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探虛實

?從未見齊峻發這麽大的火,尚武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當著自個的麵兒,齊峻都能耍威風,這讓齊屹眉頭忍不住擰了一下。

“你衝著撒氣作什麽?是大哥讓他稟報的。若你能識得人的真麵,大哥用得著這樣煞費苦心嗎?”齊屹說到這裏,臉上壓著即將爆發的慍怒之色。

沒想到當下人的麵,大哥都不給台階他下,齊峻一時惱羞難當。不知怎地,他又想起之前,舒眉剛嫁進寧國府那會兒,兄長為了穩定高家人,半點不跟自己透露家族的辛秘。後來,為了扳倒高家,佯裝捐軀前,也沒在事先示警。

原來,在大哥心目中,事到如今,他還是被人當作那個少不經事的紈絝,跟個頑劣稚童沒兩樣。事事都不信任自己,連他身邊從小跟在身連接親隨,也被他控製在掌握之中。

在這點上,連念祖他娘也一樣,但凡她能早點信任自己,也不會事情拖到這種地步。

如今,要讓他如何做?好像無論他怎麽做,他都要對不住師妹,甚至跟先生也沒法交待。

不說師妹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做。就算她真的那樣做了,也是被娘家繼母給逼的。

說來說去,就是沒有一人跟他共同分擔。

若舒兒若能容下師妹,她怎麽可能被秦夫人逼迫?

這些念頭一起,齊峻心裏陡然生出滿腔的怨懟來。

“識人真麵?!”他一邊搖頭苦笑,一邊步子往後倒退,“大哥你認為。師妹有什麽樣的真麵?大哥你以為,最開始的時候,師妹願意蹚咱們府裏這攤渾水?若不是為了你弟弟,為了齊氏全族上下,她用得著進門當繼室嗎?而且。而且當時師弟並沒有出事……”

隻有一想到,師妹當初的義舉,換來的竟是大哥對她的誤解,齊峻再也忍將不住,把秦芷茹嫁給他之前,所麵臨的處境,跟齊屹倒了出來。

“先生怕高家對師弟動手,逼迫他出仕,就讓他兒子借機遁走了。本來,師妹也該速速離京的。沒想到高家那女人動作更快,把她提前接進宮裏了。”回憶往事,齊峻覺得若事情從頭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保住師妹再說。

四弟所講的這些,齊屹早從各方人士口中聽說過了。此番齊峻親自講述。並沒讓他有絲毫動容。

最開始秦氏弟妹因何嫁進來。他可以不作計較。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爭寵,竟然聯手外人,要謀害齊家的子嗣。

就以她這心性,就沒資格當齊氏一族的主母。

念頭一起,齊屹也不藏著掖著了,遂把兩個月前,府裏暗衛發現秦芷茹行蹤詭異,進而發現她以上香為名,跟人在妙峰山碰麵的來龍去脈。跟齊峻講了一遍。

“若沒有證據,大哥會隨便懷疑人嗎?你好生想想,為何她會知道番蓮被綁,你既然沒跟她提起過……還有,咱們跟她娘家乃姻親關係,若秦大人真有什麽為難之事,為何不告之你我,而要跟行跡不明的人接洽?”

兄長擺出的事實,讓齊峻一時語塞,再也找不出其他借口,替秦芷茹辯解了。他頹然地垂下頭,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齊屹以為他知錯了,遂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哥也知,你跟秦氏是打小就開始的感情。可這事她做得確實有失體統。”

“有失體統”這四個字,仿佛刺激了齊峻的神經,隻見他猛地抬起頭,望著齊屹問道:“無緣無故,番蓮怎會夜探妙峰山的,是大哥派她去的嗎?你這樣做,是早就懷疑師妹了?”

說完,他一臉戒備地望著兄長,仿佛這所有的事,都是對方一人設計出來似的。

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齊屹對他兄弟頗為束手無策。

“你道是我安排的?”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齊峻,仿佛要在他麵孔盯出個洞來。

“難道不是?她不是被派到念祖身邊了嗎?怎會擅離職守,跑去夜探什麽妙峰山?”齊峻沒忘記,舒眉上次以口風不緊,擅離職守為由,發作過給他遞消息的豐楠。

番蓮從小跟大哥身邊侍候,後來又被舒眉當作心腹。若不是有人安排,她斷然不會獨自行動的。

既然將話說到這層麵了,齊屹也不瞞著他了,遂把番蓮在下山的時候,如何在人群中認出,高家原先護衛偽裝的山民,以及在山腳的時候,怎樣嗅出那日事有不對的。

“高家的人?”齊峻不禁愕然,追問道,“她怎麽認出來的?”

覷了他一眼,齊屹涼涼地說道:“當初,她跟雨潤扶著念祖那孩子逃離京城時,就被那人追殺過的。而且,她的親妹妹算得上高家那女人逼死的。對於高家的嘍羅,她比誰都記得牢。”

大哥的話,讓齊峻頓時無語。

齊屹又補充了一句:“你若還是不信,等過幾日,等秦家三姑娘再跟那些人接頭時,你等著瞧好了。”

直到此時,齊峻才無奈地收了聲。

同情地掃了兄弟一眼,齊屹沒有再說什麽。

自打從聽風閣下來後,齊峻滿腹心事找不到一個人傾訴,最後隻得躲進竹韻苑,一個人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喝悶酒。

聽著風吹竹枝傳來沙沙響聲,他隻覺身心無比的疲憊,一種孤獨之感湧上心頭。

幾杯杜康下肚後,一種輕飄飄的感覺浮上他的腦際。齊峻煩鬱難消,站起身來,朝屋內走去。

帶著醉意,齊峻摸著屋內的陳設,雖然款式、擺放的位置,都跟以前並無二致。可是,齊峻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後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匠人重新打造。

當初,一場大火,將他跟舒眉的院子,燒得隻剩斷壁殘垣,什麽都沒留下了。

那場火災。他雖然沒有見著,但是,齊峻想象得到,當時若不是有暗道,她跟孩子都沒命了。

“從那時起,她就打算跟這個家一刀兩斷嗎?”倚靠著梳妝台旁邊軟榻上,齊峻啞著嗓子問自己。

思忖了良久,他找不到答案。齊峻搖頭晃腦的,突然想起上次在這屋裏,秦芷茹勸他的情形。

“怎麽可能是師妹?這於她有什麽好處?”想起大哥今晚告訴他的事。齊峻越發煩躁起來。

從竹韻苑出來,齊峻步伐不穩地朝梅馨苑走去。

剛到院子門口,迎麵他跟一道身影撞個滿懷,隨之,他便聽一聲嬌呼。那人癱軟倒在地上。

突然。記憶的閘門被打開。

那一年,自己被高家姐妹耍得團團轉,被父親怒打一頓後,他把怒氣牽到她的身上,衝著她發了一頓火。那時,她被氣得衝出屋外,和簾子外頭進來的丫鬟撞在了一起,也是這樣跌坐在地上。

望著地上呻吟不已的女子,齊峻一時之間有些糊塗了。

怔愣了片刻,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向地上女子伸出手來,嘴上還不忘道:“沒撞壞你吧?!”

就在這裏,屋裏眾人聽到動靜,紛紛從裏麵走了出來。

待秦芷茹從簾子後麵探出頭時,隻見齊峻正扶起一名女子。她一見就認了出來,是自己屋裏那名叫“秦桑”的丫鬟。

“奴婢該死,爺您沒哪裏撞傷吧?”聽到屋裏有人出來,秦桑掙開齊峻扶著的手臂,跪在地上連連請罪。

“怎麽啦?”隨之,旁邊便傳來秦芷茹冷冽的聲音。

像被什麽東西蜇咬了一般,秦桑馬上跳了開來,忙轉過身去,給主母跪下解釋。

雖然喝得不少,齊峻大部分神智還在,他能明顯覺察出,跪在地上的女子,仿佛渾身都在顫抖。這讓他有些不解。

“這位是誰?”齊峻一邊踱進屋裏,一邊問道。

秦芷茹有片刻呆愣,等她回過神來跟進去時,忙答道:“相公不記得了,她是妾身娘家帶出來的丫鬟啊!”

“唔!”齊峻輕嗯了一聲,隨口問道,“叫什麽名字?”

秦芷茹聽到這話,忙答道:“叫秦桑!”

“好名字!你取的?”齊峻微眯眼眸,朝秦芷茹望了過來。

秦芷茹剛要否認,就想起她把秦桑這丫頭要過來的目的,忙答道:“她是家生子,就隨口從唐詩裏挑了個順耳的。”

齊峻點點頭,似是對那位叫“秦桑”女子很感興趣,又問道,“她以前有無侍候過筆墨?”

秦芷茹一聽這話,心裏頓時狂跳不已,她連忙答道:“侍候過的。雖不能說精通文墨,一般簡單的字能讀能寫。”

覷了那丫鬟一眼,齊峻點頭讚道:“不愧是書香門第,連使女都初通文墨。”

被爺當眾這樣誇讚,秦桑羞赧地垂下頭。

秦芷茹見狀,把她一把推上前去,對齊峻道:“爺既然喜歡,就讓這丫頭到書房侍候吧!爺身邊如今也沒個可心的人兒。”

齊峻不置可否,既沒有應下,也沒有拒絕,隻是閉著眼睛斜躺在羅漢**。

秦芷茹陪侍在旁,帶著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尷尬站了兩盞茶的功夫,直到齊峻那邊傳來細微的鼾聲。

“小姐,姑爺好似睡著了!”一旁的肖嬤嬤見狀,輕聲提醒道。

秦芷茹點點頭,對屋裏丫鬟們吩咐:“還不趕緊都過來,替爺把身上清理清理!”

婢女們聽到指令,輕手輕腳地地把齊峻扶了起來,拐到旁邊的耳房,侍候他洗漱去了。

見姑爺已經不在屋裏了,肖嬤嬤湊到秦芷茹跟前,低聲詢問道:“小姐,今晚您打算怎麽安排?”

秦芷茹掃了她一眼:“嬤嬤沒瞧見,他對秦桑這妮子感興趣了嗎?”

肖嬤嬤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又出聲道:“其實,您不必急著把她推出去。姑爺好不容易在這兒留宿,不如等您懷上了,再讓她侍候也不遲……”

秦芷茹沒有接話。心裏卻暗道:不借機把秦桑這丫頭推出,下次等他再來,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更重要的是,若秦桑這丫鬟順勢懷上,就算那女人真的回了府。也不能一手遮天。她以縣君的身份,還能跟妾室爭寵不成?

隨即,秦芷茹又想起鄭氏平日裏對舒眉的埋怨。

“她在齊府的幾年,峻兒連個通房都沒有。原先,為娘給他備下的幾名貼身丫鬟,一個二人被她不聲不響地弄走了。要不,咱們齊府到如今也才兩名男嗣。”

“你是不曉得,蔡嬤嬤的孫女香秀,本來說好要給她開臉的,誰知。你們一唱一和,非說不能讓高家那女人利用了。現在那人不在了,應該可以了吧!他竟然還是不動於衷,你說,他是不是被前頭那個下了咒。跟他爹沒半點地方相象。”

秦芷茹不好跟婆母道破齊峻的心思。隻得附和道:“估計不香秀不中他意吧!母親您也知道,相公那方麵其實挺講究的。”

兒子是自己生的,鄭氏當然清楚。文家那女人剛嫁進來時,峻兒還不嫌她黑,死活不肯圓房。後來,看順眼了一些,才仿佛著了魔似的。

鄭氏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叮囑她,將身邊的俏婢秦桑,好好栽培栽培。

就在秦芷茹神遊太虛的時候。齊峻在丫鬟攙扶,從耳房裏麵拐了出來。

見到這種情狀,她忙起身迎了上去:“爺,今晚您歇在哪兒?”

對方沒有吱聲,秦芷茹轉身那名丫鬟問道:“一直沒醒過來嗎?”

領著兩粗使丫鬟的春枝答道:“可不是怎地?爺想來喝醒了,一直閉著眼……”

秦芷茹沉吟片刻,對兩丫鬟吩咐道:“你們將人扶到裏屋去吧!”

就在這時,齊峻突然睜開眼眸,嘟囔道:“還是睡書房吧!不好熏著你……”

秦芷茹沒有堅持,吩咐眾人按齊峻的意思做。

等他的被送走後,秦芷茹推了把在旁邊發呆的秦桑:“你還不趕緊過去侍候?!”

這時,秦桑才如大夢初醒,急匆匆地追了過去。

將人都送走後,秦芷茹回到內室。躺在**的時候,她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親手將另一名女子送到自己相公**,這其中的滋味,竟然這般難受。

這一刻,秦芷茹仿佛又回到那年,她從表弟信中得知,師兄在熱孝裏娶進他三嬸的姨甥女。

那時的她,仿佛天塌下來一般,接著就大病了一場。

沒人知道,她先前好好的,為何會突然病倒的。

突然,有個念頭閃進秦芷茹的腦海裏。

之前,舒眉不肯讓其他女子接近師兄,怕也是這種心情。

原來,她並非對相公並用情,隻把那樁婚姻當作一場家族的結盟。

如果不是用了情,僅是維係兩家的關係,她大可以抬高姿態,裝賢惠給相公多抬幾房妾室,多生幾個子嗣。那樣一來,在外頭她能得好名聲,在府裏,能搏得婆母、大伯的高看。

想通這些,秦芷茹倏地從**坐了起來。

既然舒眉並非對相公沒丁點感情,那麽,之前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欲擒故縱”的伎倆了?

是了!自打她回京後,相公整個心都撲在她母子身上。哪裏還見到自己的存在。

而且,越是不回府,齊家兄弟就越不放心她在外頭,整日這樣惦記得著,她又能損失什麽?她兒子終究還是要認祖歸宗的,寧國府的祖墳,元配發妻的位置上,將來埋的還是她。

不行,想要徹底割斷她跟齊家的聯係,隻讓她趕緊另嫁。

胡思亂想一通,秦芷茹找到該如何促成舒眉另嫁的方法。

而就在此時,被丫鬟送回書房的齊峻,在秦桑的服侍下,已經躺在榻上。

將爺的被角掖好後,秦桑退到屋的角落,望著榻上男子的睡顏怔怔發呆。

早在進府的第二天,肖嬤嬤就跟她交待過,大姑奶奶把她從三小姐身邊要來,所為的到底是些什麽。

可是,自她進府後來,事情並沒有朝大姑奶奶計劃的方向發展。不說姑爺並不經常歇在梅馨苑。就是歇在這兒,多數時候也是睡書房。

這讓秦桑甚為不解。

有一次,她偷偷跟春枝打聽,誰知被她訓斥了一番。說什麽,她的任務就是侍候好大姑奶奶。如果有一天安排她侍寢,就去侍候姑爺,其他別的什麽,一概不能問。就是見到什麽不該見到,或者聽到什麽秘事,都不要外傳。說什麽別看寧國公年紀不老,說起殺伐果斷,大楚朝沒幾人能及上他的。

若是她不能守著府裏的規矩,連累了大姑奶奶,不僅自己要重罰。就連她在秦府的父母親人,到時也少不了牽連其內。

被春枝這樣一嚇唬,她就更加不敢放肆了。

可是,今晚大姑奶奶交待的事……

想到這裏,她又偷瞄了一眼榻上那具身軀。

怎麽伺候主子。在進府之後。肖嬤嬤不是沒有教過她。隻是,今晚姑爺他這樣子,並沒讓她過去的意思。

還是說,自己進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她該搶在姑爺進屋前,提前鑽進被衾中,先替他暖被……

就在秦桑胡思亂想之際,榻上的齊峻突然出了聲。

“茶……”

秦桑一個激靈,從牆角跳將出來,走到案桌前。右手哆嗦地拿起茶壺,朝杯盞倒茶水。然後,又雙手捧至主子身前。

齊峻鳳眼微眯,睡眼惺忪地斜了她一眼,然後就著她遞來的茶水,一口灌了進去。

被姑爺勾人的眼神打量,秦桑隻覺心跳加速,手裏的茶盞險些拿將不穩。

“在想什麽呢?”突然,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秦桑一個不留神,嚇得連退了好幾步,手裏的茶盞沒拿穩,“啪”的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秦桑駭然失色。讓她更加惶惶不可終日的,是齊峻後麵說的話。

“怎麽這麽不小心?你可知道,這古董杯子的來曆?”

秦桑第一次進他的書房,哪裏能知道這些。隻見她呆呆地望向齊峻,將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你以前沒在書房侍候過?”齊峻蹙著眉頭問道,聲音似有不悅之意。

被他突然發作的態度嚇著,秦桑不顧地上一片狼籍,跪下來求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要是知道,這是古董杯子,就是拚了性命,也不會失了手……”

“得了,起來吧!”將雙腳放回被衾,朝她擺了擺手:“以前,你是侍候誰的?怎麽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聽出姑爺有意不再追究她的過失了,秦桑連連磕頭謝恩,把肖嬤嬤之前的交待,早忘到九宵雲外去了,老老實實答道:“婢子原是在三小姐身邊侍候的。上次大姑奶奶回娘家,說自己身邊缺人,三小姐就把婢子送給了大姑奶奶。”

果然有蹊蹺!

齊峻心驚之餘,順道聊起秦府的事。

“連貼身丫鬟都互相贈送,你們三小姐跟她大姐感情不錯嘛!”

以為他對秦芷茹娘家的事起了興趣,秦桑遂答道:“三小姐的生母,以前是侍候故去的尚書夫人的。大姑奶奶跟三小姐自小感情就不錯。這次就是大姑奶奶相邀,三小姐才住進來,為她作伴的。”

齊峻點點頭,歎道:“師妹自小喪母,自然願意跟與亡母有關的人多親近。我聽說,你們三小姐替她姐姐特意到寺裏還願了?”

聽了齊峻的話,秦桑微感意外,暗忖:原來姑爺還是在意姑奶奶,連這種小事都知道。

“是的,大姑奶奶在府裏主持中饋走不開,咱們三小姐就替她去了。聽說,這次許的是大願,要分次還願的。”

“哦?還有這種說法?”齊峻似是非常驚異的樣子,又問道,“你家大姑奶奶上次回娘家,被秦夫人怎樣為難的?”

秦桑一愣,沒有反應過來。齊峻好心提醒她:“就是半個月之前,師妹回娘家稟報咱們府裏的事,她不是說,尚書夫人發了怒,擔心後麵兩位小姐的親事……”

經齊峻一提醒,秦桑像是想起什麽,答道:“姑爺問的是,夫人跟府裏的太夫人,商量國公爺續弦的事吧?那事好久了。夫人埋怨大姑奶奶自己嫁好了,不替後麵兩個妹妹張羅。此事過後,夫人倒沒再為難大姑奶奶,。不過,也是兩人再沒打過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