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正中下懷

若是之前,她沒有多此一舉,對文家主仆做那番動作,引起大伯及相公的警覺。那以此時長房增添子嗣的新情況,倒可以解她的尷尬處境了。

隻差一丁點兒!

秦芷茹暗自懊惱,悔不當初。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地步,她若能反敗為勝,除非相公失憶,或者徹底厭棄了那女人。

想到齊峻傷愈那會兒,他因舒眉離京之事,失魂落魄的樣子,秦芷茹暗咬銀牙。

到底那女人給他施了什麽魔法?!竟然不顧身上有傷,大過年的跑去守山,連孝道都不盡了。

鄭氏見秦芷茹半天都不回應,以為她在埋怨齊家厚此薄彼,遂開解她道:“這次沒讓聰兒同去,屹兒許是安排聰兒下次跟聆兒一道去。畢竟,以後這寧國府,要他們哥兒繼承的。”

鄭氏突出其來一番話,讓秦芷茹有些摸不著頭腦。

“兒媳不懂,這裏哪有聰兒什麽事?”

鄭氏覷了對方一眼,替她解惑道:“你以為,憑那女人的性子,她真會讓念祖回齊府?這次認祖歸宗,不過是前段日子,有人乘機挑撥齊文兩府的關係,讓聖上騎虎難下。那女人做出讓步,不過緩和緩和兩府的關係,長久不了的。”

鄭氏的話,讓秦芷茹眉頭微蹙:“母親的意思,是指前段時間,京中傳出的,葛將軍對她有意,想……”

鄭氏鼻翼輕嗤一聲,不屑地說道:“可不是怎麽地?之前她說什麽也不肯回來,大夥隻道她骨頭硬。不回這個家了,沒曾想竟是在外邊有人了,憑白讓咱們齊府背了黑鍋……”

見婆母似是真信了外麵的傳言,秦芷茹有些愕然。她思量片刻,試探道:“難不成那件是真的?可是,文家世代書香,能容下再嫁之女?”

鄭氏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那又如何?所有責任都讓咱們寧國府替人背了,即便現今陛下替她另指夫婿,別人也不能說三道四。畢竟,理虧的一邊不是他們……”

聽出婆母語氣裏有憤忿之意,秦芷茹愕然。

原先,她以為鄭氏巴不得舒眉另嫁他人。從此跟寧國府沒半點關係。沒想到這次。鄭氏的態度讓人有些看不懂。

好似並不希望文家那女人再嫁似的。難不成,婆母改變主意了……

秦芷茹正在胡思亂想,鄭氏又發話了:“先前裝出一副貞節烈女的架勢。原來是別有所圈。現在瞧著峻兒沒什麽利用價值,就又去攀高枝去了……”

攀高枝?!

聽到這句話,秦芷茹不禁啞然失笑。

天底下任何女子高嫁,都可以說成攀高枝,唯獨那女人輪不上。

如今坐在龍椅上,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姨甥,她哪裏還需要攀什麽高枝?

想到這裏,秦芷茹笑道:“母親您想多了,姐姐不回來,怕是擔心娘家老父無人照顧。畢竟。文府至今沒個當家主母,文公子年紀又小。”

對於秦芷茹的勸解,鄭氏頗不以為然:“若她真的不打算另嫁,怎麽可能在這節骨眼,鬆口讓念祖入齊氏族譜?”

鄭氏的話讓秦芷茹陷入沉思。

是啊,如果舒眉真打算下半輩子一人獨過,目前這番舉動著實讓人納悶。

她怎麽可能願意讓唯一的兒子入齊家的?

之前,在寧國府長房無後的前提下,她尚且不肯讓念祖入齊家宗譜。如今形勢改變,她竟然反其道行之,這番動作著實讓人費解。

見兒媳似乎被自己說服,鄭氏心中暗喜,於是,她慫恿秦芷茹:“不如,趁著峻兒還在滄州,你趕緊跟過去,到時把廟見和上宗譜一塊完成了,省得你們心頭還懸著一樁事。”

鄭氏的提議,讓秦芷茹一時沒回不過神來。

“母親,您的意思是……”

“傻孩子,為娘這樣做,還不是為你們好。祖宅那裏的風水,很有些講究,不僅庇佑子孫,還能旺子益母。”接著,鄭氏就將當初舒眉跟齊峻不和,去了祖宅一趟後,兩人回來後就如膠似漆,以及她是在滄州祖宅那裏懷上長子的事,都原原本本跟秦芷茹交了底。

“在老宅你們若能再懷上一胎,到了地底下為娘也有麵目見你公公了。”說完這句話,鄭氏長長歎息了一聲,似是將胸中壓下的鬱氣,一口氣全倒了出來。

直到此時,秦芷茹算是明白,婆母所圖的到底是什麽了。

原來,她惦記的還是子嗣的事。

不過,以她對鄭氏的了解,剛才那番話隻怕也言不由衷。

跟鄭氏這麽些年婆媳,她太了解對方的心思了。

鄭氏明著是念叨孫子,不過真正意圖,還是衝著舒眉去的。

如果齊峻一直不放手收心,隻怕文氏終有一日還是會回來。

畢竟,他們倆育有寧國府的嫡長孫,而且還入了齊氏宗譜。

思忖良久,秦芷茹把頭重新抬起來時,目光遊離不定。

“母親您雖是好意,恕芷兒不能從命。相公去滄州前,都沒有跟妾身說一聲。想來,他不想讓我跟過去吧!”

一聽兒媳這話,鄭氏心知有戲。

“胡說!此番峻兒回滄州,不過是臨時起意。並非事先跟峻兒商量好的。聽說,是屹兒派人把孩子接來的,峻兒啟程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回府一趟,連為娘都不清楚。”

逮到這種好機會,鄭氏哪裏是肯放棄的?!

見秦芷茹態度猶豫,她忙趁熱打鐵:“說起這兩樁事吧!早就應該辦理了,拖到如今,都怪為娘疏忽了。之前,屹兒不止一次跟峻兒提過。要他帶著聰兒上族譜……”

這樁事,就算鄭氏不提,秦芷茹心裏也是有數的。

聰兒身世真相一直被相公瞞著,齊府上下包括寧國公齊屹。均以為聰兒是齊家骨血。她也曾經好幾次,聽她那位大伯,提醒相公將孩子在族譜裏上了名字。隻不過,相公為了照顧舅父的情緒,一直拖著這樁事。

聰兒去不了滄州,她這當娘的,也不好主動提醒。

更何況,文家那女人回京後,齊峻更沒什麽心思辦這事了。

今日鄭氏重提此事,說不讓秦芷茹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借婆母之力。將她娘倆送到滄州。到了族裏。齊峻還能攔著不讓她完成儀式?

隻要跟齊峻拜了祖宗。得到族中長老認可,將來就是發生什麽變故,她也是名正言順的齊家媳婦。文家權勢再大。隻怕也沒辦法讓齊峻休妻。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若舅父得知,她被齊峻帶著完成了廟見,定會以為生米煮成了熟飯,隻怕以後再也不會強求她回擷趣園了。

心裏計議已定,秦芷茹便不再猶豫。隻見她上前一步,朝鄭氏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婆母安排,兒媳不敢不從。不過,相公並沒讓人跟去,媳婦若這樣貿然前往。隻怕……”

聽出對方語氣裏似有所鬆動,鄭氏心裏微動,思忖一番後,她安慰秦芷茹道:“這方麵芷娘不必擔心,為娘自有安排。到時,為娘親自送你過去的。”

秦芷茹等的就是這句話。鄭氏既已安排妥當,她自然樂意順水推舟。

自從那次在齊峻跟前被戳穿,她就開始度日如年。

在妙峰山休整的日子裏,她想了許多,也為自己跟兒子的將來好生籌劃了一番。

雖然舅父一直惦記讓聰兒回蘇門,可秦芷茹知道,若不是碰到特別的機遇,這種違背禮法的事,很難順利完成。

就是過繼,一般也得挑同宗同姓的,從未聽說師弟斷了嗣,要從師兄子嗣中挑一個去過繼的。雖然自己身上有蘇氏的血脈,從母係這邊算起,聰兒跟蘇家並非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鄭氏婆媳各自的盤算,自然要瞞著齊屹兄弟。

因此,安排出行時,鄭氏多留了個心眼。皆因她太了解大兒子的稟性了,知道齊屹若弄清弟婦此番出門的真正目的後,定會派人中途攔截。因此,這天出門時,她特意跟小兒媳一道出門。對外宣稱,婆媳倆帶著孩子到京郊的寺廟裏進香。

第二日中午,芙姨娘才知道四房的母子,被鄭氏帶出京城。

對於她們一行人的離開,芙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不是沒聽說過,鄭氏自從那次被葛將軍解救回來後,就不再隨便出門了。

這次到底怎麽啦?竟然出了京城?

“五姑奶奶沒有跟去嗎?”想起前些日子,鄭氏請一些夫人太太過府做客,暗中打探葛將軍的情形,芙姨娘並不認為,太夫人光顧著忙兒媳的事,會丟下她女兒的頭等大事不理。

跪在地上的仆婦忙答道:“沒說五姑奶奶出門了。”

芙姨娘略一沉吟,又追問道:“你們四夫人以前出門敬香,會不會邀上五姑奶奶?”

報信的仆婦想了一想,回道:“前幾個月,四夫人經常出門,倒沒見五姑奶奶跟去。不過,有時四夫人娘家妹子來做客時,她們倒是邀上五姑奶奶。”

聽了這婆子的答複,芙姨娘陷入沉思。

自從她帶著巍兒回京後,鄭氏見她的腳腿好了,就越發不待見她。

原本還有一點麵子情,如今連這點薄麵都沒有了。

若不是大爺齊屹時時問起他那兄弟,自己母子在荷風苑,就是哪天出了意外,怕都沒有人知道。

起先,她還指望掌家秦芷茹得照拂一二。後來,許是秦氏覺察出她娘倆不受鄭氏待見,因而對荷風苑也開始撒手不管了。

芙姨娘原本指著鄭氏操心齊淑嬈親事的當口,搭一回順風車,把兒子的親事解決了。可是,大半年過去了,鄭氏不僅沒在府裏設宴待客,來了訪客也不叫她出去會客。

巍兒的親事就這樣無限製地擱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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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臨時回來一趟後,齊峻再也沒出現過。

寧國府倒也風平浪靜,隻是下人之間暗潮洶湧。尤其竹韻苑的丫鬟仆婦更是如此。大家紛紛猜測,四夫人從馬上摔下來時。是不是把腦袋給摔壞了。

這日午歇時分,齊府西北角荷風苑的林子僻靜處,有位婆子正躲在那兒訓斥一丫鬟。

“你不要命了?!想動這個歪心思!你難道不知竹韻苑的位置,是給蘭姑娘留的,就是想有所出息,也得等那女人進門再說,你抱這位的大腿有何用處?!”那位婦人氣極敗壞,教訓的話語,像連珠炮似的,劈裏叭拉朝對麵年輕女子射去。

那名丫鬟卻不以為意。解釋道:“女兒聽到四爺親口對夫人說。不會動她正室的位置。畢竟有老國公爺的遺命。蘭姑娘將來進門,也隻會是姨娘的身份。女兒搶在前麵,若是先懷上了。好歹也能站穩腳跟。要是有幸誕下子嗣,您老人家不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做夢去吧,你!”婆子的口水差點噴到她女兒臉上,繼續說道,“丹露苑失掉多少孩子?你曉不曉得?要是大夫人容許別的孩子出世,哪會輪到今天?當心把你小命給送了。整日到四夫人跟前湊,哪天大夫人容不下了,你還有命活在這世上?”

“所以,女兒跟大夫人先報告了,還不是想試探她的意思!”

婆子顯然沒料到這個。倏地一驚,忙又問道:“她是什麽態度?”

“大夫人笑著跟女兒說,多跟四夫人親近,爭取成為她的心腹。”那丫鬟臉上不掩得意的神色。

婆子見不得女兒這輕狂樣,繼續打擊她:“你怎地這麽糊塗,兩邊討好,小心四夫人知道了,到時殺雞儆猴,首先拿你開刀。”

“不會的!就四夫人那怕踩死螞蟻的性子?!女兒還不知道嗎?再說了,是她主動來拉攏我的。相比四夫人,我更畏懼大夫人。”

婆子警告道:“自己小心點,不要犯了主子的忌諱。老娘我費老大功夫,托人把你先安排到霽月堂當差,又找人打點讓你進了竹韻苑,可不是讓你學梅香那樣,最後連個名分都沒有。”

“知道了,在竹韻苑女兒畢竟有幾個好姐妹。再說,您跟四爺乳母塗嬤嬤認了幹姐妹,她自然會幫襯我的。”那女子最後的聲音裏,有些許不耐煩的語氣。

沒一會兒,枕月湖旁邊的樹林裏,先後就出來兩個人。

她們走後,從荷風苑院牆根邊,閃出一抹阿娜的身影,朝著荷風苑內院走去。

話說青卉跟她老娘碰完頭後,一臉雀躍回到竹韻苑。還沒走到抱廈那裏,就見跟她一同侍候四爺的紫莞,斜倚在門框上,瞅著她走了過來。

“喲,又是在哪兒獻殷勤回來的?”紫莞不陰不陽地說道。

青卉一怔,隨即上前見禮,說道:“原來是姐姐在這兒,家裏幼弟病了,老娘伸手找我討月錢。”

紫莞輕嗤一聲,明擺著不再信她。

這理由眼前之人好似用過許多回,以前認為她是個老實的。沒想到自爺那日回來後,她就總在夫人跟前湊。沒想到昨日竟聽說,夫人要把她作妾室栽培。同時傳出的還有,爺承諾正室位置不會動的消息。

之前,這賤貨到大夫人跟前討好時,可不是這樣說的。說什麽四夫人整日裏鬱鬱寡歡,若是再加把勁施壓,不說主動求去,也會允許蘭姑娘進門的。

想到這裏,紫莞語中帶酸地說道:“我又不是爺,不用在這扮可憐。提前恭喜你成為青姨娘了!”說話間,手裏絹子一甩,扭著腰肢就進去了。

青卉心裏發緊,愣愣地望著對方的背影,半晌回不過神來。

而竹韻苑的主屋這邊,施嬤嬤一臉憂色地提起外麵的風聲。

“小姐,這樣一來,姑爺更不會踏進您的屋裏了,這圓房日子又要往後挪了。”她語氣裏頗為惋惜。

舒眉淡淡一笑,沒有再言語。滿府現在風言風語。讓她對這結果十分滿意,起碼表明一個態度不是?!隻等事態進一步發展,那該出現的人出現。

“嬤嬤不用擔心,咱們還是先過緊著自己日子過。青卉若是能把爺的心思。從外頭收回來,未嚐不是件好事。留在府裏頭,好歹得敬我這正妻,總好過往外跑不是?!”

怔怔地望著舒眉,施嬤嬤心裏琢磨開了。

自從小姐醒來後,許多地方都不同了。雖說她聲稱忘記以前的事,可一個人的稟性不會改。姑娘定是傷透了心,想置之死地而後生。

看到她不再為姑爺傷心,施嬤嬤是既慶幸,心裏又替她難過。

正要勸就幾句。沒料到小丫鬟海裳進來稟報:“霽月堂的範嬤嬤派人來稟。說是太夫人要請咱們夫人過去一趟。說是有客人到訪。”

舒眉抿嘴一笑,心裏暗忖:不知是誰來了,巴巴地把她叫去。

換了身衣裳。她就帶著雨潤,又叫上青卉,一行人就往霽月堂走去。

還沒踏上台階,範嬤嬤伸過手來扶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太夫人娘家嫂子來了,估計是想把遠房親戚,塞進來當妾的。”

此等隱秘之事,這嬤嬤也肯告訴自己,舒眉有些意外。看來守孝期間,小姑娘收攏了不少人心。

朝嬤嬤微微一笑。舒眉感激地說道:“多謝您坦言相告!”

轉身她就走進堂廳。果然,鄭氏身邊坐著與她相仿的一位中年婦人。旁邊還立著一位妙齡少女。那老婦頭發梳得紋絲不亂,插一根翡翠玉簪。見通報說四夫人來了,她眉宇間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

舒眉一進屋,鄭氏就招呼她道:“快快過來,見過峻兒的三舅母。”

她忙上前行禮。鄭家舅母忙起身相扶,讚道:“果然是個端莊賢淑的媳婦兒,姑太太有福了。”

鄭氏客氣道:“瞧你說的,這孩子別的沒什麽,就是心眼實,人孝順。三年前親事辦得匆忙,後來又要守孝,他們小兩口沒來及到舅家走動。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以後兩家常來常往才好。”

鄭舅母連聲稱是,接著,把她身旁那名少女,介紹給舒眉:“這是我娘家的表姨甥女,姓柯,此次跟我進城,特意來見世麵的。”

舒眉抬眼望去,隻見那柯姑娘,圓圓的臉龐,身材豐腴壯實。她隨即想起範嬤嬤的提醒,還有之前表姐告訴過她,鄭家那邊的親戚,早就有意再結親的話。

舒眉苦笑,特意望向婆婆鄭氏,對方臉上湧現幾分尷尬的紅潮。

換作自己也會難堪吧?!兒子還沒圓房,娘家親戚就送來小妾的人選了。看來,前幾天傳出的風聲起作用了,各方人馬聞風而動,連鄭氏都來探到她的底線了。

隻是這事來得蹊蹺,是齊峻豐神俊朗的魅力,還是齊府無嗣的局麵招來的,至今還是一個謎。

想到這裏,舒眉少不得將那姑娘一頓稱讚。

這次放出風聲,收獲頗豐!倒要看看高氏和呂若蘭,到底能否沉得住氣了。

正想到這兒,高氏帶著一群丫鬟婆子趕到了。

“原來是三舅母來了,母親也不叫人知會媳婦!”高氏一副姍姍來遲的樣子。

眾人一番相互廝認、見禮後,就各自落了座。

“每日忙成那樣,哪裏敢勞煩你!”鄭氏嘴角擠出笑容,輕聲敷衍道。

“瞧母親說的,無論多忙,長輩還是要見的。”高氏口裏虛應著,從手腕上退下一隻赤金嵌玉鐲,遞給柯姑娘,對著鄭家舅母說道,“不知有嬌客同來,沒準備禮物。這隻鐲子拿給她把玩吧!”

見到為稀罕物,小姑娘眸子發亮,回望了一眼她姨母。後者趕緊收起異色,閉上眼睛沒有理她。柯姑娘假意推辭了一番,就收了下此物。把旁邊的鄭氏,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在旁邊的舒眉看得有趣。照說陌生人見麵贈禮,一般是長輩送給晚輩,再就是位尊者賜給位卑者。高氏這番作為,根本不把這丫頭當平輩看。可氣的是,這姑娘貪財,當真就收下了。這番舉動,明擺是應付打秋風的窮親戚的。怪不得將鄭氏氣得七竅生煙。