩咐道:“番蓮嗎?還不趕緊進來。”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間番蓮應了一聲,隨後就有一個倩影撩簾而入。

“人呢?”瞪著滿臉鬱色的番蓮,舒眉心中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她強壓著心底的悸動,朝番蓮質問道。

番蓮哭喪著臉,將她遇到困難盡數倒了出來:“稟姑奶奶,四爺他今晚沒有回去,陪著殿下熬了半個通宵。後來幹脆歇在了紫宸殿。奴婢怕您著急,這才著急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